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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遇見絕望在線閱讀 - 哥,開個門

哥,開個門

    “咚咚,咚咚”

    他皺了皺眉,將被子拉上耳朵,繼續(xù)睡。

    “咚咚,咚咚……”

    聲音越來越清晰。

    他猛然睜開眼睛。

    這個點了,是誰在敲門?

    摸黑走出臥室,向門口走去。拖鞋在木地板上啪嗒啪嗒地作響。

    睡衣松垮垮地耷拉著,走到門口,在貓眼往外望去。同時出聲問道:“是誰?”

    門外,是一張熟悉的臉。

    “哥。”

    那人喚道。

    走廊的應聲燈亮起,幾縷血痕印在他白皙的臉上。一滴血一樣的液體從他的發(fā)梢滑落到頸側。他拉起衣角擦了擦。

    一瞬,燈又暗了下來,黑暗中他的輪廓影影綽綽,唯有眼睛依舊明亮。

    “開個門?!?/br>
    他沒想這么多。

    門,咔噠一聲,開了。

    應聲燈又亮起。

    燈光映亮了青年的全貌,身上的白襯衫,大半被紅色覆蓋,露在外面的皮膚上,被紅色染上,一條條,一縷縷的痕跡。

    一股nongnong的血腥味撲鼻而來,熏得他有些窒息。

    青年依舊是平日里乖乖的三好青年的模樣,露出一個陽光的笑容。

    “哥,我忘帶鑰匙了?!?/br>
    許諗默了默,壓下心中的五味雜糧,側身:“沒事,進來吧。”

    “我洗個澡。”

    許言到衛(wèi)生間里洗了洗手,從雜物柜里拿出一個塑料袋,將上衣脫下,團成一團,扔進塑料袋,綁了起來,放在門邊。

    褲子也如此。

    許諗找了一套許言的衣服,來到浴室外。

    他拿著衣服,站在門邊。

    “發(fā)生什么事了嗎?”

    靜默。

    這靜默可能只是幾秒,卻很長。

    他從來都不知道,人的思維,可以在幾秒之內,變得很快。

    眼前閃過一幕幕畫面,從許言進門的那一刻,一身血衣。發(fā)梢落下的血水,被擦了后留下的血痕……

    恐懼像藤蔓一樣,悄悄地纏繞上他的心。

    不要回答。

    他此時突然后悔為何問了這個問題。

    不要回答。

    他有些慌,我不想知道了。

    “沒事。”

    這一聲夾雜在嘩啦啦的水聲中,有些模糊,卻讓他放下一些恐慌。

    按下開關,水停了。

    地板上的血水被沖刷干凈,流入下水道,被眾多污水埋葬得一干二凈。

    他看著鏡子里的那張臉.

    一張冷靜,鎮(zhèn)定,甚至于冷血的臉。

    眼中一絲嗜血的猩紅閃過,他勾了勾嘴角。.

    擦干凈身體的水珠,他邊擦著頭發(fā),門外,換洗衣服放在凳子上。

    人呢?

    穿上散發(fā)著陽光香味的衣服。

    客廳電視開著,正在放系列的記錄片。

    “浩瀚的宇宙,孕育無數(shù)顆星球,每顆星球,都是獨一無二的存在……”

    他坐下,懶懶地倚靠在沙發(fā)上。

    一股菜肴的香味傳來。

    一碗面放在他的眼前。許諗坐在他身邊,筷子遞到他的手中。

    “這么晚了,你餓了吧?”許諗溫和地笑了笑:“我做了碗面,填填肚子吧?!?/br>
    他接過筷子,夾起面,送到嘴中。

    “嗯,好吃。謝謝哥?!?/br>
    他口齒含糊地說。

    側顏在熱氣氤氳中柔和不少。

    吃完面,他拿去洗,回來時,看到許諗手中拿著吹風筒,一雙黑偏褐色的眼望著他,笑了笑。

    “我?guī)湍愦荡殿^發(fā)吧?!?/br>
    許言坐到地毯上,許諗?shù)膬赏戎醒搿?/br>
    吹風機呼呼地吹著熱風,一只修長而骨節(jié)分明的手反復摩挲他的頭發(fā),他舒服地瞇上了眼睛。

    盡管看不到,他也十分熟悉兄長的手,每一條紋理,每一只骨節(jié),溫度,形狀。

    客廳的燈沒有全部開啟,是屬于夜晚的更為暗一些的白熾燈。

    夜是如此寂靜,窗外一片黑暗,連一點星光都陷入了沉睡。

    “哥,如果,我要去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你會陪我一起去嗎?”

    他閉著眼,開口問道。

    許諗?shù)氖忠活D,隨后又恢復動作。

    過了一會兒,回答從他的上方傳來。

    “嗯?!?/br>
    頭發(fā)半干時,他坐上沙發(fā),側著躺下來,枕在許諗?shù)拇笸壬稀?/br>
    閉著眼,風拂過臉頰,撫亂了發(fā)。

    很溫暖。

    電視的聲音越來越遠。

    高度緊張后的困倦,疲累。

    在發(fā)上拂著的手,停了下來,拿起遙控器,將亮度和聲音,調到最低。

    畫面是遙遠的星河,神秘而永恒。

    半晌。

    風停了。

    柔軟的發(fā)蓬松地,自然舒散著。

    剩下淺淺的呼吸,規(guī)律起伏。

    他輕輕將弟弟的頭從腿邊挪開,放在沙發(fā)上,起身。

    不一會兒,他從房間拿來一鋪被子,蓋在許言的身上。

    他站在許言身邊,凝視良久。

    不知道為什么,他突然不想離開。

    他輕輕地伸手,將許言扶起一些,坐回原來的位置。

    明明已是深夜,但是他卻毫無困意,望著昏暗的屏幕,坐在昏暗的燈下。

    他想起小時候,那時他剛上小學,弟弟才兩歲。

    蘿卜頭一樣的小屁孩,總喜歡跟著他跑。

    “哥哥,哥哥!跟我玩!”稚嫩的聲音常常響蕩在家里的每一個角落。

    記得爸媽說弟弟學會的第一個字就是,哥。

    大家都打趣,說這如果不是生生世世的親兄弟,怎么會這么有緣?

    每每被纏到煩了,想要一溜了之,就聽到弟弟帶著哭腔,嫩生生地喚:“哥哥!”,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蒙著一層霧,淚水要落不落地打轉在眼窩窩時。

    他總是妥協(xié),笨拙地抱起軟乎乎的小孩,拿紙巾擦擦他落下的淚“好啦,別哭了,我?guī)阃??!?/br>
    有時和朋友們一起打球,一起捉迷藏,小屁孩總是跌跌撞撞地跟在他后頭:“哥哥!哥哥!”

    他總是不耐煩又不得不停下正在進行的運動,或是把小不點抱到cao場的一邊,硬生生地對他說:“你不準過來!”

    或是一手捂住小不點的嘴,嚴肅地小聲說:“噓,不要出聲!”

    每回最先被捉住的總是他,回到家他就憤怒地和小不點劃清界限,不理他。

    小不點便搖搖晃晃地跑到看報紙的老爸身邊,或是炒著菜的老媽身邊,委屈地說:“哥哥不理我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