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書迷正在閱讀:畫個自己看看、學(xué)生會長的難言之隱、被發(fā)現(xiàn)的秘密(BDSM4P)、三日索吻、催眠收獲快樂、獨(dú)孤球敗、[總攻]yin亂牧場物語、獵不到狐貍、快穿:炮灰成了白月光、歹徒與人質(zhì)(bdsm)
清晨的第一道陽光透過玻璃窗照了進(jìn)來。 周立軍住的是街東端二樓的一個套房,朝南,下面的路上種滿了樹,香樟,梧桐,還有一棵桂樹,還沒到開花的時節(jié)。一樓起初開了店,是他自家的生意,后來因?yàn)橹芰④娤尤藖砣送奶常麐屨f,移遷到了街南段?,F(xiàn)在一樓索性常年空著,他媽想著之后等周立軍再大一點(diǎn),就給他買一輛車,到時候把一樓當(dāng)車庫用。 周立軍他媽,趙小賓,腦子里總是忍不住自我暗示,覺得周立軍還是一個年紀(jì)很小的、單純的孩子,很多事情,比如跟情人有關(guān)的一類事情,她總是想盡力避開他。那一次她忙忘了,錯過了周立軍學(xué)校的放假時間,一不小心被他撞見了自己那個一言難盡的男伴。 她不知道當(dāng)時周立軍是什么情緒。他對著她笑,那張跟她如出一轍的薄唇淺淺地彎起,恰似工筆畫上一抹最為清淡的勾筆。但她如實(shí)感受到了挑釁。 這是什么意思? 她以為他會厭惡,會排斥,會像周圍的鄰居一樣,眼里迸射出罵她水性楊花的惡毒。 唯獨(dú)想不到這挑釁從何而來。 直到她走近她的男伴,浴巾之下明晃晃的,他的反應(yīng)昭昭在目。 當(dāng)此之時,趙小賓臉上所有有意義的表情都消散了,那一刻她都不再是自己了,她上手一個巴掌扇過去,劈得那男人臉上登時一個血道子。她手上戴著戒指呢。 猶不解恨。 她低頭隨手抄起手邊一個什么東西,狠命地朝他砸過去。是一架臺燈,連著插座的電線都被她掙斷了,電板閃過一兩下短路的小火花。 那男人想躲的,沒躲過去,胸脯子被砸個正著,破了一個血窟窿。 趙小賓理智全失,她上前拽住他的頭發(fā),往下一拉,讓他的臉正對著她火紅的一雙眼,“你對他做了什么?啊!你對我兒子做了什么?” 男人疼極了,一邊在心里詛咒她這潑婦,一邊哎呦呦地喊疼,“我什么也沒做!天作證,是他先盯著我看的。兩個眼珠子動都不帶動地盯著我瞧,我什么也沒做啊,小賓姐,你松松松松……松開手……啊……” 趙小賓聽了他的話,頓了一頓,沒表示相信還是不相信,不過手底下的勁兒倒是有些松緩了。那男人趕緊趁機(jī)把自己的頭發(fā)從她手里解救出來,一蹦三尺遠(yuǎn)。他也顧不上什么了,隨手把身上的浴巾拉扯下來,堵住胸前的傷口。浴巾原本是白的,幾秒之內(nèi)就被血染紅了。 趙小賓沒再做什么,她進(jìn)屋把手機(jī)拿出來,給什么人打了一個電話。等待電話接通的時間里,她有一搭沒一搭地看過來,男人心有余悸,目光發(fā)著抖地看向她。趙小賓又恢復(fù)成平常那個她了,她沖他安撫性地笑了一下,“別害怕,我正給你找醫(yī)生呢?!?/br> 男人聽了這話,暫時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下一秒,趙小賓又開口了,“要是你動了我兒子,”說到一半,手機(jī)那邊似乎接通了,有一聲拉長音的“喂”傳出來,但她按住音筒,堅持要把剩下的那半句話說完,周立軍的那種獨(dú)有的笑原來是從她這里習(xí)得的,她似笑非笑地說道: “要你死哦?!?/br> 這四個字說起來散漫極了,尾音上翹,有一種念白式的嬌嗔。 但在場的兩個人誰都知道,她沒有一點(diǎn)開玩笑的意思。 周立軍完全不知道那晚他進(jìn)去之后,客廳里發(fā)生了什么,家里的隔音設(shè)備效果很好,他什么也沒聽到。 第二天他提出來要搬出去,他媽沒說什么,想了一會兒還是同意了。 如此看來,他并不算是完全了解他媽,反之亦然,他媽更不了解他。 就拿性向來說,周立軍已經(jīng)徹底弄清楚自己的興趣了。 他初中的時候在當(dāng)?shù)厮阶罡?、學(xué)費(fèi)最貴的私立學(xué)校上學(xué),發(fā)生過一件事,他沒讓家里知道。他覺得他媽身上有一股他理解不了的東西。如果叫她知道了那件事,不知道會引起什么連鎖反應(yīng)。 他們班上有一個女生喜歡上了他。他生平第一次碰上那么神經(jīng)質(zhì)的人,做事完全不考慮后果,像個瘋子。 她跟他表白,問他:“要不要交往試試看?” 周立軍拒絕了,他對她沒感覺。 女生不死心,變著法子糾纏了好幾次。周立軍次次都是一個回答,“不?!?