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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首席魅魔在線閱讀 - 魅魔的真容(上)

魅魔的真容(上)

    如真似幻,卻把寒涼扎進人血管中的雨;終于被云頂上流竄的月光,蠶食盡了

    紀春波望著桌上的麻辣燙,一點胃口都沒有。

    這麻辣燙,是十元自助——老板會給你一個絲籠般的煮勺,然后蔬菜和各種廉價的豆制品淀粉制品隨便塞,塞滿算,賽不滿你自己的問題……丟盡鍋里瞎jiba亂涮一氣,倒進碗里,澆上……很多很多,其實是花生醬的,麻醬。

    是的,這是窮人的冒著熱氣的小確幸;那螻蟻橫行的角落里,茍延殘喘的生命小和諧。

    這種店,就不要指望什么服務了,老板啥都不會給客人端的,他是敲了鍋蓋,要紀春波自己來取餐——這煮過的麻辣燙還包裹在塑料袋中,貼在碗上,看起來,那么的……沒有人情味。

    木木倒是毫不在意,稀里嘩啦地吃著,似乎在等紀春波問問題。

    “你這樣好么?”紀春波拿起手機,低聲地問。

    “什么好不好?”木木笑瞇瞇地說。

    紀春波端起手機,指著對話框,著急地晃腦袋,更輕聲地說:“你不是警察么?”

    “警察也是人啊。我這個月都在補論文,好久都沒有上軟件了呢。憋得很厲害呀。”木木不知羞恥地說。

    “你……小點聲!”紀春波驚駭?shù)鼗仡^看了一下也就十步距離外的麻辣燙店老板。人家在專心地看著電視,足球比賽。老板的情緒又緊張又專注,因為這是一場國際比賽——中國VS越南……這有什么好看的啊?

    木木抬頭,鄙夷地瞪了一下紀春波。

    紀春波終于看清,或者說,看明白了,木木的臉。

    下午做筆錄的時候,紀春波出于羞恥恐懼,并沒有正面地認真地去觀察木木的長相。

    木木;長得很顯老,又很皺——面相完全不符合他自稱的年齡。關鍵是,他的腦袋很大,臉型扁平,人又矮,他坐著吃東西的時候,看起來漫畫里的三頭身大頭人。他的皮膚不是那種陽光曬出來的亮黑,而是灰沉沉地被煙熏出來的烏黑……對于人類最低顏值描述的五官端正,在他這里,也很難成立:眉如敗柳一高一低,眼凸鼻塌東倒西歪,吃東西的時候兩片魚唇晃來晃去,抖起腮幫子上的脂肪粒和下面的雙下巴,要他整個人,在小店的暗光中,看起來更油膩污濁,難以入眼。

    白天的時候,他穿著警服,看起來就只是呆板粗壯?,F(xiàn)在下班,他換了便裝,換了應該很貴但是穿在他身上就顯得格外不值錢的襯衫短褲之后,完全就……不能看了。

    紀春波覺得,自己長得就夠丑了;但是這個木木,他是可以斷定,長得更難看……這人無論是五官還是身材,用再客氣的話,都找不出一點優(yōu)點。100分滿分紀春波給自己64,給這個木木48。雖然只是在低分段有16分的差距,但是很明顯,紀春波自信自己及格,而木木不及格。

    就那么一瞬間,木木就捕捉并洞悉到了紀春波的思路。

    “是啊。我要是有sao哥三分之一的長相,我也不至于,只發(fā)一張我的翹臀。”木木鎮(zhèn)靜地說。

    “咳……你瞎說什么呢。人家都病成那樣了,我……我順手幫一把?!奔o春波的臉又漲紅了。

    “作筆錄的時候,你說你是發(fā)現(xiàn)他生病了,才把他送回家的。這個,我信。但是你知道,你是第幾個順手送他回家,回酒店,回廁所,回車里,的男生,或者女生么?這個月,你是第十六個。是啊,他長得,那么好看。他有病沒病,誰不想送他回家呢?”木木用筷子劃拉著麻辣燙里的湯,語氣悠然地調侃道。

    紀春波默默低頭,他當然知道木木的話,翻譯過來就是:“你個不要臉的賤貨,你還裝,你根本不是善心助人,你就是見色起意!”但是紀春波還是要堅持一下,他撅著嘴說道:“我家教好,我小時候,我表哥和表姐生病的時候,同學們就都會送他們回家。這是我們家鄉(xiāng),我的學校,教育出來的優(yōu)良風氣?!?/br>
    “那你生病的時候,誰送你回家?”木木好奇地問。

    “我沒有生過病?!瓫]有在學校里生過病。”紀春波高傲地搖了搖頭,補充道:“不過,其實長得普通也有好處……小時候,我媽帶我出去躲債,我一個月沒上學,老師和同學都完全沒有發(fā)現(xiàn)呢!

    木木斜眼打量了一下紀春波,微笑道:““就是因為那個騙子他長得漂亮啊,所以他無論男女,大錢小錢;都能騙。搞定你這種色痞,易如反掌!你知道么?他和狂姐,是我見過最恩愛的夫妻了,他們倆初中沒畢業(yè)就逃家出來了,十年江湖風云路,他還保持的那么水靈,也就還挺奇跡的??上?,他不作1,只賣屁眼,jiba只屬于老婆,不然……唉……”木木從碗里撈出一根奇怪的黃色面條,咬在嘴里,一邊嘎吱嘎吱地嚼,一邊嘆息。

    “咳……“紀春波不知作何評價了,他對這對sao哥和狂姐的這種人設,各種不理解——但是紀春波也不驚訝,畢竟他的大姨小姨家的各種表哥表姐,隨便誰的人設里的狗血擠出來都能淹沒一座城市。終極原因是紀春波懶得深究人類的性格和品行,因為他知道,所有研究結果最后都一定是悲傷的故事,所有的悲傷的故事都很老套,無論是悲傷還是老套,他都不喜歡。

    “外表,就真的那么重要嘛?“紀春波說完這句話,立刻用筷子隨便夾了渾濁的湯水里一塊不知什么東西,塞進嘴里。

    “嘿嘿,呵呵?!蹦灸景逊奖憧曜觼G盡吃剩的湯水中,點上一只煙,啞笑著,然后說:“你吃完了。我可以騎電動車送你。去火車站。你慢慢吃。不用著急,時間還來得及?!?/br>
    “哦?!奔o春波低頭,開始吃東西——天啊,這麻辣燙是紀春波有生以來,吃過的最難吃的東西。

    不過他也不是食精膾細長大的孩子,他有不浪費食物的美德;所以他堅持著,不緊不慢地扒拉這一碗人間濃縮的苦難。

    木木沒再說話,他一只手夾著煙,一只手在劃拉手機。

    紀春波吃了幾塊蔬菜和面團糊糊,努力給這12元一晚的麻辣燙機會……沒錯,就是很難吃,清清白白大大方方地難吃,這麻辣燙并不辣——當然這是他自己選擇的微辣,但是他并不敏感的味蕾和幾乎不存在的美食經驗也能要他品味出,這碗糨糊里除了嗆人的劣質麻醬之外,還放了好多糖——真的是糖,不是糖精——麻辣燙老板當著他的面摳了一大勺子白糖丟進碗里的。紀春波越吃心里越來氣,東北人就不要做麻辣燙了好么,我們中華泱泱美食大國,怎么能孕育出這種丟臉的奇葩……我是河南人;又不是印度人,隨便撈一碗恒河水就能打發(fā)的。

