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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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小白!” “逸之白——你在哪兒呢!” “逸、之、白!我勸你三秒鐘之內(nèi)給我立刻出現(xiàn)!” 平仲派后山那棵金燦燦的銀杏樹下,一個玄衣少年大聲喊叫著,隨著最后一個字音的落地,樹上一小部分的銀杏葉開始沙沙地響動起來,乍一看,像是被他驚人的聲波震開來的一樣。 任由下面的人怎么喊,此時此刻正枕著手臂躺在銀杏樹粗壯樹枝上的逸之白,始終無動于衷地閉著眼,清亮但聒噪的聲音闖進耳朵里,他眉頭也沒蹙一下,事不關(guān)己的樣子看起來愜意極了,身體周圍全是大樹茂密的葉子和交錯繁雜的枝丫,把他整個人藏的嚴嚴實實,一點兒衣角都不漏。 直到一聲尖銳的竹笛音傳來,逸之白才緩緩嘆出一口氣,仍然沒睜眼,手在頭頂上空處隨意揪了顆圓潤飽滿的果子,看也沒看就往下擲去,如愿以償聽到一聲“嗷”的痛呼后,他這才語氣平穩(wěn)地開口:“嚎什么,把那笛子收起來,吵死人了?!?/br> “……你在哪兒呢?”滄海宣迷茫地原地轉(zhuǎn)了一圈,又揚聲道。 逸之白“嘖”了一聲,用手扒開緊緊抱成團的樹枝樹葉,沖他露出一個頭來: “上面,笨蛋。” 滄海宣尋聲終于看到人,仰頭指著他氣勢洶洶道:“你才笨蛋呢!話說你干什么用這個扔我,給我下來!” “不要,我好不容易才爬上來的,才不想這么快就下去?!?/br> 逸之白說完手一松,人立刻又被淹沒在了層層疊疊的樹葉里。 滄海宣在下面跳腳:“好你個不要臉的,可是你讓我來陪你過生辰的,再不下來我就走了,看誰……!”他話還沒說完,逸之白直接從樹上跳下來攔在了他面前,勾著嘴角打趣:“逗你玩兒呢,你怎么這么容易就急眼啊?!?/br> 滄海宣毫無征兆地被他嚇了一跳,反應過來頓時覺得有點丟臉,直接繞過他,冷酷地說:“我不想陪你了,你自己一個人過你的十八大壽吧,后會無期?!?/br> 逸之白看他真的變了臉,連忙好笑地去拉他:“哎呀都說了逗你玩兒的,你怎么忍心丟下師兄一個,師兄一個人會很孤單的?!?/br> 滄海宣一把抽回自己的手,停下步子一臉嚴肅地糾正他的說法:“少占我便宜,你才不是我?guī)熜帜兀覀兠髅饕粯哟?。?/br> “哦,是嗎?那為什么……” 逸之白只把話說了一半,眼神意味不明地上下打量了他一遍,滄海宣幾乎是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又在明里暗里地說自己矮了! 他氣到到極處一時都不知道說什么了,皺著鼻子給了他不輕不重的一掌:“我真的走了!” “哈哈哈別別別,別走別走,” 逸之白像是十分喜歡看他炸毛的樣子,覺得很有意思,但現(xiàn)在也見好就收,把他拉到旁邊的石凳上硬按著他坐下,然后跟他說,“我的酒釀好了,要不要嘗嘗?除了我自己你可是第一個嘗的?!?/br> 最后一句說的頗為自得,滄海宣不屑:“跟誰稀罕似的,你求我吧,求我我就勉為其難嘗嘗。” 逸之白只是笑笑:“我等會兒喝的時候你可別饞。” 滄海宣兩眼望天:“嘁。” 很快,他就看到逸之白從樹后面拿出一個類似山下客棧裝飯菜的飯盒,打開一看,滄海宣立刻就驚訝了:“嚯,小白你下血本了,你哪來的錢?你師尊給你的?” 逸之白坐下來,在滄海宣垂涎欲滴的視線下,把飯盒里色澤鮮艷的菜肴一盤盤端出來擺在石桌上,然后才回答:“不是,是我自己下山賣靈草賺的銀兩,怎么樣,沒騙你吧,這次是不是沒白來?!?/br> “太沒白來了,”滄海宣一臉恨不得以身相許的感動,“小白我以后就跟你混了!” 逸之白十分受用:“那先叫一聲師兄來聽聽。” “師兄師兄師兄師兄師兄!” “……這時候的節(jié)cao倒是說丟就丟了?!?/br> 滄海宣此時已經(jīng)迫不及待地夾了塊兒松花鱖魚放入了口中,嚼吧幾下后,先是兩眼放光地沖他豎了個拇指:“好吃!” 可嚼著嚼著眼神就哀怨了起來:“真是太羨慕你了小白,你師尊竟然允許你隨便下山,我長這么大下山玩的次數(shù)簡直屈指可數(shù),好不容易下山一次還要被人管著,這不讓我去那不讓我碰的,討厭死了?!?/br> “就你這鬧騰性子,沒人管著你,你還不得翻了天?!?