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是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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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鈴” 一陣風鈴的脆響后,響起電子機械聲:“歡迎光臨?!?/br> 江升童看了來人一眼,便垂眼看手中的書。 莫名其妙闖入他家的人又來了,至于那天他為什么要翻窗到他的房間,干什么,有什么目的。 江升童沒有多余的心思深究這些事情,也自認沒有什么可覬覦的。 傍晚的書店沒有多少人,嚴松祁手插兜,閑庭漫步地走到書架前,隨手抽出一本書翻著,但他的眼睛卻盯著江升童。 落日的余暉照在坐在窗邊的江升童身上,他穿著高領打底衫,帶著銀框眼鏡,垂眸看著手中的書,優(yōu)雅禁欲,斂下的眉目愈發(fā)秾麗。 嚴松祁捏了捏指尖,坐到江升童對面,趴在桌子上看他。 最后一絲光芒從江升童的身上消失時,書店只剩他和嚴松祁。 “本店打烊了?!?/br> 江升童合上書,微微抬著下巴,落在嚴松祁身上的視線帶著居高臨下的意味。 嚴松祁伸了個懶腰,目光灼灼地看著面前清冷綺麗的人:“一起去吃飯?” 嚴松祁看他皺起了眉頭,也不等他拒絕,拉著他就往外走:“走吧,我?guī)闳コ院贸缘?。?/br> 江升童盯著他的背影,不知在想什么,最后什么也沒說。 嚴松祁將江升童帶到了燒烤攤上。 江升童以為嚴松祁帶他去餐館飯店,結果到了這種人聲嘈雜,煙熏火燎的地方。 江升童很少來這種地方,他不自在地挪了挪屁股,抿唇看著嚴松祁,一言不發(fā)。 嚴松祁揮斥方遒地點完了菜,扭頭就看到江升童盯著他,淡漠清冷的目光帶著點別扭。 嚴松祁瞧他矜貴的模樣就知道這地方他沒來過,安撫道:“這地方就是裸奔都不會有人在意,別那么緊張。” 菜很快上來,嚴松祁看他正襟危坐得仿佛在吃西餐,噗呲笑出聲。 江升童有些羞惱地瞪他一眼。嚴松祁立刻收起笑容,在嘴上做了個拉拉鏈的動作,眼含笑意地說:“快吃,涼了就不好吃了?!?/br> 江升童試了試味道還不錯,嚴松祁看他舒展的眉目,得意洋洋地說:“是不是還不錯?” 江升童擦擦嘴角,矜持地嗯了一聲。嚴松祁看他抬著下巴,貓一樣矜貴的模樣,眸色暗了暗。 吃好后嚴松祁去結賬,結完帳抬眼就看到江升童站在街邊。他長身玉立,垂眼站在燈下,與教堂里的那個牧師慢慢重疊,悲憫,充滿神性。 嚴松祁欣賞藝術品的看著他。 “走吧?!?/br> 欣賞了一會后,嚴松祁斂下心思,招呼他一起回去。 “松祁,嚴松祁!” 沒走兩步,就聽到有人叫他。 嚴松祁停下來,身后的人猛地勾著嚴松祁脖子,嚷嚷道:“你小子天天不見人影,給小湯哥灌了什么迷魂藥,能讓那個火爆龍不找你麻煩。老實交代,最近神神秘秘在干嘛呢?” 小湯哥是他們教練,至于脾氣暴躁的教練為什么對他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訓練視而不見,大概是因為他給學校捐了錢吧。 來人正是景晨還有幾個同學。 他們圍住嚴松祁,七嘴八舌地鬧著讓他老實交代。 嚴松祁覷了一眼江升童,捅了景晨一下讓他閉嘴:“別胡說八道,我跟朋友來吃飯呢?!?/br> 景晨他們也看到了江升童,看他樣貌秾麗,神色冷清,氣質疏離,皆噤了聲。 景晨沖他擠眉弄眼,嚴松祁氣得讓他們趕緊滾。 兩人一路無話地回到書店。 嚴松祁拉住要進去的江升童,別別扭扭地說:“那個……我……我沒有女朋友?!?/br> 江升童看著眼神飄忽,耳尖通紅的青年,語氣平淡:“你喜歡我?” 青年眼睛猛得一亮,爆發(fā)出的期待驚喜似要將人灼燒,他使勁點了點頭:“嗯嗯,我……我在教堂看到你的第一眼就喜歡上你了?!?/br> 是的,只一眼,我就為你著了迷! 