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國王的演講(上)
32 國王的演講(上) “這件事和你無關。”莊舸伸手按住了自己的手機放進口袋里,“你還有什么別的問題嗎,沒有的話今天補習就到這里?!?/br> “你不打算多給我講講你和幾把哥的事情嗎!” “沒時間,我要工作?!鼻f舸打開電腦顯示器。他看了一眼顯示器下方的時間,給鄭楷意回了一條消息。 莊舸【謝謝,你看JD的時間成本我會按照我的工資標準支付給你?!?/br> 鄭楷意還在一邊和旁邊的人說笑一邊喝酒,他喝得有點多了,臉稍微有點紅。他的手機震了一下,拿起來看了一眼,看到莊舸說的話之后瞇起眼睛笑了一下。雖然上午剛剛和莊舸分開,但他已經有點想再見到對方了。 鄭楷意【不用】 鄭楷意【你要是想報答我 來接我一下唄 我在李蘭宇家 酒喝多了沒法開車】 莊舸【喝酒無論多少都不能開車?!?/br> 鄭楷意【好好好嗯嗯嗯 你來不來?】 莊舸看了一眼鄭楷意的發(fā)過來的地址,抓起自己的外套站起身往外走。程嘉渲在后面看著他:“哥,你去哪?” 莊舸沒理他,下樓打算出門,看到莊父正好在吃藥。他和父母打了聲招呼,說自己出去一下,然后拿著車鑰匙出了門。程嘉渲在他后面跟著下了樓,抱著雙臂看著莊舸出去的背影,盯了好一會兒才發(fā)現(xiàn)莊父莊母正一起看著他。 程嘉渲有點不知所措:“舅…?” 莊父開口了:“來,嘉渲,過來坐一會兒,我有話問你?!?/br> 另一邊,莊舸順著導航開到了李蘭宇家樓下,他掏出手機要給鄭楷意發(fā)信息讓他下樓,消息編輯到一半,他突然想到如果是李蘭宇家,那個叫沈晗楊的人肯定也在。他微微皺起眉,然后把手機上編輯好的消息刪掉了,鎖屏放進口袋里,下車直接進了單元樓門。鄭楷意給他發(fā)的地址里有房間號,他坐電梯上樓,站在李蘭宇家門口敲了敲門。 房間里的人正在挑桌游,聽到敲門聲都愣了一下。紅褲子舉起雙手:“我就喊了那一次,沒別的安排了,這次是誰喊的?” 李蘭宇離門最近,站起來去開了門。他一打開門,就看到一雙俯視他的冰藍色眼睛——站在外面的人是莊舸。他還是第一次和莊舸站到這么近,之前他都沒意識到莊舸高的這么夸張,驚人的美貌和高大的身材讓他看起來沖擊力極強——怪不得連鄭楷意都栽在他手里,李蘭宇在心里咋舌。 “……莊舸?鄭楷意喊你了?”他有點困惑地說。 “鄭楷意喊我來接他。”莊舸沒什么起伏地說。 “宇哥,誰啊?”房間里有幾個人問外面的李蘭宇。 唐靖川看到李蘭宇站在那里說話,扭頭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外面站的人是莊舸。他點了一下房間的人數(shù),加上莊舸正好13個人,他們可以玩一局狼人殺,他伸腿了一下和沈晗楊說話的鄭楷意:“你讓李蘭宇把他放進來吧,加一個人我們正好可以玩游戲?!?/br> 李蘭宇聽到了之后,覺得好像也可以——之前他因為在飯局上出言諷刺莊舸惹得鄭楷意發(fā)了好大的火,雖然鄭楷意之后沒再提,但他心里其實有點害怕。鄭楷意在他心里和沈晗楊唐靖川一樣都是好兄弟,他怕鄭楷意心里真記著這事。之前他站在沈晗楊那邊一起排擠莊舸,現(xiàn)在他可不太敢了,原因有三:首先,既然唐靖川都這么說了,說明唐靖川也差不多接受莊舸和鄭楷意的關系了,唐靖川可是和他一樣早些就知道沈晗楊喜歡鄭楷意的人;其次,雖然沈晗楊喜歡鄭楷意,但是看鄭楷意的態(tài)度可能是真沒戲;第三,鄭楷意上次當著那么多人能為莊舸發(fā)那么大的火,這次就能發(fā)更大的火,他可不想再被罵一次。綜上所述,這人不管怎么說都是放進來安全。 “我其實是想回……”鄭楷意想兩個人和莊舸呆著,而且他是真不想再讓莊舸見這群人了。他話還沒說完,那邊的李蘭宇把門讓開了,示意莊舸進來。莊舸也聽見了里面唐靖川說的話,他正好不想沈晗楊和鄭楷意獨處,于是走了進來。