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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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重重鈍音后的空鳴,讓靈魂在凝滯的時間里微微扭曲,有了脫離感又驀地回歸。 孟云霖看著夏航一的臉,那些過往的陰影籠在心頭,又如潮水般退去。 情緒種種,孟云霖卻沒有太意外。 從有逃離計劃的那一刻起,孟云霖就想過這一天,只是他一直避免去想后果,怕自己失去勇氣。 孟云霖太了解夏航一,知道他對于在乎的事情病態(tài)般的執(zhí)著,也知道他絕不輕易善罷甘休的性格。 他沒有開口,努力思考著辦法,夏航一根本不是講道理的人,他要怎么樣才能逃出去? 夏航一站定在孟云霖面前,將他的神色盡收眼底。 包括孟云霖看見他時不自覺出現(xiàn)的恐懼和驚愕,那是讓他所喜愛的被掌控者應(yīng)有的模樣。 只是這種情緒消失的太快,很快就變成了夏航一陌生的平靜。 并非是怯懦的隱忍,像是在向他無聲訴說著那些沒有他存在的時間里,他活成他未知的模樣。 這讓夏航一有些難以忍受,這似乎比劇烈的抗拒還要讓他煩躁。 看著夏航一沉下的眉眼,孟云霖放在身側(cè)的手不自覺握緊,幾乎要以為下一秒夏航一就會掐住他的脖子,問他還跑不跑。 孟云霖的身體已經(jīng)做出了防備的應(yīng)激狀態(tài),但存于腦海間的可怖幻象并沒有到來。 “在外面玩了這么久,也該回去了?!?/br> 立于他身前的青年垂眸看著他,唇瓣開合。 意料之外的溫和,卻讓孟云霖越發(fā)不寒而栗。 他可不覺得夏航一的脾氣會變好,在這種情況下,夏航一越冷靜,他的下場似乎就更凄慘。 夏航一說的如此輕描淡寫,好像他的逃離他做出的一切努力,都不過是可笑的徒勞,好像他始終在他的掌控里。 “我姓孟,不姓夏?!?/br> 言下之意是他們并沒有什么關(guān)系,談什么“回去”。 孟云霖不在夏家的戶口本上,也沒有改姓,雖然說是夏家的繼子,可和夏家也沒什么關(guān)系。 夏航一神色不變,他的目的是把孟云霖帶回去,而不是爭論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 畢竟他們之間會是什么關(guān)系,回去之后孟云霖會清楚。 “你mama沒死。” 聽到這句話,孟云霖猛地睜大眼睛。 拋開表面信息,孟云霖很快想到了那封郵件,也想到了齊建靈,臉色微變。 他從不想殃及他人,所以回復(fù)齊建靈的那封郵件都過了很久,可夏航一還是找上了她。 “聯(lián)系不上你,我折磨你媽也沒意思,不過既然你能拋下她看來她對你也沒那么重要了,那你那位女同學呢?” 夏航一不吝嗇于用各種手段對孟云霖進行脅迫,根本不在乎下不下作。 病房里窗戶分明是半開著,風卻好像吹不進。 空氣似乎越來越稀薄,榨取著肺部所剩無幾的氧氣,一切內(nèi)在感官放大,心悸異常。 孟云霖雙手握緊了拳頭,身體因為憤怒和惡心而不自覺輕顫。 夏航一看著他抿緊的唇,不在意道:“我知道你恨我……” 孟云霖打斷了他的話:“我不恨你?!?/br> 夏航一瞳孔顫動,巨大的狂喜感讓他有種輕微暈眩的不真切感。 他的唇瓣不受控制地上揚,他這么對孟云霖,孟云霖還不恨他。 “你不恨我?” 他的語氣帶著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甜蜜感,透著不掩飾的期待與喜悅。 “恨一個人需要花費精力,我不想記住你,我希望你能永遠消失在我的生活里,就像從沒出現(xiàn)。” 孟云霖的神色冷靜到冷漠,格外壓抑。 他知道自己很可笑,被夏航一訓久了,他甚至對他沒有怨恨,他知道他懦弱,他根本不想報復(fù),他只想遠離,和夏航一沒有任何糾纏。 夏航一的神色慢慢僵在臉上,最后消失為面無表情。 他剛剛的情緒化為了對自己無聲放肆的嘲笑,譏諷著他的自以為是。 在心臟緊縮到刺痛的短瞬里,從墜落的失重里,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那抹出現(xiàn)在他腦海里突兀的暖色調(diào)其實并未消失,只是融合進了孟云霖的影像里。 色調(diào)融合到他這種自詡對色彩萬分敏感的人,都忽略了它的存在。 那是讓他不愿承認的事實,當他意識到這件事后,就不得不意識到是他讓自己走上了這條絕路,他親手造成了這一切。 意識到,他想到的東西,可能永遠無法得到。 “可惜你這輩子都沒法如愿了,想擺脫我,下輩子你都別想?!?/br> 夏航一俯身貼在了孟云霖的臉側(cè),在孟云霖想躲開時掐住了他的面頰,語氣陰冷。 逃跑的賤狗要付出代價,夏航一不信孟云霖不恨他。 想遺忘他?癡心妄想。 窗外的天光有些刺目,明亮到讓孟云霖甚至誤以為夏航一的眼里有眼淚。 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