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霍朗絕對算一個好老板，公司固定每星期四他自掏腰包買下午茶，團建也完全聽取員工意見，自己不參與免得他們拘束。

    可是好老板也有翻車的時候。

    那是他哥最近在養(yǎng)的一小男生，剛畢業(yè)沒找工作被霍然丟他跟前來了，霍然的要求是，隨便找個干活少的地方別讓他閑著當無業(yè)游民就行，工資多少無所謂。

    霍朗掛了他哥電話和對面的男生大眼瞪小眼。

    霍朗火速的給他安排好去處，權(quán)當沒看見公司員工一副為他默哀的樣子大步溜回辦公室。

    員工1：霍總不是直男嗎？

    員工2：霍總怎么把這個小白臉放蔣秘書身邊啦？

    員工3：蔣秘書知道不得翻臉啊，兄弟反目有好戲看咯。

    員工4：噓……

    蔣秘書買咖啡回來了。

    蔣秘書嘴角抽搐的看了眼坐在自己工位旁邊清秀的小男孩。

    蔣秘書進了霍總辦公室。

    蔣秘書翻著白眼出來了。

    蔣文辭坐回工位盡力揚起一個和善的笑容剛要開口，被那個男生起立鞠躬的動作打斷：“蔣哥你好霍總說以后我就是你的助理了我不是什么都不會的關(guān)系戶我一定盡快熟悉公司各種業(yè)務蔣哥以后買咖啡這種小事交給我做好了謝謝霍總謝謝蔣哥?！?/br>
    蔣文辭眨巴眨巴眼睛給人按回椅子上坐著：“看你年紀也不大？叫什么名字？”

    男孩點點頭：“剛二十，叫齊筠?！?/br>
    “二十就……畢業(yè)了？”

    齊筠不好意思的說：“高中跳過一級，大三學分修夠了就給了畢業(yè)證?！?/br>
    蔣文辭好奇：“高中跳級……小學初中呢？”

    “在學鋼琴書法跆拳道嗩吶，我媽說我時間排的挺滿的就不跳了。”

    嗩吶是個什么鬼。蔣文辭面無表情的想。

    蔣文辭又疑惑：“你是哪個大學畢業(yè)的……？”

    “霍然說我和你和霍總算是校友?！?/br>
    蔣文辭眼前一黑，要不是不敢簡直想大罵霍然：你嚯嚯人家這么小的花骨朵干什么！還是這么朵聰明又乖巧的花骨朵！

    蔣文辭扔下齊筠敲響辦公室的門，進屋直言：“齊筠不能放我身邊?！?/br>
    霍朗頭疼但也得開口解釋：“蔣秘書，我知道他各方面都不錯，當助理有點屈才了，但我哥他說了，這就是個小金絲雀，等他不想養(yǎng)了要是齊筠在公司工作的如魚得水的我也不好意思趕人走了啊這?！?/br>
    蔣文辭沒再說話，冷淡的看了霍朗半分鐘，走了。

    蔣文辭悲哀的發(fā)現(xiàn)他和齊筠處境其實差不多，都是被他們霍家兄弟倆養(yǎng)著的小寵物罷了。

    玩夠了就扔，可能就是時間長點短點的區(qū)別。

    結(jié)局都是一樣的。

    26.

    霍朗發(fā)現(xiàn)最近蔣文辭不愛搭理人了，中午叫他進辦公室吃飯都被他用“和齊筠定外賣吃過了”推辭。

    蔣文辭好像一下變得和齊筠關(guān)系特別好，好到下班了霍朗有飯局蔣文辭不送讓他自己開車走而轉(zhuǎn)身送齊筠回家。

    霍朗：大事不妙，哥，你那小情兒好像把我秘書拐跑了。

    霍然冷笑：齊筠乖得很，你找找你秘書的問題。

    霍朗：我秘書怎么了我秘書有什么問題我秘書好著呢！趕明兒你把齊筠弄走別在這勾著蔣文辭！

    和大哥的對話以兩人整齊的冷哼結(jié)束，霍朗心想，不行，一定得找機會問明白，我養(yǎng)的人要是養(yǎng)了我哥養(yǎng)的人，我們仨肯定我先死。

    霍朗推了和朋友的飯局回家等蔣文辭。

    不特意囑咐的時候阿姨只有周六晚上和周日過來打掃衛(wèi)生和做飯，現(xiàn)在家里沒有吃的。

    霍朗準備打電話問問上次蔣文辭定的甜品是哪家的，想了又想還是沒把電話撥出去。

    哼，看你今天浪到什么時候回來。

    許是自己弟弟和自己不親近的緣故，蔣文辭很憐愛齊筠這個比自己小了六七歲的懂事的小孩。

    晚上兩人一同吃了火鍋，給齊筠送回他的公寓自己慢慢悠悠開車回去。

    到家的時候霍朗已經(jīng)餓過勁了。

    蔣文辭瞥了眼沙發(fā)上躺尸的人，脫了外套上樓洗澡去了。

    最近不是很想理任何姓霍的。

    剛脫干凈沖下水，浴室的門就被拉開了。

    蔣文辭無語：“您自己屋不有浴室么，來我這蹭什么水啊。”

    霍朗慢條斯理的脫完衣服，將人抱起來放到寬大的洗漱臺上。

    冰涼的大理石把蔣文辭激一哆嗦，霍朗掰開他的腿將自己擠在蔣文辭兩腿中間，一手摟著他的腰一手去解他后邊的辮子，將小皮筋扔到一旁后湊到他耳邊說：“晚上為了等你回來沒吃飯，現(xiàn)在餓了，吃你。”

    27.