    “真是人窮嘴碎二逼毛病多,看你長得不三不四的,吃得還挑剔呢。想吃好的,偷井蓋去賣了,下大飯店唄?!澳灸就蝗怀雎曌I諷。

    “……“紀春波愣了,抬頭看著專心十有八九是在刷約炮軟件的木木——他覺得自己根本沒有說話啊,他嘴里還塞滿了食物,他吃東西的時候不說話。

    不過也有可能,就是他真的不小心把心里的抱怨說出來了吧。

    紀春波放下筷子,抱起胳膊,嚴正地說:“警察同志,請你解釋一下,誰偷井蓋了?你把話說清楚一點?!?/br>
    “——哈?”木木也愣了,慍怒地抬頭斜眼,皺眉道:“我沒說啊。“

    木木臉上那充滿了疑惑,關鍵是百分之百帶著地域歧視,階級歧視,還有外貌歧視的微表情,讓紀春波突然心里爆發(fā)出一股邪火,他也不知道為啥自己為何這么生氣,他挺直了腰,瞪著木木說:“你知道——我走了多長的時間么,來到這個破地方,容易么?然后你就這個態(tài)度?“

    木木非常迷惑地看著紀春波,認真仔細打量了他一番,慢悠悠地說:“我們以前見過么?我也覺得,你有點臉熟……”

    紀春波僵硬地又把頭掰下去,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這么說。

    木木沒有在意他的話,開始東張西望。

    升騰的煙氣遮罩著木木的臉,要他的丑陋的面容模糊了很多,紀春波斜眼瞄了他幾下,還是覺得自己很生氣——為什么呢,他也不明白。無論如何,木木終究是從詐騙團伙手中救了他,于情于理都算是他紀春波的恩人;而且這個木木在下班后主動和他說話,十有八九是想要和他睡覺的——哦,紀春波有點明白了,自己不是在生氣,是在喪氣——他終于開始扮演一次那種戀愛劇里的情節(jié)了,英雄救他,他以身相許,所以這算是一個浪漫的邂逅把??墒前。@么浪漫的情節(jié),卻沒有配合浪漫的演員——他覺得木木太丑了,他睡不下去。是的,沒錯,紀春波也不是美人,很多人也看不上他睡不下去,他是60分的中低檔,睡到70分的就會覺得自己幸運,80分的也不敢想,但是被木木這種40-50分的勾搭,他也不開心,他會覺得委屈。

    想到這里,那碗麻辣糊糊吃起來也不那么糟糕了——紀春波覺得自己也就是一個低賤無恥的畜生,只配吃這種豬食。

    木木翹起二郎腿,望向雨后冰冷的小街道。那廉價的煙氣,一圈又一圈地模糊著他的容顏,然而丑就是丑,什么濾鏡都模糊不了的現(xiàn)實。

    煙氣熏著盧慕穆的臉,他有點想要流淚。

    ——他其實,已經戒煙很多年了。

    不過這根煙不能不接,不抽;因為這根煙,是文殊菩薩遞給他的。

    文殊菩薩,就是那個文殊菩薩,litarlly。

    文殊師利,無上般若智慧之神——吉祥社會服務集團有限公司常務董事局委員,教育發(fā)展協(xié)會主席,提香傳經宮(圖書館)宮主(館長)。

    如今吉祥社會服務有限公司系統(tǒng)內,認定的八個菩薩中,文殊菩薩外觀化現(xiàn)最明顯的一個——也就是說八個菩薩的俗身展現(xiàn)在無知群眾面前,隨機訪問,你們覺得哪個是文殊菩薩——群眾猜中率會高達99%。,

    文殊菩薩的俗名真的姓文,他叫文雅克——他是中國人,安徽人;因為李鴻章的政策原因,他的這一生rou身生于法國,所以在法國居留的父母給他起了兼容法語的中文名。即便現(xiàn)在他的在世化身今年已經一百三十五歲了,但是全身無印良品,戴著平價眼鏡,看著就是一文質彬彬儒雅清雋,也就是陳年綠茶氣沖天的——五十歲人類品貌銀狐美爹地。

    他這種長相,放在國產電視劇中,觀眾能一眼就知道……這是個反派——未必是窮兇極惡的終極反派,但肯定是那種會給主角們挖坑穿小鞋落井下石的次要反派;電視劇中后期洗白了也就洗白了,觀眾不會感動;但是領便當也就領便當了,觀眾也不會同情——嗯,這種角色呢,在電視劇里,一般都是那種所謂老戲骨扮演的。

    但是老戲骨這種存在呢,其實絕大數(shù)的演技業(yè)務能力,也就很普通;但他們因為永遠是配角,不搶C位,不亂宣傳;關鍵是愛豆主演們實在太垃了,所以呢,只要他們安心演戲不亂接廣告?zhèn)麂N三無產品,也就沒有觀眾愿意去揭他們的傷疤,去集火他們追著罵,會默認他們是德藝雙馨的藝術家——這情況呢,就和文殊菩薩在公司里的地位,很貼切。

    文殊菩薩除了負責各種佛經典籍中描述的一切文殊菩薩的職責之外,還要抓教育,管招生,偶爾還要搞文藝統(tǒng)戰(zhàn)宣傳…——簡單說,這個公司里智慧神系最頂級最有權力的神……之一。

    即便他是文殊菩薩,因為他也是博士生導師,所以他平時更喜歡別人叫到“文教授”,或者“文院長”。

    因為菩薩這個詞,在佛教體系里,其實可以泛指一切有心愿拯救眾生的意志存在,人人都可以是菩薩——其實就和“同志”一樣是個沒有什么客觀門檻的稱呼。但是博士和教授那就不一樣了,人人都可以作菩薩,但是……博士,教授和院士之類的稱呼,呵呵,不服的自己去考一下評一個。

    但是盧慕穆更精明,他會叫文殊菩薩“文老師”。而且老師這個詞叫起來很有訣竅的——關鍵就是那個師字。對于這種真的專家教授學術流的,叫師字的時候翹舌一定要標準,然后要恰達鄭重地拱出來一點鼻音,那個一的長音要有一種向上的感情,這樣才是尊稱傳道授業(yè)解惑的學者。 如果是叫演藝明星那種老師,師字要能彈舌,且發(fā)音要可愛,表達出:“我知道你是下九流但是看在錢的份上還是要給你點面子你不會真的以為我很尊敬你吧”那種詼諧而又輕松的色彩。如果是給你化妝梳頭那些Tony Kevin什么的老師,請隨意。

    所以盧慕穆進了KTV的門就開始諂媚地說:“文老師,您怎么有空出來玩啊。您的伏爾泰戲劇歷史性研究還更不更新了?”