/br> 逸之白嗤笑,拿食指戳他腦門,說著給自己倒了一杯果酒,端起來抿了一小口,又給他也倒了一杯,推過去:“嘗嘗,我覺得有點甜了,看看你覺得如何?!?/br> 滄海宣邊嘀咕著“酒怎么可能是甜的”邊端起來嘗了一口,然后就挑了眉——酒液入口清香,順喉而下時必不可免帶點辛辣,但也只有一點點,后勁兒反上還來真的是甜的,很獨特的口感,甚至覺得比自己在師尊酒窖里偷喝過的上等名酒味道還要好上一節(jié)。 他咂吧咂吧嘴回味片刻,好奇地問他:“今天可是你十八歲生辰誒,怎么不和你師尊一起過?” 逸之白聽了一頓,好一會兒才說:“他平時不怎么管我的,我的事他也很少放心上?!?/br> 蒼海宣:“可孝宇真人不就你一個徒弟嗎,他不管你管誰?他不關(guān)心你關(guān)心誰?” “我怎么知道。” 逸之白這次回答的直接又隨意。 “那他人呢?” “不知道,一大早就沒見人影?!?/br> “哦……” 突然的,蒼海宣看他臉色敏感地察覺出他情緒不高,然后猛然想到,似乎每次談到這個他都會一下變得情緒低落,有了這個意識后,他立刻就轉(zhuǎn)移了話題:“誒,不說這個,我們說說……說說后天升仙大會的事兒吧!” 逸之白迷茫:“升仙大會是什么?” “你竟然不知道升仙大會?”蒼海宣驚訝地反問,而后又像是明白過來,“哦,忘了你不是走正經(jīng)渠道進我們嶺蒼仙派的了,不知道也正常,那我給你解釋解釋吧,所謂升仙大會呢,簡單點來說就是各大仙門仙派為招收新弟子所舉行的盛典大會,招收的弟子年齡必須十二歲以內(nèi),要靈根上佳,有修煉潛能,要求高低會根據(jù)這個仙派的聲譽和實力來定,但我聽我?guī)熜炙麄冋f,我們嶺蒼山已經(jīng)有快接近六十年沒舉辦過升仙大會了……” “這么多年!為什么?” “嘖,別隨便打斷我,還能為什么,嶺蒼山大不如前了唄,聽說好像是因為一百多年前我們內(nèi)部門派的各掌門有發(fā)生過打斗事件,是蒼嶺仙派四百多年傳承下來史無前例的,鬧的很嚴重,好像還死了很多人,這可不僅傷了元氣更是傷了和氣,自家人打自家人這樣的事傳出去當然不好聽了,那次事件后,嶺蒼山也是有舉辦過一次升仙大會的,但來參加的人數(shù)寥寥無幾,也就是那時候開始,我們嶺蒼仙派逐漸蕭條敗落,直至今日也沒能恢復以往的輝煌?!?/br> 逸之白認真聽完,問:“我們以前很厲害嗎?” “當然了!嶺蒼仙派以前可是能進到百家仙門排行榜前十位的。” 他這一臉的驕傲相讓逸之白忍俊不禁,倒也沒說些類似“那現(xiàn)在恐怕連前一百名也擠不進去了吧”這樣的話挫他,只是說:“可我們現(xiàn)在這要錢沒錢要人沒人的寒酸樣子,真的能招到資質(zhì)上佳的新人嗎?” “哎,不知道啊?!?/br> 蒼海宣老氣橫秋地嘆息一聲,咀嚼的腮幫子都慢了下來,撐著臉滿面愁容,搞得好像他才是這嶺蒼山的掌門人似的。 逸之白好笑:“行了,快吃你的菜吧,小孩子別瞎cao心?!?/br> “你才小孩子呢。”滄海宣沒什么威懾力地瞪他。 逸之白看他酒杯已經(jīng)見了底,便又給他倒了一滿杯,也沒再接他的話,而是抬眼望向遠處。 他每每靜下心來觀察身邊的環(huán)境,內(nèi)心都會一次又一次地為之顫動,在他看來,世間再美再美的美景比起這后山也不過如此了。 “其實我覺得,我們嶺倉山現(xiàn)在這樣就挺好的,與世無爭,像個真正的仙境一樣?!币葜淄h處喃喃出聲,周圍如夢似幻的美景讓他舍不得收回視線。 滄海宣被他眼底流露的情緒所感染,也跟著看了一眼,但很快就索然無味地收回視線——可能是從小就在這山上長大的原因,他對這些景象沒什么太大感觸,不及眼前這些美食的吸引力十分之一。 他端起酒杯抿了口清甜的酒液,望向天空拖起語調(diào)說: “小白又在瞎煽情啦——” 兩人一直待到傍晚時分才相互嬉笑打鬧著告別,分別時,滄海宣從胸口掏出一個跟荷包大小差不多的布袋遞給了逸之白,神神秘秘地告訴他這可是好東西,但卻沒說到底是什么,最后,跟個大人似地拍著他的頭對他說了一句“小白十八歲生辰快樂!”,說完便轉(zhuǎn)身離開了,逸之白站在原地,直至那抹青澀的背影徹底消失在視野里,他才走回石桌那邊,把剩余的半壇果酒仔細封蓋好,然后拿著它回了住所。 斜陽似火,紅的醉人。 逸之白沿著原路返回,在師尊緊緊閉著門的臥房前停住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