    睡過蔣文辭得就霍朗一個，但蔣文辭不知道霍朗還有沒有其他人。

    霍朗得私生活不是他該過問的事兒，哪怕大學一畢業(yè)他就住進了霍朗家里。

    情事上一般都是霍朗主動，蔣文辭很少有自己提出需求的時候，太羞恥了，像個祈求主人憐愛的貓貓狗狗一樣。

    霍朗教了蔣文辭好久，他才能在霍朗抱住他的時候反應過來自己應該環(huán)住他脖子。

    但是很明顯最近蔣文辭并不想搭理霍朗。

    所以霍朗說完那句吃你也沒等來蔣文辭的反應，霍朗停下動作起身直直的看著他。

    蔣文辭不愿與他對視自己摘了眼鏡。

    眼前一片模糊。

    霍朗脾氣真的算不錯的，至少這么些年沒和他發(fā)過一次脾氣，連蔣文辭自己想起來都覺得不可思議，他一個小秘書被工作折磨的要死得時候都敢給老板甩臉看，他霍家二少爺霍式繼承人出門都得被叫句霍總的霍朗老板，居然一次都沒兇過吼過自己。

    所以即便是現(xiàn)在，浴室里的暖燈和循環(huán)的水蒸氣都不足以暖一下霍朗的低氣壓，蔣文辭也敢不看他不理他實行冷處理政策。

    霍朗知道蔣文辭是那種吃軟不吃硬的人，再強硬的態(tài)度也不會讓他有什么反應，想讓蔣文辭服軟，他自己得先軟下來。

    霍朗沉默著看了蔣文辭片刻，轉(zhuǎn)身拿了一旁的浴巾披到他肩膀上，然后將人大力抱在懷里，悶悶的聲音在蔣文辭耳邊響起：“蔣秘書，我餓了。”

    蔣文辭心里輕輕顫了一下，猶豫了猶豫還是伸出手學著霍朗哄他的樣子拍拍后背：“我給你點……點那個蛋糕吧，好嗎。”

    “我那個……今天剛吃飽不太方便。”蔣文辭見他點了頭卻不從自己肩膀上起來，便開口解釋，話剛一說出來就想抽自己兩巴掌，怎么跟……今天不方便改天預約下一次似得呢。

    霍朗咧咧嘴角笑了：“好，那等你方便的?！?/br>
    霍朗家不缺一個淋浴，所以霍朗還是被推了出來留蔣文辭自己洗。

    下樓的時候臉還有點紅。

    怎么這么多年了還這么愛臉紅呢，霍朗看著他心想。

    不過我喜歡。

    28.

    要問蔣文辭怎么去形容霍朗，蔣文辭可能會猶豫好一陣。

    別擔心，不是猶豫怎么說，而是猶豫說出去被霍朗聽到自己被開除怎么找下家。

    開玩笑的，蔣文辭其實偷偷給霍朗打過分。

    家庭90＋，事業(yè)95＋，生活90＋，樣貌95＋，性格滿分甚至還能再多加點。

    霍朗與他而言是恩人是老板是床伴，唯獨不可能是愛人。

    但要讓他說出霍朗有什么缺點，蔣文辭還真說不出來。

    霍朗很好很好，對他也很好很好，他甚至可以說，他有時候覺得自己下半輩子可能都不會再遇到比霍朗更好的人了。

    “那為什么不愛我?！?/br>
    霍朗聽他說完一臉的不解。

    霍朗從那晚事后被一句“我不愛你”澆一頭透心涼的冷水后就一直想問他。

    霍朗捫心自問自己對蔣文辭絕對足夠足夠好。

    那為什么不愛，還那么堅決的說出來，一副永遠都不會愛的樣子。

    蔣文辭已經(jīng)在那個曾經(jīng)拿銀鎖鏈鎖住他的房間里呆了十幾天了。

    保姆阿姨做木耳炒蛋快做吐了。

    霍朗換了幾套衣服還是被蔣文辭嫌棄有股舊被子的味兒。

    蔣文辭一直喊冷。

    蔣文辭聽霍朗這么一問，自己也愣住了。

    對啊……我為什么……不愛他……？

    他好像沒有想過，為什么。

    那句我不愛你看似醞釀很久，其實都沒有深究過原因，就像潛意識里告訴自己，你不愛他，你不能愛他一樣。

    蔣文辭感覺自己丟了什么東西，一下子頭疼得厲害，眼淚忽然就占據(jù)了整個眼眶。

    蔣文辭視線開始模糊，他看不清霍朗，看不清這間屋子，也看不清自己的內(nèi)心。

    只有一個聲音在反復的問他，蔣文辭，你為什么不愛我，為什么。

    蔣文辭縮在床角發(fā)抖，嘴里也一遍一遍的問，為什么，為什么。

    蔣文辭終于哭出了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