    是的,文殊菩薩有公眾號,非常學術。

    有巨量粉絲,巨量贊,巨量收藏和轉發(fā)——但是沒有人看。

    但是盧慕穆這種大聰明,第一時間會拿出手機搜幾他最近文章里的字句,速記幾句話,在他面前嚼梗,真的是粉絲,真的會研讀他的著作,表示自己的傾慕與崇拜。

    “cao你媽,你告訴我,伏爾泰是哪國人?”

    文殊菩薩冷峻地瞪著盧慕穆,厭惡地問。

    很明顯,盧慕穆不是第一個在他面前玩這種把戲的小婊子,也不會是最后一個。他真的是菩薩,他很好哄,但是要看有沒有心情被哄。

    盧慕穆愣了,他沒有預料到菩薩心情今天并沒有臉上呈現(xiàn)的那么愉悅,也沒有想到菩薩真的有閑心和他掰扯這個,扒他的臉皮。

    “大清國?乾,乾隆年間的吧……?還珠格格是乾隆朝的事吧?“被文殊菩薩的目光瞪住的盧慕穆不能撒謊,他會直接把腦海里最直接的思索答案說出來。

    “嗯……差不多。隨本座去更衣室?!蔽氖馄兴_沒有張嘴,直接在他腦海里善普傳音。

    于是盧慕穆還沒看清這個KTV的環(huán)境呢,就被菩薩招走了。

    半路上,文殊菩薩還塞給盧慕穆一只煙。

    隨后,文殊菩薩還解除了周宇彬對盧慕穆的保衛(wèi)職務,并讓他和駱小雨:“隨便開房去玩吧?!_房的意思就是去唱歌。不要擔心消費。發(fā)票給李遠坪就是了?!?/br>
    盧慕穆是明王,是護法——菩薩們都是可以直接這樣不動嘴對身邊的護法們下命令的。

    “子弟遵命——菩薩對今天的妝容有什么idea嗎?”盧慕穆用腳趾都能猜到菩薩要他去更衣室干什么。

    這里就涉及到了喜聞樂見的法相變身系統(tǒng)。

    物質不能憑空創(chuàng)造和消滅——所以任何神在變身后所搭配的服裝首飾化妝品也不能。

    但是無論神魔,都有兩套法相系統(tǒng)——一種是利用生理優(yōu)勢,長出骨骼皮毛鱗片來裝修自己,然后用一些光影效果去烘托想要觀眾們看到部分,遮擋不想要觀眾看到的部分。這種就是原法相。原法相說穿了就是原形……這種法相比較適合神獸們的各種應用場景,對于原形是人類或者類人們就不太莊重了,因為再怎么文學修辭這件事,那也是裸體,如果觀眾們層次不高見識少覺悟低,很難理解這種神性的狂野和莊嚴,一定會產生猥瑣的聯(lián)想,產生負面的社會影響。所以原法相對于高級的天神們,應用語境很少很罕見。

    第二套就是制式法相。制式法相就是在生理部分變形的情況下,穿著搭配適合你檔次身份的制服和配飾……也就是需要服化道支援——在你成神的時候公司會給你定妝的,你有一定的自由搭配權限,但是必須符合制式基本要求。而且很多文物神器級的服裝配飾道具是公物,只是發(fā)給你用,維護是要花錢的,弄臟弄壞了是要賠錢的,而且穿戴場合也是有各種權限規(guī)定的——并不是你成了神,就可以隨便打扮的金光閃閃仙氣飄飄隨心所欲地出去招搖裝逼。有單本500頁的書籍總計六冊,而且是神籍考試中最容易翻車的科目。所以呢,天神變身法相莊嚴,其實是一件很復雜很昂貴且沒有什么實際收益的事情,即便是特別精通服裝搭配美容畫妝的超高級仙女們,也基本不存在影視劇里那種一秒變身制式法相還帶全妝的情況。

    另外,制式法相是會隨著時代升級變化的,雖然未必每次都能踩住時代的節(jié)奏卡在群眾們的審美上,但是的確實在變化。這對于男菩薩,直男菩薩們來說,就其實有點痛苦無奈——因為菩薩們的制式法相就格外頂級高配,精致復雜。就是因為他們是菩薩,群眾們對他們的期望和賣相要求還特別高……所以即便他們都其實有千手千眼無上慧威神通,每次制式法相換衣服化妝,在2020年這個時代,也都都會讓他們很郁悶和痛苦。這真的不是一個那種隨便身上抹點棕櫚油或者麝香沒藥就能對付過去的時代,古代的信眾們看到香火仙氣中的菩薩真身,嚇得都不敢抬頭,抬頭得也被慧光閃瞎了哪敢妄議神顏;現(xiàn)在不行了,現(xiàn)在信眾們都有幾千萬像素的高清攝像頭,懂不懂攝影都敢懟著菩薩的臉拍,拍完了也不修圖就敢網上發(fā)!平時菩薩們rou身素顏隨便怎么拉夸都沒問題,因為那是菩薩入世低調神性親和的表現(xiàn),他們知道你其實有一個好看的模樣——但是顯出這個應該更好看的法相的時候,就絕對不能有一點低俗瑕疵了,因為啊,人類對菩薩有個極其刻板的印象:好看的那個你才是真的你,真的你如果不好看,信眾們會質疑你作為神的能力和品行的。

    盧慕穆成神之后,其實也就無所謂什么理想和夢想了,但是非要說有,那也就是他覺得自己或許可以朝“天界第一美妝母0”這個方向嘗試發(fā)展一下——而且他的美妝技術目前已經在系統(tǒng)內小有口碑;文殊菩薩欽點他,十有八九就是要他給化妝唄。菩薩妝很難化的,直接拿菩薩本體練手的機會絕世罕見,盧慕穆突然覺得心里燃燒起了什么。

    “我又沒有神經病,我才不要在這里顯法相……盧慕穆,你剛才槍擊了魅魔母,打傷了她的臉。于情于理,你都必須去道歉補救一下。還有啊,我問你啊——誰給你的膽子,要你對著群眾開槍的?”

    文殊菩薩愁眉深鎖,瞪著盧慕穆問。

    盧慕穆捏著菩薩賞賜的細支芙蓉王,扭捏作態(tài)地說:

    “……我慌了啊,害怕呀。大晚上的,她突然變成那個樣子……“盧慕穆其實在撒謊,但是卻沒有說假話,菩薩能發(fā)現(xiàn)他的破綻,但是菩薩似乎也不是真想要追究。

    “Anyway,你他媽的,去給魔母jiejie下跪道歉就是了?!拔氖馄兴_幾乎是提著盧慕穆的領子,把他丟進充滿了夜總會小姐的化妝間。

    夜總會倒是沒讓盧慕穆覺得有什么新奇刺激,但是這個藏在山石流水中的化妝間倒是要他有些嘆為觀止——這化妝間是復式錯層,燈火綺麗千鏡萬簾地疊成一個環(huán)形山窩,每個“工位”都是梳妝和更衣室配套的,看著又工業(yè)化又人性化。但是貌似是女妖之王的夜總會大老板mama桑并沒有霸占什么高奢顯要位置,而似乎就隨便找了一個角落在匆忙補妝。不過,其實化妝間里的佳麗們不多,不知道是都上場開工去了,還是營業(yè)淡季就是這般凄涼。

