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要不本王給你贖身吧(彩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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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春的日頭有了暖意,街上的行人閑散漫步的行人也多了起來,談笑與吆喝和春風(fēng)一起鋪開在這京城。 清王巳時才從外面鬼混回來,急急忙忙地闖進(jìn)書房,對著那個伏案批折的穆衛(wèi)影哭嚎道:“三哥!我的葉兮容要回?fù)P州了!” “回?fù)P州?”他沒抬頭,但還是接話。 “玉鞍樓之前是在揚(yáng)州,三年前來京城的?!鼻逋踝灶欁缘刈揭慌?,給自己倒了杯茶,“這不要緊,要緊的是聽說葉兮容要被玉娘送回去了,他還欠我一次賠禮呢!” “怎么突然要回去?”穆衛(wèi)影看他說得起勁,便接了話茬。 清王突然神秘起來,裝模作樣地左顧右看,悄聲說:“我聽說,好像是因?yàn)樗兹招鹹in,現(xiàn)在到處都在議論紛紛,本來京城第一的名號就夠讓人眼紅了,如今旁人一逮著落井下石的 機(jī)會就不會放過了。哎,只可惜,我以后恐怕沒處聽曲兒了?!?/br> “哦?!蹦滦l(wèi)影敷衍地應(yīng)了一聲,他對外人的風(fēng)流韻事并不在意,也不關(guān)心穆青云有沒有地方玩樂。其他的不知,若是單比起樂理琴藝,九兒并不遜色那位第一樂師。 清王嫌棄地咋舌一聲,“不解風(fēng)情?!?/br> “要不是今天受邀要去踏青,我今天就去找葉兮容了?!闭f完之后,義憤填膺地又出去,像他小時候常常來告狀又吃癟的模樣一樣。 他很久沒去踏青了,這些年在荒蕪的漠北,春天是模糊的,只有身上的暖意和風(fēng)沙讓人知道冬天已經(jīng)過去了,荒蕪一季連著一季。望向窗外,春日正好,柳條抽新,是不是找個閑適的日子也出去走走? 手頭上的事卻件件都讓人煩悶,漠北使團(tuán)已經(jīng)啟程,不日之后已將到達(dá)京城,不僅各處都要安排的瑣事太多,更讓他頭疼的是,這次竟然是他在戰(zhàn)場上的老對手巫曄作為使節(jié)來京,這個人一向陰險狡詐,此次入京,怕是另有目的。 另一方面,這些瑣事花費(fèi)他太多時間,與秦溪商討的事只能暫且擱置,雖然不待見皇帝,但是若是在外人面前露出手足不和的破綻,難免會招來橫禍。 明明剛剛還覺得春光明媚,但一番思索下來,又覺得礙眼了,在椅上如坐針氈。是真想去校場上騎馬飛奔幾圈才好,可一想著那個多疑的皇帝,只能放棄。 人生還真是處處都要碰壁一番。 他強(qiáng)撐著惱意,將這些文書所呈之事都一一安排妥當(dāng),不知不覺,已經(jīng)午后。他沒有用膳的心情,簡單吃過之后,又回來把細(xì)枝末節(jié)都再審查了一遍。 一切處理好后,原以為會輕松下來,但這種心里沉悶的感覺依舊在,盤旋在心頭無處消散。 細(xì)不可聞地嘆了口氣。 抬眼看見書架上特意騰出來的位置放著的琵琶,斷了弦,是上次在湖邊九兒落下的,他讓人去做了把新的,吩咐門外的張管家:“備馬,玉鞍樓?!?/br> 他翻身上馬,午后明媚的春光淋在身上,讓人舒了一口氣,揚(yáng)鞭策馬,春風(fēng)拂面,心中煩悶似乎得以紓解。 玉鞍樓—— 他到九兒的房前,門沒有關(guān),九兒一襲白袍坐在窗臺上,明媚的春日在他身上有了實(shí)體,不再虛無,束發(fā)被窗前的風(fēng)撩得很高,他側(cè)著身望著窗外,思索著什么入了神。 