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
云沢兮拿上白綾,將眼睛蒙住,繞到腦后打了個結(jié)。一切準備好,他輕咳一聲,旁邊立馬有人上前扶住他的手。 “爺,我們今天去哪。” 云沢兮想了想開口:“后花園,這些日子花應(yīng)該都開了?!?/br> “可是爺你…” “住口。”云沢兮甩開他的手略顯不滿。“好好做你的事,讓你說其他的了嗎?!?/br> 周圍一圈靜了下來,半天沒人過來扶他,他只得低嘆一聲拂袖而去。 一群飯桶。 不就是后花園,他先前也去過幾次,摸索著就到了??上∷x那后花園有些遠,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的就迷了路,于是便摸著旁邊灌木的葉子尋到一處院子,手好像被劃破了。自虐搬的任由血流了一會,感覺外面天冷了下來,他又摸索著出了亭子。 “爺!我的爺你在哪!” 不遠處傳來呼聲,云沢兮輕笑一聲往反方向走去。跌跌撞撞來到聽不見呼聲的地方,掏出手帕為自己包扎了一下,想也知道肯定沒包好。起身打算走人卻又耳尖聽到不遠處傳來一陣聲音。 聽的不太清楚,他循了過去,聽清楚了,好似是一個人干錯了什么被別人一頓欺辱。 “不愧是別國的禍子,一來我們這那公主的丫鬟夕禾便失足落了湖!” “將軍領(lǐng)你回來是念你武功好,不忍你埋名,沒想到你卻把夕禾給克死了!” “什么事?!痹茮g兮上前開口。 “爺…”那些人囂張的氣焰盡數(shù)消失,云沢兮心中明了。欺軟怕硬罷了。 “嗯?哥哥怎的今天來我這了?”不遠處有人說話,聲音清朗,尾調(diào)上挑,云沢兮一下想到了他眸子噙水笑著望過來的樣子。這是和他幼時玩伴云棲於,只是如今物是人非,他已成了云棲國的將軍,而自己則被困在這王宮當(dāng)中。 “哥哥?”云棲於起身走到他跟前。“最近可是有什么煩心事?” 說起這個,云沢兮一肚子的火冒了出來:“沒一個能用的,留在宮中真是白養(yǎng)了,遲早將他們趕出宮去?!?/br> 云棲於頓了一下,隨即半攬著他的腰,將頭放在他的肩上,低笑兩聲:“是是,都是一群不長眼的,怎么氣著哥哥了?!?/br> 云沢兮哼哼唧唧的說出了今天的遭遇,卻沒注意到攬著他腰的手越來越緊。而這一切則被不遠處跪在地上的人收入眸中。 似乎可以利用一下。 他突發(fā)惡疾般倒在地上嗚咽了一聲,再看去的時候云棲於眸子里的殺意毫無遮攔的涌了出來,臉色也陰沉下來,雖然說出的話還是帶著笑意。 “哥哥等我處理個人?!?/br> 被他半攬著的男人這才發(fā)現(xiàn)不對,掙脫了云棲於的桎梏,詢問為何要罰一個下人。 不順眼罷了。 “似乎是他設(shè)計將公主的貼身丫鬟推下了湖?!痹茥兜瓛吡艘谎厶稍诘厣系哪腥??!耙粋€下人不勞煩哥哥了,哥哥你還是回去好好休息吧?!?/br> 云沢兮的好字還未脫口,便聽到男人喊到:“你們一個個只會辱人清白,今天怕是來個目不能視的殘次也知曉此事必有蹊蹺?!?/br> 云沢兮這下明白了,沖他來的,大概把他當(dāng)成救命稻草,不過他這會也沒什么事忙,于是抬了抬手示意他講下去。 “那夕禾半夜叫我出門,說是公主有東西給我。我覺得好生奇怪便出去了,誰曾想那夕禾竟是想拉我下水,我一時不察便被拖入湖中,當(dāng)時又驚又駭立馬上了岸,一扭頭發(fā)現(xiàn)她已沉入湖底。我水性不佳,回去叫人救她,他們卻一口咬定是我將她推下去的?!?