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谷第二天清晨是被尿憋醒的。

    雖說是夏日，但從薄被里翻身出去跑一趟回來，腳心還是涼的。

    他把腳往宋雅身上貼，腦袋也重新埋進人熱烘烘的頸彎，毫無理由的，仰頭親了親人的喉結(jié)，對他來說不過是種依賴行為。

    但夢中的人卻皺了皺眉，睡姿朝外張了張。

    下一秒，比頸彎更熱更燙的東西抵住了陶谷的大腿。

    后者縮了縮脖子，意識剛回籠，半清醒的狀態(tài)忽然就反應(yīng)過來了。

    腦子里著火，他咽了口唾沫，身體后撤。卷走了大半的被子，少年的下半身輪廓反倒在晨光中更醒目了。

    怎么辦？陶谷又想上瀏覽器搜了。

    ——如何化解好友晨勃被自己撞見的尷尬場面？

    得到的答案是：首先別慌，然后坐下來，最后一起爽。

    陶谷：？

    他沒這方面的經(jīng)驗，也不能夠理解兩個男性坐一塊兒如何爽。但很顯然，經(jīng)過上網(wǎng)取經(jīng)的這十幾分鐘，他已經(jīng)沒有先前那么手足無措了。

    書上也說晨勃是男性正常的生理現(xiàn)象。

    他偶爾也會有。

    這么一想，他又無意識的往人那兒靠了靠。

    少年穿他的五分睡褲有點兒緊，這時候更被撐出一個飽滿流暢的弧線。褲腰的松緊帶被頂?shù)膹堥_，灰色內(nèi)褲的前端顏色偏深，陶谷鬼使神差的伸手去戳了戳。

    燙得嚇人。

    他在擂鼓般的心跳中穩(wěn)住呼吸，又一次伸出手。

    “陶谷?！?/br>
    “砰”的一聲，心臟似乎是炸了。熱氣球被自己引燃，脖子以上燒的暈頭轉(zhuǎn)向，他牙齒咬到舌尖，痛得幾乎不能呼吸。

    “嗚——”

    這悶哼讓宋雅完全清醒，打斷了“是夢”的猜測。

    “我錯了我錯了，本來是要睡覺的，但它頂?shù)搅宋业耐?，我就、就有點兒好奇……”

    這勉強能算得上的解釋，反倒把罪名扣給他了。宋雅被人一通話說得冒火，徑直起身就要下床。

    “你生氣了？你別生氣呀，是我錯了，我道歉?！?/br>
    陶谷伸手夠不著人，只能抬腿攔他。

    “我不該……”

    他話音未落，聽得少年一聲悶哼，這才反應(yīng)過來腳心踩著什么了。

    宋雅：“松開。”

    他這語氣重了，從里到外都透著煩躁。

    但聽著這話的人反倒往下出溜了點兒，換成了不那么尷尬的部位，拉他的手，“你去哪兒？”

    “別管，睡你的覺?！?/br>
    “你別兇我?！碧展然嗡氖?。

    宋雅回頭看人，明明是他大清早瞎折騰，難堪的也該是自己。他卻偏偏一副無辜委屈樣，好像是自己欺負(fù)了他。

    他盯他。

    下身聳動的器官還被人壓著難受。

    “不讓我走？”宋雅笑了。

    “嗯嗯，嗯？”

    青年的尾音打轉(zhuǎn)兒，沒聲了，他被少年翻身壓在身下，下巴被重重咬了一口。

    “痛……宋、宋雅？”

    他的手掌被人帶著往下，摸到了不該摸的地方，但他掙不開那力道。

    宋雅不作聲，陶谷就一直喊他，啞著嗓子貓兒一樣叫喚。

    “嗯，別叫?！?/br>
    “我害怕?！?/br>
    “害怕就睡覺?！鄙倌晁澩柿艘话?，內(nèi)褲的邊緣線也拉低了，此刻卻硬生生停下動作，松開人的手腕翻身坐起來。

    那原先聲音里煩躁的情緒也消了，這一句聽上去讓陶谷覺得冷。

    陶谷怕很多，但現(xiàn)在最怕這個。

    他從被窩里鉆出來，緩慢的、占地盤地一點一點蹭進人懷里，拉著少年的手放自己腰上，輕輕地碰他嘴巴，偶爾咬一咬。

    宋雅扭開臉，“別招我了，害怕就睡覺?！?/br>
    “不怕了，不怕了。”

