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一拳一個。”

    第六十章寡情薄義

    你若經(jīng)常嘗到人類那種寡情薄義的滋味，那么對于獸類那種自我犧牲的無私之愛，準(zhǔn)會感到銘心刻骨?！５录印蹅悺て?/br>
    送別未央和哥哥后回到住處等到很晚，但理所當(dāng)然還是徒勞，比賽會進(jìn)行到半夜。電視里繼續(xù)報道著城市的重建工作。

    啊啊，非得想點(diǎn)辦法才行。

    抱著泡芙的清一，腦袋里全是名為茫然的焦躁，等回過神時，已經(jīng)深夜十點(diǎn)了。

    茫然地仰望天花板的環(huán)形吊燈。

    沒錯，自己得想點(diǎn)辦法才行。一開始只是想把未央姐拉攏進(jìn)來，果真如她所察覺的，漸漸滿足起來的可能性很高。

    可要是她不來這里，我和哥哥就不會有那么多機(jī)會相處，這樣放任下去也無所謂嗎？

    擅長思考的是人類，因為沒有力量，所以才思考。

    這時候果然還是需要那家伙。

    “泡芙，喂，泡芙？”

    泡芙在她懷里繼續(xù)沉睡著。

    這種孤單的時刻，只會想到一個稱呼。

    “mama……”

    你在哪啊？

    下意識地說出思念的話，清一放下泡芙，拿著背包起身。

    “清一?！?/br>
    “……”

    “清一，是我。”

    清一用吃驚的眼神轉(zhuǎn)過頭去，發(fā)現(xiàn)貓咪的視線帶有某種決然，像是在忍耐什么似的，又瞇起雙眼，呼吸的節(jié)奏也很亂。

    “mama？！”

    真真真真的假的？！清一捂著嘴阻止自己叫出聲。

    “清一，我有個請求，不要傷害自己，可以答應(yīng)我嗎？”

    貓咪走到清一面前注視她。

    “你，你真的是？！”清一把泡芙抱起來四目相對。

    “清一，我明白你的心情，”泡芙保持冷靜地吐詞，“但越是這個時刻越要忍耐，堅持到下半年?！?/br>
    雖然清一隱隱察覺泡芙的突然出現(xiàn)不簡單，但泡芙的請求讓人覺得心痛和寂寞，心情不由得變得郁悶。

    “我的魔力不多了，”泡芙開始用力喘氣，“記住，一定要忍住?！?/br>
    “……mama、mama？”清一把泡芙用力抱在懷里。

    “還有，不要對他們說……”貓咪最后嗚咽了幾聲。

    “恩，mama……”清一正要回答，發(fā)現(xiàn)泡芙沉沉睡去。

    mama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把泡芙放在沙發(fā)上，站起來注視它失神很久，身體卻失衡搖晃，自行扶住墻角撐住自己。

    發(fā)呆許久后，清一把自己裹在斗篷里。

    走到大街上，突然一股連自己也搞不太懂、自暴自棄般的情感滿溢胸中。而那樣的情感成了令她更加強(qiáng)大的理由，輕易凌駕一切的理由。

    呼吸漸漸開始紊亂，臉頰看起來也很紅。像是感冒一樣搖搖欲墜。

    擦肩而過的、路旁等待的、騎車在身邊穿梭而過的，洋溢著幸福笑容的，她在漫無目的地鎖定對象。

    “真是的，哥哥……一點(diǎn)都不懂……蠢死了……”

    這已是不帶意義的自言自語，清一只是嘴里嘀咕著，以機(jī)械式的動作驅(qū)使自己前進(jìn)罷了。

    我究竟在做什么……

    明明剛剛還很開心遇到mama，但卻因為她的出現(xiàn)陷入更大的失落。

    有一道詛咒纏繞著我不斷對哥哥傾注感情，一直按照哥哥的需求行動……就像零件一樣被肆意使用著。

    再說對于魔女來說，所謂的惡念是不會真正平息的，為什么不讓我寫啊……

    來到人影稀少的江邊公園時，機(jī)會終于出現(xiàn)，面前的那一對年輕情侶洋溢著多么幸福的笑啊，他們手挽著手走著，像是剛看完電影在回家的路上。

    機(jī)會寥寥可數(shù)，這時候只需要取出那支筆，輕輕地朝他們的身上一點(diǎn)，這份悲痛就會全數(shù)消散。

    果然……不行了，絕對要抑制住。

    “啊啊……我真是惡心呢?！边@么邁著頭嘲笑自己。

    那一對情侶漸漸走過來。

    什么都沒有發(fā)生地擦肩而過。

    “果然……下不了手啊……”

    極度虛幻地低喃，少女突然栽倒在地上。

    “這孩子……怎么了？”女子突然回頭問。

    “別管她，少惹麻煩?！蹦凶永掖易哌h(yuǎn)。

    昏迷了許久，清一慢慢爬起來呆呆地笑了笑，現(xiàn)在好很多了。

    不，不對，催使她醒來的是魔法使的氣息。

    小魔女突然露出了慵懶又傻傻的模樣?？磥磉@次逃不掉了呢。

    “我要……回家，”清一低聲說著，“回到家……就好了……”

    清一無力地支撐著自己站起來，然后無意義地說著。

    清一痛苦地吞著口水，連說話都很吃力了，視線一片模糊，之后她又馬上閉上眼，剩下的只有紊亂的呼吸聲。

    轉(zhuǎn)身慢慢往公寓樓走去，空氣越來越冷了。但就算這樣也不能停下腳步。漫不經(jīng)心地吸著空氣，清一繼續(xù)走在空無一人的小路上。

    在哥哥到公寓之前必須忍住才行，或許他就會繼續(xù)照顧我了，如果能被

    他端茶送水也是好的，心里也倍感滿足了不是嗎？這樣也不必傷害別人了不是嗎？

    所以才要繼續(xù)走。

    但自從未央姐住進(jìn)公寓的這兩天，那種感覺就再也沒有出現(xiàn)過。

    仿佛在嘲笑孤零零的自己，就算是這樣，世界還是和我沒有關(guān)聯(lián)地運(yùn)轉(zhuǎn)著。

    對，獨(dú)自一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