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受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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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集中注意力??!今天試跳成績不錯,特別是汪宇鐸,挑戰(zhàn)了新的高度,首次跳出1.91的好成績,進步非常大,繼續(xù)努力,未來可期?!蓖踅叹毿牢康乜粗粲铊I,隊友紛紛鼓掌,汪宇鐸對著大家笑得淡然,一轉臉,看向路雁洲的眼神卻一臉挑釁。 路雁洲倒沒往心里去,只是跟著大家鼓掌。手臂一抬,牽動了背部肌rou,背上傳來一陣疼痛,他皺了皺眉,想起剛剛最后一跳落地時,似乎被墊子上的什么東西咯了一下,剛起身還沒察覺,現(xiàn)在隱隱作痛。 他這副眉頭微蹙的樣子,卻讓汪宇鐸笑得更加得意。 路雁洲慫了慫肩,輕扯嘴角,似乎沒把汪宇鐸放在眼里。 汪宇鐸氣得在背后朝他比中指,路雁洲嘴角的弧度擴得更大。 “不過有些人嘛……”王教練頓了頓,注意到兩人的小動作,輕咳一聲,“個別隊員,你們別以為平時的訓練可以不重視,一個運動員最好的成績,可能不是在賽場上,而是在訓練的時候。只有重視每次訓練記錄,才能不斷超越自己。也千萬別以為自己比隊友強,就可以掉以輕心,你們的對手不是在場的人,你們的對手來自全世界?!?/br> 這一番話的指向性太強,就差報路雁洲的身份證號了。隊友看著他,交頭接耳,竊竊私語。有幾個交情好一點的也向他投來關切的眼神。 路雁洲有些羞愧地低下頭去,他知道自己今天的狀態(tài)是不好,沒有跳出理想的成績。 “我說這話不是針對誰啊,是對你們所有人?!痹掚m如此,王教練的目光掠過眾人,最后還是落在路雁洲身上,“不要小小年紀,就把路走窄了。” 路雁洲十分受教地點了點頭。嘉德的田徑隊是學校的傳統(tǒng)優(yōu)勢項目,師資和設備都是一流的,有些教練是國家隊退下來的,這王教練就是其中一位。王教練還是他的伯樂,之前從來沒有當眾批評過他。 說這些大抵也是為了他好。他這兩天確實不在狀態(tài),熱身的時候就心不在焉,后來第一次試跳訓練還差點失誤了。 像路雁洲這樣自尊心強的,被含沙射影的數(shù)落一番,已經很不好意思了,也不會辯解什么,更不會拿背上的傷去賣可憐,博同情。 只是帶著歉意看著王教練,他仍然十分感謝王教練對他的用心。 王教練感受到他眼里的真誠,見好就收,“今天就到這,解散?!?/br> 眾人散開,有些人還在原地拉伸放松,或用泡沫軸按摩身體。對于運動員來說,每次正式訓練完之后的放松活動可以幫助肌rou恢復再生,是很有必要的。 但今天路雁洲沒有在外面多逗留,而是徑直走進更衣室換衣服。 他的背越來越疼,可能是流血了。 路雁洲沒敢碰水洗澡,只是小心翼翼地脫下上衣,扭轉過頭去看,果然背上的皮膚紅腫了一塊,擦破了皮,沁出血珠。在他剛練跳高的前半年,偶爾會因為發(fā)力點不準確導致手腕撐地面導致挫傷,或是手肘擦傷,不過也已經好久沒有再出現(xiàn)這種狀況了。 按他平時的動作習慣,只要正常落在墊面上,背部是不會受傷的,今天也不知道怎么搞的。路雁洲仔細回憶當時的感覺,身體落向墊面時,確實像是被什么東西咯了一下。路雁洲拿起衣服檢查,布料都被磨破了一塊。 奇怪,墊子上是不可能有雜物的。而且他是最后一個跳的,前面的隊友都沒事…… 蘇律雅已經兩天沒來學校了,路雁洲給他發(fā)了短信,對方也沒有回。路雁洲擔心老師出事,又怕老師是為了躲著自己才不來學校,心里忐忑不安,訓練時確實有些心不在焉。 但是最后落地那一刻被鈍器擊中的那種觸感,他現(xiàn)在回憶起來還很真實,當時沒有感覺到痛,他也就不以為意。