    宋雅摁住人又要親他的動作，要抽身。

    陶谷明白是自己的話沒了信用，心一橫，跨坐到少年身上，迎面摟住他的脖子。

    這一動作讓宋雅倒抽了口氣。

    “你到底要干嘛？”

    “我們、一起爽爽？”

    宋雅愣了，隨即像確認(rèn)什么一樣，動手探進陶谷的腹部以下，果然摸到了。

    性器被圈住的同時，伴隨而來的是少年濕熱又細(xì)碎的吻，呼吸噴在他的皮膚上，又癢又麻，逐漸帶上力度。

    下半身呢，先是指尖，而后是指腹，最終五指都繞在那物什上。青年的動作過分青澀，每一回都在往后躲，又被人叩著手腕捉回來。

    求饒也不管用。

    只是這樣也不夠。

    后半程的時候他連純棉內(nèi)褲都被人拉掉，光屁股坐在人腿上，那雙吸引到他記憶點的手，此刻拇指正扣著食指指尖，圈住他淺色的性器上下運動。

    這樣強烈的視覺刺激，陶谷很快就招架不住了。

    他射得時候像被抽盡了力氣，身體不受控制得上仰，那段雪白纖細(xì)的脖頸便落到惡犬嘴里。

    被欺負(fù)了個徹底。

    “一起爽爽”的事情結(jié)束后，陶谷蜷在人懷里抹金豆豆，是過分舒服和刺激的淚，但最后都被宋雅舔舐去了。

    這方面，陶谷確認(rèn)了宋雅是個變態(tài)。

    當(dāng)然，他也沒好到哪兒去。

    ——

    高考出分的那個午后，陽光格外的好，為防紫外線的毒辣，陶谷臥室的窗簾從早到晚都沒拉開過。

    就這樣，宋雅還給他溫牛奶。

    陶谷嚴(yán)肅的開口：“我今天絕對不——”

    “喝”字音還沒出來，青年就被人覷過來的一眼看蔫了，妥協(xié)道：“你先喝點兒，這么多我喝不完，而且太熱了，我們開空調(diào)吧？”

    宋雅取來杯子喝了大口，“喝吧，不熱，不開空調(diào)?！?/br>
    陶谷撇了撇嘴，視死如歸的小口啜奶。一杯熱飲下肚，額上已經(jīng)覆了層薄汗，兩個人還偏擠在一張小書桌面前挨著坐，更熱了。

    全神貫注聽課的人也終于意識到這點。

    他知道陶谷是情緒不佳。自己出成績，他卻比誰都著急，從昨天睡前問到現(xiàn)在，到點了線路又堵。

    “要不要現(xiàn)在再試試？又隔了好久了。”正想著就被人又催。

    宋雅摁了暫停，又把陶谷面前的臺式電腦關(guān)了。

    “?。俊鼻嗄瓴幻鞑话椎?。

    少年伸手抹了把他額上的汗，又捏了捏耳rou，“去睡會兒，睡醒就出來了?！?/br>
    拒絕和抗議都沒用，他被人半抱著扔床上，下達不許下床的命令。

    但他不知道，陶谷還有線上支援。

    葉衾的頭像在這七八個小時里換了不下十張，從五星紅旗到清華?；眨詈蟮揭粭l閃閃發(fā)光的金色鯉魚，足見其糾結(jié)。

    陶谷選了個不那么直白的開場。

    不吃桃：今天也在店里嗎？

    小葉小葉天天宵夜：沒有?。?！

    小葉小葉天天宵夜：在查分，完全查不到啊

    小葉小葉天天宵夜：但我有朋友在手機上查到了，我剛要了網(wǎng)址

    不吃桃：分享一下

    小葉小葉天天宵夜：我沒查到呢，再說也不一定是好運呀，萬一成績不好我分享給你不是討罵么

    陶谷重復(fù)讀了幾遍才反應(yīng)過來。

    不吃桃：我說網(wǎng)址。

    小葉小葉天天宵夜：？

    陶谷沒再和人閑聊，直接點進問號下的那串鏈接里，跳轉(zhuǎn)好久才出來，pc端界面在手機上完全看不清。

    兩指放大，這才看到一行藍(lán)字：

    今日熱＊＊接入口，點擊收獲刺激?