江升童沒說話,不知在想什么,過了一會拂開他的手,在青年期待的眼神中進了書屋。 嚴松祁的目光一點點暗下去,眼底翻滾著將克制隱忍的瘋狂。路燈從頭頂照下來,他的眉目隱在頭發(fā)的陰影里,慢慢扯出一個笑,尖尖的虎牙若隱若現(xiàn)。 親愛的,不要躲,不要逃,不然我會生氣哦。 江升童站在書架的陰影里,看著徘徊了一會的嚴松祁離去。 書店里種了幾盆薔薇,正濃烈的開著。他走過去,俯身嗅了嗅,像撫摸愛人的臉龐一般撫摸艷麗奪目的花朵。 身穿黑色打底衫的江升童仿佛融進夜色里,唯有他手握的嬌艷欲滴的薔薇和那張秾麗蒼白的臉是這夜色的一抹色彩。 他走在樓梯上,看起來很高興,豐潤的唇微微翹起,銀色鏡框下的眼睛閃著快樂的光芒,他微微抬著下巴,像是去赴心愛之人的約。 他站在二樓走廊盡頭的房間門外,閉眼親吻著手中的薔薇,愉快的擰開門把手,消失在門內的黑暗里。 嚴松祁照常來,一來就窩在角落里盯著江升童看。偶爾兩人目光對視,他的眼睛立刻變得亮晶晶,江升童視線移開,他就像個被拋棄的小狗,懨懨地趴在桌子上。 秋末的天氣說變就變,嚴松祁來時,艷陽高照,碧空如洗,此刻天色陰沉,積云壓頂,也刮起了風。 書店的客人趁著還沒下雨,紛紛離開。 江升童皺眉看著嚴松祁,嚴松祁從他的神情中看出“趕緊滾蛋”四個字。 嚴松祁委屈巴巴的模樣:“我不……” “叮鈴鈴?!?/br> 手機鈴聲打斷他的話。 江升童拿出手機,看著來電顯示,嚴松祁覺得他氣息低沉下來。 “喂,嗯……好……我現(xiàn)在過去?!?/br> 掛了電話,江升童看著外面被風吹的搖搖晃晃的牌子怔怔出神。 嚴松祁不知電話那頭的人說了什么,只覺得他看起來有些消沉和悲傷:“你沒事吧?” 江升童回過神,一如既往的冷清疏離:“我有事,你走吧?!?/br> “什么事,我和你一起?!眹浪善畈环判乃Z氣急切地說道。 江升童收拾東西,沒理他。嚴松祁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后,直到鎖上店,風將兩人的衣服吹得獵獵作響,江升童才晃神道:“走吧。” 兩人去了車庫,嚴松祁坐在駕駛座上問:“去哪?” 盯著車窗外的江升童過了好一會才說出地址:“北望山精神病院?!?/br> 嚴松祁愣了一下,隨即想到那份資料上的介紹。 他們到醫(yī)院,剛下車就下起了傾盆大雨,嚴松祁急忙把江升童拉進懷里,裹著衣服開始跑。 兩人一頭扎進醫(yī)院大廳,嚴松祁掀開衣服,摸了摸他,還好沒全身淋濕。 很快有護士迎了上來,江升童揮開他的手,跟著護士進去。 嚴松祁雙手抱胸倚在墻上,盯著江升童的背影。 他挺高,身量偏瘦,寬肩窄腰,雙腿修長。筆直的坐在醫(yī)生面前,栗色微卷發(fā)絲微微打濕貼在脖子上。 “盛薇女士最近情況有所好轉,她要求見你一面?!贬t(yī)生一邊翻著病歷一邊對安靜的江升童說。 江升童微微頷首,醫(yī)生叫來護士讓帶他們去探望區(qū)。 出門前,嚴松祁回頭看了一眼醫(yī)生,醫(yī)生則用審視探索的目光看著江升童。 他們來到探望區(qū)時,里面已經坐著一個長發(fā)蓬松微卷,眉目艷麗,氣質嫻靜優(yōu)雅的女人,她的五官跟江升童有些相似。 看到江升童,女人呆滯的眼睛一亮,親切的喊到:“童童來啦。最近過得怎么樣,有沒有照顧好自己?” 她神情急迫,目光中滿是思念,她想起身去抱抱坐在她對面的江升童。 但被陪訪的醫(yī)護按了下來。 女人絮絮叨叨地說著一些讓江升童照顧好自己,她不能照顧他感到很抱歉的話。 站在后面的嚴松祁看不到他的神情,只覺得他偶爾回應的語氣緩慢平淡。 “童童啊,”女人的聲音突然低沉下來,親切明亮的眼睛也蒙上了一層陰霾:“你告訴mama好不好,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殺了他和牧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