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懲罰(下)(竹條,巴掌)
月色入戶,經(jīng)了海棠花的掩映,婆婆娑娑地交纏著。 屋里的人影也交纏著,反而是床上松柏繡花的被子顯得多余了。 蕙香知道自己惹急了江余,所以當江余吻下來的時候,他還只敢小聲吸氣。到后來實在憋不住了,才小心翼翼地偏過腦袋,大口喘著氣。 他正要去看面前的人,卻冷不防跌進了一雙深眸里。 “日后若是在說這樣的話,小心自己的屁股。” 蕙香想起江余說的這輩子就他一個人,心里甜絲絲的,跟開了糖鋪子似的。他本來要慶幸江余罰完了,就見江余又拿起擱在一邊的竹條,不自覺往后縮了一下。 江余顯然是察覺了蕙香的小心思,略微彎了唇角。他暗自攥了拳頭,他家小郎君本來就是管前不管后的性子,今日膽子已經(jīng)這樣大,若是不罰夠數(shù)…… “過來趴好。”江余抿了唇,沒說多余的話,只是用竹條敲了敲床沿。 蕙香對于竹條的滋味仍然心有余悸,可是也曉得自己白日里糊涂得緊,于是又乖乖趴了回來。 這回蕙香倒是把腿分開了,不是因為不怕羞。臀縫腫得老高,他哪里還合得上腿,兩條腿只要稍微并攏些,里頭就被擠得一抽一抽疼。 江余一只手拂過蕙香的臀瓣,羞得蕙香又將頭埋進被子里。竹條本來就是傷皮不傷骨的物什,他打的時候又留了手,自然不會有什么大的妨礙,只是要委屈小郎君再疼一陣了。 “啪——”江余剛收回了手,便又落下一竹條。 蕙香被打得一個激靈,直往前栽,好在江余的手擋住了他的腦袋,才不至于撞到床板。 方才歇了一時,本就可憐的兩團rou被這一竹條喚醒,齊齊發(fā)作起來。蕙香本就不是耐得住疼的,這下更是覺得自己的兩團rou又裂了些。 下一竹條過了半晌才落下,力道仍然沒減。蕙香被打得迷糊了,猝不及防合上腿,驚動了那道腫痕,頓時嗚咽出來。他偷偷回頭看,被江余冷著的臉凍了一個激靈,又跪回了先前的姿勢。 江余看著小郎君的模樣,心下塌了一塊。只剩四竹條了,他本不想如之前一般收著力氣,下手時力道還是減了半分。 可畢竟是打那種的地方,蕙香一個沒捱住,撲倒在床上。心里的委屈忽然間涌上來,叫他憋紅了臉。蕙香從沒期盼過江余給自己放水,可是后頭實在疼得緊,他忽然想要一點偏心,獨屬于江余的偏心。 蕙香自知理虧,低著頭去揪江余的衣角。他從小到大,就是挨夫子罰,在亂春苑被罰規(guī)矩,也沒有這樣耍過賴。 “哥,別用那個好不好?!鞭ハ慵毬暭氄Z的,又是第一回干這事,江余險些以為自己聽錯了。他看著自己的衣角被小郎君捏在手里,又聽到小郎君低聲呼,“疼?!?/br> 江余本來有許多話可以堵上蕙香的嘴,比如,“你那時候怎么沒想過疼?!笨墒撬岵坏?,江余看著蕙香瑟縮的臀瓣,江余的心也跟著瑟縮著。 “過來吧?!苯嗥鹕韺⒅駰l放進柜里,又坐回床邊,拍了拍大腿,意思再明顯不過,“三十下,掉下去翻倍。” 蕙香一愣,立馬趴了上去,還順便抓緊了玄色圓領袍的邊角。巴掌雖然比戒尺輕些,但也是不好挨的。江余自幼習武,力氣不小,手掌又大,正好一下照顧蕙香半邊屁股。 如今也算是放了水,江余一下沒停,接連教訓起來。不出十下,兩團rou就又變得腫脹發(fā)燙了,連著先前戒尺的痕跡也不怎么明顯了。 蕙香在江余腿上趴著,從竹條換成了巴掌,開始的幾下還只是麻,后面的巴掌便成了密密麻麻的疼壓下來。蕙香被打得在江余腿上撲騰,像個不小心蹦跶到岸上的鯉魚。 可是后頭的巴掌并沒停,仍舊一左一右地落著。反倒是蕙香,經(jīng)了幾下?lián)潋v,兩只腳都離了地,腦袋直往前沖。蕙香知道要不好,嘆息自己又要挨六十下??