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說都誕生在歷史的角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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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呀——” 凄厲的慘叫,震碎了鄉(xiāng)村的夜晚,也驅(qū)散掉了擾民的yin聲浪語。 胡紅霞,周宇彬,駱小雨;在這間普通的民房里,見到了有生以來最大的恐怖。 其實民房的房屋結(jié)構(gòu)很簡單,打開正門進去就是廚房和灶臺,然后東西分成兩間房。東屋比較大,有炕的??磺笆且粋€組合柜連體梳妝臺,帶著大鏡子那種。他們沖進去的時候,屋子里沒有開燈,但是有農(nóng)村生活經(jīng)驗的胡紅霞知道這種房間的構(gòu)造,進門就找到開關(guān)開了燈,房間變亮了,五秒后他們就一起慘叫。 盧慕穆并沒有做什么丑事,身邊也沒有狂徒或者jian夫;他就坐在梳妝臺前,對著鏡子化妝呢。 當然除了周宇彬,胡紅霞和駱小雨見到盧慕穆對鏡化妝捯飭自己,并不至于嚇得尖叫;但是就是因為她倆太懂盧慕穆的化妝流派了,所以才尖叫。 首先,盧慕穆倒是脫光了原本的衣服;但是現(xiàn)在他身上纏著的是一片杏黃色的被罩,被子被撕爛了,丟在炕上呢。他纏身的方式就是很東南亞那種僧侶掛,但是他很節(jié)省,或者說用料節(jié)省,也有可能是被罩不夠用,所以屁股是開著的,很丁字褲的把兩塊大白屁股明晃晃地露著呢。上身因為是斜挎式,所以可以看到他半片胸,他有點胖,所以C罩杯是有的,比駱小雨都大。 其次,他完全沒有用自己的化妝品?。?!而是用著梳妝臺上那些一看就是農(nóng)村傳銷雜牌子的東西。駱小雨看到他在用手,而不是化妝棉或者粉刷,從一個叫“曼麗緹萊”的粉盒麗扣下來的粉塊,在刮自己的臉——但是實際上他還是有手法的,與其說是在撲粉不如說是在給自己的臉上畫符。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把自己畫成……介乎與日本藝妓和非洲食人族戰(zhàn)舞妝之間的一個情況。 再次,他的左耳上,掛了一個超級粗大的耳環(huán),黑漆漆的巨油膩的感覺;然后梳妝臺上開著一個麥乳精盒子,那個耳環(huán)應(yīng)該就是盒子里拿出來的。但是這個耳環(huán)才是要周宇彬慘叫的原因,這個耳環(huán)有性別歧視,男子才能戴;而且失傳很久,五級以上金剛力士尤其是男的都學(xué)習(xí)過歷史材料,有任務(wù)尋找它;周宇彬眼神本來就好使,知道這是啥,他有預(yù)感:搞不好現(xiàn)在掛在盧慕穆耳朵上的就是真品!所以周宇彬也嚎出聲。 “我沒有奪他的舍哦,是他自己把身體獻給我,允許我隨意使用的?!北R慕穆揉完臉上的粉,指著了一下自己,然后慢悠悠地說:“我也不確定是不是這個rou身了,所以剛才我在檢查他許愿的時候說過的話。嗯,你們應(yīng)該也聽見了吧,他說了,他的身體是我的,我可以隨便進入,隨便用的。” 周宇彬握緊拳頭,但是他知道打不過的,謹慎地說:“請問上神,盧隊長呢?” “他啊,在一個非常歡喜的地方,開心的不要不要的呢。本座有一個問題哦,你們現(xiàn)在的教導(dǎo)菩薩或者羅漢是誰。他有明王印在身,但是意志和開慧不如一般比丘。所以他怎么當上明王的?” 盧慕穆說著,從麥乳精盒子里拿出一根爛電線一樣的東西揉了起來。 “啟稟菩薩……施教菩薩普賢菩薩,護法教導(dǎo)是軍荼利明王龍三世太子。韋陀使者是大威德明王。梵天使者是廣目天王?!焙t霞明白了什么,立刻匯報。 “呵呵。內(nèi)娛完蛋了。這些阿貓阿狗都上臺了是嗎?地藏菩薩現(xiàn)在在干嘛?” “嗯,地藏菩薩家庭條件不好,孩子多,現(xiàn)在主要是照顧家庭和育兒吧。”胡紅霞也沒有說假話。 “不要告訴我,他真娶了羅剎鬼母那個……叫什么我忘了,總之很矮很丑那個賤人?” “盧隊長安全么?您什么時候把他的rou身還給他?”周宇彬比較能抓住重點。 “放肆!”盧穆穆怒目圓睜地轉(zhuǎn)身,瞄著周宇彬,陰暗地說:“他自己把rou身獻給我用的,輪到你這種丑人說三道四?” 然而周宇彬皺起眉頭,開腔對噴了:“你裝什么裝?你又是什么妖怪?你的征用途徑是非法的,就算打官司我也不怕你。我給你十秒鐘,離開盧隊長的身體,否則我就會對你執(zhí)法!” “好么——你來呀,來執(zhí)法呀!” 盧穆慕竟然對著周宇彬敞開雙臂,分開腿,擺出一個極其邀請的樣子。 胡紅霞擋在周宇彬面前,客氣地說:“那個,菩薩,現(xiàn)在時代不同了,做事的方法不一樣了。這個,請問您用了盧慕穆的身體,打算干嘛呢?