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三上絕對占有,相對自由(三)
步蘭殿東側(cè)偏殿西一角,三折鏤空白玉大屏風(fēng)后水汽氤氳。 繞過屏風(fēng)可以窺見香艷的一角,在那足可容納三個成人的浴桶邊沿垂下來一只手,彩色的珠串自然垂至手背,尾指無意識的勾著防止掉落。 長如瘦竹,光潔若玉琢的手背上的皮膚被熱水蒸成透粉色,再往上,一個連一個的吻痕累疊印上手腕以上的肌膚,綿延至全身格外糜色。 扶蘇靠著浴桶寧神,疲倦得沒有完成徹底的清理。 往日做完嬴政都會主動給他清理干凈,但今日不知是時間不夠還是刻意遺漏,帶著一身粘膩痕跡的扶蘇沒睡一會兒就被迫醒了,不得不自己動手。 將手指伸進(jìn)后xue引出濁物時,扶蘇的臉紅得發(fā)燙,羞惱交加,暗暗咬牙這一次絕對不會輕易原諒嬴政,實在是太過分了,遠(yuǎn)遠(yuǎn)超過了他能接受的底線。 可惜咸陽宮的第一主人還不是他,他的禁令在嬴政面前能不能生效反而要取決于那個被他隔離在外的人。 顯然這回嬴政還是決定無視的徹底,門口的侍衛(wèi)連象征性的一句:“殿下吩咐不許任何人進(jìn)去打擾”的話都未說完,就在嬴政的視線壓迫下主動打開了宮門。 腳步聲匆忙而急促,從外直奔內(nèi)室,徑直繞過了屏風(fēng)闖了進(jìn)來。 扶蘇早就察覺到了,但絲毫不覺得意外,他將一條胳膊搭在眼睛上,被覆蓋在眼皮和手臂雙重遮擋之下的眼球什么也感視不到了。 急速跳動的心臟在明確看到青年的時候驟然停了一瞬,那是失而復(fù)得的狂喜,嬴政死死按捺住想將扶蘇抱過來的沖動,蹲在一側(cè)輕輕勾起了扶蘇的手指。 他的手剛碰到,扶蘇的尾指就一松,珠串滑落下來,被他眼疾手快接住。 小狡童是故意的。嬴政重給他戴上,輕吁了口氣,執(zhí)起那只手輕輕吻著,也不說話。 一個人的安靜和兩個人的安靜差別太大了,扶蘇偶動幾下濺起水花,水聲變得格外清晰,聽在他的耳朵里可不是一個好的征兆。 扶蘇稍稍移開手臂,半睜眼睛,恰恰好就和嬴政對上了,這得歸功于這家伙一直盯著自己看的緣故。 扶蘇抿了抿唇,繃著臉不說話,涼涼的望著嬴政,想聽聽他能扯出什么鬼理由來解釋突然的發(fā)狂。 嬴政將手伸進(jìn)水里,扶蘇未動。直到那只手貼著他的腰繞到了后側(cè),沿著股溝向下延伸,有探進(jìn)后xue里的意圖。 扶蘇終于有忍無可忍,一把抓住作亂的手臂,濺起大量的水花,惱怒不已地發(fā)問:“你到底想干什么!” 嬴政沉默了一會兒說出來一句:“水涼了?!?/br> “所以呢?” “后面還沒弄干凈。” 扶蘇紅了臉,惱怒的瞪著他,“所以這要怪誰?” “怪朕?!辟纳迫缌鳎肮?,先起來,朕讓人換一桶水來,給你洗干凈?!?/br> “滾,我自己洗?!?/br> “你不喜歡的,讓父皇幫你。” 扶蘇當(dāng)然不喜歡,他的指腹摸到了腫成一圈的xue口,里面的腸rou更是被刺激得過度,敏感的厲害,無意間觸碰到體內(nèi)同樣被碾磨得腫大的敏感點,激起的快感和刺痛以及羞恥感,使得扶蘇非常的想哭。 更不要說嬴政射得很深,也射了很多次,他的手都撐得酸了,源源不斷流出來的jingye還沒有停止的意思。 失禁一樣的,熱流不斷沖刷著手指,扶蘇咬著手腕撐不住哭了一回,他現(xiàn)在的眼里還殘留著水光,眼角紅紅的,如雨水沖洗過的三月桃花。 嬴政半哄半強(qiáng)迫的將人從水里撈起來,用厚實的綢緞裹上,其實步蘭殿里的溫度很高,剛剛?cè)攵烷_始燒炭了,再多泡一會兒也不至于生病受涼。 