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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中午,陽光晴朗,淺藍(lán)色的天空中飄著兩朵棉花似的的云,像雪山峰一樣靜靜地屹立在天邊。 宋原吃完中飯,剛要回宿舍,一個同學(xué)從身后叫住他,對他說他爸爸來了,正在學(xué)校門口等他。 宋原趕緊去了學(xué)校門口,遠(yuǎn)遠(yuǎn)的,果然看見一個身影。他沖門衛(wèi)打了聲招呼,表示家人來看望,門衛(wèi)習(xí)以為常地開了門,放他出去。 宋原叫了一聲爸。他爸看見他后,眼睛里便只裝得下他一個人了。 兩人到一旁的花壇邊坐下。太陽曬的人渾身上下都暖烘烘的。 “爸,你來看我???”宋原笑了,這么多天以來,頭一回發(fā)自內(nèi)心覺得高興,在他爸面前,他有時候像小孩一樣。他又問:“你吃飯了嗎?” 他爸從電瓶車上拿出一個不小的包裹,說:“吃過了才來的?!闭f著把包裹遞過來。 “這什么啊?” “給你在街上買了點零食。” 宋原打開覷了一眼,面包、餅干、牛奶之類的,裝的還挺多。他又笑。 宋原一邊把袋口扎好,一邊問說:“今天沒去醫(yī)院嗎?” 他爸沒說話,又拿出一個小袋子,叮囑道:“你老愛發(fā)燒,我真不放心。這里面是體溫計,還有一些你之前吃的退燒藥,連帶著別的頭疼感冒藥,我也裝了一點。學(xué)校醫(yī)務(wù)室藥不全,還貴。多的我都放家里大衣柜的抽屜里了?!?/br> 宋原哎喲了幾聲,說干嘛呀,他都快放寒假了,還送什么藥。 “放身邊備著總不是壞事?!彼诌@樣說。 宋原接了過來,和那個大包裹放在一起。 中午時間還長,他不想回去睡午覺了,就這樣跟他爸說一會兒話也挺好的。 “爸你別總擔(dān)心我,我能把自己照顧好。” “能照顧好我就放心了。” “你自己的藥也得按時吃。” “我知道。” 這些話他們在家里不知道說過多少遍了,但是兩人都沒有感到不耐煩。 “宋原,你要好好學(xué)習(xí),知道嗎?”他爸一臉認(rèn)真地說道。 “爸你不說我也知道啊。我最近老刻苦了,同桌都說從來沒見我這么刻苦過。” “這么說你以前都沒下過苦功夫?。俊彼忠裳哿?。 宋原大笑了幾聲,“不是,是說我比以前更刻苦了?!?/br> 一陣風(fēng)吹過來,天邊的云化開了,棉花成了棉花糖,雪山峰謝了頂。 他爸低聲說道:“別交什么壞朋友。” “沒有交?!?/br> “沒有交你上次跟人打架。” 宋原頓時不笑了。 “我知道錯了?!彼肿銦o措,喃喃說道。 這五個字聽在宋建國耳朵里,產(chǎn)生了另一種錯覺,他眼睛又開始熱起來。半晌,他用牙齒緊緊咬住口腔里的軟rou,恨不得從自己嘴里咬下一塊rou來,到最后,舌頭都能嘗到血的甜味了。他下定了什么決心似的,用盡力氣,嘶聲說道:“知道錯了……就可以了。” 宋原聽他聲音跟平常不一樣,心里有點著慌,連忙轉(zhuǎn)過頭去看他的臉。下一秒,他忍不住握住他爸的手,哀告一樣,說道:“我再也不打架了,爸你別害怕我打架,我真的再也不那樣了?!?/br> 他爸反握住他的手,眼里的情緒濃得打鐵的熔爐,宋原讀不懂,只是覺得心臟像被一雙無形的大手給撕扯住了。 “別交什么壞朋友。”他爸像求他一樣,眼睛發(fā)紅地重復(fù)著這句。 宋原忙不迭搖頭:“我不交?!?/br> 宋建國放下他的手,有點想像對晨晨那樣,摸一摸他的臉。但是宋原這么大了,他們父子之間,做不來這個舉動。于是他伸到一半的手,又有些赧然地放下了。 “我最近要出去一段時間,你回家就明白了。別太擔(dān)心我,知道嗎?” 宋原心里那雙大手好像又扯了一下,扯的他胸膛發(fā)緊,他問道:“去哪兒啊爸?” “跟人出去一下,很快就回來了。” 宋原哦了一聲,低下頭又緊緊握住他的手。 “我也想跟你一起去。”他不舍地說道。 他爸這次是真瞪眼了,“說什么呢!剛才還讓你好好學(xué)習(xí)呢。我出去是有事兒,你跟著干嘛。” “到底是什么事兒???” 他問的懇切極了,宋建國看著他的臉,終于還是對他說了出來。 “一個以前的同事,私下里接了個長途的活兒,讓我跟著一起去,幫忙照看著點兒。錢給的蠻多。三天路程,他累了,我?guī)兔﹂_一段路,兩個人換著,不至于太累。” 宋原顫著聲音說道:“三天?不行的,爸,不行的?!?/br> 他爸不理他的反對,只說:“我是一定要去的?!?/br> 宋原有些恐懼地?fù)u頭。 “原原,”他爸喊他的乳名,“你不要這么擔(dān)心,你也看到了,我不是早就康復(fù)了嗎,手腳都跟正常人沒什么兩樣。我在醫(yī)院里幫人抬擔(dān)架,也一點事兒都沒有?!?/br> 宋原在心里說,原來你在醫(yī)院里還要幫人抬擔(dān)架,你一點都沒跟我說。 他爸嘆了口氣,說:“我們家到底我是你老子,還是你是我老子,反正這件事已經(jīng)定了,沒的可說?!?/br> 宋原著急,又喊了一聲:“爸!” 他爸站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回去上課吧。宋原,要努力學(xué)習(xí)。我別的都不要,只要你好好的就行了。其他的……”最后一句話他說的輕,宋原沒聽清。 說完他騎上來時的電瓶車,宋原也起身跟著走了兩步路,見勢難扭轉(zhuǎn),只能囑咐道:“藥一定要帶著,不要太累,不能太累啊?!?/br> 他爸沖他擺了一下手,就那樣走了。 此時已經(jīng)1點10分了,還有20分鐘就要上下午第一節(jié)課。宋原把大小包裹拿回宿舍,回到班上后,對著自己的書桌開始發(fā)愣。 同桌戳了戳他的胳膊,說:“宋原,你這樣一動不動已經(jīng)八分鐘了,”他看看自己的手表,“出什么事兒了?上午不是還好好的嗎?” 宋原啊的一聲,茫然地轉(zhuǎn)過頭。 “你到底咋了?”同桌繼續(xù)問道。 “我爸剛才來看我?!?/br> “那不挺好的嗎?” “但我感覺……”他緊皺著眉,想說什么說不出來的樣子。 “咋?” “感覺心里很難受?!?/br> “是不是太久沒見面,舍不得他走?” 宋原聽到這句話,點了點頭,是很舍不得他爸走。 同桌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安慰他道:“別難過了,馬上就要放假了,過年大把的時間待在家里呢?!?/br> “也是。”想到過年,宋原終于不再愁眉苦臉的了。 前段時間,擱在他心上的主要是另一件事。 那天在病房里,是他見周立君的最后一面。對方臨走時的那個眼神,無計可施中又帶著兇狠,仿佛在說“這事兒沒完!”于是他知道,他肯定還會再來找他。 但是開學(xué)后的這段日子,中午的午休,晚自習(xí)后回宿舍,都沒有看到對方的身影。他不禁在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又不安地琢磨,懸在頭頂?shù)倪_(dá)摩克利斯之劍什么時候會落下來。 就這樣照常地上課,在下了大雪的那天,終于迎來了本學(xué)期的期末考。 宋原是怕冷的體質(zhì),考試的時候還帶著露指的手套,戴上之后有點影響他答題的手速,但是不戴的話,沒一會兒,手就僵冷地難以下筆。 終于答完最后一科英語后,他又是那種連檢查也不檢查的習(xí)慣,仰著個臉對著虛空發(fā)呆。 前幾次他總是提前交卷,被班主任發(fā)現(xiàn)后警告了,要求他在考場里坐到考試最后一分鐘,不然別出來。他的用意是讓宋原多點耐心,培養(yǎng)在考場的好習(xí)慣,多檢查一遍,也就可以少失點分。 但是學(xué)校每次月考都放在放假前,宋原一顆心跟被貓撓的一樣,總想著回家,寫完了卷子,就在草稿紙上羅列回家計劃,很少返回去檢查。就這樣他還是第一名。 這次也不例外,他空想著過年要辦的年貨,他爸復(fù)查的日期,一直到鈴聲響起。 卷子從最后一排的人開始往前傳,最終傳給坐在第一個位置上的宋原,宋原把試卷摞好,放在講臺上,又等另外幾排的人把試卷收上來后,合攏在一起。到了他們這個階段,老師已經(jīng)不監(jiān)考了,自己自覺寫試卷、交試卷,就算作弊也沒人當(dāng)堂指出。在他們這群逐漸考試考到麻木的高三生的眼里,作弊不過是可悲的自慰而已。 宋原肩負(fù)著把試卷送到辦公室的任務(wù)。他心里只想趕緊回宿舍拿行李,好去趕班車,腳下的步伐不自覺快到生風(fēng)。 高三的考場和高二、高一的隔開樓層,他們的在四樓,高二的在三樓。宋原出來的晚,下樓時,正好碰到高二的人一窩蜂擠出來。大家都興奮地要回家。他懷里抱著一個班的試卷,不敢走的太快,怕被擠撒。 人擠著人下樓梯,宋原小心翼翼的。就在這時,一只手突然放在他的后脖頸上,不怎么涼,溫溫的,使他陡然一驚?;剡^頭看去,只見上面的樓梯上站著許久沒見的周立君,笑意盈盈地看著他,好像說,發(fā)現(xiàn)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