您自己的身子呢?” “我媽給我生的身子不好用唄,營養(yǎng)不良,沒發(fā)育好。他應(yīng)該在三十歲之前,吸滿一千個男人的精氣,才能承受我順利轉(zhuǎn)世融合。結(jié)果,遠遠不夠好么!那種貧弱的rou身,我要是強行融合,我會和rou身一起寂滅崩毀的。還好,本座老謀深算,早有準備!呵呵,不過,這個rou身也不爭氣,這么多年也就吸了三百多個男子的精氣,質(zhì)量都還不太行。我將就用一下,解決一些問題了,勉強夠了。好了,本座現(xiàn)在命令你們,去給我抓八百個精壯男子來,最好是處男,本座在天亮前吸干吃凈,回復(fù)法力,然后呢,我?guī)銈內(nèi)フ鞣澜?。那個川普太煩人了,我去滅了他?!?/br> 盧慕穆一板一眼的說著,完全沒有在開玩笑的意思。 “或者,菩薩呀……”胡紅霞拿出她的手機,柔媚地笑道:“我給您介紹一款手游,您先玩著,我去把別的菩薩叫來,要他們招待您。菩薩我和你說,這個手游可好玩了,你看到這個紅色的寶石沒,唉,只要這樣劃下來……” 胡紅霞真的是非常有經(jīng)驗的降魔戰(zhàn)士,她知道對付很多剛剛來到新世界或者人間的妖魔神怪,哄騙要比吵架和硬杠有用。而且電子游戲什么的作為誘敵法器,勝率很高的,很多滅世妖魔剛一來到世間,就被網(wǎng)游什么的俘虜了,玩起來什么都不重要了;要他們一直沉迷在游戲里,正義的陣營就不戰(zhàn)而勝,就算給他們搭一個服務(wù)器什么的也不貴,戰(zhàn)爭的關(guān)鍵從來都是性價比。 “哦?!北R穆慕對著胡紅霞的手機開始眨眼睛,手機屏幕上的內(nèi)容變化了。 “這個男的好,我要他。你把他洗干凈了給我送過來!” 隨著盧慕穆的話音,胡紅霞的手機里出現(xiàn)了她老公的照片——她自己發(fā)的朋友圈照片,老公在河邊公園玩單杠。 好了,胡紅霞也不打算忍了。 反正她已經(jīng)站在盧慕穆面前,她抬起左手,房間亮如白晝,劃出觀音伏魔手,對著盧慕穆的天靈蓋就拍了下來——她這是要把寄生在盧慕穆身體里的惡靈驅(qū)走。 胡紅霞的手掌拍到盧慕穆腦門的前一秒,她突然僵住了,雙眼流下兩道清泉;奇怪的嘎吱嘎吱的聲響回蕩在房間里,胡紅霞身上的服裝和首飾都碎裂墜地,瞬間遁為粉塵,她的身體變大了,而且變成了一尊黃銅雕像。金剛力士們被封印熄火后,都是可以變成雕像的;但是大多情況是變成穿著原本衣物的人類雕像。但是胡紅霞變成的是她的法身造像,是的,那種帶著39D大奶子八只手的伏魔度母像,而且接近兩米五,背后的法輪已經(jīng)戳破了屋頂。 周宇彬見勢不妙,第一時間就扯著駱小雨的手,后撤跳回了廚房,然后又滾到了門外。 準七級金剛力士職稱是降龍羅漢因為會使用EXCEL會做PPT英語還過了六級甚至還會用pyhon作后臺數(shù)據(jù)所以綜合實力比古代的濟公只高不低的周宇彬,已經(jīng)感應(yīng)到,屋里的怪物,自己是沒有任何勝算的;所以他第一時間的決斷就是掩護駱小雨逃跑。 他出門就踩著籬笆,想要拽著駱小雨再沿著別人家的房頂逃向安全的地方。 可是剛一起跳,一股尸體的惡臭就從頭頂洶涌而來,幾道陰影已經(jīng)籠罩了四面八方;駱小雨好歹也是受過訓(xùn)練的金剛力士,她知道發(fā)生了什么,拔出金剛火焰匕首,和周宇彬背靠背,望向天頂四面緩緩飄落的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個…… 一般這種東西被定義為尸鬼。而且還是最令人討厭的婚服流骷髏新娘。 冰冷的月光下,九個穿著不知道啥設(shè)計思路的長袍大袖,但是系著還在滲著血滴的喜帶;雖然面容早就腐爛成了枯骨,但是發(fā)飾整齊保持著新娘儀態(tài)的尸鬼,五個漂浮在半空,四個佇立在屋頂;用骷髏死尸那種看起來非常嘲諷而又空洞的表情盯著周宇彬和駱小雨。 一般死尸冤魂,只要被永斷妙見的法眼瞄一下就會嚇跑的;但是這九個尸鬼,架勢就那么的無法無天而又溫柔嫻靜,根本不把周宇彬已經(jīng)變成金黃的視線當回事。 然后周宇彬和駱小雨都有手表,他們抬起手腕,發(fā)現(xiàn)手表上的顯示器現(xiàn)在已經(jīng)花屏。 周宇彬覺得,打2-3個他不是沒有勝算;九個的話,難度超綱了。 “我本來應(yīng)該有十個侍女的。但是有一個很有種,憑自己的意志跑掉了?,F(xiàn)在既然有一個崗位空缺,所以我給你們倆機會,競爭下崗。你們倆跑吧,跑在后面的那個,就是我的第十個侍女?!北R慕穆在屋子里懶洋洋地說。 駱小雨哽了一下,冷汗流下鬢角,嚶嚶地說:“算了,我本來就是盧隊的侍女。菩,菩薩……您要干嘛,直接說吧?!?/br> “哦,你是處女么?對菩薩撒謊,會下拔舌地獄的哦?!北R慕穆陰冷的聲音從小屋內(nèi)飄來。 “——是!”駱小雨咬牙切齒地回答。 “嗯,這個婊氣,倒是符合本座侍女的資格,但是本座覺得你有點胖……年紀也太老了。