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被囚高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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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忽然想到,如果當(dāng)年我沒有死皮賴臉拽著師父一起下山,會不會我們就能在山上無憂無慮過一輩子。 “三大門派已是我囊中的火藥,碌碌眾生則是將焚的枯草。茍延殘喘地活一陣子,然后眼睜睜看著我毀掉這里吧。”巫山淮走之前輕飄飄留下這么一句話。 然后他離開了,沒管我,也沒管我?guī)煾?。他踩著師父的血,每走一步腳下就開一朵紅花,和他很相稱。 這座塔就是他觀戰(zhàn)的烽火臺,除了這些房間和陽臺別無長物。要我說巫山淮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他把我引到這里來就為了讓我看我?guī)煾傅膽K狀,他把師父綁到這里來就為了讓我?guī)煾缚催@城里的慘狀,等到大家都變得痛不欲生,巫山淮就玩夠了。 我趴在巫山淮曾站立的地方往外遠(yuǎn)眺。遠(yuǎn)處的硝煙已經(jīng)從一處彌散成一片。 我重新被拴在那個小屋里,巫山淮的藥讓我每天都像一灘爛泥,我分不清白天和黑夜,縮在房間的角落,巫山淮說的沒錯,像一條狗。我第一次感受到如此深刻的恐懼,我不知道外面發(fā)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師父到底怎么樣了。 有的時候我隱隱聽到遠(yuǎn)處的金戈之聲,有的時候我聽到炸藥的爆裂聲,有時候我聽到人的嚎叫和吼聲,我趴在地上,耳朵貼著地,那些聲音全都遠(yuǎn)遠(yuǎn)的,那么飄渺,讓我懷疑究竟是真的還是我因為未知的恐懼產(chǎn)生的錯覺。 但有的聲音我不會聽錯。 師父和巫山淮就在這件房的樓上,有時我聽到鎖鏈相撞的聲音,重物落地的聲音,有時我聽到一些壓抑到極點后爆發(fā)出的痛吟,這時候我就拼命地扒住門,嘶啞著聲音一遍一遍喊我?guī)煾傅拿帧?/br> 有一天我竟然聽到一陣琴聲,叮叮淙淙的,讓我恍惚間回到師父在月下彈琴伴我入眠的夜晚。這陣琴音不如師父的流暢動聽,然后我聽見有人在唱歌。 是巫山淮的聲音。 大約在許久以前,他們雙雙剛?cè)肽涎氤牵蔡幰晃蓍艿哪嵌稳兆永?,便是這樣一人奏樂,一聽唱曲,直到弦崩曲終,最后分道揚鑣。 他唱的陽關(guān)三疊。 渭城朝雨浥輕塵,客舍青青柳色新。 哀可憐,哀可憐,哀哀可憐,不忍離,不忍離。 情最殷,情最殷,情意最殷,奚忍分,奚忍分。 我怔怔聽著,只看見一輪明月從我心中升起。 我大約真的瘋了。 巫山淮每天給我送一次飯和水,我就像他養(yǎng)的動物,他施舍著讓我活下去,只為了他偶爾路過的時候能觀賞把玩一番。 他輕輕打開門,把碗放在地上,我拖著鐵鏈爬過去,跪在地上進(jìn)食。 巫山淮流露出溫和的笑意。 他每次來的時候,身上都沾著nongnong的血氣。 他像往常一樣站起身,轉(zhuǎn)頭往門外走。我猛地停下動作,把全身僅存的力氣集中在手腕上。 我的手上握著一根針。是我每天收集細(xì)灰土,用水和飯粒粘合,然后風(fēng)干,磨細(xì),日復(fù)一日磨出來的。我表現(xiàn)得像個瘋子,不代表我真的瘋了,我只有一次機(jī)會。 我手腕猛地一抖,細(xì)針朝著巫山淮后頸飛出,眼看著近了、近了,如果釘住此xue,至多能讓人有半刻鐘動彈不得。 巫山淮微微偏了下頭。 糟了,我心里咯噔一下,巫山淮的背影頓了頓,但我的針或許稍微起效,但絕對沒有飛準(zhǔn)。我顧不得旁的,一瞬間用所有的力氣往外掙,手腳全都脫掉了一層皮rou,然后全力沖出房門。就在我上樓的時候,我看到樓下巫山淮已經(jīng)開始有動作。我一刻不敢耽誤,沖上樓就看見倒地在一側(cè)的師父,不知道哪里來的最后的力氣,我沖過去抱住師父,然后往陽臺邊縱身一躍。 我最后看到的是巫山淮站在塔上獵獵鼓動的紅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