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天下第一名門、盛極必衰、雪足親入解劍池、好心好報、劍氣縱橫
武當。 青石地面一洗如碧。 兩側(cè)翠樹搖曳,瑤草吐露。 隨便一個正在掃地的青年道人,都如綿里藏針,一身劍氣蓄勢深歛,含苞待放。 向流雪一身白衣如雪,大袖飄飄的悠然走過,心中也是微一點頭。 “雖說少林武當自古齊名,上個百年江湖,卻是武當一脈獨占鰲頭,聲勢一時鼎沸,延續(xù)至今,依舊穩(wěn)坐天下第一劍派之名,光看這幾個外弛內(nèi)張的掃地道人,就可見一斑,比之少林寺羅漢堂前滿寺僧人云集,看似肅殺莊嚴,實則衰相已露的名門頹萎之勢,實不可同日而語?!?/br> “不過,今日怕會是你武當百年氣運到頭,物極而反,盛極必衰的轉(zhuǎn)折起點了。” 向流雪眉目如畫的傾城嬌顏上頭,油然溢出一抹清淺笑意,哪怕是面對上代江湖公認天下第一劍手,壽過雙甲的武當老神仙荊黑發(fā),也有絕對的取勝自信。 不過腦海里忽然浮現(xiàn)出某道成天吹捧他天下無敵,卻既聒噪又無恥的輕浮語聲,令他心情有點轉(zhuǎn)差的柳眉微微一蹙。 踏足踩過一株剛好生長在青石石縫之間頑強探頭的嬌嫩青芽,這位傾城絕代的雪玉麗人,忽然停下腳步,本該是淵渟岳峙的傲然屹立,不知怎地,兩條緊緊并攏的筆直大長腿忽然微微一顫,好似要徹底軟倒下來,一時盡顯絕代麗人弱柳扶風的嬌柔媚態(tài)。 名揚天下的武當解劍池前,兩名修為堪堪臻至一流的持劍弟子面色先是微微一凝,顯是有些被向流雪豐神絕代的超凡氣質(zhì)所懾,不過看他素手空空,腰間無劍,閑庭信步而至的悠然派作,頓時內(nèi)心稍稍一寬。 作為百年來天下公認的第一名門劍派,樹大招風是免不了的,每月都有不少亟欲成名的江湖豪客攜刀帶劍的上山挑釁,其中龍蛇夾雜,品流復雜,從下九流的黑道毛賊到準一流的登堂好手都有,端的是不好對付。 看守劍池在武當山采取的是輪班制,作為派內(nèi)少數(shù)死亡率不低的危險差事,不是門內(nèi)精英弟子,甚至連接取資格都沒有,但凡作為看守過劍池的內(nèi)門弟子,在山上已是高人一頭的尊高榮耀。 兩名持劍弟子雖見向流雪手中無劍,仍不敢太過大意,只見這個膚比衣白的雪肌麗人居然直直朝著他們走來,其中一個持劍弟子有些呆頭呆腦的好心指點道:“這位施主并無攜帶兵器,徑自上山禮拜即可,走過兩百階山梯,有專供拜山香客歇腳休憩的精舍別院,也有專門的禮賓弟子可以接待施主。” “不是,我就是要來這兒啊。”向流雪銀鈴般的輕笑說道。 伴隨嬌膩甜嗓的清脆笑聲,哪怕兩名持劍弟子劍心如鐵,也不禁微微一蕩,還來不及做出反應,就被向流雪穿過他們兩人,玉步輕抬的跨入水池。 兩名持劍弟子才剛回過神來,不由得面面相覷的互瞧一眼,都覺有些不知所措。 不在解劍池解下兵器,就擅闖山道者,每月都能遇到不少,實在不足為奇,但像這樣明明身無兵器,卻要特地跨入洗劍池內(nèi),尤其還是這般國色天香,玉骨冰肌的絕色麗人,卻是絕無僅有了。 甚至武當派內(nèi),也沒有規(guī)定針對硬要跨入劍池的拜山客人,有什么特殊懲罰。 