    “——只不過是打碎了我半張臉而已,也不是什么要緊的事。“

    所謂白魅魔母坐在一個最謙虛謹慎的化妝鏡前,把一種白色膠塊填充在破碎一半的腦袋上,有兩個小姐在用膠水給她描邊。

    很明顯,她不是人類,她的身體要害并不在頭部,而她的頭部,不過也是某種畫皮裝置道具。但是這不等于這個場面看起來不嚇人。

    盧慕穆不知道怎么道歉,也不想道歉——因為她說話的口氣和聲音,還是很像盧慕穆的母親穆春陽。他呆呆地看著那對著鏡子,面孔模糊卻又在描紅畫粉的女人,一時間有點想找文殊菩薩投訴,為啥這畫面不打碼。

    文殊菩薩似乎比盧慕穆還著急,他竟然低頭哈腰地賠罪道:“二姐,你別氣了,現(xiàn)在的小孩子就是不知天高地厚的,這就是社會的毒打挨得少。但是他終究傷了你,是我佛門弟子對您不敬,您不計較;我得和他計較。你發(fā)個話,要我怎么懲戒他?“

    “這一切不是都是天意么?那童子觀音本生經不是有預言么,童子觀音菩薩成道前,佛母都會受身殘之難。倒也多謝這位護法小哥心慈手軟,哀家只不過是臉上破了點皮——我勤快點,多涂涂抹抹的,三年五載,也就長好了?!?/br>
    白魅魔母,粘好了臉又開始梳頭,笑嘻嘻地說。

    “盧慕穆,你今天如果不想出什么誠意道歉贖罪的方法,本座就調你進體育文獻中心整理國家足球資料文庫——直到國足拿世界冠軍那天你才見天日?!蔽氖馄兴_惡狠狠地對盧慕穆說。

    “你為什么要變成我mama?!北R慕穆卻無視文殊菩薩的恐嚇,突然問道。

    那白魅魔母突然轉身,對盧慕穆躬身作揖,柔聲說:“孩兒啊,若能消你心頭之恨,老身愿粉身碎骨。你如今已經金身正果,位列護法天神。殊不知,斗轉星移,千百年后,你生身親母自然已經不在此世,到時你就會知道,留著這些怨恨,毫無卵用——莫不如,趁現(xiàn)在還有機會——“

    “呵呵。你們這些妖怪,好狂妄,好自大啊。我mama不是鬼,不是魔,也不是神;但是她到底有多自私,多貪婪,多邪惡,你們根本見識不到,也想象不出。還有哦……阿姨,我能感覺出來,你覺得你自己在做一件很偉大很高尚的事情,嗯哼,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但是我就是有一種自信,我大方地告訴你:你錯了。將來你也會后悔——假如你還知道什么是后悔的話?!?/br>
    盧慕穆沒有道歉,反而指著白魅魔母數(shù)落起來。

    文殊菩薩高高抬手,作出揮巴掌的姿勢,眼看那帶著星火的佛手就要糊在盧慕穆已經脫妝的面頰上;白魅魔母翩然起身,抓住盧慕穆的肩膀,向后一撥拉,自己擋在文殊菩薩的手前,因為臉還不是很穩(wěn)固,所以怪笑著解圍道:“好了拉,你多大一個領導菩薩,何必和孩子一般見識。艾娜呀,換好了衣服快出來,帶你的老文哥哥去總統(tǒng)大包……你不是海淘到了香檳么?”

    更衣室的門簾拉開,出來一位土到姥姥家的黑絲大姐,水晶亮片小馬甲里是漁網黑絲肚兜,下面掛著一條藕粉小裙子,梨形身材下怎么看都是插著兩只羅圈腿——當然也是黑絲襪;最刺眼的是腳上竟然是塑料涼鞋,頂著桔黃的太陽花。這大姐年紀不小了,四十保底;不知道是不會還是不屑畫妝,臉上全不見粉黛,面頰有點天然高原紅,眉毛也是一長一短,長得就是一個喜慶——怎么說呢——說是剛跳完廣場舞,來上夜班還沒有來得及換衣服的保潔阿姨,也是有人會信的。

    “死鬼——都多久不來看人家啦!”這位叫艾娜的老大姐出來抱住文殊菩薩的胳膊,罵完張嘴就咬了一口,然后僅僅貼著文殊菩薩的身子,考拉抱樹般把頭埋進菩薩的懷里,幸福地閉眼,全身看著紋絲不動,卻好像每一片皮膚都在動。

    “這位是艾娜姐,我門白馬KTV的頭牌。十年二百四十個月營業(yè)額冠軍。連續(xù)八年客戶票選全國最佳夜總會女王——為了給新人發(fā)展機會,她退出了最近兩屆選舉?!卑作饶钢钢认虮R慕穆介紹道。

    “Hmmm……”盧慕穆發(fā)出一聲欽佩的沉吟——這是英雄惜英雄的贊許。

    怎么說呢,世間sao貨,唯快不破——發(fā)sao這個事,一是速度,二是節(jié)奏,穩(wěn)準狠出其不意速戰(zhàn)速決,在他們骨子里的牌坊細胞和道德激素還沒來得及排斥和抵抗之前,當頭一浪就把綠茶和老干部拍死,然后就沒有然后。盧慕穆雖然也是sao浪賤,但是終究年輕,差了太多火候,今日見到這位艾娜jiejie,瞬間便也知道這是高維度的制霸級sao貨,她的招數(shù)看似平平無奇又蠢又野,但是別人不要學,同樣的招數(shù)她用了能生擒菩薩,一般人用了可能只會招來法海收妖。

    文殊菩薩的面孔有點苦惱——但是很明顯,是那種幸福的苦惱。

    盧慕穆避開菩薩的臉,轉身問白魅魔母:“十年怎么有二百四十個月啊?”

    “她在我的分店日場也開工的。夜場才回總店呀。所以她一個人能打兩場。都是冠軍?!?/br>
    盧慕穆雖然對KTV小姐的姿色容貌水平沒有什么調查研究,但是進門來看,這家女妖成行的魔窟里小姐的賣相,也都挑不出什么槽點——直到這個頭牌營業(yè)女王出現(xiàn)。不過,槽點雖然滿溢,但是盧慕穆也知道,酒色歡場不是美術館,人家是銷售冠軍,也沒說是選美花魁。

    艾娜瞄了一眼盧慕穆,嬌嫩地說:“哎呦,這不是盛主任的干兒子么?叫小盧對吧。越長越精神了——結婚了沒?”

