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候打聲招呼，他也是做好事，倒了多浪費。

    何危從樓上下來，在樓上待了那么久一無所獲，心里疑云重重，走到沙發(fā)邊坐下。

    胃又叫一聲，他的眉頭擰成麻花，人不見也就算了，面呢？

    兩人一個靠著沙發(fā)正在吸溜著面條，一個托著腮眉頭緊皺，形成強烈對比。

    他們之間明明只隔著一個位置，卻無法感知對方的存在。

    第18章你聽得到

    杜阮嵐鎖上法醫(yī)科的門，路過刑偵處，發(fā)現(xiàn)何危這個支隊長正在辦公室里啃餅干看破案紀(jì)實節(jié)目。她敲了敲窗戶，何危抬頭，杜阮嵐對他露出笑容，推門走進(jìn)來。

    “下班了？”

    “我剛下班，你又來上班了。”她雙手插在白大褂里，“回家洗澡都沒來得及吃飯？你也太敬業(yè)了吧？”

    何危表情尷尬，嚅囁道：“……被偷了?！?/br>
    “嗯？”

    “泡面，被偷了。”他咽下干巴巴的餅干，“還是在家里?！?/br>
    杜阮嵐來了興趣，這話真是讓人聽不懂，堂堂市局刑偵支隊一把手，還能在警察宿舍里被人偷東西？

    不過何危的表情明明白白寫著“我沒開玩笑”，杜阮嵐彎著腰，半個身子伏在桌上，手托著腮：“我還真好奇，到底誰敢對你何支隊長下手，有線索嗎？”

    “指紋，交給技術(shù)組了?！彼褪菫榱粟s著回局里交指紋，路上才沒來得及解決晚飯。

    “哦，那破案就是分分鐘的事了?！倍湃顛箯陌锩淮姘斑@個給你，比餅干好吃?！?/br>
    何危謝過嵐姐，還省得再下樓跑一趟小賣部。杜阮嵐走后，他啃著面包，繼續(xù)研究案件，家里遇到的怪事并沒有影響他的心情，回到工作崗位上該做什么還是做什么。

    同一時間，程澤生沒有回局里，去的是Avenoir。他提前和連景淵聯(lián)系過，今天過去，連景淵早已讓人調(diào)好一杯天蝎宮，就在等著程警官的到來。

    “程警官，這次還有什么我能幫你的嗎？”連景淵把天蝎宮推過去，“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程澤生瞄一眼色澤靚麗的雞尾酒：“謝了，辦案時間不喝酒。何危有哮喘？”

    連景淵點頭：“嗯，大學(xué)時候就有?！?/br>
    “那他會抽煙嗎？”

    “不會，學(xué)長的生活一直規(guī)律克制，最多只會喝喝啤酒、雞尾酒，也是點到即止。煙……”連景淵輕笑，那雙唇柔眼眸流動著水光，“他知道自己有哮喘，碰都沒碰過?！?/br>
    果真如此。程澤生點點頭，又問：“我聽何危的主治醫(yī)生說，何危和何陸兩兄弟以前關(guān)系還不錯，他們?yōu)槭裁磿[僵？”

    提到這個問題，連景淵有點尷尬：“……這件事有點復(fù)雜，怎么說呢，也有我的原因在里面。何陸一直不相信自己哥哥是同性戀，認(rèn)為是跟我在一起混久了我把他帶壞了。他讓學(xué)長和我不要再來往，學(xué)長沒有聽他的，還不停出入Gay吧，何陸感覺有這種哥哥太丟人了，所以和他斷絕聯(lián)系，已經(jīng)幾年沒有來往?！?/br>
    “嗯，看得出來，認(rèn)尸還是撿著會議空檔來的?！?/br>
    連景淵嘆氣，何陸的脾氣和何危大相徑庭，當(dāng)初知道哥哥喜歡男人，還來Gay吧鬧過幾次，后來見哥哥“死不悔改”，這才心灰心冷，對他的態(tài)度越加冷淡，能不見面就不見面，幾年之后徹底形同陌路。

    程澤生記下，繼續(xù)問：“那天夜里何危來找你，你有沒有察覺到和平時有什么不同？”

    連景淵的食指搭著形狀精巧的下巴，似乎正在回憶細(xì)節(jié)。片刻后，緩緩開口：“……若說真有什么不同的話，應(yīng)該是他整個人從眼神到氣場都和我認(rèn)識的學(xué)長不一樣。學(xué)長平時沉默內(nèi)斂，相當(dāng)恬淡安靜，但那天他坐在我的對面，卻帶來一種壓迫感，還是在他默默喝酒沒有開口的情況下?！?/br>
    “開口之后，更是讓我驚訝，一瞬間我都懷疑這個人是不是何危，畢竟說話的方式和口吻差別太大。”連景淵端起自己那杯尼格羅尼輕抿一口，“從前我們聊天，都是我占主動地位，但是那天完全相反，我?guī)缀醵际窃诨卮鹚膯栴}，完全被他帶著走?！?/br>
    程澤生問他們聊天內(nèi)容，連景淵說聊天的主題是學(xué)長失戀了，還找不到方法追回，因此才會這么痛苦借酒澆愁。連景淵也很意外，之前從來沒聽何危說過對誰有意思，和誰有發(fā)展，也不明白他為什么莫名其妙就失戀了。

    “我們也沒調(diào)查到他和誰有過于親密的接觸，所以我來就是想問問你，知不知道他9點到12點之間，有可能會去哪里。”程澤生說。

    連景淵思索幾秒，面帶苦笑：“真的想不到，學(xué)長的生活太過單調(diào)，而且他那種性格也不愿意輕易改變生活軌跡，所以晚上除了會來我這里或者回家，我實在想不到還能去哪兒。”

    程澤生觀察著連景淵的表情變化，他的雙眼就像一臺相機，將連景淵面部表情細(xì)微之處全部攝入瞳孔里。蜜角的弧度、眨眼的次數(shù)、皺眉的程度等等，都可以作為判斷是否說謊的依據(jù)?？上У氖牵诔虧缮壑?，連景淵不僅沒有隱瞞，還很誠懇，倘若他說的不是實話，那只能說明這人心理素質(zhì)強到變態(tài)，也太會演戲，影帝在他面前都要遜色三分。

    “對了，這個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嗎？”程澤生拿出手機，把那張

    簡譜圖片調(diào)出來，“這是在何危手機里發(fā)現(xiàn)的，會不會有什么特殊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