32 年年快樂
紀巖躺在床上,滿腦子的問題都是:林熠凡這個小東西怎么就不開竅! 剛剛說想他,結(jié)果人家也說想他,還一直說,不只想他,還想大家,又一個一個的說出來,都想他們哪兒了,紀巖在這頭聽的恨不得把手機都吃下去。 要是一直這樣,以后出現(xiàn)個又對他很好的人不也會處成這樣嗎,紀巖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最后什么法子也沒想起來,直接睡著了。 大年三十晚上,全城下起了雪。 深空煙花綻放,簇簇都開出了最耀眼的一瞬。 炸開的粒子和漫天的飛雪,融合在一起。 紀巖在過十二點的時候發(fā)了一條朋友圈,附上一張他認為最好看的煙火圖片。 配文:煙花合雪。 然后給林熠凡發(fā)了一條微信。 紀巖:年年快樂,林小凡。 林熠凡看春晚差點就睡著了,看到紀巖的消息還是立馬回復(fù)。 又不想顯得太敷衍,于是。 林熠凡:紀狗,有你我才快樂! ———— 初二下午,林熠凡就跟mama回去了,但是許瑾寧沒有在家多待,和林熠凡說自己要去處理公司的事情,走前抱住他。 “寶貝,我很后悔沒有在你最需要我的時候陪在你身邊,我不奢望你理解我一次又一次,等mama最后幾年,好嗎?” 林熠凡把頭埋在許瑾寧肩頭,哽咽又心疼:“你不要這么說,你做的這些都是為了讓我過上更好的生活?!?/br> 他吸了吸鼻子,雙手抱住許瑾寧:“怎么這么瘦了,你肯定沒有好好照顧好自己,我很不開心?!?/br> “我會,我會多吃有營養(yǎng)的東西?!痹S瑾寧忍住要掉下的眼淚,輕輕拍著林熠凡的背,“好了,我要走了?!?/br> 林熠凡放開她:“嗯,快去吧,路上開車一定要小心。” “好。” 送走mama林熠凡坐在門邊的地下很久,直到感覺全身發(fā)冷,才慢慢起身,一條腿已經(jīng)被壓麻了,一瘸一拐的走到沙發(fā)前坐下。 他把自己的書包拿過來,然后拿出了數(shù)學(xué)試卷,開始做。 “紀巖說,實在學(xué)不會就要把會的都記住?!绷朱诜苍谀抢镒匝宰哉Z,寫著題。 半小時過去,草稿紙滿了,試卷還沒有做幾題,林熠凡直接趴到桌上:“救命,我這輩子是跟數(shù)學(xué)過不去了,一個男生理科居然能這么差??!” 屋子里還有著剛剛哀叫的回聲,林熠凡身體突然一緊:“我艸,怎么突然有點害怕?!?/br> “我草,我居然開始自言自語了。” “不行不行,開電視,開電視?!绷朱诜惨幌聫淖狼芭艿讲鑾走叞央娨暣蜷_。 屋子里終于有點聲音,這讓林熠凡好受很多,他看天色也正在漸漸變黑,又去把燈開上,所有的,包括摟上。 哦,還有空調(diào),他說怎么感覺這么冷呢。 做完這一系列事情,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又開始寫作業(yè)。 還沒怎么動筆,肚子就叫了起來,又起來去冰箱里找吃的,結(jié)果打開冰箱,什么都沒有,除了幾瓶調(diào)味醬之外。 柜子柜子,還有餅干,再跑去拿餅干,一開柜門幾袋在最外側(cè)的就掉了出來,他撿起來:“紀狗!為什么不放放好!” 還是碎掉的幾包,他直接隨手一扔,把他們丟進了最里面。 “倒水?!?/br> 林熠凡又咚咚咚跑去廚房倒水,瞥見一側(cè)的架子上還有之前紀巖買的蜂蜜,歪頭看了會兒,拿起來擠在杯子里。 “我腦子絕對是不好使了。”他看著跟之前一樣被擠入涼水的蜂蜜,“第二次了都還沒記性?!?/br> 第二次? 