    “……沒有,我不是!”這一刻,盧慕穆才想起來,這個女人他以前見過。是他的主任盛聯(lián)營住院的時候,這個女人拿著營養(yǎng)品也來探望,恰好撞見了來輪值陪護的盧慕穆——當時很多討厭的老仙女阿姨們起哄,要盛連營認盧慕穆當干兒子——盛聯(lián)營也就比盧慕穆大十五歲,這個爹位他不想坐,這個話題就當笑話哈哈過去了。

    “還沒結婚啊——那就太好啦!你看我們這里這么多好看的小jiejie,你不好意思說,就和艾姨說啊。我要她們帶你去玩!呵呵呵呵?!鞍戎钢瘖y室里正在涂脂抹粉的女孩子們放肆地大笑。

    “算了,我看到他也煩——你快滾吧,回公司我再給你算賬!“文殊菩薩揮手要趕走盧慕穆。

    “你個老摳逼,要人家挑個姑娘再走?。 鞍韧蝗怀樯?,飄向盧慕穆,不知從哪里掏出一個紅色的紙條,遞給盧慕穆,調笑道:“這是我們會所的花魁令,消費算在姐這里。出去玩吧,不要搭理你們公司這些老破鞋?!卑日f這話的時候,伸出一只手去扯文殊菩薩的臉,文殊菩薩笑咪咪的,看起來很嚇人。

    花魁令不是什么好東西,也不是什么魔法寶物。

    花魁令是拈花令的一種。

    拈花令,是一種人性化的公關手信——一般都是暗地里送給那些第一次來聲色場所,還在裝純的圣母們;或者因為公務或者社會關系問題,表面上還必須維持正人君子人設的大牌坊們。這些客戶們把這個東西,悄悄塞給自己看中的夜場工作者們——他們就懂了,他們會特別有情商地,悄悄地找機會或者制造機會跟著客戶,回避一切眼線,帶客戶去私下隱蔽處快樂。說穿了,就是要客戶嫖到實惠,但是還能維持體面的一種道具。人都是好色的,但是很多人都社恐,討厭場面社交,所以拈花令就是給冷漠嫖客們的溫情信托。而且實際上拈花令也不是什么秘密,就是一個人艱不拆的護身符。

    花魁令是拈花令的VIP進階版,花魁們自己無暇接客的時候送給指名客人的補償禮物。

    “謝謝?!北R慕穆接過這像是一只雞毛般的紅紙條,攥在手里,匆忙地說:“弟子告退。”

    他匆忙跑出化妝間,很快就在這個晦暗迷離的夜總會里迷路了。

    他把手放在隨便一個墻壁上,施展拓撲神通,摸出整棟建筑物的形狀,找到出路。摸了一會,他打了一個冷顫。

    這棟KTV的建筑物外輪廓是一個頭骨,一個巨大的頭骨,埋在浮島的土壤和巖石中。具體為什么是一個頭骨的形狀,他不想知道了。但是大概摸出了樓梯通路的走向,他很快大概刺探除了通路。

    半路上路過一個門縫半開的包房,他悄悄瞄了一眼,嚇得趕緊閃電逃竄。

    包房里傳來男女對唱,聲音他很熟悉,不可能不熟悉的——男聲是金剛穢跡明王謝鐵駒,女聲是大力伏魔度母胡紅霞——他們倆有神奇的唱法就是能把一切歌曲唱到沒有任何人能聽出調但是能知道是他們倆唱的。盧慕穆不想知道他們倆為啥又流竄到這里,但是從別的包房門口公主和服務生們出入的情況來看,今天這個KTV里還來了不少公司里各個單位部門的中層領導——當然也有可能,這個KTV平時就是這個場面。

    轉念一想,疫情期間,公司大樓和北京地區(qū)的娛樂場所都關閉了。所以這個看起來也沒有多豪華多有檔次的所謂KTV,就變成了天神們臨時躲藏起來聚堆尋樂子的據(jù)點,也未可知。

    輾轉一番,盧慕穆攥著花魁令,興趣寥寥地回到了大堂門口。

    也不是他膽子小,不敢嫖;而是他沒有瞄到任何有性趣的目標——這會所里不少所謂男模少爺主動和他搭話,也的確有幾個是他平時會跪舔的菜,但是大概就是太靠近菩薩了吧,他現(xiàn)在心里古井無波,青燈照影,身體里的sao貨基因和荷爾蒙似乎都凝固石化了,身體格外有精力,腦子里卻想找點數(shù)學卷子做做那種理性積極,人情淡泊。

    “噗……”剛踏入大堂,他就差一點笑出聲。

    大堂門口出現(xiàn)了三個和尚,一黑一白三個穿著豪華袈裟的和尚。和尚造型他倒是不驚訝,畢竟菩薩造型他都天天見——主要是這三個和尚佇立在白馬KTV的霓虹大LOGO前,煞有介事地在聊天,看起來就……特別朋克。他知道這種造型的和尚,其實是菩薩的男行政助理,善財童子——今天這里來了很多菩薩,所以善財童子聚堆也不奇怪。問題是,他們?yōu)樯兑┏蛇@樣?

    黑的和善財童子盧慕穆算認識,但是白衣的他沒見過。

    不知道是不是白衣翩翩的原因,盧慕穆覺得白衣這個看起來,根據(jù)要想俏,一身孝原理……看著就很帥氣。還有那別的倆善財童子都是公司里的老科員了,他們的油膩濾鏡就對比得這個白衣的新人就更加陽剛,清新,很純潔……。

    呵呵,盧慕穆看到純潔的白衣新人,心里多少涌出一點悲傷。

    花蕊綻放的時候,誰不純潔呢?

    時間,再多給他們一點時間。

    盧慕穆和文殊菩薩的助理姚志安是一期的行政崗位培訓班的同學,他是社招考進公司系統(tǒng)的超級學霸人中龍鳳,而且純潔的就像雪峰中閃耀的雪蓮花。會和會議室里的保潔阿姨打招呼,會給同學們所有人修訂筆記,會組織晨跑給女生們送熱水,那種又熱情又善良的純潔呢。盧慕穆雖然覺得他長得很一般,也有點直男微臭,但是整體很純潔,曾經以為自己交到了可以信任的朋友。

    直到有一天,姚志安發(fā)現(xiàn)了這個公司里也有人大附中和清華同學組織。

    于是,他就再也不和不是人大附中和本科清華的任何天神同事們熱情純潔了。他除了必須的工作聯(lián)系,只和人大附中和本科清華的天神們交際來往。

    又過了幾年,他就完全不純潔了。

    他和相戀三年訂婚兩年的37歲清華本科斯坦福博士未婚妻分手,轉頭娶了22歲的文殊菩薩家初中畢業(yè)的安徽籍小保姆。

    所以清華本科的純潔性也不是那么重要對吧。

    不,很重要,終究兩個知識境界不般配的靈魂無法共度余生,尤其是姚志安的余生可能是用千年為單位的時候——所以他孩子兩歲的時候,離婚了。

    和22歲的本科清華研究生再讀學妹熱戀,并想盡一切辦法把學妹也封神送進了天神公司,在提香傳經宮作了圖書管理員。

    兩年后,學妹成了文殊菩薩的第十五任正妻,也就是他的師母。

    那一年,姚志安就破碎了,他徹底不再純潔。

    盧慕穆作為那個為期五年,每個月上兩次課的培訓班同學,目睹了姚志安雙眼中的光芒的消逝——但是他身上的慧光倒是層級越來越熾盛。

    旁邊那個張烽,盧慕穆不熟——但是張烽有一個很好笑的秘密,那就是他是普賢菩薩公開按插在滅法宮的眼線。因為張烽經常去滅法宮的健身房健身,蒼蠅一樣圍在耿局長身邊陪練,但是也有七八年過去了,張烽一點健身痕跡都沒有,甚至越來越油膩臃腫。除此之外,張烽在公司內還有一個比較出名的八卦,就是有謠言說,他是傳說中的麻將之神……他本人多次出來辟謠,但是總有各種跡象和內幕爆出來說他其實就是。這個公司里的很多神會被公司系統(tǒng)遮蓋神籍,就是因為他們負責的神域太實用太收歡迎但精神文明導向不好,比如麻將之神,比如撲克之神,比如情婦之神,比如股票之神,比如菊花之神,之類的。

