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又不知道過了多少天。你發(fā)覺你現(xiàn)在什么場面都能面不改色地看下去了。白天的時候，要么小三在，要么前夫在。他倆出現(xiàn)在一起的幾率不知道為什么變小了。

    晚上的時候，你尚且在睡夢里，忽然有人自后背抱住了你，你也不曾再有過被驚擾似的害怕。只是在黑暗中倏然睜開一雙眼，再沒辦法入眠。但對方的懷抱一點也不陌生。

    你知道，是游闕在抱你。除去白天，夜晚都會是他。

    這便又是除明玨以外讓你不明緣由的地方了。

    人在心煩的時候會尋找發(fā)泄點。

    所以在游闕因工作應(yīng)酬，喝了酒拿你發(fā)泄的時候，你將自己代入進他的情緒里，忍受他一次又一次的暴力，醒來過后又自我防護似的刪除掉這一部分記憶。跟母親斷絕關(guān)系后，雖然表面不在乎，但你的內(nèi)心始終是惶恐不安的。

    在被滿身酒氣的游闕第一次踹斷肋骨時，你才忽然明白，年輕氣盛所帶來的后果也許只有你一個人承受了。

    你得相信游闕，相信你的丈夫。

    不久前，很久以前，你都這樣告訴自己。

    游闕還是一如既往的不說話，但你能感覺到他的異樣。

    他勃起了，不知道什么原因。

    他的呼吸沉悶，一下一下地呼在你的耳垂，癢得你瑟縮。他沒有喊你的名字，也沒有說任何的話，只自以為是地摸到你的手，再與你十指交扣，最后將你的手放置到自己的下面，替自己疏解欲望。

    甚至不需要你面對他。

    完事后，他又將燈“啪嗒”一聲打開，去了衛(wèi)生間。

    你滿手的粘稠感，燈光打開的一瞬間你下意識閉眼，又睜開。

    你用空閑的另一只手給自己拿了幾張紙擦拭，指間卻仍有那種叫人反胃的味道。你呆呆地看了許久，適應(yīng)燈光的時間里，游闕不知道站在你的身后有多久了。他似乎還洗了把臉，眉宇間殘留著沖洗過的濕潤，他有輕微的近視，眼睛細長，下頜線緊繃，不戴眼鏡看人的時候顯得有些兇。

    他自褲兜里拿出一支煙，又自顧自地用打火機點上。

    眉目的情緒淺淡，但你還是可以感覺到他有些煩躁。

    沒過多久，你便看他將未燃盡的煙蒂摁到煙灰缸上。

    他忽然開口叫了一聲你的名字。

    你沒回應(yīng)，背靠著墻面看向他。

    “有什么想問的，就問吧。”

    話音剛落，你的腦子里便出現(xiàn)了無數(shù)的疑惑。但最想知道的無外乎是為什么要這樣對待你、惡心你?？稍挾紳L到嘴邊了，你又莫名咽了下去，只涼涼笑了下，抬頭望其他地方，“我沒什么想問的?！?/br>
    房間的空氣壓得你喘不過氣來。

    “放我走吧。”

    前夫深吸了一口氣，“不可能?！?/br>
    這幾天下來你的臉瘦削得厲害，你僵著臉看了他半晌，“你這么聽他的話，應(yīng)該也聽到了他說我跟你一樣惡心，一樣沒有感覺。”

    前夫點頭，“我知道?！?/br>
    “那你還……”

    “我不需要他的回應(yīng)?！?/br>
    你一時哽住了喉嚨，“……什么？”

    前夫頓了頓，忽然湊近你。

    “我說——有些事情既然已經(jīng)做了，就沒必要回頭了?！?/br>
    “我對他——跟你是一樣的。只是我并不需要他的回應(yīng)?！?/br>
    “他要是真的跟你一樣回應(yīng)我了，我只會覺得怪惡心的。”

    你聽到了“咔嚓”的一聲。

    低頭一看，發(fā)覺對方已經(jīng)解開了你手腕處的鎖扣。

    “宋折，我改變主意了，你可以離開?！?/br>
    前夫的指腹冰涼，擦過你的后頸皮rou，他哂笑了一番，“還有力氣的話，就趕緊出去吧?！?/br>
    你偏頭躲過他的手指，沒有回應(yīng)。你這幾天被小三打了太多不知道什么作用的針劑，皮rou松弛，四肢乏力。起身下床的動作過于急切而摔到地面，你趴在地上費力地起身，對方居高臨下地看著你，還提醒你一句，明玨要回來了。

    要盡快。

    不然遭殃的可不止你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