梢矝]法子,就等著臉著地了。 忽然巴掌停了,一只胳膊攔在蕙香的肩膀上,將他扶回了腿上,“趴好了?!?/br> 蕙香點點頭,又拽住江余的袍角。 重新趴回去以后,江余故意打得慢,一下一頓,恰好都落在臀峰處。蕙香那兩團火辣辣的疼,卻不敢再撲騰,只能自個兒蜷起腳趾忍痛。 臀縫里疼得混沌,蕙香不曉得巴掌是什么時候停的。待他再被江余扶回床上時,正聽見打更聲。 江余去柜里拿了藥,卻被小郎君央著要自己來。 “這里沒外人,無妨?!苯鄬⑺幐嗄ㄔ谵ハ阃慰p時,就見小郎君縮了一下,“疼就記著,看你以后還敢不敢扔下我一個?!?/br> 江余涂藥慢,嘴上教訓了蕙香好一會兒。蕙香開始還一一應著,沒多久卻沒了聲響。江余將身下的人翻過來,原是睡著了。于是好笑地搖搖頭,鋪開被子將小郎君裹起來。 今日苑里出了事,小倌們也不接客了,各個在房里待著,亂春苑里也沒什么事要忙活。江余顧慮著蕙香的后頭兩團rou,輕手輕腳掀了被角,將小郎君擁在懷里。 江余正要迷糊,小郎君軟乎乎攀上來了,“我錯了,你別生氣,好不好?”小郎君依舊閉著眼,原來是夢中囈語。江余一樂,在懷中人的額頭上印一輕吻。 日頭剛出山,便給天邊的云彩擋住了。 蕙香醒來時,往邊上一摸,那邊早就沒了熱氣,看來是走了不短時候了。這幾日江余總是匆忙,這也是常有的事,只是蕙香今日心里卻空落落的,隱隱還有些許失望。 真是被慣壞了。 他嘆口氣,正想起身給自己倒杯水??赡睦飼缘米蛞估锏膫?,今日反倒是更疼了。左右白日里無事,蕙香索性就窩在床上,拿起江余桌邊的。 這本書被翻過許多遍,都已經(jīng)卷了邊兒,正翻到兵勢篇。蕙香以往也被阿耶逼著看過兵法,可惜挨了好幾頓戒尺,卻怎么也看不懂。如今也依舊不懂,只是摸著書上的魏碑,就像是江余的聲音在耳邊輕吟。 蕙香正傻笑著,門便開了。 “江哥托我過來看看你,怎么樣了?”徐玉進來,匆匆掃了一眼床上的蕙香,也不待蕙香回答,“臉色看著還行,不打擾了?!?/br> 徐玉說著就要出門,卻被蕙香喚住了,問他苑主去了哪里。 “西北那邊出了點事,江哥過去看看?!?/br> 說起這些,蕙香見徐玉眉目間隱有憂色,不免也擔心起來,最后反而是徐玉打哈哈過去,“放心,江哥能有什么事?你們這才分開一天,莫不是想他了吧?” 蕙香當時也沒想到,江余這一走就是接連好幾日。開始的兩三天還會有徐玉給他傳個口信,后來干脆連口信也沒有了。 后頭的傷好了小半,蕙香沒再涂藥,就硬生生挺著,提醒自己江余才剛走。 烏云蔽日,大聿如今是徹底變了天。皇帝依舊被軟禁著,挾天子以令諸侯的人卻換了。 史書有云: 和瑞十一年,春五月,祭端午,日有食之。 柱國陳林入太極殿,州府于常賦之外競為貢獻。林大喜,贈衣。不日,林感重疾,薨。子雙代之。 史臣曰,“成敗相因,理不常泰?!?/br> ------------------------------------- 文言文一半是我抄的,一半是我自己胡謅的,對比鮮明,嘆氣。高考真的就是我文言文的巔峰時期了,各位高中的小可愛且行且珍惜(bushi,快去學習)。 意思大概:和瑞十一年,五月初五,端午節(jié),發(fā)生了日食。陳林正式進入太極殿,各個州府給他上貢,陳林很開心,送給大臣們宮衣,后來沒幾天,陳林病重,死了,陳雙取而代之。 后面的那句史評是史書里面的原話。 這里說一下,古代端午節(jié),州府給朝廷上貢是傳統(tǒng),皇帝贈給大臣們宮衣也是一種傳統(tǒng)。但是這個環(huán)節(jié)一般是由皇帝來完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