熱水很快就倒進(jìn)另一個備用的更大的浴桶里,嬴政也脫了衣服進(jìn)了水里,將扶蘇面對著自己圈在懷里,用一個絕對的禁錮姿勢,讓扶蘇坐在自己腿上,圈著他的腰往下壓,另一只手側(cè)安撫的撫了撫不安的孩子,隨后往目的地送去。 “唔!”后xue被手指插入了,扶蘇一口咬在了嬴政的肩上,長發(fā)濕透,披散在兩人身上,一如他們的姿勢緊緊的交纏在了一起。 “乖,馬上就好。不用害羞,你身上有哪處父皇沒有見過的,好狡童,一會兒就好。” 清理的工作多半時候扶蘇都是不太清醒的狀態(tài)下完成的,他本人對此有著難以理解的抗拒,自然嬴政是不能理解孩子對父親也是有羞恥心的,哪怕他認(rèn)為在自己和扶蘇之間不需要這種東西,但他家小孩面皮薄,他只能哄著。 好不容易才將人洗干凈安撫好,抱到床上哄睡著,嬴政哄拍的動作還是哄扶蘇小時候的那套,偏偏扶蘇很習(xí)慣的受用了,沒一會兒就有點瞌睡了。 不過扶蘇還惦記著正事沒完,他不能讓這一章就這么掀過去,揪著嬴政的褻衣領(lǐng)子,強(qiáng)打起精神質(zhì)問嬴政:“你還沒和我道歉。” “怎么了?”嬴政很意外,低頭看了看懷里的長子,“睡不著?” “不許打岔,你昨晚為什么突然那樣,我很害怕?!?/br> “這就害怕了?”嬴政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那怎么就學(xué)不乖,以為你不管做什么父皇都不會和你計較的么?犯錯就要付出代價的?!?/br> 扶蘇心又一涼,突然踢了嬴政一腳,惱到了極點,“父皇說的極是在理,你把我惹火了,滾出去,我不想看見你?!?/br> 嬴政不慎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他揉了揉炸毛小孩的腦袋,他家小孩毫不客氣的扒拉下他的手狠狠的咬了一口,嘗到了血味才松口。 嬴政眉頭也不皺一下,反倒是溫柔的用手背擦了擦扶蘇嘴邊的絲絲血跡,卻弄得更臟了,“愛咬人的小崽子,解氣了?” 扶蘇盤坐起來,狠狠瞪著嬴政,他再也無法忽視掉嬴政身上的不對勁,明明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人,不知道多少次進(jìn)行了負(fù)距離的交流,卻突然讓他感受到了陌生。 “我們談?wù)劇!狈鎏K靠在里墻,屈起右腿支在身前,既是戒備也是預(yù)備長談的姿態(tài)。 嬴政眸色微深,但他幾乎從不拒絕扶蘇的要求,也坐了起來,頷首道:“你想問些什么?” “你和長君侯,以前有過什么交易。” “不是我?!辟裾J(rèn)的很干脆,短短的三個字卻讓扶蘇的瞳孔劇烈一震,不可思議的瞪大了。 扶蘇都未意識到自己的聲音里帶上了一絲顫抖,“你什么意思……不是你,那是誰和他做的交易?” 嬴政敏銳的捕捉到了他的不安,前傾過去捏著扶蘇的下巴,逼視著他,“這個問題對你很重要么?小狡童,你和那長君又完成了什么交易?” 嬴政在緊張,他非常害怕面對這個問題,可他不得不問。 “沒有,我沒有和他做交易。” “真的沒有?” 扶蘇冷笑,“沒有,他可不是什么好東西,誰敢和他湊一起,不找死么?!?/br> 嬴政直直的盯著扶蘇看到他沒有口不應(yīng)心,方才放下了心。就在扶蘇以為他不會再開口的時候,嬴政突然幽幽冒出了一句:“王兒,你相信另一個世界的存在么?” “你剛才說……什什么?!”