林熠凡搖搖頭。 他像上次一樣轉(zhuǎn)身想出去,卻下意識的看向了沙發(fā),好像在期待什么,但是沙發(fā)上什么都沒有,他莫名有些失落。 恍惚間,他似乎回到了上次醉酒的那天晚上,林熠凡在原地沒有動,還是看著沙發(fā),手里也是端著一杯蜂蜜水,轉(zhuǎn)身就看見紀巖睡在那里,他腦袋又是一晃神,走到廚房門口把廚房燈關(guān)上。 又倒回來看向外面亮堂堂的屋子,幾秒后他一下回過神,敲了一下自己的頭:“林熠凡你在干什么,你是傻逼嗎?” 頭有些暈,好煩,沒喝酒就暈了,蜂蜜水還是解酒的,他怎么會喝暈了。 就一瞬間,他覺得自己的神經(jīng)打成了各種各樣的結(jié),在腦子里糊成一片,心臟也劇烈的跳動,林熠凡捂著自己的胸口,怎么會跳這么快。 難道...蜂蜜有毒! 他從沙發(fā)上起來跑到廚房去看瓶蜂蜜,日期還是很新鮮,又把手里的杯子丟進水池,猶豫了一下,沒有洗,回去寫試卷了。 他很少有心事這么多的時候,多就多了,還不知道多的那些是什么事兒,他停下筆,閉上眼睛想理一理,但是莫名其妙的滿腦子出現(xiàn)的都是紀巖。 他要炸了。 他把手機拿出來,給紀巖打電話。 響了幾聲被接通,還沒等紀巖開口林熠凡就大聲對著話筒:“你在哪兒呢,什么時候回來?!?/br> 紀巖那邊頓了會兒:“我,我還,明后天吧。” “哦,掛了?!?/br> “哎哎哎,你怎么了,誰欺負你了?”紀巖趕忙叫住他。 林熠凡想都沒想就說:“沒有,就是想你了,掛了。” 艸!林熠凡,你他媽被紀巖傳染了!惡...心...的話張嘴就來! 他呼吸有些急促,哈呼哈呼的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很正常,都是sao話,沒什么的。” 倆大男人,多大點事,紀巖對著他來一下,他也要還回去。 果然,紀巖在第三天就回來了,一到家收拾好就去敲林熠凡家的大門。 “我回來啦,開不開心!”紀巖張開雙臂,想要來個好久不見的擁抱。 然而林熠凡打開門看了一眼他,轉(zhuǎn)身走了,留下紀巖一個人在原地吹冷風(fēng)。 “前幾天還說想我。”紀巖努著嘴抱怨,進來把門帶上,“你還不理我,有沒有待客之道啊?!?/br> 林熠凡頹廢的坐在桌前,沒有任何感情:“哇,我好開心啊。” 紀巖走過去,坐在他旁邊:“是不是又有不會的了,我教你?!?/br> “給你,其他的都寫完了,我是不是很勤奮?!彼言嚲硗七^去。 “是的,你等我會兒?!?/br> 其實這些不會的都可以上網(wǎng)找,或是到之前那個群里喊一聲,但是林熠凡卻沒有這么做,他知道可能就算紀巖來教他也不一定能聽懂,但就是莫名的想讓紀巖來給他講解。 紀巖看了會兒,然后拿起筆,刷刷刷就在草稿紙上寫起來,紀巖的字很工整,林熠凡在想他以前是不是練過字。 沒幾分鐘,紀巖就把草稿紙推過來:“你先看看,不懂的過程就問我。” 林熠凡看著那清晰的筆跡,讀了出來:“解法一,由正弦定理得a等于2RsinA...或A+B等于二分之π...還有第二個解法?” 他抬頭看向紀巖,紀巖點頭:“嗯,這是每年必刷的,你看看能不能想到另一種解法。” 林熠凡拿起筆,咬著筆頭,含糊的讀著題目:“...已知a2tanB...判斷試判斷它想形狀...” 過了好一會兒。林熠凡動筆,紀巖探過頭去認真的看。 等了半天他就寫了個,因為,和題目。 紀巖慢慢把臉對著他:“你...要不還是我來吧。” 林熠凡把筆給他,嗯了一下,看著紀巖動筆,接著他的筆跡。 “好了,你看吧,你大概能看懂就可以了,還有沒幾個月,你把自己拿手的幾門多看看,數(shù)學(xué)...” 林熠凡捂住他的嘴:“你別說話,我可以的?!?/br> 紀巖把他的手拿下來,笑著說:“好好好,但是你別把其他的落下了?!?/br> “嗯嗯嗯嗯?!?/br> 沒多久,兩人就把困難題目解決了。 “我的試卷也都做完了,咱倆能好好收拾你家院子了?!奔o巖伸個懶腰仰頭靠在椅背上。 林熠凡把頭轉(zhuǎn)過去,眼睛從紀巖的胸口一直往上滑,紀巖脖子好白,好長,喉結(jié)也好性感,他突然伸手摸上自己的脖子。 又盯著紀巖的看,這一下瞥到了紀巖脖子上的那顆痣,手不收控制的抬了起來。 三根手指就這么碰到了紀巖的脖子,紀巖被這他這突然的觸碰嚇得睜開眼睛,但是他動不了,不知道怎么回事。 林熠凡的手指還有些涼,他似乎沒有停下的意思,那冰涼的觸感沿著下巴,到喉結(jié),到兩片鎖骨中間,然后,林熠凡的整個手掌都握住了紀巖的脖子。 每一下,都足以讓紀巖著火。 紀巖咽了一口口水,強迫自己轉(zhuǎn)頭,呼吸急促:“你,你干什么?!?/br> 林熠凡突然收手,去整理桌子,滿臉通紅,被剛剛自己的舉動嚇到了。 紀巖湊過去:“你剛剛,要對我做什么?” “沒,沒有,沒有,想掐死你。”林熠凡的耳根子都紅了。 他看著眼前紅彤彤的小東西,笑了,終于有點開竅了。 “你笑什么!” “沒有笑啊,我脖子是不是很滑?!奔o巖裝作很認真的問,想要得到一個正經(jīng)的答案。 林熠凡胡亂的拿著試卷:“滑,滑,你哪兒都滑,我就是太嫉妒了!” “不逗你了,我打算過兩天找個兼職做做,你陪我去吧?!奔o巖用手臂碰了一下林熠凡。 林熠凡收拾的動作停下,有些疑惑:“那你不幫我一起整理后院了嗎?” “一起,兼職不是一整天都要上班的,一般都是半天或者幾個小時?!?/br> 紀巖想了會兒,又說:“我們還有大半個月的時間,肯定來得及,你信不信我?” “那...好吧,這樣你真的不累嗎?” “不會,賺錢哪會累,我賺錢給你買好吃的?!奔o巖很期待的看向林熠凡。 林熠凡有點奇怪,自己明明有錢,為什么還要花紀巖的錢,還有可能是以后他辛辛苦苦打工掙來的,但是還是沒說的出口不要這兩個字。 “好,那以后我也賺錢給你買?!绷朱诜惨残χ此?/br> 兩個人幼稚的你一句我一句,你給我什么,我就給你什么。 ———— 沒過幾天紀巖就找到他,說自己找了一家咖啡店,讓他陪自己一起去看看。 林熠凡果斷同意,紀巖拉著他就往那里走。 “你好,請問還招兼職嗎?”紀巖走進這家店,小聲問。 吧臺的小伙說:“招的,你等一會兒,我去叫老板。” 紀巖和林熠凡坐在靠邊的位置等,沒一會兒,這家店的老板就出來了,是個長胡子的大叔,有些微胖。 “你好?!奔o巖起身跟他問好。 “你好,是想做全職還是兼職?”老板坐下,開門見山。 “我想,找兼職的?!奔o巖有些沒底氣,他看向林熠凡,試圖這樣想讓自己稍微沒那么緊張。 林熠凡也看著他,點點頭。 老板招呼人給他們倒了水,然后看向林熠凡:“你呢,也是兼職?” “不是不是,我是來陪他的?!绷朱诜糙s緊搖頭擺手。 “哦哦,不好意思。”老板看著紀巖,“你會做咖啡嗎?” 紀巖聽這話,突然一愣,就算再有底氣也在一瞬間沒有了,他搖頭,小聲說:“沒有...” “你,是學(xué)生?”老板又問,“我們這里想找全職,會做咖啡的兼職也可以,但是小伙子,你不是很合適?!?/br> “不好意思啊,我想問一下,像你們是不是都要會做咖啡的才行?”