他還是第一次看到九兒這樣的神情,像是悲憫萬物,又冷靜克制,好像這個人不屬于人間,明艷卻有距離,似乎下一秒就要隨風(fēng)而逝,成那春日。 “怎么了?”他出聲,不知道是害怕他真的就這樣消散,還是出于擔(dān)憂。 九兒聞聲回頭,見了他,皺著的眉頭松散開,月眼如勾,笑著說:“王爺怎么來了?” “心里煩悶?!彼哌M(jìn)來,九兒從窗臺上下來,給他沏茶。 “此茶降火,又不濕寒,王爺可以嘗嘗?!?/br> 他接過,茶香淡而不寡,盈盈繞指,的確沁人心脾,安撫焦躁的心神。 “你替我遞本書來?!彼蛄丝诓?,春日的新茶猶有清明雨水的余韻,微苦卻回甘。九兒聞言順勢從書架上給他抽了一本過來,交與他,是一本史書。雖然離如今已有些久遠(yuǎn),卻仍然值得一讀。 他翻開來,挑著自己不大有印象的一卷從頭讀,其中九兒用小楷作的批注也被他仔細(xì)讀過,字句之間頗有深意,完全不像個普通的風(fēng)塵之人。 九兒見他安下心看書,便輕手輕腳地去取了琵琶來,輕輕波動,樂音如流水從指尖瀉出,卻不同于正樓或歡快或靡靡的曲調(diào),他的音調(diào)悲憫,繞梁余韻摧人心肝。 穆衛(wèi)影聽著樂音覺得悲戚,很久沒有這般感同身受了,側(cè)頭去看九兒,后者少見的認(rèn)真神態(tài)讓人不免動容,手上的指法嫻熟,帶出樂音生動,一聲一聲,肅殺悲涼之意撲面而來,而后沉淀在史冊的字里行間,落日孤城,塵淹白骨,一時沉浸其中,無法脫身。他甚至想起了四年前的那場戰(zhàn)事。 換做京城第一樂師恐怕也不過如此。 如此,便絲毫不覺時間流轉(zhuǎn),沉浸書中,幾卷看罷,他抬眼,燭臺不知道什么時候被人點(diǎn)亮,已入夜,九兒似乎有些倦意,倚著琵琶眼睛微瞇著,手指上的動作卻沒有停下。 “困了?” 他有些歉意地放下書,輕聲說,卻還是把他嚇了一跳,弦音一亂,頭磕在弦軸上,倒吸一口涼氣,捂著頭,又眨了好幾下眼睛,說:“不困不困?!?/br> 穆衛(wèi)影覺得他這嘴硬的樣子好笑,伸手把他的琵琶拿過來,“去睡吧?!?/br> 畢竟昨夜沒睡好,這會兒才困成這樣。 九兒看著他,鳳眼里的眸子如一潭美麗清泉,引人入勝,“王爺不去睡嗎?” “睡?!?/br> “那我替王爺寬衣?!本艃簭澤硖嫠庀掠衽?,放在床柜上。 “本王替你贖身怎么樣?” 九兒捧著解下的腰帶的手頓在半空,他可從來沒想過會有這么一出,他又不是真的,哪來贖身的說法? “怎么王爺突然說起這個?” 穆衛(wèi)影看他的驚訝的樣子,伸手觸了觸九兒的臉蛋,“不好嗎?直接住去王府就是?!?/br> 指節(jié)觸及的熱情燙紅了耳根,一半為這邀請,一半為撒謊,話越說頭越低:“可姨娘待我不薄,就這樣走了多少于心不安;熟客雖然不多,但也算知己交心,就此別過也可惜?!?/br> 他才不能走,收錢贖身走了這欺君的罪名怕是更上一層樓。更何況,姨娘聽了那些傳言今日原本說要將他送回?fù)P州,他好不容易才說服她讓自己留了下來,可難保以后姨娘又有這個念頭,到時候恐怕連告別都來不及。 “......” 他沒聽到王爺?shù)幕貜?fù),再抬頭時,只看他自己解了衣裳躺上床。 “歇息吧?!?/br> 生氣了? 九兒歪歪頭,輕輕勾唇,脫了外衣,放搖紅燭影去歇了,就著亮堂的月色鉆上床,躺到他身畔,“王爺要睡了?” “嗯?!?/br> “王爺沒用晚膳,不餓嗎?” “不餓。” “要不要吃點(diǎn)東西?” 穆衛(wèi)影扭過頭,身旁的人眸子清明,帶著三分月色和七分熱忱,看上去好似天上宮娥和人間煙火盡在其中。 