/br> 那個女生平時被家里寵上了天,如何可以忍受如此侮辱人的連環(huán)拒絕,她明明都已經(jīng)把身段放得很低很低了啊。缺少邏輯思維,又喜歡情緒化的女生,又一次把周立軍約出來,地址是一家酒店。 周立軍照舊拒絕,但是對方寫紙條過來: “立軍同學(xué),這是最后一次請求你了。我只是想找個安靜的地方,跟你做最后一次的交談。別無他意。如果你真的不喜歡我,那么這將會是我最后一次糾纏你。我用人格起誓?!?/br> 寫了三個“最后一次”。 周立軍這段時間被她逼的有點(diǎn)暴躁——怎么會有這么瘋、又這么孜孜不倦的人呢? 以前的小打小鬧就不說了。最近一次的事故是,放假那天,全班還有幾個人沒走,很少,三四個吧,周立軍和她也在其中。 每個人都在靜悄悄地收拾自己的東西,那女生忽然之間,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突然拉著他的手沖出教室。她站定在三樓的欄桿前,語氣決然地問道:“周立軍,你是不是真的不喜歡我?如果你回答不,我就從這里跳下去?!?/br> 她的雙眸燃動著一股灰飛煙滅的氣勢。 天吶。 周立軍腦門上似乎劃下幾道黑線,他甩開她的手,頭也不回地走了。 媽的。到底是哪個星球的傻逼來他們學(xué)校上學(xué)。校長應(yīng)該立馬槍斃,這么不會收學(xué)生,怎么不見他收一些真正品學(xué)兼優(yōu)的人來。 周立軍看著她這次“以人格起誓”的三個“最后一次”,內(nèi)心忽然一動。 她最好保證自己說的是真的。 周立軍去了。 事實(shí)證明,根本沒有那么容易的事。 那女生有備而來,不知道從哪里弄來兩杯加了料的飲料,一開始只是隨意地放在桌子上,周立軍聽她亂七八糟說了一大通話,早就聽的心煩了,下意識想拿起飲料喝上一口。 那女生垂下頭,眼睛閃了一下,周立軍心里感到有點(diǎn)怪異,杯子停在唇口。 她似乎說累了,端起自己的那份飲料,咕咚咕咚喝了幾大口。 周立軍眨了一下眼,覺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 ——再怎么也不可能出現(xiàn)什么下藥謀害他這么脫離現(xiàn)實(shí)的事情吧。 他一邊這樣想著,一邊淺淺啜了一小口。 過了五分鐘,藥效出現(xiàn)了。 周立軍還好,他喝的少。女生攝入的量比較大,當(dāng)即產(chǎn)生了非常明顯的反應(yīng)。 周立軍簡直不敢相信她對自己做了什么。他生平最討厭的事,第一件是暴力,第二件就是下藥迷jian。他難道要面臨有一天在床上醒來,卻發(fā)現(xiàn)自己被女生強(qiáng)jian的慘案嗎? 他冷下臉,不管對方已經(jīng)燒到快要小死過去的程度,自己去浴室里沖了一頭的冷水,就那樣自顧自走了,頭都沒回。 第二天,第三天……有一個星期,那女生都沒來學(xué)校上課。 后來有一天,她家里來了一個人,把她的私人物品都收拾走了,大家才恍然大悟,她大概是轉(zhuǎn)學(xué)了吧。 老師也什么都沒解釋。 不久有只言片語的流言傳出來,說那天有一個女生似乎是喝醉了,光著身子從酒店里跑出來,逮著誰都要往人家身上蹭,后來遇到了一個男人,被拽走了…… 周立軍聽了之后,并沒什么反應(yīng)。 真的是最后一次了,他想。 雖然她的人格,從頭到尾都跟他沒什么關(guān)系。 周立軍從二樓起床之后,拉開窗戶呼吸了一下清晨純澈的空氣,開始從頭到尾地捯飭自己。 甚至中午抽空還去街上剪了個頭發(fā)。 理發(fā)店的人跟他熟識,看他坐在椅子上,一邊看雜志,一邊哼著小調(diào),忍不住笑著問他:“什么事???沒見你高興成這樣過的?” 周立軍頓了一下:“我高興了嗎?” “這還不叫高興?你自己看看鏡子里你的臉去?!?/br> 周立軍抬起頭,目光撞進(jìn)鏡子里那張滿滿洋溢興奮的臉,太放松了,那張臉上的一雙眼睛笑意盎然,少了他平時經(jīng)常有的譏誚,多了幾分難以言明的歡欣。 “有這么高興嗎?”理發(fā)師調(diào)笑一般地打趣著。 周立軍張了張嘴,想說什么,但最終放棄了,“就是這么高興,不行嗎?” 個死胖子,還不讓人笑了。 我想笑就笑。 他理好了新發(fā)型,又從街南走到了街東,從他住的地方走進(jìn)電玩城。 時間還有十分鐘就要兩點(diǎn)整了。 周立軍坐在103那個熟悉的房間里,等著敲門聲響起。 兩點(diǎn)了。 十分,三十分,五十分…… 直等到又一個整點(diǎn)過去,都沒有一個人來。 宋原沒有出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