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季清牧，出生于一個豪門世家。

    商業(yè)聯(lián)姻讓兩個根本不相愛的人被捆綁在一起，我的出生一開始就沒有充滿愛，他們愛的只是季家繼承人。

    母親當(dāng)年有個戀人，后來不知道娘家用了什么手段，她還是被逼著嫁入了季家?？催^母親的日記才知道，她一直不愿意讓父親碰她，以死相逼。

    可是再貞烈也逃不過他們對子嗣的渴望，他們給母親下了藥，于是有了我。

    小時候每次提起母親，爺爺總是唉聲嘆氣，向來慈善的他對母親滿是怨恨，甚至是用最惡毒的話詛咒她。后來我才知道，母親懷孕以后想盡了辦法流掉我，可是都被攔住了。一次她從二樓樓梯摔下來也沒有流掉我，后來就被父親囚禁起來了，直到我出生后也沒有放出來。

    我的存在一直是母親心里最大的恨，恨到甚至要?dú)⒘宋摇?/br>
    父親也許是為了補(bǔ)償母親，讓身為房屋設(shè)計師的母親設(shè)計了現(xiàn)在的季家別墅。此后我們一家三口就住在了這里。

    小時候我總希望母親能抱抱我，可是每次都會被她推開，給我一個惡毒的眼神。她罵我是不該出生的賤種，是她人生最大的恥辱。

    有幾次睡覺我都是憋醒，看到傭人攔住的母親，她手里拿著一個枕頭，再然后，是父親的拳打腳踢。

    父親是不會讓別人傷害到季家的子嗣，哪怕是親生母親也不行。

    父親忙于工作，母親不愿見我，從小陪著我的只有空蕩蕩的房子和整日整夜的學(xué)習(xí)。季家的孩子從來不需要玩伴。

    從小我就一直在討母親的歡心，只是她從來都是用冷漠或者毒淬的眼神回應(yīng)我?？墒牵诰艢q那年變了。

    母親開始愿意接觸我了，雖然還是一副冷漠的樣子，可是她愿意拉我的手，這讓我很開心。每天最讓我快樂的事，就是和母親獨(dú)處的一個小時。

    母親常常把我拉進(jìn)她的房間，滿是書的墻面藏著一個秘密，那里有可以通往地下室的樓梯。母親對我說：如果把這些事都說出去，她就不再愛我了。

    我不要母親不愛我，我永遠(yuǎn)都不會說出去。

    樓梯的盡頭是一個小小的房間，潮濕陰暗的環(huán)境和地上截然不同。里面有一張鐵皮長桌，還有一個躺椅。桌子上放滿了我不認(rèn)識的工具，椅子的把手和凳腿上都有個綁帶。

    母親會讓我脫光躺在椅子上，然后綁住我。她會在我的身體上使用那些工具，我忍不住大哭出來，她告訴我這只是在和我玩游戲，她討厭我哭。

    此后身上再痛我也沒哭，我害怕她討厭我。她會讓我喊一些比如“對不起是我錯了放過我吧”之類的求饒的話，我發(fā)現(xiàn)喊的越大聲越是可憐，母親臉上就會露出笑容。我喜歡母親笑。

    地下室是我和母親之間的秘密，我很高興母親愿意能和我共享這個秘密。地下室的游戲持續(xù)了兩年，我的身體越來越大，母親就樂于在我身上開發(fā)新的玩法。

    我對痛覺已經(jīng)麻木了，讓母親愛我是支撐著我的動力。兩年間我沒有在外人面前露過身體，哪怕是炎熱的夏天我也穿著長袖，因為手臂上滿是母親抽打的青紫痕跡。我不覺得這些可怕，那是母親在表達(dá)她的愛。