他動了“吃點(diǎn)心”的心思。 但他看九兒香肩的衣襟滑落,凝脂上還留著好幾處牙印,就仿佛昨日與惡犬纏斗過,這只惡犬還是他自己。 歉意立刻占據(jù)了上風(fēng)。 “不要。” 他是來尋清凈的,不是來尋花問柳的。他如是安慰自己。 “那好吧?!甭牼艃郝曇艟驮谛Γ焓治兆∷氖?,不一會兒就靜靜睡下。 留他一個人面對凄清的月色和微微勃起的性器,好不容易才忍下來睡著。 虛實(shí)之間,穆衛(wèi)影做了一個夢。 夢里周圍黃沙漫天,折戟斷劍,分外悲涼。青澀的少年一身沾血的戎甲,沾滿黃塵的臉上,陡然滑落兩行清澈。懷里人的臉上血淚混著塵土,未被塵埃遮蔽的眼睛疼惜地看著他,緩緩一笑,被他握著的手脫力垂下,打在被血浸染透的沙土上..... 他眼睜睜看著二哥離世,在這切身的痛苦里無法脫身,越陷越深,最后一無所有,一切歸塵,天地間獨(dú)留他一人孤身。 周圍的萬頃黃沙彌望,影影約約傳來一段哼唱的樂音,塵埃飛揚(yáng),依稀身影白衣如畫,宛如謫仙踏入人間塵世。那身影向他奔來,劃開漫天黃塵,他還沒來得及看清來人,來人卻握住他的手,暖意從指尖傳進(jìn)心底,撫慰他的傷痛,哼唱的曲調(diào)悠揚(yáng),輕輕縈繞在心頭,讓他逐漸冷靜下來。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隨著哼唱越來越近,那張臉越來越清晰,穆衛(wèi)影倏地睜開了眼—— 九兒很早就醒了,睜開眼的時候,屋外天還沒亮,半掩的窗投下月影。王爺規(guī)規(guī)矩矩地睡在一旁,手還被自己牽著,九兒輕輕笑了,小心翼翼地轉(zhuǎn)過身對著他,看著他棱角分明的臉,看著他英氣的劍眉微蹙,似乎做了噩夢,他伸手輕撫他緊皺的眉頭。 “別、別丟下我...” 王爺?shù)膰艺Z聲很輕,是他沒聽過的語氣,好像夢里什么人離他而去。九兒默默握緊他的手,又靠在他肩上,像小時候母親哄他睡覺一樣,輕輕拍著他的胸口,哼唱母親給他唱過的歌謠:“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樂聲悠揚(yáng),王爺似乎慢慢平靜了下來,皺著的眉頭漸舒,神色也緩和下來,九兒盯著他繼續(xù)哼著,手卻逐漸放慢輕拍的動作,直至停下。正要抽回手,王爺卻突然睜開了眼睛,順著手扭頭看過來,他們就這樣在黎明時的夜色里四目相對。 九兒愣了愣,默默把手抽回來,有些尷尬地笑,明知故問一句廢話:“王爺你醒了???” 王爺看著他,剛舒展的眉頭又微皺,盯了許久。 他被盯得有些不好意思,轉(zhuǎn)過身去,“我還沒睡飽,我再睡會兒?!?/br> 剛要松手轉(zhuǎn)身時,卻被人緊緊握著手不放。 “謝謝。”王爺抓著他的手,說。 他被王爺突如其來的示弱戳中了心扉,心一軟,轉(zhuǎn)了回來,不再抽開手,“做噩夢了?” “嗯。” “夢見什么了?” 王爺沒說話,借著光,九兒看到他眼底似乎有淚,一時也愣住。 什么人,只是夢見都落淚。 九兒伸手替他拭去眼角的淚,湊上去,帶著私心輕輕吻上他的唇,柔軟地貼合,含著他的唇瓣道:“只是夢而已。” 夢而已,對穆衛(wèi)影來說,卻是實(shí)實(shí)在在發(fā)生的過往。從夢里醒來的那一刻,跌進(jìn)了九兒的眉眼,他一時也愣住,盡管只是個夢,卻在睜眼的那一瞬間重疊。 九兒吻罷就要退開,卻被他翻身壓住。 “怎么?”九兒躺在他身下,看穿他的心思,也沒躲,勾了勾唇,明知故問。 “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