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明顯的搏斗痕跡,也是屬于我的案子，可以重建出兇手和被害者完整的動作體系,并不是重疊滲透的結(jié)果?！?/br>
    “目前只有這一片是明確肯定的，其他的都不能下定論?！焙挝Ｔ诔虧缮氖w旁邊畫出一個火柴人，“程澤生被槍擊之后噴濺血跡有部分留白，我原來懷疑他的身邊有第三者，血跡被遮擋?，F(xiàn)在也不能確定到底是真的站著一個人，還是你那邊的何危恰好處在那個位置，像是一個透明阻礙物，才造成血跡的留白?！?/br>
    “我還是傾向于真的存在第三者，并不是折疊效果?！背虧缮褗A著石子的鞋紋和其他鞋紋比較，“這一個是我的案子里后來發(fā)現(xiàn)多出來的，當時推斷這是現(xiàn)場的第四個人，但如果放在你那邊來看的話，就是他和程澤生一起進入公館，程澤生被槍擊時，他也在身邊?！?/br>
    “那照著你的思路推測，該是這個世界的我和程澤生一起進去才比較合理吧？”何危笑著搖頭，“不可能，他死亡的時候你知道我在干什么嗎？我還在破另一件鬧鬼的案子，剛把嫌疑人抓起來，夜里就接到電話，公館出命案了。”

    程澤生沒有懷疑何危，但何危有個雙胞胎弟弟，這一點不容忽略。他這邊的何陸沒有作案時間，那就有可能會是那邊的何陸，剛好和程澤生也有聯(lián)系，兩人一起進入公館也不是沒可能。

    何危沉默，緩緩搖頭：“阿陸不會的，我了解他。他在我面前說不了謊，發(fā)生這種事肯定藏不住?！?/br>
    程澤生不知道那邊的何陸是什么樣的，但這邊的何陸性格夠嗆，共同點恐怕就是同樣藏不住事，有什么情緒都會端在臉上。

    今晚兩位破案能手的三觀再次受創(chuàng)，原先的思路給沖個支離破碎，全部需要重組。解不開的謎題一個接一個，有另一個世界的加入，走向更加復(fù)雜多樣。

    很顯然那棟公館也是一個結(jié)點，但不知有什么神秘力量，可以讓兩個世界的部分痕跡折疊滲透。并且離開公館的證物原子狀態(tài)也不會崩潰，比404的情況要穩(wěn)定得多。

    何危思索片刻，打個響指：“明晚12點，我去一趟公館，你也去?！?/br>
    “……那里和這里的屬性相同嗎？你怎么知道能不能對話？”

    “就是不清楚才要去驗證一下。”何危站起來，把筆合上放回原位，“如果公館比這里的狀態(tài)更穩(wěn)定，說不定還能看到你呢?！?/br>
    ———

    胡桃里小區(qū)，云曉曉和順河街道派出所民警敲開32棟4單元203室的門。

    前來開門的是一個身穿背心褲衩的男人，頂著雞窩頭，睡眼惺忪：“有什么事？”

    “登記戶籍，請配合一下。”民警走進家里，云曉曉拿著戶籍登記簿跟進去，胡松凱站在門口，像是一尊門神。

    男人將身份證拿出來登記，民警問：“你是屋主？”

    “不是，房子是租的。”

    “一個人??？”

    “還有一個室友，不過有段時間沒回來了，也沒退租，不知道什么情況。”

    云曉曉抬起頭：“室友叫什么？”

    “馬廣明吧？應(yīng)該是這個?！蹦腥舜騻€哈欠，“我們沒怎么說過話，我上白班他總是晚上出去，碰不著面?！?/br>
    “哦，他是專門上夜班的是吧。”民警說。

    “這誰知道啊，那小子好像不用上班，有人養(yǎng)?！蹦腥艘幌戮衿饋?，擠眉弄眼，“又高又瘦，長得是真帥，跟明星差不多，我都懷疑他是做那個的?！?/br>
    云曉曉裝傻：“哪個啊？”

    “就是那個啊！日本那邊叫牛郎，咱們這兒就是鴨?！?/br>
    “你這么一提，我想起來了，我有個朋友說經(jīng)常在附近酒吧里看到一個帥哥，風(fēng)度翩翩氣質(zhì)風(fēng)流，標準的帥到腿軟。”云曉曉適時拿出手機把那張照片調(diào)出來，男人看一眼立刻叫起來：“哎哎哎對，就是他！我就說他不是正經(jīng)人吧，肯定專門去酒吧釣富婆的。”

    云曉曉笑了笑，回頭和胡松凱使眼色：找到了！

    “廁所在哪兒?。俊焙蓜P問。

    男人指指里面，胡松凱點頭，給云曉曉一個眼神，讓他們繼續(xù)套話，他進去看看。

    胡松凱借著上廁所的借口，來到男人臥室對面的那間屋子。他輕輕擰開門，一股封閉數(shù)日的霉味飄出來，由此可見程圳清至少有半個月沒回來住了。

    相較于雞窩頭男人的邋遢，程圳清的房間要整齊許多。衣柜里的衣服不多，像是已經(jīng)被收拾帶走一批，估計是在程澤生出事之后，他已經(jīng)有預(yù)感，早晚會被警方找到，所以暫時找個地方避避風(fēng)頭。

    桌上擺著幾張傳單，胡松凱將他們?nèi)看нM口袋里。拉開抽屜一看，里面有幾本和哲學(xué)相關(guān)的書，下面還有一本厚厚的字典。胡松凱拿起字典隨手翻了翻，掉出幾張照片，全是程圳清和程澤生的合照，地點應(yīng)該不在國內(nèi)，后面的旗桿飄著加拿大的楓葉國旗。

    胡松凱把照片也一起帶回去，房間里搜索一遍，再也沒找到什么有價值的線索。他出來的時候，云曉曉還在和男人閑聊，胡松凱對她使個眼色，先撤。

    離開32棟，云曉曉忙問：“二胡哥，有找到什么線索嗎？”

    胡松凱從懷里掏出照片和傳單：“人的確是有一段時間沒回來，這些拿回去給老何研究一下，讓他算算應(yīng)該在哪

    兒。”

    “算？”

    “對，老何掐指一算，犯人全部完蛋?！?/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