    事情的敗露是在我十一歲的某一天。

    手腳毛燥的女傭沒拿穩(wěn)托盤，上面的全都滑下來，打濕了我單薄的襯衫。她慌慌張張地替我擦水，結(jié)果掀開了我的袖子。

    滿是傷痕的手臂一覽無遺地展現(xiàn)在在座的父親面前，頓時他勃然大怒質(zhì)問我是怎么回事，答應(yīng)過母親的我閉口不言。父親從我驚恐的瞳孔里知道些什么，直沖沖地闖進(jìn)了母親的房間。

    我攔不住父親，甚至被他推倒在地。母親的房間里傳來劇烈的爭吵聲和摔東西的聲音。我一進(jìn)去就看到母親站在窗邊兇狠瘋癲的樣子，舉著臺燈要砸過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們越是寶貝他，我就越要折磨他?！蹦赣H狂笑，臉上不再冷漠。“我恨，我恨得要死，你們明明答應(yīng)過我，只要我生了這個賤種就會放過李網(wǎng)?？墒悄銈兗炯腋揪蜎]有良心，李網(wǎng)根本沒做什么，你們?yōu)槭裁匆阉粕辖^路！”母親怒吼著，大顆大顆的淚落了下來。

    原來她會為一個叫李網(wǎng)的人流淚，嫉妒，好嫉妒。

    “我就應(yīng)該在他剛出生的時候掐死他，你不是想知道我做了些什么嗎？賤種，你自己把衣服脫光?！?/br>
    我沒有違背母親的命令，遮掩的衣物一下子就脫掉了，滿是殘忍傷痕的破敗身體展露出來，連一向冷漠父親的眼里都滿是震驚。

    “你瘋了！你真是個瘋女人！他是你兒子，你連良心和道德都沒有？”父親大罵道。

    “良心？道德？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們好意思問我？我就是弄壞你兒子，你們不是就喜歡完美的繼承人嗎，可是下一任已經(jīng)不完美了，他從骨子里已經(jīng)爛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br>
    母親看向了我，將殘忍的事實說出來：“你以為我讓你靠近我是愛你？怎么可能，這輩子我都不會愛你，甚至恨不得你去死。像你這種由兩個瘋子生下來的產(chǎn)物，未來只會更加變態(tài)，你這樣的怪物，永永遠(yuǎn)遠(yuǎn)都不有人愛你。”

    言語如鋒利的刀凌遲我的心，我痛苦地哀求母親，質(zhì)問她有沒有哪怕一瞬間一點(diǎn)點(diǎn)喜歡我?？墒撬齾s殘忍地說沒有，她說從來沒有愛過我。

    恨意從心底萌芽，痛徹心扉的絕望逐漸吞噬我。

    母親站上了窗臺，癲狂的詛咒著季家?？闯瞿赣H意圖的我求著她不要拋棄我，父親也慌了起來，忙叫著人來。

    最后，她說我拋棄你了，季清牧。然后跳下了二樓，樓下的花園正在翻修，她的身體被豎起的鋼管穿透，硬生生地插在空中。

    母親死了。這件事被父親封鎖，家里的傭人換了一批，母親的死亡對外也是聲稱車禍。

    我的身體逐漸好轉(zhuǎn)，傷疤也慢慢消失，可是心卻扭曲的生長起來。外人只道我冷漠不諳世事，可沒有人知道其實我的內(nèi)心早就畸形扭曲，爛掉了。

    后來父親娶了另一個女人，她帶著自己的孩子，看一眼就知道是充滿愛長大的孩子，父親讓我喊他哥哥，我從來沒喊過，那不是母親生的。

    即使有了兩個外人，我的生活還是一片死水。直到爺爺六十大壽上，我發(fā)現(xiàn)了他的秘密。

    向來對關(guān)心周圍事物的我，夜里竟然夢到了他，還是與他zuoai，這引起我的興趣了。我知道這個夢肯定不簡單，查閱了資料的我愈發(fā)產(chǎn)生了興趣。我開始慢慢觀察他，我知道他是表演社的，剛好借用燈光可以找他，這樣能知道關(guān)于他更多的秘密了。