/br> 這事倒來的也蹊蹺,不過一個丫鬟而已,根本用不著這樣大動干戈 ,必定是出了什么別的事,急需一個替死鬼。 “除了這件事,沒什么別的事嗎?” 云棲於呼吸一頓,斜睨云沢兮一眼,輕嘖一聲。 這都被他料到了。 云沢兮乖巧的不說話了,伸手摸了摸云棲於的臉,將他的輪廓記住后感嘆。 “你長大了?!?/br> 這個長大或許是一語雙關(guān),可是云棲於不在乎,就算他再怎么折騰,也是比不上看得見的自己。于是拍了拍哥哥的肩膀,握住那只手?!皼]什么事,你好好休息去吧。”被困在宮里,這輩子也別想出去?!皝砣?,送沢兮回屋?!?/br> 旁邊有人上前握住他的手:“爺,您請?!?/br> 眼看云沢兮就要走遠,躺在地上的男人又猛的開口:“我以為你和他們不一樣是個嫉惡如仇的,沒想到你竟是和他們一起害人的。” 云沢兮轉(zhuǎn)過半個身子來:“你倒是看看我能不能幫你。” 他拍了拍旁邊的人,那人不知所措的看向云棲於,云沢兮的火又起來了。 “一個個不知道把主子服侍好,只知道違背主子的意愿,養(yǎng)你們不如養(yǎng)犬?!闭f罷氣沖沖的推開他?!拔易约夯厝ァ!?/br> “誒!別別別,哥哥你是尋不到路才到我此處吧,若是自己回去出了什么事…” “我來。”那男人發(fā)聲。 云棲於挑眉看了眼被打的近乎殘廢的人,再看看怒氣沖沖的哥哥,唇角一勾,露出瘆人的笑來?!澳蔷湍闼透绺绨?,要是哥哥的衣服臟了一塊,必拿你謝罪?!?/br> 他渾身是血,而云沢兮一襲白衣,怎么看都是故意刁難他,不過他還是答應(yīng)了。從地上爬起來,緩緩走向云沢兮,然后輕輕揪著他手上包扎的手帕。 “請。” 他倒是精明。云棲於說的是衣服,他揪的是手帕,鉆了個空。 “光知道耍小聰明?!痹茥吨辣凰恿诉^去,便冷笑一聲回了屋。 云沢兮被他的小聰明逗笑了,他覺得這人倒是比那些個機靈點。 機靈是機靈,就是不認路,兩人轉(zhuǎn)了半晌,他也沒找到云沢兮口中的一小片竹林,于是便扶著他去亭子里歇息。 “失策,我沒有想到王宮如此之大?!?/br> “確實很大?!痹茮g兮摸了摸他的臉?!拔以趺炊继硬怀霾蝗??!?/br> 感覺手底下的男人僵了一下,他輕笑兩聲:“你今后就跟我吧,可有名有字?!?/br> “無名,單字異?!?/br> “你跟著我我便賜你半國姓吧,叫云異如何。” “謝過?!痹飘愅鶄?cè)扭頭,掙了那只手。 “你傷勢如何?!痹茮g兮開口?!巴冗€好嗎。” 云異微詫。他確實身上有傷,也確實是腿上的,沒想到被一個眼前纏布的人識破。他內(nèi)力渾厚,已經(jīng)止住多半的血,只是這皮rou之苦免不了,疼的近乎走不動路,卻還是拉著男人尋了半天竹林。喉頭上下滾動。 “回,并無大礙?!边@人心如明鏡,留不得。從腕間彈出一把匕首,還沒動手便聽見后面?zhèn)鱽硪黄须s。 “小爺在這里!” “尋到小爺了!” “誒呦我的爺您真是擔(dān)心死我了?!?/br> 云異收回了匕首扭頭望去,跑來五六個,此刻動手容易留下活口。在回眸一望,云沢兮也將并成兩指的手放下,一臉茫然。如果貿(mào)然動手,以他的身體可能會吃虧。思索間云沢兮站了起來,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迎了過去。 “一群廢物找了半天都找不到我,還不如剜去雙眼?!?/br> “爺息怒!” 云異看著云沢兮對空氣怒斥,而他們也很配合的從云沢兮背后繞到面前。是真的看不見,還是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