    哦菊花之神其實有點無辜,他就是植物神花神……但是他主動要求遮蓋了,原因就不用解釋了。真肛腸之神,本人是個科學家,倒是沒有在乎這個事情,也無人調侃。

    果然呢,沒走幾步就聽見張烽和姚志安在討論海淀純血話題。

    海淀純血就是指,中國只有兩所大學,清華和北大——而且你要是經過國家統(tǒng)一高考本科被清華北大錄取的,你才是海淀純血婆羅門。其余一切皆為下賤,沒有別的種姓了,你是研究生考上的北大清華也不代表你是剎帝利,你不是真校友,你不配,醒醒,海淀純血婆羅門們并不想承認你,不要插話,不要做夢。

    盧慕穆當然不是海淀純血,但是他就是敢過去放冷箭。

    盧慕穆有世界核刊論文。28歲就發(fā)表了。一作。

    張烽和姚志安誰也沒有世界核刊論文,亞洲的都沒有,國內的……不好笑。

    “警察叔叔,救命??!我的爺爺被女妖抓走了,現(xiàn)在還有女妖逼迫我賣yin—— Bbbbbalba。“

    盧慕穆走到這倆人渣面前,剛起個頭,還沒開始全力嘲諷,白衣的新人突然沖到他面前,開始傾訴了。

    盧慕穆沒耐心仔細聽,他不關心。他只是仔細打量這個新人的外貌——遠看還可以,近看問題就多了,長得過得去,比周宇彬強點,皮膚不太好,身材沒肌rou,身腿比例那么回事,只不過是白袈裟映襯得比較仙,走走秀可以,上了鏡頭,不努力PS的話會被說是古裝丑男。

    但是白衣新人的眼神很期待。

    盧慕穆知道,他看見了自己身上的殘余的光明火焰。

    這種火焰,會要絕望中求助的人,會讓金剛歷史或者羅漢護法明王們是警察或者軍人,或者英雄。

    呵呵……多么殘酷的幻想啊。

    然后盧慕穆捕捉到了駭人的信息。

    “他們說,我是觀音菩薩的善財童子!這幫詐騙犯,大忽悠,你快去抓他們啊!“

    白衣新人控訴到激動處,開始手舞足蹈。

    盧慕穆努力掩飾住涌上臉的嘲笑,他明白了,這個新人是真新人……他可能剛剛成神,還不知道自己要面對什么。

    新神引導這個事情呢,不歸他盧慕穆管;而且這種事情,一般有專門的技術專家來cao作。盧慕穆心不在焉地敷衍了他幾句,自顧自上樓去了——白衣新人是善財童子,善財童子們都是很厲害的,他們都有S+降世神通,白衣的看起來就更有那種開掛級的鄉(xiāng)村瑪麗蘇既視感,即便現(xiàn)在他情緒很激動很茫然,但是盧慕穆相信……He will figure it out.

    這邊樓上包房里冒著冥氣,遠遠地就能聞到閻羅王的味道。盧慕穆很想進去打個招呼,確切地是想進去和楚江王歷輝打個招呼——歷輝是這個公司里非常有權勢的人物,確切地說是對盧慕穆來說很有權勢的人物。歷輝是公司系統(tǒng)內目前口碑和人緣最好的大猛一,猛一只和猛一們玩,但是萬一哪天歷輝再組織什么活動缺0,盧慕穆很希望歷輝能邀請自己。閻羅王們其實沒有生物rou體,他們是靈魂意識灌注的仿生機器人,其實也就沒有性別……也就沒有性欲,但是他們會永恒執(zhí)念與生前的愛好而已。

    不知道是不是處于職業(yè)道德和工作關系考慮,歷輝組猛1局,從來沒有邀請過盧慕穆。他甚至也沒正眼看過盧慕穆,七八年了,盧慕穆絞盡腦汁想要打入歷輝為首的公司猛1圈,都無功而返。這讓立志成為美0的盧慕穆很沮喪,而且閻王們來到陽間活動的機會與頻率不高,歷輝只要來到陽間,肯定是整理資源整合人力會組猛1局的……他資源關系圈里的大猛1每個都讓盧慕穆流口水,而且最可氣的是,那些被招進去被猛1們享用的sao0們,盧慕穆覺得也沒有幾個比自己更優(yōu)質更耐。

    當然,盧慕穆想那些被寵幸過的sao0們打聽過,為什么歷輝不帶他。

    答案是:他們(猛1)們覺得你身材不夠好,有點太娘了。最關鍵的是,你看起來是會黏人要談戀愛那種。

    盧慕穆氣暈過去好幾回,但是他知恥后勇,比較努力地健身,逼著自己看足球籃球去娘氣,但是效果目前來看沒有什么進展。但是今天,他還是想當歷輝的面再推薦一下自己。可是,服務生進門送茶遞水的時候,盧慕穆通過門縫,一眼就望見了在沙發(fā)上嚼檳榔的歷輝,突然間,又什么胃口都沒有了!平時盧慕穆覺得歷輝又壯實又威武,性感誘惑野狼質感,平頭鐵炮猛男子,望見他的胸肌和喉結,盧慕穆就覺得腚眼流酸水——但是今天,嗯,盧慕穆覺得,這不就是一個又矮又油滿臉褶子的湖南老伯么,呲牙咧嘴地啃著黑果子……好惡心啊。

    盧慕穆無趣地轉身離開了,不想進去了,突然胸悶的他,想找個窗戶吐口氣,但是想起來這整個KTV是一個地下室,所以他只能順著走廊盡頭的一片綠植撲了過去,想搞點氧氣。

    稍微一拐彎,他卻發(fā)現(xiàn),這里面竟然是一個美甲小沙龍。

    周宇彬竟然在給駱小雨,做美甲——然后原本應該服務的美甲師們,在一旁邊姨母笑,且驚訝于周宇彬的技藝。

    怎么說呢,農村人就是沒見識,KTV里的美甲師就完全不知道,韋陀宮所有七級金剛力士無論男女,美甲是必修,而且各個手藝精湛,隨便拎出去一個都能勝任國際比賽。他們平時練習,也會給女同事做美甲的,所以對于盧慕穆來說,這不是什么新奇的畫面。

    這是為什么呢?