    我想要了解他，我的視線越來越多落在他身上，食堂里他和別的人互夾菜的場景讓我有些心煩，我第一次有那樣的感覺。后來的舞會我用了點(diǎn)手段讓他和我一起，可是看到有別的人要帶他走，我心里產(chǎn)生了惡意，那天我沒有控制好自己，做出了越軌的事。

    我知道他是在討好我，不管是夢里還是現(xiàn)實。與那些貼上來的人不同，他靠近我的原因不像是為了我季家的身份，錢，或者別的。

    我訓(xùn)問他背后的秘密，他不告訴我，就和母親一樣，他們都在背后藏著一個秘密?？墒撬f過他愛我，他喜歡我。

    有意思，扭曲的內(nèi)心滋生奇怪想法，我想要向母親證明，這一次我可以挽回，我不會讓他拋棄我。

    母親的房間后來被我搶占了，那個地下室的秘密由我繼續(xù)保存著。剛好可以用來關(guān)住他，知道他說出關(guān)于夢境的秘密。

    我囚禁了他一個月，在夢里他與我zuoai，也許這就是他表達(dá)愛意的方式，那么我不介意讓他更愛我。十年前的工具都生銹了，我買了新的，這個房間的時間終于不再停留在十年前。

    我越來越對他有興趣，可是他越來越沉默，關(guān)于夢的事更是閉口不談。沒關(guān)系的，我等的來，你說過愛我，只要你不拋棄我就行。我會向母親證明，有人會愛我。

    然而一切都不順利，角色轉(zhuǎn)換，他像極了十年前的我，被一群人團(tuán)團(tuán)圍著，生怕我傷害到他。我被他的母親罵，只是她居然知道我母親的事，聽到這些東西會讓我心煩。

    我以為他不會拋棄我的，我承認(rèn)有些喜歡他了，可最后他還是走了，和十年前母親跳下去的那個背影出奇地像。

    我再次被拋棄了。

    身邊那個奇怪的家伙讓我知道了一些真相，我才徹底明白了，他跟母親一樣，沒有任何的愛意，但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愛好：將我的心撕的粉碎。

    我瘋了，我徹底瘋了。我的心被踐踏地一文不值。我常常陷入一片冰冷的海，母親和他的手都向我伸來，在我要抓上去的時候再狠狠地將我推向更深。窒息的感覺幾乎要了我的命，很多次我都是從瀕死的幻想中驚醒。

    也許母親的詛咒成真了，沒有人會愛我。濕冷墻縫里生出的雜草怎么可能會被陽光照到，我生來就是給人踐踏的，我本該就是扭曲病態(tài)的，我不該是個正常人。

    （季清牧的自述結(jié)束）

    季家新一任的繼承人是個瘋子，漠視法律，手段殘暴為人卑劣。聽說以前是個風(fēng)云人物，只是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變成這樣。

    這個瘋子患有嚴(yán)重的焦躁癥和抑郁癥，對外不是什么隱瞞的事。他的心理醫(yī)生換了不少，好多不愿意再給他治療第二次。

    據(jù)季家的傭人說，那個瘋子放著好好的房間不住，非要去陰冷潮濕的地下室睡覺，這一睡就是好幾年。

    季家上一任的當(dāng)家死于車禍，他第二任的老婆在很多年前就同他離了婚帶著自己的兒子消失了。這之中還有關(guān)于這個瘋子和他那個沒有血緣關(guān)系哥哥的事，他居然囚禁jianyin了自己的哥哥，真是毫無道德底線的禽獸。

    關(guān)于那個瘋子恐怖的事跡還有很多，比如什么夜晚季家會有吼叫癲笑的聲音，出席會議的時候露出滿是傷痕的肢體等等……

    季家的瘋子，永遠(yuǎn)得不到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