本座不是很想要你呢!” “cao你媽盧慕穆,我覺得你是在裝!”駱小雨火氣上來了,她再次大踏步走進房間里,看到碩大的黃銅度母造像她又猶豫了, 然而盧慕穆從化妝臺上拿起一根“植村秀”眉筆,開始給自己畫眼線了。 “不要哇——”駱小雨先喊了出來。 盧慕穆捏著眉筆,看著手指上他試過的顏色,慢悠悠地問:“怎么了?” “那不是眼線筆,是眉筆。然后……現(xiàn)在不流行畫眼線了,只有小妖小怪才畫眼線…… 所以面前這個絕對不可能是盧慕穆,盧慕穆不可能分不清眉筆和眼線筆。而且,致命的是,他把眉毛全都刮掉了,盧慕穆那精心護理花了巨資打造的假眉毛現(xiàn)在全禿了,沒了。這幾乎和殺了盧慕穆沒差別了,就算身體里這個大神走了,盧慕穆回魂看見自己的眉毛沒有了,估計直接自爆,形魂俱滅,永不超生那種。 然而眼前的盧穆慕并沒有聽從駱小雨的勸告,拿著眉筆給自己抹上了很大很深的熊貓眼,然后他悠悠地說:“——你懂個屁。” “這是戰(zhàn)妝……”周宇彬也回到房間里,站在駱小雨身后低聲說:“好像是,那些羅剎女阿修羅夜叉什么的,尋釁滋事斗毆打架的時候,都會在臉上畫這玩意。這是野蠻……古老的傳統(tǒng)?!?/br> “是的。我要去打架。我需要人手,你們要幫忙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不確定他們會帶多少人來?!北R慕穆開始揉另外一圈熊貓眼了。 “那個,菩薩啊,神啊……時代變了,真的。現(xiàn)在不是暴力戰(zhàn)爭解決糧食和女人分配問題的時代了。所以,您,不要總想著打打殺殺的了。別的菩薩來了,會和您溝通解釋的。”周宇彬很謙和地說。 “是啊!您是菩薩,懂道理的啊。你們不都是很會說,還出版了那么多書,號召不打架以德服人的嗎?”駱小雨也搓著手,激動地問。 “呵呵?!北R慕穆化完眼妝,把眉筆放回筆架上;他現(xiàn)在基本是一個戰(zhàn)斗飛天熊貓了。 “沒錯,我可能說了,可會談心講道理了。如果我愿意,我可以在幾秒鐘內(nèi)就把你說哭,感動到下跪。但是你們知道么,我們這些菩薩,什么時候講的道理最觸動人心最有說服力么?”盧慕穆又拿起一管唇釉,微紫色帶閃粉那種,輕輕地抹起來——看樣子他是要做一個三角點絳唇,點完之后果然嘴顯得小了一點,他嘟著最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會心一笑,繼續(xù)說:“我們用你爸爸的頭蓋骨喝著奶酒,敲著你的兒女的皮做成的鼓,指著你身后被烤熟的你的全部剩余的家人,暖心祥和而又節(jié)奏緩慢地告訴你,關(guān)于這個世界一切運行的法則,還有美好理想實現(xiàn)的方法。那個時候你的理解才會真切,深刻,你們才會相信啊。” 周宇彬緊緊地攥緊了拳頭,把駱小雨向門口推了幾步。 “所以,不先打贏架,誰會聽我講道理???尤其是,我這種根本不講理的東西,更要能打,還要敢打啊??┛┛!北R慕穆在鏡子前笑得如鬼魅,隨后他拿起桌上用爛鐵絲編成的一個圈圈,起身,卻沒有給自己戴,而是轉(zhuǎn)身跳上了化妝臺,把這個爛鐵圈圈系在了胡紅霞那個度母造像脖頸上。 周宇彬?qū)χR慕穆的肚子就揮起一拳,因為怎么看盧慕穆都是要勒斷胡紅霞的脖子。 拳頭打在油水充足的肚子上,軟綿綿的就和打在枕頭上差不多。盧慕穆毫無反應(yīng),都懶得理周宇彬,把爛鐵圈在胡紅霞的脖頸上掛好,幽幽地說:“雖然這個地方不太好,但是我怕時間來不及了,所以,趁我還有力氣,我要把她渡為佛母。你們倆個,便是大千再生佛母本生經(jīng)的證人,以后你們有機會,要把今天的奇跡寫下來流傳后世。不會寫去找槍手,找二百塊錢一千字以上的。” “……哈?”駱小雨愣住了,不明白盧穆慕在說什么。 不過一道綠色的光輝亮起,很明顯的,一塊超級絕大通明的綠寶石掛在鐵圈上,盧慕穆伸手點了一下綠寶石,寶石激蕩起玄妙的熒光,那一圈鐵絲開始延展弧輝,再次覆蓋胡紅霞黃銅造型的全身,黃銅變?yōu)樽辖穑欢疫@度母造像下半身孔雀翎羽裙也變成了應(yīng)龍雙翅裾裙,造像上原本便宜的珍珠貝殼妝飾細節(jié)各種視頻現(xiàn)在統(tǒng)統(tǒng)升級,最次的也是十克拉起步的大圓鉆了。 “等等,這個寶石……這個寶石玕瑛院陳主任戴的大千盈輝嗎?但是好像更大唉?”駱小雨驚愕地問。 “呵呵,大千盈輝不過是這原石上切下來的碎料,佛母當然要戴點好的。唉,吾難為吾愿,大千再生佛母,好好休息吧?!?/br> 盧穆慕跳回炕上,對著寶石琳瑯的佛母造像磕了三個頭。 “唔……”駱小雨尷尬地舉手說:“菩薩,您搞這些是很漂亮了啦。但是晚上紅霞姐不回家,他老公會很生氣的?!?/br> “她已經(jīng)回家了。不信的話,你們聯(lián)系她的丈夫。這里是她的佛母身,已經(jīng)安詳?shù)厮?,她在人間的應(yīng)化身,那個叫張力的女子,我已經(jīng)修復(fù)了她的一生,彌補了破碎的夢想了。