一旁的林熠凡開口。 老板聞聲看他:“不是的,每家的要求都不一樣,也有單純想找人打雜的,也有的會要小白,所以你們可以再去找找。” “哦...好的,謝謝?!奔o巖把頭抬起來和他道謝然后拉著林熠凡走了。 林熠凡跟在他身邊:“沒事兒,不一定所有事情都這么容易的?!?/br> “要是你喜歡,以后我開,你來給我打工!” “你得了吧,就你這腦子一個月都開不下去。”紀巖去戳林熠凡的腦門兒。 “還戳我,好心安慰你……” 他一直在講大道理,紀巖就聽著沒說什么,一直在點頭,林熠凡又問:“阿姨知道嗎?” “我媽知道,我早就和他說了,他說鍛煉鍛煉挺好的,別把學(xué)習(xí)落下就行了。”紀巖悶悶的回應(yīng)。 “你為啥就這么優(yōu)秀呢。”林熠凡看著他。 紀巖也學(xué)著他說:“那你為啥這么可愛呢?” “紀巖!你又嘴欠了!”他上手就是一巴掌。 “疼疼疼,輕點兒。”紀巖往前跑。 后面兒的人再追,兩人打鬧著又路過一家,紀巖停下說進去問問。 “人家沒有貼招聘啟事,我們重新找吧?!绷朱诜蚕氚鸭o巖拉走。 “我進去問問,你等我?!?/br> 林熠凡就直立立的杵在人家店門口,里面有個小哥看見他了,先是揮揮手,想讓他走,但是他沒注意,后來他抬頭才看到人家還在揮手,以為在叫自己,四周看了看,沒人,就是叫他。 進去后還沒站在人家面前那吧臺的小哥就說:“你擋我們家門口干嘛,影響生意啊?!?/br> 他這才反應(yīng)過來剛剛一直在人家大門口,跟個門神一樣,連忙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沒注意,我等人的。” “是剛剛進來的那個男生?”那小哥問他。 “對,對,我朋友?!绷朱诜箔h(huán)顧四周,沒看見紀巖,“哎,人呢?” 記得是這家店啊,才在外面等了一會,進來怎么就不見了,他拿出手機,沒有消息啊。 林熠凡去問那小哥:“你剛剛看見他?怎么不在這兒?” “他是找工作的吧?” “對,兼職,兼職,不是正經(jīng),呸,不是正式工作?!?/br> 小哥指了指里面一個房間:“在里面呢,一進來就問要不要招人,說自己什么都會干?!?/br> 林熠凡噗嗤一下笑出來:“他確實什么都會。” “那你等等吧,老板正在跟他談?!?/br> “好的,謝謝?!绷朱诜灿中÷晢査?,“有水嗎?” “有,給你倒?!?/br> ———— 大概十分鐘,紀巖從那個小屋子出來,身后還跟著一個男人,比剛剛那家的要年輕,帥多了。 “好的,謝謝,你直接聯(lián)系我就行?!奔o巖出來還一直在說。 “不用謝,就當(dāng)玩玩?!蹦贻p的老板也在和他說笑,插著兜走出來,略顯隨意。 紀巖看見林熠凡,又對著那老板說:“我朋友,那我先走了,謝謝?!?/br> “哎,真不用,快回家吧?!崩习蹇戳搜哿朱诜?,朝他點點頭。 林熠凡也站起來笑,假笑,太假了。 “好的,我們先走了。”紀巖朝他擺手。 兩人走出這家小店,林熠凡就興奮的問他:“是不是成功了?” “是的,而且他說不會可以學(xué),就當(dāng)做是玩玩?!奔o巖的嘴角都壓不下來,一直在笑。 “那我們晚上是不是可以好好慶祝一下。”林熠凡也為他高興,攀上紀巖的肩膀。 紀巖被他差點拽倒,穩(wěn)住自己,摟住林熠凡的腰:“你慢點兒,今天你說了算。” 林熠凡想都沒想就說。 “陪我去買衣服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