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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來了。 淡薄的銀藍(lán)色的云,大片大片,自東邊而來,被晚風(fēng)推動著,向西邊而去。 云正途徑窗外。 那些透亮的藍(lán)色云塊,被金光鍍了一層邊。 黃昏將至。 他們一站一坐,周立軍用大拇指輕柔地摩挲著宋原發(fā)紅的掌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又過了一會兒,天光漸漸由明轉(zhuǎn)淡,黃昏的交界線在茶幾的桌腿邊出現(xiàn)。那是今天的最后一道陽光,它鋒利著、直線似的從天上照下來,萎頓地折在了米黃的地板上,鋪灑出余暉落幕時的蕭索。 它一寸一寸地消失,從最長,變到略微縮減,一退再退,終于從客廳里退到了陽臺的拉門邊。 宋原盯著那抹暗淡下去的光束,隨著斜陽的潰敗,他瞳孔里反照出的光也在一點點地沉沒。 “我要回去了?!彼皖^說道。 那聲音不大不小,既無消沉,更無驕慢,若真要說什么情緒,只是一味的寡淡。 周立軍沒什么反應(yīng)。 宋原動了一下手指,輕輕地把它從對方的手里抽出來。 他的動作輕緩極了,然而就在手指從周立軍的掌心里劃出的一瞬間,后者突然一動,似乎驚訝于手里的空余。幾乎是出于下意識,周立軍一抬手又握住了他的手,那只他握了有一會兒,已經(jīng)沾染上他的溫度的手。力道緊了一些。 宋原僵住了。 周立軍就著他的手站了起來,在視線與宋原平齊時,他還笑了一笑。那笑是溫和的,善解人意的,帶著一股似乎終于想通了什么似的豁然。 “宋原?!彼僖淮?,用他那獨特的嗓音來念宋原的名字,溫柔到讓人心顫。 他終于主動放開了宋原的手,但是轉(zhuǎn)而,又將其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他挑起指尖,像對待一朵玫瑰的花瓣一樣,柔和優(yōu)雅地,徐徐挑開了宋原披掛著的襯衫。 拂掉它是一個再簡單不過的動作,過程之中沒有遭到任何反抗。宋原幾乎是配合著他,抬起手臂,順從地讓衣服從自己身上,滑落到他的手上。 宋原在他面前,完全地露出整個上身來。 周立軍瞇起雙眼。 黃昏徹底來臨了,不知道是不是幻覺,宋原裸露的上身蟄伏著,雖然靜止不動,但潛藏著力量。見過一次他打人的場面,就很難遺忘這雙手臂的武力。 宋原的皮膚像一塊玉一樣發(fā)著暗光。但就是這么微弱的光——唯因這微弱之光,才吸引住了他。 周立軍說不清楚,長久以來,他從對生活優(yōu)哉游哉的嬉戲之中,逐漸感受到了那么一點空洞。從哪一件事開始呢?他不記得了。起初也許只是像毛衣下擺被不小心戳破的一個小洞,既小又隱蔽,對誰都造不成什么影響。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那個洞越來越大,他說不清楚——但有一種預(yù)感:只要拉住一個線頭,那件衣服就刺啦一聲,空洞變成一張會吃人的嘴巴,使毛衣完全被打回線的原形。 他是慣常輕浮的,對待什么都全憑心意,十分真心,拿出三四分出來,又用家底襯著,已經(jīng)足夠使人驚嘆的了。到了這年紀(jì),他心性之中有什么漸漸脫離了控制。說是青春期也好,荷爾蒙也罷,(他的確經(jīng)常晚上做一些不好對人說的怪夢),是身體對心靈的啟蒙嗎?他也終于像一個真正的少年人那樣,隱隱約約地,想找到那么一個人,找到之后呢——什么都要對他做。只要他知道的,他渴念的。他已覺察到,自己需要什么東西,什么人,什么事情,來充滿他,墜住他,填滿他自認(rèn)為已脫離游戲的、空洞的念想。 周立軍從小到大都少了父親的陪伴,雖然從沒有承認(rèn)過,但他越是長大,就越是難以欺騙自己,他向往那種力量——帶著血淋淋的暴力和一點英雄性的救贖,既是父親,又是兄弟。 如果有這樣一個人出現(xiàn),并在他面前展露出這一面。 如果有這么一個人—— 那么他將俯首帖耳,亦步亦趨,為他做什么都肯的。 一種缺失。 人會著迷于自己缺失的那部分。然后做出一些罔顧他人意愿的、瘋狂的舉動。 周立軍伸手撫上宋原的肩膀,長指慢慢滑向他的鎖骨,又往右,回到肩膀。 他們差不多一般高。 周立軍往前一步,與宋原靠的更近,肚腹貼著肚腹。他的手往后,擁住宋原的背,他們脖頸交纏。從第三者的視角來看,那其實就是一個擁抱。 周立軍低頭,雙唇低向那張寬闊有力的肩膀上,深深地烙下了一個吻。 