張力,剛剛在自己家里醒來了,她和這個世界都知道,她是一個退役的奧運冠軍,現(xiàn)在和她的愛人和女兒,在一個海邊城市里過著安穩(wěn)幸福的生活。她會快樂滿足,子孫滿堂地活到一百歲,然無病無災(zāi),安詳?shù)仉x開這個世界,然后大千再生佛母才會蘇醒,到那個時候,胡紅霞佛母會再做決定,要不要再為這個末法的時代戰(zhàn)斗和犧牲……” 盧穆慕盯著那紫金造像的大奶子,像是博物館導(dǎo)游一樣干巴巴地說著。 “呃……”周宇彬拿著手機,滿頭是汗,因為他似乎知道這是什么儀式,他已經(jīng)開始搜索退役奧運冠軍張力了,十分鐘之前還沒有這回事,但是現(xiàn)在能找到張力女士那勵志而又幸福的一生了。就好像那個,因為家庭貧困不得不上體校,結(jié)果苦練十年沒有成績最后淪為工地女民工帶頭討薪被老板打死的胡紅霞,從來沒有存在過,而且公司系統(tǒng)里也沒有死后成神金剛力士胡紅霞的任何痕跡和資料了,就連韋陀宮的系統(tǒng)和部隊職能都變了——韋陀宮里從來沒有過大力伏魔度母胡紅霞! “你們估計還是不明白,我的威力。”其實打扮的鬼一樣的盧穆慕,很憨厚地拍拍自己的胸口,也不是凡爾賽什么的,就是簡單地陳述一個日常觀點。 隨后盧慕穆捏了一下耳朵上那個大黑耳環(huán),挺起肚子,傲慢地說:“弟子周宇彬聽令!” 周宇彬厭惡地后退了一下。 “哎呦還不好意思呢?”盧慕穆嬌嗔了一聲,“你不愿意下跪就算了,雖然你已經(jīng)足夠當明王了,但是明王要普賢菩薩蓋章才可以。但是我自己的話,晉升一個降龍羅漢,他們誰也不敢廢話。你不想升級嗎?” 周宇彬搖了搖頭,低聲道:“我沒有那種企圖心?!?/br> “哦,那這個機會,是給宋承武還是汪雪還是杜什么那個呢?哦,我征用了光聚智忍的身體,他腦子里知道的一切我現(xiàn)在也在慢慢都知道了。我只能晉升一個降龍羅漢,這個機會不用也浪費。你覺得誰比較合適,你告訴我,我可以召他們來的。你不當,我就從他們那些人中隨便找一個當。”盧慕穆抱起胳膊,笑瞇瞇地說。 “呃……”周宇彬臉上出現(xiàn)了復(fù)雜的情緒。 駱小雨用胳膊懟了一下周宇彬,抱怨道:“你傻啦!這個不要白不要啊。降龍羅漢的職務(wù)一直空著呢,因為要考Python,我們宮里過五級的沒有人會Python,會Python的過不了五級。降龍羅漢有福利的你知道嗎,降龍羅漢可以在全國所有熟食店可以一個月領(lǐng)取800g任意熟食不要錢——你知不知道現(xiàn)在牛rou多貴?這個在古代,就是濟公哦,濟公哦?。?!最關(guān)鍵的是,當了降龍羅漢,可以財務(wù)報銷優(yōu)先,不用貼發(fā)票,再也不用填A(yù)E22表,B0602表,還可以坐公司B+電梯不用排隊啦!” “李修緣有邊緣人格障礙,精神不太好。降龍羅漢不是一定要出去裝瘋當乞丐的。”盧穆慕傲慢地提點。 周宇彬用袖子擦了一下汗,突然開始脫衣服了,外套脫掉,背心扒掉,光著膀子;對著炕上的盧慕穆就跪了下來,非常坦誠地說:“——弟子聽令。弟子愿意!” “嘖嘖,干什么啊,你要干什么呀?”盧慕穆看著周宇彬的三角肩,斜著眼笑嘻嘻地說:“大半夜的,當著人家小姑娘面的就脫衣服。你要不要點臉???孤男寡女,大半夜的,臭流氓!” “呃——?”周宇彬鐵青著臉尷尬地抬頭。 “降龍羅漢不是要菩薩給他背后紋一個龍么?”駱小雨倒是很懂的樣子。 “紋個屁龍。紋身都是黑社會,不正能量,教壞小孩。而且你把龍的裸體紋在自己身上,人家太嬰神宮不投訴你啦?迪士尼商標你都不敢動,太嬰神宮的律師你就敢惹?”盧慕穆轉(zhuǎn)身,又在梳妝臺上的麥乳精盒子里翻了起來,很快他就拿出一塊更加油膩惡心好像過期一萬年的月餅。 “新時代,要有新辦法啦!……呵呵,我媽真厲害啊,這玩意都有?!北R慕穆攥著那塊大月餅,走到周宇彬面前。 “你要護膚了哦,你臉上暗瘡痘痕太多了。來,本座給你做個深層面部清潔吧!”沒等周宇彬反抗,盧穆慕就把那塊大月餅直接糊到了周宇彬的臉上,然后非常不懷好意地扭蹭著周宇彬的臉。 “呃……”駱小雨嚶嚀了一聲,周宇彬那非常精細漂亮的后背肌rou上,浮現(xiàn)出五條不同顏色的龍,這些龍好像在他背部皮膚中游動著,很快化為小蛇一樣鉆到他的頭頂去了。周宇彬當然也感受到了自己身體的變化,他被嗆到不敢出聲,盧慕穆用那塊大月餅在周宇彬臉上糊了一會,喃喃道:“應(yīng)該差不多了?!彪S后甩手,又把月餅丟回了麥乳精盒子上。 “哈哈哈哈哈!”駱小雨湊過來,看到周宇彬被抹了黑油泥灰的臉,但是這個不好笑,好笑的是周宇彬的額頭上竟然出現(xiàn)了很像華為手機商標的五色花紋,而且微微放著熒光。 “這是封羅漢,還是在封貴妃???這是花鈿嘛?還是印度吉祥痣?哈哈哈哈?!瘪樞∮曛钢苡畋虻撵n麗彩妝大笑。 “以前是要背上紋龍的。既然現(xiàn)在不讓紋身了,但是沒說不讓畫妝啊。