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就穆恩的入職待遇討論了一個多小時——剛開始還是赫托斯和亞歷山大談，沒說幾句話亞歷山大就請他和奧斯塔去隔壁辦公室詳談后，赫托斯覺得就算自己來安排也不可能做得更好后，終于想起了還有上百名短暫盟友等著自己的談判結(jié)果。

    “我可以不要更多的雄子，但是根據(jù)卡曼帝國的潛規(guī)則，每個s級戰(zhàn)士都應該在他們想要的時候得到雄子，第二軍的軍官也不該例外。”

    奧斯塔先前跟他討論的時候口水都說干了，聞言先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才不緊不慢地道，“那是威廉王朝時期的潛規(guī)則?！?/br>
    潛規(guī)則這種東西得看誰當家做主，換一個人管理就會有新的潛規(guī)則，而他家上將不只不認潛規(guī)則，連現(xiàn)行法律也修改過好幾部。

    “我沒有讓你們拿出雄子的意思?！焙胀兴篃o奈地搖搖頭，經(jīng)過蓋爾親王的碰壁和皇帝的默許后，誰都清楚第三軍的雄子屬于安格爾，絕不可能拿出來瓜分，“只是希望安格爾上將能夠到維西學院為他們擔保一下，雖然其他人做出和我一樣的承諾，但是雄子們并不相信，只有穆恩閣下愿意嘗試一下?！?/br>
    奧斯塔靜靜看著他。

    “好吧，我知道安格爾上將很忙?！焙胀兴乖偻肆艘徊?，“艾德里安殿下呢？或者我剛剛見到的那位阿奎馬林閣下，他在雄子中也挺有名的，只是不知道能不能讓雄子們信任?！?/br>
    阿奎馬林在第三軍的雄子中是個特例，因為他不是被雌主送到第三軍的，而是自己跑到第三軍的，安格爾和珈百璃離普通雄子太過遙遠，讓人可望而不可即，但阿奎馬林不一樣。

    阿奎馬林在離開維西學院之前，和其他雄子一樣都屬于不學無術的類型，他不像安格爾從小作為雌子長大，也不像珈百璃自幼學習經(jīng)商管理，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雄子，所以穆恩看見阿奎馬林入職成功后，才愿意嘗試一二。

    “艾德里安殿下隸屬后勤處，阿奎馬林閣下則隸屬情報處?！眾W斯塔說，“而且根據(jù)我對上將的了解，就算他同意讓他們出面擔保，也不可能只針對第二軍的高級軍雌?！?/br>
    安格爾想要很多東西，不只是雄子的權(quán)益或卡曼帝國的穩(wěn)定，而是一個更為公平的時代，一個更為遠大的未來。

    為了達成這個目標，他必須克制自己也克制自己的下屬們，否則第二軍知道雄子稀缺第三軍不知道？就算自己不想要雄子，兌換一只來討好安格爾也是不錯的選擇。

    赫托斯嘆一口氣，“好吧，我會盡力說服他們的。”

    “赫托斯上校，我有一事不明?！眾W斯塔看了一眼光腦，突然道，“可否請您為我解釋一二？”

    “你問吧。”

    “您能夠參與答疑解問，必然是達到了精神力波動度三十度以下的條件，而根據(jù)第二軍近期幻夢的供應量來看，您應該從第二軍后勤處兌換不到那么多幻夢才是。”奧斯塔字斟句酌，“是來自蓋爾親王的私人禮物嗎？”

    第三軍的高級雌子強制維持波動度三十以下是個特例，因為第三軍的高級雌子年齡都不大，最大的劉易斯中將都才三百歲，其他人則集中分布在一百三十歲到二百一十歲這個區(qū)間，再加上安格爾的影響，才能將他們的精神力波動度維持在三十度。

    第二軍的高級雌子則集中于兩百歲到三百歲這個年齡段，又在外征戰(zhàn)多年，在賽弗特星系時享受戰(zhàn)時配給還好說，回到帝星之后待遇一落千丈，赫托斯自然不可能兌換到足夠的幻夢逆轉(zhuǎn)精神力反噬。

    赫托斯訝然看了他一眼。

    “我以為你們挺討厭親王殿下的?！?/br>
    “確實不喜歡?！眾W斯塔坦然道，“不過說起討厭的話，他在第三軍仇恨榜上的位置已經(jīng)掉出前十名了?！?/br>
    背后討論上司是個非常微妙的話題，赫托斯情不自禁地勾了勾唇，“第一是陛下？”

    “不是，是艾德里安殿下?！?/br>
    “你們居然連雄子的醋都要吃嗎？”赫托斯忍不住吐槽了一句后，又轉(zhuǎn)回了正題，“我知道你的意思是親王殿下對我還不錯，否則也不會給我足夠的幻夢讓我參與你們的答疑解問，我也不能探聽到……關于他們的事情?！?/br>
    “但對我和其他同僚而言，這種照顧并不能彌補我們的損失?！?/br>
    第二軍追隨蓋爾親王和第三軍追隨安格爾的目的是一樣的，都是為了扶持他上位然后分割帝國，結(jié)果蓋爾親王居然完全沒有考慮到他們的感受，隨隨便便地就決定放棄爭奪皇位，實在令赫托斯心寒。