其中一名容貌略顯輕浮的清俊弟子,一雙眼珠子靈活轉(zhuǎn)了轉(zhuǎn),竟露出一抹頗為期待的yin邪之色,非但不出言阻止,反而一臉興致勃勃的看著跨入劍池的絕色麗人,準備好好飽賞一番美人濕衣的春光乍泄。 另一名較為穩(wěn)重,心地也稍好的木訥弟子,意識過來之后,則是連忙朝著向流雪喊道:“這位施主,池內(nèi)危險,不得擅入?!?/br> 武當解劍池內(nèi),除了普通的拜山置兵區(qū)之外,插于碧池中央的數(shù)十柄兵器,全是武當歷代掌門從來犯大敵手中繳下,親自插入池內(nèi)深處的神兵利器,其中不乏許多能入當世神兵譜前列的左道至兵。 不過闖山的江湖豪客雖多,膽敢覬覦這些神兵利器的,卻是沒有。 只因江湖一個人盡皆知的普遍常識,姑且不論這些兇兵魔器大都不是常人所能駕馭,在沒有媲美甚至遠超歷代武當掌門累計加持的通玄劍氣水平,想從池底的萬載寒鐵之內(nèi)拔出任何一柄兵器,都是絕無可能。 真的要說的話,去單挑打敗從古到今一大半以上的歷代武當掌門,恐怕還遠比從解劍池內(nèi)拔出神兵來得容易許多。 那木訥弟子是真純純一片好心,生怕向流雪被池內(nèi)縱橫交錯的通玄劍氣所傷,不過令他兩人瞬間目瞪口呆的事情直接就發(fā)生了。 只見向流雪柳腰款款,蓮步輕移,竟是凌波微步的踏行在碧水池面之上,且不說這一手在世間已是驚世駭俗的絕頂輕功,那兩只片塵不染的纖美雪足之下,嗤嗤嚓嚓的輕劃聲接連響起,兩名持劍弟子情不自禁的齊齊驚呼出聲。 木訥弟子驚呼聲中盡是純粹的關心之情,而那清俊弟子則是略帶惋惜,心想如此美人香足,怕要被池內(nèi)劍氣剜得支離破碎,慘不忍睹了。 卻沒想到解劍池下爆響而起的劍氣聲越來越大,擺明了并不是機關沒有發(fā)揮作用,每一道兇戾暴烈的磅礴劍氣,都直直掃在了向流雪的纖美雪足底下,最終卻全如泥牛入海般杳無消息,少數(shù)劍氣經(jīng)過折射,竟去擊斬在了他色如蔻丹的玉顆趾甲之上,終于輕輕劃出了一道幾不可見的淡粉痕跡。 風華絕代的天香麗人,柳眉忽然微微一蹙,似乎感覺到了一點疼楚,雪玉裸足旋即往那澄碧水面輕踏一下。 解劍池內(nèi)瞬間有如爆炸一般,大片縱橫交錯的磅礴劍氣徹底狂亂的胡掃亂斬,猶如池底火山狂猛爆發(fā),狠狠炸出一片片滿挾劍氣的雪白浪花四濺飛灑,一圈圈激烈蕩漾的波瀾漣漪,起源點竟只來自于一只踝圓趾歛的纖美玉足的輕輕踩落。 凄厲不堪的尖亢慘嚎聲,忽從池邊響起,只見那清俊弟子勢如瘋魔的狂舞手中長劍,卻又怎能抵擋得住那滿挾磅礴劍氣,近乎無孔不入的碧池水花侵襲,瞬間被剜得滿身狼藉,血濺長空。 然而一旁的木訥弟子,雖然也手持長劍的嚴陣以待,卻在那碧水炸天,劍氣亂射的混亂場面之中,沒有被哪怕一滴劍氣水花波及身體周圍。 木訥弟子忙亂之中,沒有太過留意如此異狀,而是一臉情急的看著滿身是血,不住慘呼的清俊弟子,滿心想要幫手,每每出劍企圖格擋空中襲來的劍氣水花,但不知怎地,那碧水劍氣仿佛有靈一般,竟在半空中徑自圓轉(zhuǎn)如意的自在曲折,不跟他手中長劍接觸,卻不住往清俊弟子身上毫不留情的強勁打去。 只見清俊弟子這時已經(jīng)丟下長劍的滿地打滾,武當祖訓里劍在人在,劍亡人亡的首條要旨,早已不知被他一股腦兒的拋到九霄云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