我給你臉上戳了太嬰龍族的玉璽。這個圖章他們的律師也不敢怎么樣的,如果他們問你,就說是我給你蓋的,他們的皇帝和公關(guān)團隊會閉嘴的?,F(xiàn)在的光明火焰也被我升級了,可以看到龍形的紋理了,任何明王和力士們看到你,就知道你是降龍羅漢了,他們不服也得服。當然,你可以點新天賦了,自己有空研究吧,本座建議不要去點大明王之道或者空性智慧,將來時代這些不劃算,個人建議是去點不滅信仰,這個將來萬一我們被美國滅了,你還能神音化三把自己洗成熾天使,梵蒂岡別想了,移民加拿大總能保底。記住,能力越大,責(zé)任越大;這個責(zé)任具體有兩個,降龍羅漢周余彬,你知道是什么嘛?算了,你不知道;這是龍族那種永恒生物教會本座的心得,你們碳基機物這種東西,存在的責(zé)任就是防曬和保濕,別的都是扯皮。你別不服,至少你保持臉上足夠水潤,這個印章的痕跡就不會很明顯。保濕你會吧?需要我推薦你幾款保濕產(chǎn)品嘛?哦,對了,把衣服穿上吧,男孩子在外面更要保護自己啊。上一個在我面前隨便脫衣服的男孩子,下場就是這樣,你不想這樣吧?” 盧慕穆把周宇彬的外套蓋在他身上,然后指了一下自己。 “你真的是觀音菩薩嘛?真的是我們的觀音菩薩嘛?”駱小雨聽著盧慕穆的那些語重心長但是卻又是瞎說大白話,很焦躁很郁悶地質(zhì)問。 周余彬捧著自己的衣服,羞紅了臉,沖到外面廚房去了,很快水龍頭嘩嘩噴水的聲音響起。 “開那么大干嘛?水費不要錢嘛?——哦,觀音菩薩……現(xiàn)在你們叫我這個了嘛?Whatever!”盧慕穆攤手道。 “等等,你不是觀音菩薩嘛?”駱小雨警惕地問。 “我想想啊……好像是吧。我第一次來到地球,是在尼泊爾的村里。因為我太牛逼太厲害了,當時的村民叫我觀自在陀羅尼。意思就是我啥都行,萬金油大能耐的意思。后來因為一直在搞傳銷,你懂的,傳銷其實就要搶地盤,然后智商篩選,洗腦,發(fā)展下線。說起來簡單,實際cao作不那么容易啦,所以經(jīng)常得罪人,我和我們老總,整天被人追殺,到處躲債,仇家多,就總要換名字啦。哦,我們是我們公司最厲害四個講師之一,也不是我業(yè)務(wù)多好啦,主要是我長得最好看,所以客戶多,粉絲也多。哦,對了,我在你們?nèi)A夏地區(qū)總代的名字就是觀世音菩薩之類的吧,因為經(jīng)常產(chǎn)品升級還要做宣傳,名字前綴也會經(jīng)常變,要看起來高大上一點,不過這樣很簡單,你們中國人挺奇怪的,只要文案們把尼泊爾印度的那些土話轉(zhuǎn)化成一些很麻煩很繁瑣的方塊字,你們看著發(fā)懵,讀起來也繞口,你們就會覺得我們很高級很厲害。就像草莓餅干看著便宜普通,但是叫士多啤梨克力架就進口高貴啊,所以,你叫我阿波絡(luò)吉抵舍婆羅也行,叫我懶漢小波也可以。當然,人多的時候,給我點面子,叫我觀世音菩薩吧。”盧穆慕站在土坑上,揚起那個現(xiàn)在脫線的窗簾,張開雙臂,慷慨陳詞。 可是駱小雨覺得吧,因為聲音沒有變,樣子沒有變,甚至畫妝后的造型風(fēng)格對于駱小雨來說也就是盧慕穆的那一套。所以駱小雨覺得,面前這個死胖子就是喝多了的盧慕穆。然后她想到盧慕穆兩天前中午的盒飯18.9元還沒有還給她,怨氣上腦,于是叉腰,咳嗽了一聲,板起臉吼道:“好了,你別廢話了?!俏夷兀俊?/br> 說罷駱小雨看向變成黃金女神雕像還遍身珠寶的胡紅霞,又看看廚房里正在銀光閃閃金光燦燦估計在調(diào)試自己新武功的周宇彬,暴怒地嘟嘴。 “……你什么?”盧慕穆不解地問。 “哦,紅霞姐就當了佛母,周余彬當了羅漢。我呢?我伺候你這么久,我有什么好處?” 駱小雨婊氣沖天地質(zhì)問。 “哪有這樣和觀音菩薩說話的哦。有點教養(yǎng)沒有哦。你看看你現(xiàn)在貪婪的嘴臉,好丑哦。不過我是非常厲害的菩薩,我不和你這種婦女計較,你說吧,你想要什么,我什么都可以實現(xiàn)哦。” “吹吧你,本圣母的愿望是世界和平,你實現(xiàn)的了么,呵呵?!?/br> “你以為你是環(huán)球選美小姐么,就敢許愿世界和平。世界和平呢,我真實現(xiàn)不了;但是你的話我聽出來了,你要當圣母是吧。行,弟子駱小雨聽令?!?/br> 盧慕穆舉起左手,捏出一個蓮花結(jié),駱小雨臉上變色了。 “你給我跪下,我就晉升你為白蓮美德圣母。你走到哪里,哪里就開出白蓮花,你睡著之后,身體也會變成一朵巨大的白蓮花,然后所有人都必須稱呼你為圣母。你喜歡嗎?” “呲——沒勁。算了吧,不行你說不行就是了。我們底層勞動人民,早就對你們這些菩薩失望了。你們在痛哭流涕也好,慈眉善目也好,甚至學(xué)了網(wǎng)上的幾個段子裝親民接地氣也好;不過就是掩飾你們自私無能的演技罷了。我明白的,我們不配——”駱小雨抬頭盯著窗簾飛舞的盧慕穆,不屑地說道。 “——如你所愿!”盧慕穆對天挑了一下左手中指。 “我愿什么,你別瞎jiba搞啊?”駱小雨嚇了一跳。 “駱小雨,本座把你床單上的洞修好了?!北R慕穆淡然微笑著說。 洗好臉穿好衣服又進來的周宇彬,假裝自己什么都沒聽見。 “不是你想的那樣。她兩個星期前回自己家住,夜里孤寂難眠,在床上學(xué)成熟女性抽煙。她掐著煙頭刷抖音,結(jié)果煙頭火掉到被單上,把床單燒了一個大洞。然后她怕她mama打她,撒謊說自己加班,連夜從家里跑掉了。她到現(xiàn)在都不敢回家。本座降下救世神通,修補復(fù)原了那個床單,床單上沒有過洞,也沒有修補痕跡;她mama也只會覺得那是一個夢。她可以安全回家了?!北R慕穆胸有成竹地說。 駱小雨撲通跪地,雙手合十,感恩地傾訴道:“救苦救難觀世音菩薩,信女知錯了,信女再也不抽煙了。謝菩薩大恩大德?!?/br> “服了吧!那個盒飯錢別要了。你們可以走了,把佛母造型抬回她的廟里。你們不要跟著我,我要去干架。這是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能看?!?/br> 盧穆慕說完跳下炕,也不穿鞋,光著腳;身上窗簾擦過周宇彬和駱小雨,他大搖大擺走出了屋子。 四個所謂的尸鬼仕女飛進小院子后面的倉房,一陣巨響后,她們扛著一個龐然大物又飛了出來。 那是一張床,一張組合席夢思床,而且上面蒙著塑料布有完整配飾的床。 盧穆慕嘆了一口氣,喃喃道:“小姨果然深知本座的口味,這美侖美央的法座,也只能她能做的出來?!?/br> 然后他施展輕功,飛到床上,盤腿而坐。 又有兩個尸鬼侍女,飛到床后側(cè),她們倆一個拿著一個拖把,一個拿著晾衣桿;在“法座”后面交叉而立。更可怕的事情出現(xiàn)了,剩下的三個侍女扛著一個錄音機,另外兩個捧著擴音喇叭,飄舞到隊伍前方。 “隆笨,隆漏,蠻累偷偷港隨文吧有——” 隨著“上海灘”粵語BGM橫空出世,響徹寂靜的鄉(xiāng)村;尸鬼侍女們扛著床上的盧慕穆,浩浩蕩蕩地向外面飛走了。而且,沒走多遠,侍女們就毫無意外地開始漫天散花了。 “呸!”駱小雨看著從天空上散落的很像花瓣,但是味道古怪像是爛菜葉子的紅色不明物體,呆呆地看著天上這無法言語的隊伍,納悶地說:“……神經(jīng)病么?” “很多剛剛轉(zhuǎn)生的妖魔,咳……菩薩啊,神啊;會融合rou身容器里儲備的知識和記憶來適應(yīng)時代和社會,但是融合是需要時間的,認知混亂很難免,所以就會出現(xiàn)這種不著調(diào)的場面。不過無所謂了,我們的部隊已經(jīng)集結(jié)了,就在附近。你留下來,看著紅霞姐;他們就算不認識紅霞姐了,但是認識這是佛母造像,一定會安全管理的。” 周宇彬看著自己的手機,對駱小雨說。 “——紅霞姐是誰?”駱小雨錯愕地問。 周宇彬撓了一下臉,指著屋子里這金碧輝煌珠璣遍身的佛母雕像,為難地說:“果然這是避世再生神通,化為金身被封印的神靈,他們在現(xiàn)實里存在過的記憶關(guān)系也會被隱藏,記憶遮蓋是慢慢生效的……和紅霞姐情感不是很深的你,已經(jīng)開始遺忘她了。唉,這樣的雕像,其實我們韋陀宮的地下密室里還有很多。算了,你在這里也很危險,你回家吧,別跟著我?!?/br> “不要。我要把盧慕穆的丑態(tài)錄下來,以后我就可以勒索他?!瘪樞∮暄凵駡詻Q地說。 “別鬧了,現(xiàn)在真的很危險。你還是快點下班回家比較好。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王洋設(shè)計在盧隊身邊的臥底。如果你不走,我就舉報你。如果盧隊知道你是他身邊的jian細,你還能勒索到什么?”周宇彬微笑著說。 “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盛主任埋伏在李指導(dǎo)員那里的臥底。而且我在酒吧里的時候,利用我們蝴蝶會的渠道,調(diào)查過你了。你的年齡很古怪,你說你是盧隊在凡間的學(xué)弟,沒錯,但是你不是應(yīng)屆學(xué)弟,你讀研究生的時候已經(jīng)至少29歲。根據(jù)公司福利檔案,我猜你的實際年齡應(yīng)該更大一些。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盧隊是你的親生兒子對吧,你其實是盧隊的生父!別狡辯了,你知道我們蝴蝶會的能力,我們要調(diào)查的東西,從來沒有不水落石出的。” 駱小雨不屈不撓地反問周宇彬。 “噗嗤。不是。我要是生出這種兒子,我自己先掐死他。你們那幫女的,不是叫幽蘭會么?”周宇彬抓耳撓腮地問。 “幽蘭會是戚曉欣的間諜親信組織,根本不是女性團體。我們蝴蝶會是公司里由王洋姐領(lǐng)導(dǎo)的正義女性組織。哼!你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你敢回答么,你和盧隊之間存在神秘的聯(lián)系,你看他的樣子,有點不對勁。