扶蘇的瞌睡被驚飛,震驚到無以復(fù)加,為何嬴政會問這個問題,難道是他發(fā)現(xiàn)自己非此世人的秘密了? 而他的反應(yīng)也證實了嬴政的猜測,心臟處傳來了密密麻麻的刺痛,如溺水的窒息感使得嬴政呼吸不暢,緩了許久都緩不過來。 捏著扶蘇的手無意間施加了力道,讓扶蘇痛的驚呼,他用雙手去扳開嬴政的手指時,被一把揪住了領(lǐng)子帶進(jìn)了嬴政的懷里。 嬴政死死的抱住他,恨不得把他嵌入自己的身體里化作血rou的一部分,語氣急促而艱澀,還有一份詭異的凄迷感。 “朕看見了另一個世界里的你和朕,我們還是大秦的國君和長公子,但那個世界你不愿意和朕在一起,朕做了一些錯事失去了你,所以……所以……” 說這幾句話險些就要了嬴政的性命,心臟痛得他再不能吐出一個字,大顆的眼淚控制不住的往下掉,嬴政覺得自己是分裂了,一個清醒的自己唾棄的看著另一個瘋癲無狀的自己,但二者都是悲傷和狂喜的。 悲傷于失去了扶蘇,驚喜的珍寶失而復(fù)得。 這種情緒陌生到了極點,偏又不像是別人強(qiáng)加給自己的,而是藏在身體里的記憶的一部分,終于被喚醒了過來。 扶蘇匪夷所思的做出推論,“你指的另一個世界,是另一個秦國?你失去了扶蘇,那我……不,那他是死了嗎?” “對……”極低的,生滿荊棘的一個字,扎破了喉管才被吐出來,嬴政嘗到了甜腥味,強(qiáng)行咽了下去。 扶蘇不想追問,可他的聲音卻有自己的意識,他聽到自己的聲音也開始變冷,冰冷的質(zhì)問:“是你殺的我么?” 嬴政痛苦的搖頭,“朕不知道……” “一箭射殺的?”扶蘇短暫的笑了一下,那笑容里充滿了惡意的報復(fù)感,“是不是在終南山的時候,你朝我射了一箭,當(dāng)胸而過?所以在九原我提到了這一句,你才會那么失態(tài)?” “朕不知道!”嬴政再也抑制不住,一口猩紅吐了出來,語無倫次的不斷重復(fù):“王兒,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別怪我?!?/br> 扶蘇被他吐血嚇了一跳,也如夢如初一般,“你怎么了?父皇你沒事吧,別嚇我,趙高!趙高!宣太醫(yī)!” 嬴政緊緊的攥住扶蘇的雙肩,不敢去他的眼睛,“別離開朕,王兒別走,父皇再也不會那樣對你了……” 扶蘇搞不懂他在說些什么,他預(yù)感他們之間的問題一定和長君脫不了干系,暗暗打算再去問一次。 帝王吐血是天大的隱秘,太醫(yī)連滾帶爬的跑過來,跪在榻前請脈,扶蘇焦急的詢問原因。 太醫(yī)心驚膽戰(zhàn)的號脈,卻摸到嬴政的脈象穩(wěn)健,再看看臉色也好得很,精神倒是受到了極大的刺激。 “陛下是邪氣入侵,急火攻心,老臣開幾服藥安安神,想是沒有大礙的?!?/br> 太醫(yī)的話還未說完,嬴政就一把揮開了他的手,把扶蘇拽了過去,“不要離朕那么遠(yuǎn)?!?/br> 扶蘇尷尬的別過臉去,“你夠了!” 太醫(yī)對自己的醫(yī)術(shù)很有自信的,瞧他們陛下動作這么生龍活虎,里吐血而亡還有很長一段距離呢。 還有陛下啊,你右手手背上的那個帶血的牙印是怎么一回事呢,難道是你自己閑著無聊咬著玩的么? 嬴政沒讓他處理,他也不敢問,話還沒交代幾句就沒趕出去了。 他悄悄問趙高,趙高也只有冷冰冰幾個字:“想活長久,不該問的就別問?!?/br> 太醫(yī)也不管了,他想活得長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