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音 前塵 大學(xué)初見
徐臻剛進大學(xué)的時候完全不像個新生,他開著瑪莎拉蒂一陣風(fēng)一樣在校園馳騁的時候也沒人把他真的當做學(xué)弟。 當然江音也完全不像個已經(jīng)大二的學(xué)長,他本來就比所有人都小,還容易臉紅,一被調(diào)侃就抿起嘴角低下頭,只留給別人兩個淺淺的梨渦,讓人一整天心都癢癢的想戳一下。 只有徐臻是真的直接就上手戳了下去,上一秒還在淺淺笑著的江音立刻跟受了驚的兔子一樣退了一大步,直接撞在了后面的衣柜上。 突出的蝴蝶骨撞上衣柜,衣柜撞上留有空隙的墻面,一連串巨響,即使是在嘈雜的籃球隊休息室里也特別明顯,在很長一段時間的驟然安靜下只有回聲。 江音反應(yīng)了過來,立刻尷尬得滿臉通紅,手里緊緊抱著大家換下來的臟球衣,想立刻逃出門去,又怕真的逃走就顯得太大驚小怪了,急得快要掉下眼淚。 最后是隊長,也是把江音招進隊里的葉清出來幫他解圍的,直接抱走那一大團球衣,一邊說:“早告訴你們別欺負江江了,我把他招進來是幫我負責(zé)隊里后勤的,要洗也只洗我一個人的球衣就夠了,都給我拿回家自己洗去,小兔崽子們……” 大家于是笑鬧著一邊被他把臟球衣打到臉上,一邊出聲調(diào)侃著:“啊,江江是隊長一個人的,我們可不敢欺負哦!” 江音聽他們這么調(diào)侃他,卻沒有剛才那么臉紅了,他已經(jīng)習(xí)慣了葉清的照顧,只不過旁邊的徐臻從剛剛就開始盯著他,他被盯得心跳越來越快,不自覺抓緊凌葉的手臂,沒發(fā)現(xiàn)徐臻的眼神更幽深了。 葉清看了眼徐臻,直接轉(zhuǎn)身把江音帶走,一起出了休息室。 “清哥,我早就把量化程序?qū)懞媒唤o你了,上個學(xué)期已經(jīng)調(diào)試的差不多了,大家按照上面計算出來的結(jié)果調(diào)整訓(xùn)教量效果還可以,沒有什么問題我以后不想再來了?!?/br> 葉清一臉發(fā)愁地看著他,這小孩進了大學(xué)幾乎不跟人交朋友,每天只在教室圖書館兩點一線轉(zhuǎn)悠,要不是自己拉他出來,真的就一心一意要在人流最密集的地方與世隔絕了。可惜他長了一張不可能與世隔絕的臉,在知道他和自己從前認識以后,無數(shù)同學(xué)通過自己旁敲側(cè)擊問他有沒有女朋友,或是男朋友…… “你不想來也行,新來的這個徐臻我管不了他,你今天惹著他了躲一躲也好,但是你總這么獨來獨往也不太好,周末跟我回趟家吧,我爸媽都挺想你的?!?/br> 兩人父母算是世交,江音也記得很小的時候曾經(jīng)被叔叔阿姨抱在懷里,他有點懷念,因為他確實已經(jīng)十幾年沒被人抱過了,自從mama去世以后。 葉清看著他的表情,手抬起摸了摸他腦袋,江音一開始很不適應(yīng)的樣子,過了幾秒,輕輕在他掌心蹭了蹭,像某種毛茸茸又膽小的小動物。 “唉,江叔叔這些年真的是……我爸媽也說過他很多次,幸好這次聽他們的讓你來B市上大學(xué)了,我還能照顧照顧你。”葉清看著他很心疼的樣子,兩人都沒有注意到很遠的地方在默默注視著這一幕的徐臻,他盯著葉清在江音頭頂摩挲的手,眼神晦暗不明。 徐臻有個特殊能力,他從小到大永遠能在人群中一眼認出決策者,也許是靠著同類氣息,也許是綜合瞬間的分析和直覺,總之從未失手。 但是在籃球隊見到江音的那天,他眼里完全沒有葉清的影子了,他的能力仿佛發(fā)生了某種質(zhì)變,他如有實質(zhì)的目光掃過江音精致的五官,毫無瑕疵的皮膚,他甚至可以清晰看到江音被他盯住時全身細微的顫抖,好像被天敵鎖定的可憐小動物,察覺到了危險,本能想要躲閃,而他躲閃的眼神,他的眼珠轉(zhuǎn)動的方向,他的手指想微微向著葉清移動,卻最后頹然落下的細節(jié),都看在了徐臻眼里。 徐臻當然他不是那種看中了就要立刻得到,要什么有什么的杰克蘇,相反他很會計劃,善于隱忍和偽裝,正是這份隱忍甚至讓他在和那個同樣控制欲極強的父親的博弈中漸漸取得上峰。 可是偶爾面對江音的時候,他確實會做出完全不符合自己性格的舉動,比如今天看到他在自己面前羞怯的笑的時候,他確實沒忍住那該死的手指,直接戳向了他的梨渦,不得不承認他想這么干很久了,而且他想干的不只是這樣,他喜歡看江音笑,但是想象更多的還是他哭的樣子,被他的手指戳在其他的地方,不止是被他的手指,被他…… 他不得不阻止自己有些變態(tài)的偷窺,他決定做出一些建設(shè)性的改變了,這個項目拖延太久了,即使他冥冥之中覺得這應(yīng)該是他人生中很重要的一個項目,但是他不想再忍下去了,葉清放在江音頭上的手太礙眼了,尤其是他已經(jīng)查明兩人算是“青梅竹馬”的前提下。 當再次來到籃球隊開始無聊的日常訓(xùn)練,卻沒見到平時幫大家錄入體能數(shù)據(jù)的江音時,徐臻幾乎無法抑制體內(nèi)的暴怒,他覺得有極其重要的事情脫離了他的掌控,這個時候的徐臻并不知道,情感是最難以掌控的東西,比他熟練玩弄的權(quán)力人心要更復(fù)雜,他只是默默把計劃再次提前,第一次在幾乎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展開了行動。 到了寒假,江音還是沒有應(yīng)邀去葉清家里拜訪,但是假期他更不想回家,宿舍也空了,只剩他一個人,快過年這一天,整棟宿舍樓都空了,好在宿管沒有趕人,他一個人在冬夜里抱著筆記本在被子里瑟瑟發(fā)抖寫著程序,過年不回家,他以為是徹底跟爸爸撕破了臉, 可是卻沒得到任何回應(yīng), 一切仿佛他在自作多情一樣,如果不是葉清偶爾提起,他簡直懷疑那個爸爸一直是他幻想出來的,其實他六歲以后就沒有親人了。 所以他得努力寫程序,再努力一下,他得養(yǎng)活自己,mama留給他的基金得明年才能取呢。 就在他躲在濕冷的被子迷迷糊糊敲打鍵盤的時候,宿舍門響起了鑰匙開鎖的聲音,他瞬間一個機靈清醒了過來,室友都回家了,他們都不是S市人,這個時候都在家里過年團聚呢,是誰? 當看到是徐臻平靜地開門走進來后,江音瞬間放松下來,下一秒?yún)s更加緊張,他從第一眼見到徐臻就感受到了他目光中的侵略性,那種讓他渾身寒毛立起的強烈侵略性,此刻他也正是這么直白地盯著自己,這目光讓他立刻顫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