不要低估我們女人的第六感,哼哼。”駱小雨抱起了胳膊,女間諜的身份既然已經(jīng)暴露了,那她也嘗試裝一裝吧。 “我告訴過你們啊,我是渣男。我生前,是盧隊母親的秘書。嗯,兼情夫,破鞋,隨便你們怎么說,我不后悔的。不過盧隊當時應(yīng)該還在讀中學(xué),沒有見過我。我死的太早了,沒有好好報答春陽對我的恩情;我死后,還能照顧她的兒子,我很開心。我愿意,與任何人無關(guān)?!?/br> 周宇彬攤手,問心無愧地看天。隨后,瀟灑出門,追著上海灘的BGM,化為一抹孤獨的銀線。 “嚶……”駱小雨咬緊牙根,興奮地搓手,媽的,她覺得自己撞上了頭獎——這是小爹文學(xué)啊!好刺激哦,如果現(xiàn)在不是還有什么正經(jīng)事,她想在自己的至少二十個群里分享。 不過她覺得胳膊有點疼,剛才被周宇彬拽過的手臂已經(jīng)發(fā)紅了。 是啊,現(xiàn)在其實應(yīng)該下班回家,然后洗澡上床,然后給所有的姐妹朋友分享她發(fā)現(xiàn)的驚天八卦??墒邱樞∮暧X得身后有人在看著她:哦,對了,那高聳的巨大的金色雕像上,那個慈祥但是又威嚴的大媽臉上,為什么會有兩行眼淚呢?為什么,她滿身都是價值連城的珠寶,她還是那么不開心? “還是要錄視頻,把盧胖子的丑妝都錄下來,那個太好笑了,哈哈。”駱小雨終究還是攥著手機,也追了出去——其實方向很好找,因為不遠處亮起已經(jīng)遮蓋月亮的佛光,應(yīng)該不止一個菩薩來湊熱鬧了,而且上海灘的老歌似乎真的在預(yù)告一場風(fēng)起云涌的戰(zhàn)爭。 駱小雨跑到一個比較寬闊的街區(qū),但是她發(fā)現(xiàn)天上開始下起了繽紛燦爛的流星雨,這沒啥奇怪的,都是公司的同事們,金黃的流星雨落地就站起來各種級別的金剛力士,青紫色的落地就是兜率宮的道長們,火紅色落地的就是伽藍院的阿修羅部隊。而且這個村莊果然不不普通,很多民家被云霧遮蓋了,但是很多民家卻亮起了燈,有各種奇怪的人影甚至怪物的形狀上房爬樹開始圍觀。 駱小雨第一時間就遇見了韋陀宮目前第一帥哥蔣進琨,他帶著他的那一幫兄弟幺幺呵呵地不知在干嘛;奇怪了,以前駱小雨知道蔣進琨又壞又渣又賤又惡臭,但是他的顏值還是過硬的,畢竟他是真濃顏古典美男,古裝都能hold住的;可是今晚他為啥看起來那么難看,看著慢滿滿塑料感,又俗氣又惡心。人來的越多,駱小雨卻覺得不開心了,她試圖在這群臭男人中尋找……周宇彬??墒牵娴?,男同事們都差不多,周宇彬長得根本不突出,人越多就越難辨別他的行蹤。 然后其實漫天流星雨看著很玄幻很壯麗,但是很快就在塵世間展示出一個悲傷的現(xiàn)實:那就是大家落地會自動分流,涇渭分明地排列歸隊形成自己的陣營。 駱小雨當然在金黃色的光明陣營里看到了自己的領(lǐng)袖,嗯,那個蛤蟆眼的大胖子——盛連營;叼著煙卷,站在一個房頂,很絕望很無奈地看著對面的戰(zhàn)場。 這個戰(zhàn)場,那真是相當?shù)闹庇^。 十字路口的一所小學(xué),學(xué)校大門口。 校門口的燈開著呢,照亮一切,大家可以很明顯地看到,九個尸鬼在校門口列成一排,還在放歌,單曲循環(huán)上海灘。盧穆慕和他的大床都不見了,但是看樣子,好像移動到cao場上去了。 “噗嗤,cao!”駱小雨忍不住笑出了聲。 學(xué)校里沒有人敢進的原因很快就被發(fā)現(xiàn)了。 校門口的路燈下,那是看起來就很語文老師的中年男子,文殊菩薩文雅克。認真的,駱小雨都不敢相信她的眼睛了:文殊菩薩的發(fā)型凌亂,眼鏡落地被踩碎了,他半張臉都腫了,嘴角滲血;但是卑微地趴在地上,狗喘氣,根本爬不起來。文殊菩薩沒有自己的武裝部隊,他是圖書館館長,雖然是學(xué)閥,今天開除這個明天記過那個的,但是他沒有物理打手。而且很明顯,他人緣真的很差,趴在地上都沒有人過去扶他。再仔細看看,更好笑了;文殊菩薩的善財童子張烽,被掛在了門口的路燈上,像是一只臘鴨在風(fēng)中搖擺。 考慮到張烽的人緣,估計他能掛到天亮等人家里村里的群眾發(fā)現(xiàn)他,才有可能下來。 但是校園內(nèi)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清;這么多金剛力士明王們的光都照不進去,而且校園內(nèi)產(chǎn)生的壓制氣場非常強烈,很明顯,里面有有關(guān)部門認為“小孩子”們不應(yīng)該看的東西。 但是看到文殊菩薩的慘狀,駱小雨就覺得吧……好爽??! 周圍所有看到這個畫面的人,80%的臉上都是那種如沐春風(fēng)的表情。 文殊菩薩的職能不但包括公司系統(tǒng)各種教材論文的評級審核,還能垂簾聽政控制文化出版廣播電視和網(wǎng)絡(luò)。他不喜歡看的,或者就是他的秘書張烽不喜歡看的;他們就會給你刪改,甚至禁播。