而后鈍痛姍姍來遲,在他背上慢慢綻開,傷口也有越來越腫脹的趨勢。 路雁洲摸上靠近脊柱右側的傷,皺了皺眉,疼得抽氣。墊子在訓練前都是提前檢查過的,不會有問題,只有一個可能——鈍器是從前面隊友身上掉下來的。墊子是深色的,大家的注意力又在運動員身上,沒有注意到也是正常的。 是不小心,還是刻意為之? 路雁洲搖了搖頭,他自己光明磊落,也就以為旁人都是君子了,以為自己的傷應該沒什么大礙,就不再深想。 此時,背后突然有只手拍上他的肩膀,“洲洲?!?/br> 汪宇鐸看到他背后的傷,夸張地捂住嘴巴,“沒事吧,原來你受傷了,怎么弄的?” 路雁洲卻沒聽出他語氣里的驚訝。 “沒事。”路雁洲一副跟你不熟的樣子,甩開落在自己肩膀的手,重新又穿上衣服。 “也對,像我們這樣的體育生,受個傷,不是常有的事兒嗎?”汪宇鐸笑了一下, “嗯?!甭费阒蘩涞瓚溃D頭去收拾自己的東西。 “路雁洲,你都不恭喜我嗎?我今天可是破了自己的記錄呢?!蓖粲铊I也不怕沒趣,笑看著路雁洲,“你不會是怕我超過你吧?” 路雁洲沒心情和他多糾纏,道了一句“恭喜”就背上書包往外走,避免碰到傷口,書包只是斜斜地跨在肩上。 “謝謝啊?!蓖粲铊I在他身后喊道,從兜里一塊十分扁平而表面有尖銳的顆粒突起的小石片兒,上面還殘留著血跡。 汪宇鐸卻不嫌棄那一股血腥味,手指磨砂著上面的血跡,還湊在嘴邊舔了舔,露出玩味的笑容。 ****** 另一邊,請了兩天假的蘇律雅,正躺在床上,被江崇熙哄著喂粥。 “舅舅,不生氣了,你喝一口吧?!苯缥醮盗舜低肜锏碾urou粥,又一次勸道:“就喝一口,看在人家辛辛苦苦為你煮粥的份兒上,你就原諒我吧,我保證下次再也不敢了?!?/br> 蘇律雅瞪著他哼了哼,鼻子還不太通氣,更像是在撒嬌。他發(fā)燒燒了兩天,吃不下什么東西,臉色蒼白,嘴唇也沒什么血色,只一雙瞪圓的眼睛泛著濕氣,看著倒有幾分楚楚可憐。 江崇熙以為這是態(tài)度軟化了,連忙換了左手拿碗,把右手遞到蘇律雅跟前,“舅舅,你看我為了煮粥,手指都燙傷了?!?/br> 蘇律雅垂下眼睫看了一眼,蔥段似的手指確實泛了紅,才剛有些感動,眼梢一轉,瞥見那碗底粘著一張小紙條,在江崇熙的眼皮子底下抽出紙條,嗤笑道:“你什么時候變成荔灣亭的廚子了,我怎么不知道?” 荔灣亭是蘇律雅常去的一家粵菜館,他們家的粥做的一絕。 被當場拆穿的江崇熙一陣尷尬,只得陪笑道:“那人家也是試了好幾遍,怕做的不合舅舅口味,才去點了外賣的嘛……” 蘇律雅也確實餓了,再加上氣也消得差不多了,便奪過他手里的碗,舀著喝了一口,軟糯的米粒在嘴里化開時,都舒服地瞇起了眼。 江崇熙見他心情好了,本還想跟他說說話,蘇律雅就命令道:“出去吧,以后沒我的允許不許進我房間。無論哪個門都不許!” "遵命。"江崇熙耷拉著肩膀出去了。 真是得不償失啊。 兩天前,他不小心闖進了蘇律雅的浴室,蘇律雅當時在泡澡,又不小心睡著了。 主臥的浴室有兩個門,一個連著主臥室的衣帽間,一個連著書房。他剛好睡在書房旁邊的那間次臥,半夜想上廁所,圖個方便,就近打開主臥的衛(wèi)生間,就看到全身光溜溜,躺在浴缸里的蘇律雅。 水流將他周身包圍,白皙的皮膚泛著柔光,像是等待王子吻醒的睡美人。 江崇熙可能是跟鬼借了膽子吧,也沒立刻退出來,躡手躡腳地走過去,看到水里的胴體更加動人,兩團軟綿綿的乳rou在水光中搖曳,他忍不住就上前摸了一下。 蘇律雅騰的一下從水中坐起來,撐著浴缸邊沿站起來,不料他才在水里泡了良久,手腳無力,手也滑腳也滑,整個人站也站不住,往前撲去,喝了一大口水,劇烈咳嗽起來,他越是咳,水越是往肺里灌。 江崇熙一腳跨進浴缸,扶著他的腰身把他撈起來,最后也濕了徹底。江崇煕抱著雪白胴體,還沒來得及回味,當晚,蘇律雅就發(fā)了高燒,被診斷出吸入性肺炎…… 而這一切,都要怪江崇煕好死不死,闖進了舅舅的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