    因為美甲術,是現(xiàn)代御龍術中,非常重要的組成部分!現(xiàn)代御龍術:就是從生物戰(zhàn)略和社會習性角度去了解龍這種終極怪物的體質和特征,從而達成與龍類戰(zhàn)略合作關系的技能。主要分成高階牛津英語,實用加州英語,咖啡烹飪學和美甲術四個部分——其余一切什么戰(zhàn)斗技能和魔法秘籍都是扯淡。

    而其中美甲術,是經濟和學歷門檻最低,普通人只要勤學苦練有一定美術天賦就能掌握的,畢竟英語需要外教,咖啡需要花錢,美甲么你只要找到閑著的手指就能學就能練。所以美甲術都學不會,別的你也別指望了。

    龍族的人形態(tài)下指甲趾甲生長速度是人類的15倍,又因為龍族72%是女性,然而雄龍比雌龍更愛美,所以你想要與龍族關系破冰開始沖聲望建立感情紐帶,目前最佳的方式就是給他們護理指甲。龍女們,平均兩天就會換一套美甲,龍王基本也要三四天;所以美甲師對他們來說非常剛需且高消耗——這是李遠坪在靖刃第一次懷孕期間研究發(fā)現(xiàn)出的求生技巧,開始他只是哄懷孕的未婚妻玩,沒想到,后來竟然漸漸挖掘出自己的美術天賦和工藝技巧,再加上靖刃的經驗反饋與指導,他終成大業(yè),且已經開宗立派,創(chuàng)建“紅霄流“美甲,成為中國天神屆最杰出的美甲大師,于是十年后,所有六級以上金剛力士就都要學美甲了——李紅霄是他長女的名字,紅霄流美甲是天界第一女神護理級美甲術——是的,李遠坪(差不多)結婚后,作為人類終于能給社會貢獻文明價值了。

    那這么門檻低的技能,為什么只有金剛力士能突破進階,別的部門和天神就不去研發(fā)美甲技術也去討好天龍們呢?

    答案是:金剛力士們是最好的光療機。

    因為……經過龍女們多年的測試,光明火焰是目前最方便效果和性價比最高的光療來源。而且他們可以一邊你美甲的時候一邊自動各種質量角度微調光療,做出的美甲色澤鮮活,輕盈立體,可比那種做完了需要把手塞進去烘的機器強幾萬倍!

    盧慕穆不會美甲,也沒有資格學紅霄流美甲。

    學習紅霄流美甲免費不要錢,有兩個條件:1。需要光明火焰六級純度以上,2.鋼鐵純直男才可以學,娘炮cao屁眼的幺蛾子有多遠滾多遠——是的,這門學術,赤裸裸性別和性向歧視——但是美甲宗師李遠坪就公開這么說的,不服龍爪來撕。

    所以真的有女生想要直男審美來給自己做美甲嗎?

    這就是紅霄流的奧義……不是所有的直男都是李遠坪,這也是他能成為宗師開創(chuàng)流派的奇跡落點。當然公司女權組織一直在抨擊李遠坪在打擊女性權益,把知識產權和功勞都攬在自己身上——因為他雖然作為最強光療機能做出美絕天際的指甲,但是多明顯啊,紅霄流美甲術明明就2952歲的靖刃公主2950年都在琢磨怎么弄指甲的心得與經驗結晶——男的就是不要臉。

    那女子金剛力士們怎么看待,李遠坪的絕學傳兒不傳女這個事?

    答案是:支持,挺好的。

    女子金剛力士是仙女中體力勞動最強的一種,外界綽號就叫打架仙女,她們對美甲的需求非常低。紅霄流美甲的確做出來高端華貴,清透可愛——但是女子金剛力士的階級覺悟告訴她們:我們不配……如果有美甲需要就去普通美甲就好了,而且公司販賣機里有五塊錢一次的美甲指套,戴上去三分鐘出來一個馬馬虎虎的。嗯,別的部門的仙女,想法也差不多。

    但是,如果女生恰好特別無聊,且周圍又有豐富的美甲工具,那么要同樣無聊有空的男同事給做一個紅霄流美甲套餐也是有便宜不占白不占——其實是給他們便宜好么,韋陀宮男多女少,美甲師內卷,老娘新鮮嬌嫩的指甲給你當靶子練技術,你才要感恩。

    “你也終于窒息了,跑出來了么?”駱小雨翻著白眼問盧慕穆。

    “此地不宜久留,我們被坑了,快點捯飭完,我們下班回家吧。“盧慕穆真誠地說。

    “普賢菩薩不讓我們走。他……一會會開演唱會吧?!榜樞∮昕鄲赖卣f。

    “唉……“盧慕穆?lián)蠐项^,嘆息道:”我以為你們倆會找個小黑屋,干點啥呢?“

    周宇彬用調色盒揉著一種駱小雨指定的顏色,冷淡地說:“普賢菩薩眼皮底下呢,我們能干啥?“

    “是啊,干了的話,必須結婚。這是我們宮的規(guī)定,和你沒關系所以……“駱小雨說了一半閉嘴了。

    “哦,真的么?嘿嘿——“盧慕穆掏出雞毛般的花魁令,擺在桌上,炫耀道:”你們知道這是啥么?“

    “知道,普賢菩薩解釋過了,他們的領班也給我們倆一人發(fā)了一個呢。“駱小雨用還沒有做美甲的手,從口袋里也掏出一枚花魁令。

    “……這么不值錢嗎?“盧慕穆臉有點綠,他還以為自己是個小領導,所以才被艾娜賄賂呢。

    “呵呵,他們在拿我們,做實驗了啦。“周宇彬微笑道。

    “考驗我的意志么?這有什么好考驗的,他們是菩薩,看不出來,我一定會經不起考驗么?“盧慕穆喪氣地說。

    “不。就是他們知道我們的意志都是垃圾,所以我們才是理想的實驗對象。我們是小白鼠,人家測試的是藥……“駱小雨抿了一口水,語氣也很無奈。

    “不是這根雞毛了啦。這就是道具,催化劑。真的藥……盧科長,你還記得剛才在妲己家吃飯的時候,她說了么,她家的怪胎還是什么的,能分泌一種氣息。叫冥世寒香。這個東西,能讓所有接觸到的生物……嗯,變古樹石佛?,F(xiàn)在這個封閉的實驗室里,充滿了各種酒色誘惑,你拿著嫖客券,還在這里看我們做指甲,你不覺得,有什么藥效在發(fā)作么?“周宇彬慢條斯理地說。

    “……你想多了吧?“盧慕穆?lián)现掳?,多少覺得周宇彬有點陰謀論。

    “就算我想多了,但是我真的是試驗對象,我覺得那個藥在我這里是生效的。我生前,最喜歡這種KTV了,這里所有小姐,都是我喜歡的類型??墒?,我現(xiàn)在,什么想法都沒有……而且,我以前做美甲,其實很吃力的,但是今天就各種天賦激涌,精神集中——效果特別突出!”周宇彬突然坦誠地過分,開心愜意地指著自己的作品,也就是駱小雨的左手說。

    “嗯……“駱小雨看著左手五指上,那五杯用指甲油調色和水晶粉片做出來的小奶茶,非常滿意地點頭——指甲上奶茶立體微雕彩繪是公司里少女系仙女們的大流行,紅霄流的今年推出的斬女秘術,周宇彬叫永斷妙見真不是吹的,他眼神極好,手法精準細膩,做出的奶茶杯圖案似乎都能聞到甜香,而且五杯都是不一樣的——駱小雨自己找的圖,都是她喜歡的口味。