    陶谷眨了眨眼睛，有點拿捏不準(zhǔn)中間被糊掉的幾個形容詞，總覺得哪里怪怪的。

    但長時間不點的后果就是自動跳轉(zhuǎn)。

    無數(shù)張鋪了馬賽克的動圖撲面而來，陶谷嚇得手一松，手機重力迎面掉下來，砸到鼻子。

    咬了唇發(fā)出一聲悶哼。

    少年的聲音從不遠(yuǎn)處傳來，“怎么了？”

    “沒事沒事，我這就睡著了。”

    確認(rèn)宋雅沒有更多動作，陶谷掀開被子，把頭和手機都埋進去。悄咪咪的掀開屏幕一角。

    還是動圖，只是變換了張。人體的隱私部位進行了處理，只看到一只手從身前探進股間，而前面是條穿了半截黑色絲襪的細(xì)腿，腳丫子最靠近鏡頭，幾乎占了動圖三分之一。

    這個構(gòu)圖讓陶谷不懂了。

    還有深紅的大字跳動醒目：

    立即進入，鄰家弟弟初養(yǎng)成

    鄰家——弟弟？？！

    他更不懂了。

    穿著女孩子的黑色絲襪，手摸自己屁股的人是男性？

    還想確認(rèn)更多，但這張圖傳達的有效信息到此為止，再點進去是一個下載付費app的界面。

    他扔了手機，又拿回來看幾眼，如此反復(fù)不下五次。

    只覺得渾身上下都變得難受，一股黏膩的、帶著絲絲縷縷不正常的燥熱感從下半身升騰起來。

    熱的時候便情不自禁去想涼快的事情。

    陶谷想的是自己光屁股蛋子坐宋雅身上的情形。

    再回神的時候，他發(fā)現(xiàn)自己硬了。

    少年側(cè)身撐著腦袋，右手里握著筆在繞圈兒，垂眼看演草紙的神情認(rèn)真。一邊的手機屏幕忽然亮了，一條微信消息。

    宋雅滑開，空白的界面里只有一條。

    ——你回頭。

    本該老實睡覺的人不知道什么時候竄進了浴室，此刻正靠在門框邊。

    陶谷壓低了羞恥心，企圖從宋雅臉上看出些什么。

    誰料對方只掃了他一眼，連嘴都沒動。

    他又沒穿鞋，光裸的腳掌踩在地面上有輕微的聲響，它們附和心臟的跳動，一聲一聲，一下一下，波濤洶涌般愈演愈烈。

    幾米遠(yuǎn)走了一萬年，總算到少年身邊。

    但下一步要做什么，陶谷又不清楚了。那點兒先前涌起的好奇和欲念，被少年的冷淡反應(yīng)所沖沒，他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不該這樣，難堪和后悔的情緒此消彼長。

    身體忽然一抖，喉嚨里控制不住一聲嗚咽。

    一只溫暖的手掌附上了大腿內(nèi)側(cè)，發(fā)力捏了把，“誰教你穿成這樣的？”

    教他把長褲換成運動短褲，只夠兜住屁股的長度和緊緊包裹屁股的松緊度。

    他要被陶谷搞瘋了。

    莫名其妙委屈的調(diào)調(diào)：“沒人教我?！?/br>
    腿rou又被使勁的捏了把，一點兒溫情都沒有。

    “網(wǎng)上看到的?！?/br>
    這個答案有點兒出乎意料，宋雅挑了挑眉，放下筆，“我讓你睡覺，你跑去看什么了？”一個腦瓜崩彈人腦門上，“這時候不覺得不好意思了？”

    陶谷嘶了聲，哼哼反駁道：“和你有什么不好意思？而且不是早看光了……”

    他指好久之前的那次洗澡。

    宋雅不再說話，但那只手卻沒松開過，力道放軟了，從腿根摸到膝蓋，又順著指尖再度往下滑了毫厘，被陶谷拉住了。

    “這樣好癢?！?/br>
    被制止的人瞇了下眼，忽而彎唇，反手叩住人的手腕，一把拉下來，在人rou乎乎的下唇上重重咬了口。

    “難受了，就長點記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