這才是他心目中,My hero,第一段序幕的結(jié)束。 先找到那么一個人。 宋原額頭上冒出了點滴汗意。 他用了很大的精神力,才勉強克制住自己的心神,不要太在意背后那些不停落下的親吻。 那些親吻,細(xì)細(xì)碎碎,輾轉(zhuǎn)著從左到右,從他的后脖頸到中間的脊背,再到后腰,來回反復(fù)。 周立軍親得很重,他有時候會用牙齒咬住宋原的一小塊皮膚,抿起嘴唇,仔細(xì)地品味。有時候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興奮,力道大讓宋原感到疼痛,忍不住繃緊背部。周立軍每一次都會很敏感地感受到宋原的反應(yīng),下一秒,他伸出舌頭,舌尖游移著,不緊不慢地舔舐那些齒痕,像是在安撫,也像在道歉。——對不起,我好像有點控制不住我自己。他那雙發(fā)光的眼睛似乎在說著這句話。每當(dāng)這時,宋原的每一個毛孔都在緊張,不知道是因為疼痛,還是刺激。 他好像尤其喜歡宋原的肩膀,當(dāng)有呼吸停頓在這里時,宋原知道他會將整張臉貼上來,深深地吸一口氣,把他當(dāng)成貓一樣。宋原的兩邊肩膀感受著周立軍的嘴,他的鼻尖,他的眉毛,直至整張臉。 濕滑的舌頭,帶著挑弄,從后背移到了前端。他從鎖骨開始,牙齒輕輕地咬住宋原那塊突起的骨頭,向上到達(dá)他的喉嚨,向下則是他的rutou。他來到左邊胸骨,嘴巴往前湊,吸住一邊rutou,將其困于自己的口腔之中,然后,他伸出舌頭,快速彈弄它。 宋原咬緊牙關(guān),奮力抵抗那股刺激的侵襲。 他在想,明樺會這樣親他嗎?帶著重重的力道壓下來,吸吮他的每一片肌膚,品咂著,直到那里顯現(xiàn)出斑痕。 不會的。明樺是個溫柔的女生。 或者不如說,明樺更希望他這樣對她。 這是一個男生在緊緊地箍住他,急風(fēng)驟雨一般地對待他的身體,那股躁意從對方激烈的的唇舌,收緊的雙臂,不可阻擋地傳達(dá)到了他的身上。宋原感到自己肌膚之下,形骸深處,都涌上了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周立軍離開了他的乳尖,舌尖流連著往上,停在了他的喉嚨處。 宋原咽了一下口水,咕咚一聲,聲音回蕩在他能聽到的每個角落,打鼓一樣。 周立軍牽唇一笑,什么都沒說,湊上去咬住了他的喉結(jié)。 那張嘴含吻住他的喉結(jié),一下子切斷了他的氣管一樣,宋原揚起脖子,屏住呼吸。 周立軍又抿又吸的,宋原漸漸持守不住胸腔里的那口氣了,他憋不住了,一下一下地喘著,帶動著倚靠在他身上的周立軍也一上一下地微微顛動起來。 周立軍放開他的喉結(jié)。 宋原立刻感到?jīng)鲟侧驳目諝夤芜^他那濡濕的喉嚨,帶起一陣?yán)湟狻?/br> 周立軍摩擦著他的臉,緩緩上移,經(jīng)過了上頜之后,他就不動了。他靜靜地停在宋原的唇邊。 時間一秒,兩秒,三秒地過去了。 周立軍堪堪就要碰觸到那個他最好奇的領(lǐng)域。 就在這時,宋原忽然偏過了頭,他意識清明地,又一次說出了那句在一開始就讓周立軍感到不快的話,“別跟我接吻。” 說著,他也不管周立軍如何反應(yīng),后退了一步,拿起沙發(fā)上周立軍隨手放下的他的衣服,一揚手穿在了身上。 早已是晚上了。黃昏那讓人目醉神迷的流云消散了干干凈凈,此時的天空像是傾灑上了一桶顏料,遍布著無差別的、黑色的藍(lán)。 宋原帶著一點驚慌地穿上了衣服,他動作很快,像是擔(dān)心慢了一步就會被周立軍叫停似的。 他們之間,現(xiàn)在的主動權(quán)似乎應(yīng)該在周立軍那里。如果他叫停,他提出任何要求,宋原都不能反對。他說不出反對的意見。 “我要走了?!彼蟛阶叩介T邊,開始換鞋,動作仍然是急急促促的。 “等一下?!敝芰④姷穆曇魝鱽?。 宋原像被子彈擊中一樣,身子猛的一震。 他的一只腳已經(jīng)踏進(jìn)了自己的鞋里,又拿了出來,重新穿起那只墨綠色的拖鞋。 周立軍走到電視機前,從抽屜里拿出一個禮品袋,示意宋原過來。 宋原走了過去。 “你忘了這個。”他雙手將禮品袋送過來。 宋原遲疑著接了過來。拎在手上有些沉,重量都集中袋子的中心,下一刻,他忽然福至心靈——該是錢。 宋原張了張口,想說什么。 “回吧?!?/br> 周立軍抬眼一笑,那雙眼水粼粼的,有種明麗俊秀的美。 “下次見?!?/br> 他說道,用他那輕薄的聲口,像約定一個秘密一樣,囑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