    “那你呢……你覺得你有什么反應?”盧慕穆追問駱小雨。

    駱小雨淡然地舔著嘴唇,看著指甲上可愛到翻天的奶茶彩繪,慢慢地說:“你現(xiàn)在看到的,就是我的反應。以前我看到這種KTV,就覺得很可怕,很吵,很抗拒,絕對不想進來。平時,哪個男生說他最喜歡這種KTV,喜歡里面所有的小姐。我是不可能讓他碰我的手的……但是現(xiàn)在么,我就很舒服地坐在這種KTV里,覺得一切都無所謂,把我的指甲做的美美的,我美美的,就行?!?/br>
    “那有沒有可能,是因我們都成長了,都成神了,思想境界和心態(tài)發(fā)生了變化……對這些庸俗膚淺——撲哧,哈哈哈哈,沒錯了,我們中毒了,所以我們去找菩薩們宣布,你們贏了,實驗成功,放我們回家?!?/br>
    沒錯了,盧慕穆越喘氣,越覺得,自己心如止水——雖有微波蕩漾,但是絕不是欲望撩撥的波紋,而是一種徹底坦然無愧,享受人生的敞亮——人生可以享受的很多,但是和各種rou體啊,酒精啊,都沒關系,是一種開悟的哲學般的冷快感。

    “你們倆,在干嘛?”

    一個冷艷的聲音傳來,盧慕穆抬頭,眼珠子差點沒掉出來。

    他認識的,秦廣王蔣沈問梅,夾著大腿,七扭八歪,斜靠在墻壁上,目光熾熱地看著他們。

    蔣沈問梅的打扮和造型,關鍵是氣質,和平時不一樣了……她莫名其妙地散開了頭發(fā),抹上了浮夸的完全不適合她的口紅,伸展著完全無法伸展的古板女裝,顫顫悠悠地……在擺扭動全身——她可能兩輩子都沒有做過這種動作,觀眾能猜出來她是在撩sao,但是看起來就有點像在給自己搓澡的時候抽筋了。

    這么說吧,蔣沈問梅真正的閻羅王形態(tài)是一個超級色襂人的有觸手有骨刺的厲鬼王,但是現(xiàn)在一個明王和兩個金剛力士覺得,還是她現(xiàn)在的樣子更恐怖。

    “走,去陪我喝幾杯……“蔣沈問梅甜美地笑著招手。

    “媽呀?!榜樞∮甑难蹨I又要掉下來了。

    蔣沈問梅不僅僅是沒有rou身的閻羅王,她不會吸收酒精不會喝醉,她也不會因為荷爾蒙或者任何藥物被催情。她有十二級威光,不可能被附身和精神控制。關鍵是,她還是一個特別嚴肅執(zhí)著,忠于家庭與愛人的賢妻良母。她這個人設是經歷過生死劫難的考驗的,公司里沒有人質疑。

    但是現(xiàn)在的畫面和情況,完全顛覆了大家的認知。

    “好的,蔣廳長。“周宇彬放下美甲工具,起身,走到蔣沈問梅的身邊,攙住她,然后輕輕抬手,對著她后脖頸伸出手指按了一個部位。

    意亂神迷的蔣沈問梅整個人朝地面撲倒,失去了意識。周余彬把她橫腰抱起,喃喃地說:

    “她果然也中毒了,失去常規(guī)意志了,不然我也不可能輕易地關閉她的戰(zhàn)甲。現(xiàn)在她被暫時封印在戰(zhàn)甲里了,我們去找地藏——算了,普賢菩薩匯報情況吧。天啊,這是什么毒氣,能讓閻羅王都中招的么?”

    盧慕穆愁眉深鎖,驚駭?shù)卣f:“……哦,我明白了,為啥閻羅王門集體也被叫來聚堆,他們也是實驗對象。那個東西叫,叫冥世寒香……我們這些膚淺的俗人,聞到氣味,會變成沒有性欲的活死人!但是他們冥界的存在,無情無欲的意志,原本的活死人,則會被翻轉……所以冰山性冷淡機器人教導主任,變……變,謝娜了。太可怕了。我要回家,Seriously?!?/br>
    “不對啊!”駱小雨還是有點無法接受,她迷惘地說:“KTV里那些jiejie們,還有那些鴨??雌饋矶汲壉挤艧崆榘?,他們很多就是人類啊,也基本都是血rou活物啊。我看他們一點沒影響,媚著呢,sao著呢……”

    “沒問題啊。他們只是在工作。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上班擺著死魚臉,會隨著心情懟同事頂領導的哦?這叫being professional .OK?”

    盧慕穆也大和撫子般微笑,同時教訓自己的助理。

    “啊……是哦?!瘪樞∮暌苍谀樕细‖F(xiàn)出,溫柔,細膩,親切,春風般的笑容。

    “你看,你明明可以做到的?!北R慕穆點點頭,這貨干了三五年助理第一次笑的這么標準。

    “我以前學不會這種笑,是因為……我還有雜念,我對生活還有希望和幻想?,F(xiàn)在,我心里莫名的冷寂,虛空彌漫——反而,能做到了呢!你猜我有沒有真的開心?”駱小雨指著自己綻放如花笑容的臉,清純而又禮貌地說。

    “我不關心?!北R慕穆攤手道。

    “我也不關心你不關心?!瘪樞∮暾J真地說。

    “哦,蔣廳長在干嘛……?”周宇彬發(fā)現(xiàn)蔣沈問梅的手指,還在微微努力地顫動,似乎要表達什么。

    周宇彬拿起桌上的指甲油,涂在蔣沈問梅的指甲上,她的指甲在地面上,掙扎滑動著,勉強地寫出一個:“W1”.

    盧慕穆和周宇彬,還有駱小雨都知道,W1是什么意思。

    這是天神系統(tǒng)中的警告縮寫。

    最直接的意思就是:“這里有圈套。中止一切行動和計劃,放棄一切財物和設備——立即撤離。不要猶豫,不要廢話——有多遠跑多遠!“

    隨后,蔣沈問梅的身體迅速碳化,變得焦黑,在周宇彬懷里變成細碎的纖維,又斷裂成灰,灑在走廊地面上,只留下一套女式衣物。

    這個情況說明,閻羅王付出在人間能付出最大代價,直接在“野外“放棄了價值275萬美金的仿生容器,為了保護自己,直接靈魂遷躍回了冥界。一般他們回冥界是要把容器托管在人間的一個維護設備里的才回冥界的,而且他們的rou身容器非常昂貴精細,如果不是遇見了他們覺得十分必要的情況,這種棄車跑魂的的情況絕不會發(fā)生,而且蔣沈問梅是最慎重最嚴格的明王,她不開玩笑的。

    “可是……我們公司最大的幾個霸主都在這里呢,還有什么情況能這個更危險?。课覀?,真的,要跑么?“

    盧慕穆和周宇彬茫然地對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