    蓋爾就是不能繼位，也是一軍總司令官，但他們的前程就差得遠了，就算安格爾再公正，也最多把他們和其他軍團的軍官一起看待，沒有說越過第三軍的班底來照顧他們的道理。

    區(qū)區(qū)幻夢，實在不足以令他感激蓋爾，在行事之前考慮到蓋爾的立場。

    所以他知道了帕提亞雄性生物是雌子這件事后，第一反應不是把這個秘密掀出來，而是考慮自己能夠利用這個秘密獲取多少利益，雄子他已經(jīng)有了穆恩，但再多幾只也無妨，第二軍內(nèi)部的權(quán)利交換也好，第三軍的傾斜照顧也好，他都想要。

    哪知道第三軍居然這么油鹽不進，寧可多費周折去承擔暴露秘密后的動亂，也不愿意對他和他背后的其他人妥協(xié)，赫托斯權(quán)衡利弊，左右他已經(jīng)有了穆恩，掀出這件事也得不到更多的利益反而會同時惡了蓋爾親王和第三軍，不如暫時為他們保守這個秘密，再好好和穆恩培養(yǎng)一下感情——雄子之一和唯一的雄子，對他是截然不同的。

    但這種作風雖然讓人討厭，也不至于不能接受，在總司令官率先舉白旗的情況下，第二軍也只能求一個公平公正，不要和別的軍團區(qū)別對待就好。

    奧斯塔沒有說話。

    他并不認為蓋爾放棄皇位是個錯誤，因為就赫托斯這件事來看，第二軍的凝聚力和第三軍的凝聚力完全沒有可比性，赫托斯只是不甘罷了。

    赫托斯看了他一眼，“我這么說你可能無法理解，但如果安格爾上將突然宣布放棄爭奪皇位，返回鳳凰星繼承第六軍的話，你也不會比我好到哪里去。”

    這么一說奧斯塔就很能感同身受了。

    雖然已經(jīng)過去了大半年，但是內(nèi)亂那一天的記憶對他來說還是一個噩夢，看見安格爾自爆身份的郵件時被背叛的憤怒和被拋棄的恐慌在心中交織不定，饒是如此，他還是不認可地道，“那我也不會越過上將行事。”

    赫托斯微微一哂，說，“剛剛那個問題不是你問的吧？”

    奧斯塔和他本質(zhì)上就不是一路人，奧斯塔是真的在效忠安格爾，而他只是在追隨蓋爾，兩個人根本說不到一起去，奧斯塔怎么會想起和他討論上司來。

    奧斯塔只能頷首，“確實不是?！?/br>
    他的愛好是私下里和人討論安格爾，而不是蓋爾，之所以會問出剛才那個問題，不過是受安格爾所托。

    “聽說消息走露了，安格爾上將都不回來看一眼？”赫托斯說，“他就不怕我或者其他人選擇泄密嗎？”

    “能做的我們都已經(jīng)做了?！眾W斯塔說，“上將回不回來都沒有影響。”

    赫托斯搖頭一嘆。

    “草案不是為我準備的吧？感覺你們弄了一段時間了?！?/br>
    他是第二軍情報處的人，自然能夠看出那份草案并非倉促提出的，而是征求了不少人的意見后相互妥協(xié)的結(jié)果，看似誰都不會滿意，也沒有多少人會拼命反對。

    對擁有雄子的人而言，他們只需要讓雄子每年體檢一次，對沒有雄子的人而言，他們也只是付出了一個虛無縹緲的可能而而已。

    “初版是為蓋爾親王準備的，但是沒用上?！眾W斯塔說，“后來情報處征求了一些人的意見后改動了一些條款，但還有很多瑕疵，希望我們還有時間去完善它。”

    “你不是訓練處的嗎？”赫托斯訝然道，“怎么還要負責這個？”

    安格爾在初到帝星的時候被奧蘭多和拜倫爭相拉攏，吃夠了派系爭斗的苦頭，因此特別痛恨他們?yōu)樗皆褂绊懻拢杂柧毺幍娜斯倘辉诎哺駹柮媲霸摬葘Ψ降臅r候踩一腳不夠還要多踩兩腳，但是在對外的時候該搭把手的也得盡力而為，否則說不定會被在背后打小報告，還不一定是情報處的人打的。

    奧斯塔不好跟他解釋第三軍內(nèi)部的微妙的友好的競爭關系，只含糊道，“我們都屬于第三軍?！?/br>
    “第二軍那邊的痕跡我已經(jīng)抹平了。”赫托斯突然說，“其他人只知道我拿到了蓋爾親王和安格爾上將的一個共同秘密，但不清楚到底是什么秘密?！?/br>
    奧斯塔瞠目結(jié)舌。

    一個共同秘密？知情的人還好，不知情的人聽到了，還不知道會想歪到哪里去。一個雄子和一個雌子的共同秘密，天然就帶了桃色幻想。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勉強道，“我不會把這件事告訴羽翼項目的負責人，所以您不用擔心您的雄子會被遷怒?！?/br>
    “就這樣？”赫托斯挑了挑眉。

    “剩下的事情屬于第二軍內(nèi)部的事?！眾W斯塔說，“我們不干涉別的軍團內(nèi)政，但作為交換，我可以告訴您一件事?！?/br>
    “什么事？”

    “如果蓋爾親王向上將詢問您的處理意見的話，那么您將會得到重用，也會被私下痛揍一頓?！?/br>
    “公私分明？還真是個不錯的行事準則?！焙胀兴裹c點頭，“希望親王殿下下手不要太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