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劃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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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了局的月色下,螞蟻騎車載著蜻蜓。 蜻蜓看向螞蟻的后背,雖然不算寬厚卻讓人感到安心。她無所顧忌地摸上少年的腰,感受在掌間的觸碰下因運動而起伏的肌rou,就像是把吃豆腐當(dāng)作了飯余甜點那樣美味。 然而對方似乎沒什么反應(yīng),眼睛依舊專心地看路控制著車把方向。蜻蜓調(diào)皮的手指不滿意就這樣被冷淡,于是又忍不住試探性地戳了戳。 “主人?!?/br> 完全沒有惡作劇時被抓到把柄的驚慌,反而像是觸發(fā)了某種開關(guān),蜻蜓的語氣里都帶著任性隨著風(fēng)在空中飛揚:“嗯?聽著呢。” 對方呼了口氣,似帶著無奈卻又不得不偏愛,隨后坦然地問道:“主人喜歡周崇紹嗎?” 正捏著側(cè)邊紐扣摩挲花紋的動作一頓,蜻蜓心中不免訝異。 “你吃醋了寶貝兒?”問出口的疑問句聽起來反而像是肯定句。 “嗯。” 螞蟻竟意外地誠實,情緒淡得似有若無,卻如星點般恍然讓人心動。 “我可以有吃醋的權(quán)利嗎,主人?!?/br> 幾乎是條件反射一般,蜻蜓愣愣地望向螞蟻的手腕。 只是那里被衣服遮擋了視線,什么也看不見。 然而即便如此,那些淡紅色的印記透過了衣料,已然嵌進了她的腦海里。 那是只屬于她的印記。 “嗯,我想想……” 蜻蜓將手摟得更緊了一些。 “可以喔?!?/br> …… 螞蟻將蜻蜓送到后,自己也回了寢室。 水從擰開的龍頭里嘩嘩地流動下來。 他對著鏡子,一邊回憶著女孩說的話,一邊安靜地在牙刷上擠上牙膏… 絲絲縷縷的暖意在心間蔓延開來。 與此同時,樓上的另外一對,也正沉浸在溫水似的氛圍里。 “您看那條散鞭看了快半個小時了,要不直接試試?” “……不了吧?!编u樺念心虛地把東西揣進衛(wèi)衣的袋鼠兜里,暗暗地腹誹蜻蜓給他什么不好,非給了條鞭子,還平白說是什么編外人員井老板送的,也不知道是真的還是蜻蜓純粹瞎編蒙他的。 “小井哥也是好意。“ “洗你的衣服吧。”鄒樺念笑著忍不住推了一下周崇紹的肩膀:“一口一個小井哥,叫得還挺親切。” 周崇紹也笑笑,低頭把浸在水盆里的襯衣上了肥皂,仔細(xì)地搓揉起來,泡沫圍繞著修長的手指在水中飄舞:“這不是您的衣服嗎?” “呦~”鄒樺念環(huán)起雙臂,斜斜地倚了墻,視線鎖著周崇紹反問道:“吃頓飯學(xué)會造反了。這誰弄臟的?” 回想起在值班室的一番繾綣,周崇紹用舌尖輕輕舔了舔上唇。 下午鄒樺念畫畫時想挽袖子,手上卻碰到了墨水漬。 他能夠卷出整齊而且均勻的襯衫折角,卻無法控制顫抖用沾染了自己氣息的手指去觸摸主人的袖口。 “又是誰在吃火鍋的時候只知道給我夾胡蘿卜?” 鄒樺念一板一眼地倒著豆子數(shù)落周崇紹的過失。 然而不知為何,周崇紹一時間突然就說不出什么討巧的話了,他用手背碰了碰鼻子,然后繼續(xù)無聲而重復(fù)地磨搓著衣服的同一塊位置。 終于覺察到不對勁的鄒樺念歪了腦袋觀察周崇紹,才發(fā)現(xiàn)他的頭已經(jīng)放得極低,眼睛也不自然地眨動,雙眉間分明是掩蓋不住的倦意。 想了想周崇紹這一天下來的忙碌,外加上還要陪自己胡鬧,為自己著想,鄒樺念忽然覺得有些過意不去。 “你睡覺吧,我自己洗?!?/br> 周崇紹不解鄒樺念突然的轉(zhuǎn)變,以為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對,沒有放手把衣服給他:“怎么了?” 在行動上暗里被拒絕了的鄒樺念有些煩躁,他皺了皺眉:“給我吧?!彪S之也沒有再管其他就把手摁到了衣服上。 嘶。 鄒樺念還未有所動作,就聽到周崇紹倒吸一口氣,只見周崇紹收回的手上赫然留下了一條淺粉色的劃痕,甚至已經(jīng)有些凸起。 像是想起了什么,鄒樺念急忙把衣服翻過來看,果然,襯衫的袖口上鑲了一枚獨特的菱形金屬鈕扣。 鄒樺念為自己的莽撞感到懊惱不已:“對不起,我忘了,還疼嗎?” “不疼?!敝艹缃B安慰他,然而鄒樺念卻像是不信周崇紹的話,反復(fù)地察看那條印子,表情里依舊滿是自責(zé)。 “沒關(guān)系的,我…………” 周崇紹說到一半,明顯頓了頓,像是在遲疑些什么。 鄒樺念看向他,幾秒鐘后,他緊蹙的眉頭漸漸地舒展開,似乎是想通了。 仿佛某種感應(yīng),鄒樺念潛意識里隱隱感覺周崇紹像是終于放下了什么似的松了一口氣。 即使是過了很久之后,鄒樺念仍然能想起那時他的男神坦率又誠懇的聲音: “真的沒關(guān)系,我……很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