而且有時候他管的非常寬,有時候又啥也看不見——文殊菩薩的上一任前妻,出國了,發(fā)INS在肩膀上紋身曬美圖;結(jié)果第二天整個公司就不許有人紋身了,只要紋身就會被打碼。所以,文殊菩薩挺厲害的,但實際上,他又是最弱的……菩薩打架的話,第一個就干成狗的果然就是他。 “啊,白蓮圣母,你果然也在。你們盧隊被鬼上身了。我們知道你跟著他出外勤了,你沒事吧?” 人群中擠出來駱小雨的女同事,也是宿舍同寢;二級金剛女力士許竹君。許竹君性格淳樸,不是那種愛陰陽怪氣調(diào)侃人的女生,所以駱小雨眼角氣出一滴清淚。不用想了,這個觀音菩薩壞得很,他用了一個語句替換的神通,把駱小雨的名字替換成了白蓮圣母,只要有人叫她的名字,她聽到的就是“白蓮圣母”。 “我,我沒事。所以是S警報了,全宮出動了。王洋姐呢?我有事找她。”駱小雨焦急地說。 “我沒看見她,可能在路上吧。不是S警報,是內(nèi)宣;盛主任喊話說能來的都來,不考勤。發(fā)生什么事了?大家都在說,可能是盛主任的前女友,就是被拐賣到這個村里,所以盛主任怒了,派大家來挖地三尺解救她。還有人說,是來掃黃的,掃黃需要這么多人么?”許竹君單純地嘮叨著。 “我回宿舍再和你說……”駱小雨安撫道。 “哇——”人群突然想起一陣sao動的呼喊。 校園內(nèi)漆黑的夜幕中,彈起來一個物體,半空中打滾,啪嘰滾到地上。門口的盛聯(lián)營還有蔣進琨見狀不妙,踩踏著文殊菩薩,搶過去去攙扶了。 只見大勢至菩薩孫世昌的腦門上被撕掉一大塊頭發(fā),頭皮都在流血;他的臉比較完整,但是嘴里在潺潺地流血,嘴唇都合不上的樣子來看,應(yīng)該少了不止一顆牙;然后他的皮鞋也少了一只,可以看到他穿著可愛的保暖襪。但是,孫世昌終究是前韋陀天王,金剛力士第一戰(zhàn)力,他一把推開旁邊的兩個狗腿子,眼放紅光,突然發(fā)現(xiàn)人群里有阿修羅戰(zhàn)士在喝啤酒,他氣沖沖地走過去,攥起一個啤酒瓶,轉(zhuǎn)身在校門口的鐵門上一砸,就又沖進了學(xué)校。 盛聯(lián)營和蔣進琨試圖也擠進門,但是很明顯,他們不是菩薩級,根本進不去。 “為什么這樣啊?”駱小雨怪異地問。 “虛空藏菩薩喊話了,要打可以打,但是為了防止造成毀滅性的自然與經(jīng)濟破壞,他們把能量級全部平衡成了H1-20.換句話說,就是熱血校園格斗的級別。誰犯規(guī)誰吃掉全國所有公共廁所里的屎。那一片烏漆嘛黑,就是虛空平衡遮罩——虛空藏菩薩這么厲害的嗎,我以為他就是搞統(tǒng)計的。哦,我給你帶了一個rou夾饃,我猜你是被叫去陪酒,肯定沒吃飯?!痹S竹君從她的手袋里拿出一個紙包,遞給駱小雨。 “是啊,餓死我了,啊嗚——”駱小雨真餓了,抓起rou夾饃就啃了一口;然后她嚼著問:“所有菩薩都來了嗎?全部八個?” “好像是吧。怎么回事???這是搞什么團建么?”許竹君煩躁急了,她有她的KPI的,哪里有時間看這些流氓打架,關(guān)鍵是,這校園劇里沒有美少年,也不熱血。 “哇,哈哈哈哈——”人群又發(fā)出嘲笑的歡呼。 校門口偏西的位置上,被甩出來一條鱷魚;這鱷魚的尾巴有點長,所以竟然被卷起來,捆上了一個掃帚。然后落地之后肚子翻白,口咽歪斜的顫抖著,好像在癲癇;這條鱷魚的大嘴也合不上,因為里面被塞了一個痰盂。太嬰神宮的代理公關(guān)部長任臨龍女急匆匆地跑過去,給這條鱷魚蓋上了她自己的女式大衣,然后對著周圍拿著手機在狂拍的觀眾們怒吼:“別拍了,不許拍!誰收我們的律師函,誰自付快遞費哦!cao你媽,說你呢,還拍——!來人,來人,護駕,護駕!” 幾個西裝男匆匆趕過來,把鱷魚圍得死死的。 “到底怎么回事啊,急死了我,白蓮圣母,你快告訴我??!”許竹君又給圣母獻上了一瓶礦泉水。 白蓮圣母駱小雨咕咚咚地灌了下去半瓶水,然后開心地用袖子蹭了蹭臉,表情銷魂地說:“簡而言之,就是正義雖遲但到,就算砸不碎這萬惡的舊世界,至少,天下勞苦大眾,能爽一回賺一回!加油啊,美妝娘炮!” 春夜的風(fēng)啊,吹散了月亮上那些污濁的痕跡;這場發(fā)生在村口小學(xué)的血戰(zhàn),注定不會寫入歷史書,也不會有任何新聞報道,也沒有變成民間故事流傳下來。但是在公元5695年,考古學(xué)家們,在木衛(wèi)二上的人類移民遺址中有了重大發(fā)現(xiàn):光明化雨白蓮圣母神殿的地下寶庫中,出土了一個保存非常完好的古代數(shù)據(jù)芯片,解析出的影像內(nèi)容就是這場古代諸神之戰(zhàn)的片段,這些信息呢,足夠讓歷史學(xué)家們寫兩萬字起的研究論文了;但是那寫了相關(guān)內(nèi)容的三個博士,全部都沒評上教授,兩個丟了工作,去水星挖礦了;一個因為是白蓮圣母的后代,所以只是被取消了院士資格,發(fā)配去教本科內(nèi)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