李蘭宇剛要給莊舸拿拖鞋,看到莊舸有點嫌棄地看了一眼他手里的舊拖鞋,然后自己從懷里拿了個鞋套出來,然后又掏出來了各種消毒用品在手上一邊抹一邊走進了房間。 李蘭宇舉著手里的拖鞋:“………………” 莊舸今天穿了一身淡鵝黃色的衛(wèi)衣,整個人看起來極其白皙明亮。鄭楷意看他自己主動走進來了,也沒什么辦法,給莊舸騰出來了個自己身邊的位置:“這是莊舸?!?/br> 他這次沒有說朋友,也沒有給莊舸任何其他介紹,只說了名字。沈晗楊有點不悅地抹了一下下巴,知道這說明鄭楷意和莊舸越來越親密,不介紹稱呼基本就相當于大半個男友了。 莊舸簡單和在座的人點了點頭,坐到鄭楷意旁邊。他的長相和身材都過于出眾,鄭楷意注意到好幾個人的眼睛在莊舸今天沒戴眼鏡的那張臉上流連了很久——原來如此,他一直疑惑莊舸那副眼鏡到底是干什么的,有時候帶有時候不帶,說不定就是為了避免在外面被人盯著臉看個沒完。他有點不爽地小聲說:“你眼鏡呢?” “沒帶。”莊舸低聲回答。唐靖川把手牌遞到鄭楷意手里:“你當法官吧?!?/br> 鄭楷意沒什么意見,接過一摞手牌挨個讓大家抽。他們正好十二個人,玩的是最簡單的預言家、獵人、女巫和白癡外加四個狼人四個村民的板子,四只狼全部離場的話好人獲勝,四位村民或者四個神牌立場的話狼人獲勝。所有人都拿到牌之后,他先簡單看了一眼大家的表情,想判斷一下身份。李蘭宇那個臉色一看就是拿了個好人牌,雖然不知道是什么。唐靖川的表情不太好判斷,但是看著挺開心,按他的尿性像是拿狼了。沈晗楊看不太出來,不過看狀態(tài)還算輕松。他的眼睛最后和莊舸對上了,莊舸還是一如既往地沒什么表情。 “天黑請閉眼。”鄭楷意一邊用手整理剩下的牌一邊說,“狼人請睜眼,相互確認身份?!?/br> 唐靖川果然睜開了眼睛,他一拿狼就高興。沈晗楊也睜開了眼睛,另外還有兩個人也是狼,四個人相互確認了一下身份。 “你們要殺誰?”鄭楷意看著他們四個滿場到處看,唐靖川指了指坐在對面的一個帶著藍色鴨舌帽的男人。沈晗楊擺了擺手,指了一下李蘭宇。 夠不講究的,鄭楷意笑著想,李蘭宇的單身派對,居然要第一個先對李蘭宇動刀子:“狼人快點統(tǒng)一一下意見?!?/br> 李蘭宇閉著眼睛開玩笑:“內部這么不團結,唐靖川肯定是狼?!彼f完大家都開始笑,唐靖川看了李蘭宇一眼,手指改到了李蘭宇頭上。另外兩個人也沒意見,鄭楷意確認了一下:“狼人請閉眼,女巫請睜眼?!?/br> 藍帽子把眼睛睜開了。唐靖川找神牌的功力還是很高的,而且這個藍帽子摸牌的時候表情確實有點凝重——一般只有掌握好人陣營生殺大權的女巫才會有這種表情。女巫手里有一瓶一次性的藥,可以從狼人手下救一次人,還有一瓶毒,可以毒死一位自己認為是狼的玩家。鄭楷意指了指李蘭宇,對藍帽子說:“這輪死掉的玩家是他,女巫是否使用藥?是否使用毒藥?” 藍帽子比了個大拇指,表示自己打算救李蘭宇。鄭楷意點點頭:“女巫請閉眼,預言家請睜眼?!?/br> 莊舸睜開了眼睛。鄭楷意看到的時候幾乎嘆了口氣,這是什么概率啊,就能讓莊舸拿到這張預言家牌,倒霉中的倒霉。預言家這張牌是整場的焦點,一是因為能功能上可以查驗玩家的真實身份,而是因為是好人陣營的領頭羊,三是狼人往往會派出一位能言善辯的玩家偽裝成預言家混淆場上的其他好人,因此這就需要真正的預言家不僅要有邏輯、而且有感染力。狼隊有唐靖川有沈晗楊,這兩個人能把節(jié)奏帶到飛起來,鄭楷意有點無奈地說:“預言家請選擇你要查驗的人?!?/br> 莊舸思考了一下,然后指了一下唐靖川。鄭楷意表情更難受了,大拇指朝下示意唐靖川是狼。莊舸點點頭,然后閉上了眼睛。 “預言家請閉眼,獵人請睜眼?!?/br> 紅褲子睜了眼睛。這張牌是全場最有底氣的牌之一——因為獵人是可以用行為證明自己身份的,不像預言家那樣容易被狼人偽裝。無論是被狼殺還是被冤枉投票出局,他都可以在離場之前開場射殺一位玩家。因此,一旦獵人拍出自己的身份很少有人敢去質疑,不然可能會被獵人的槍口盯住。獵人只有一個弱點,就是不得不在女巫面前低頭,原因非常簡單,獵人被女巫毒死的時候是不能開槍帶人的,好人陣營不僅損失女巫的一瓶毒藥,還要損失一位獵人。 “獵人今晚的開槍狀態(tài)是…”鄭楷意比了個向上的大拇指,只有在被女巫毒死無法開槍的時候,這個手勢才會變成拇指向下,“獵人請閉眼,白癡請睜眼。” 一個耳朵上很多環(huán)的年輕男人睜開了眼睛。白癡這張牌其實沒什么主動功能。這張牌特別在哪怕是獲得票數(shù)最多也不會被淘汰出局,白癡可以當時直接翻牌亮出自己的身份并且留在場上。 到這里為止,神牌和狼牌的流程就走完了。鄭楷意最后確認了一下,然后宣布:“天亮了,大家睜眼吧,下面我們競選警長。” 莊舸(預言家)、耳環(huán)哥(白癡)、唐靖川(狼)、沈晗楊(狼)、李蘭宇(村民)和紅褲子(獵人)舉了手。警長這個身份非常重要,警長主要有這么幾個特點:首先,警長有1.5票,在投票膠著的輪次里這半票有至關重要的作用;其次,警長可以決定玩家的發(fā)言順序,往往會把和自己同陣營的玩家放到最后進行總結發(fā)言煽動投票情緒;警長本人固定最后發(fā)言;警長持有警徽,在自己身亡之后可以把自己作為警長的特權移交給他認為同陣營的玩家。 鄭楷意看了一下此刻的時間:“從唐靖川開始?!?/br> 唐靖川看了一眼競選警長的幾個人:“我是上來想點評真假預言家的,沒想到我第一個發(fā)言,過?!?/br> 第二個就是沈晗楊:“我是預言家,昨天晚上查了耳環(huán)很多的那個小哥,是個好人。挺好的,上來先摸個好。下一次查驗我會去摸紅褲子,沒舉手的人里摸王哥吧。” 果然是沈晗楊出來混淆視聽了,鄭楷意瞄了一眼他說的獵人紅褲子和村民王哥。在不清楚耳環(huán)哥的真實身份的情況下,沈晗楊這個謊撒的還是挺有勇氣,萬一耳環(huán)小哥是真的預言家,那就相當于他作為假預言家認可了真預言家的身份,可以直接棄權舉白旗了。 沈晗楊開始說他查驗的理由,眼睛掃過全場每一個人,他是個天生的演講者,說話非常柔和但又富有感染力:“查耳環(huán)小哥的原因其實很簡單,抽牌的時候感覺他應該是會玩,摸出來要是個好人可以幫我?guī)ш?,看來我這是摸對了?!?/br> 他喝了口水,靠在椅子上接著說:“那為什么接下來要摸紅褲子和王哥呢,已知來競選預言家的六個人里除了我和耳環(huán)小哥大概率還有要來搶警徽的狼。我是預言家,耳環(huán)小哥是好人,李蘭宇快速過發(fā)言,可能是不想給后面的人準備時間,這個行為先不去定義他的好壞,等后面我們再去聽他的發(fā)言。唐靖川那個位置要是狼的話可以直接起來說自己是預言家,臟我是頭狼,優(yōu)勢很大。既然他沒這么做,那我愿意留后面一點摸。莊舸第一次跟我玩,我也不好上來就給人家摸干凈,那剩下的就是紅褲子了。沒舉手的里面我就是按抽牌時候我的觀感去摸的,投完票聽了大家的發(fā)言之后我可能還會改。說了挺多也挺累的,就希望大家相信我吧。這張牌我還是挺會玩的,隊我能帶好,過了。” 他這一大段話說的挺長的,房間里的人聽了以后神態(tài)各異。雖然因為各自的角色有所克制,但是能隱隱看出大家的看法。平心而論,鄭楷意自己覺得沈晗楊這段發(fā)言還可以,而且他作為上帝視角也覺得沈晗楊運氣不錯,好人發(fā)在了白癡牌頭上,預定查驗的紅褲子也是個獵人神牌——只要沈晗楊不去說自己查出來紅褲子是個狼,就相當于上來直接博到兩個神牌的好感。說話的情緒就不用說了,這是沈晗楊擅長的部分。 耳環(huán)小哥雖然被發(fā)了張好人牌,但是看起來沒什么太大的反應;紅褲子倒是挺開心;王哥看起來半信半疑,鄭楷意估計他是在疑惑怎么就摸到他了。唐靖川沒什么表情,抱著肩膀,反而看起來有點嚴肅;李蘭宇滿臉都是‘居然還用聽我發(fā)言,我明顯就是好人’;而下一個發(fā)言的莊舸正在非常認真地記筆記,他聽到沈晗楊說了過之后抬起頭來:“昨天我摸了唐靖川,他是狼?!?/br> 所有人都看向他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