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置死地,而后生(上)
鄭楷意,男,出生于3月21日,雙魚座,身高186cm,長相英俊,性格開朗,因為身材曲線很性感又喜歡穿有些修身的衣服,經(jīng)常被人說看起來像個種馬渣男。最喜歡的顏色是紅色,食量驚人的夸張,喜歡吃甜食,但是不喜歡甜咸交雜的東西,最不喜歡吃的東西是沙拉醬。雖然看起來很喜歡吃垃圾食品,其實只是喜歡吃甜點而已,尤其是甜甜圈,除此之外日常飲食還是比較健康的。酒量極限暫時還處于未知的狀態(tài),上一次喝醉是在中學(xué)的時候春節(jié)吃飯被長輩騙著喝了白酒。喜歡的運動是籃球和自由泳,大學(xué)的時候打的是控衛(wèi),因為性格好又喜歡請吃飯所以一直是籃球隊的隊長(本人其實倒沒有當(dāng)隊長這個意愿)。從小到大都對于食物和用品的要求很高,吃到難吃的東西還不如不吃;特別認(rèn)床,如果不是自己熟悉的床就不順心,還有一些輕微的起床氣。 最大的愛好是看熱鬧,無論對什么人什么事都充滿好奇心,聊天記錄里出現(xiàn)最多的字眼是“為什么”和“我也想去”。兒時的夢想是去亞馬遜河當(dāng)生物學(xué)家,原因是聽說了亞馬遜每秒都有人類沒見過的生物滅絕之后難受了好幾天。是他父親的第一個孩子,準(zhǔn)確來說是他父親第一個出生的孩子。為了第一個孩子生下兒子,他母親打了兩次胎,第三次確定懷的是個男孩才生下來,結(jié)果他的身體他和普通人不太一樣。母親打胎懷孕吃了很多苦,到現(xiàn)在身體也不算很好。 大概是在鄭楷意上小學(xué)三年級的時候,他爸的事業(yè)突然像是坐過山車一樣有了非常明顯而突然的起色。這件事給他人生帶來的變化難以想象的大,鄭楷意經(jīng)歷過那種從普通人到有錢人之間的升級,周圍人對他態(tài)度的變化讓他比任何人都更清楚金錢和地位的魔力有多大,他更小一些的時候曾經(jīng)有一段時間對于自己是“有錢人家的孩子”這個概念很著迷,是在他初中認(rèn)識了唐靖川,把對方帶進他的朋友圈并且目睹了對方一開始是受了怎樣的冷眼相待之后才慢慢意識到了他過去的某些行為其實是不對的。也是從那之后,他才明白他必須要好好學(xué)習(xí)好好做人,才能不永遠(yuǎn)只被人當(dāng)做“鄭建偉的兒子”。 這么多年,鄭楷意旁觀了許多人在他們的圈子里來來去去,心里有一個角落隱約知道他金碧輝煌的生活不太可能持續(xù)一輩子。但是他也沒想到這個瞬間會來的這么突然,突然到他都還沒來得及細(xì)細(xì)分析自己的感受,就已經(jīng)被迫去直面了這個事實。說來有些可笑的是,在他家出事的事情一開始被爆出來的時候,鄭楷意收到最多的消息居然是有人上趕著要借錢給他,一打開手機成堆成堆的消息都是“鄭哥,有用得著兄弟的地方隨時說”。剛開始幾天,他身邊圍著的那些人還是圍在他身邊,不少人想找他出去喝酒消愁。說實話,一開始鄭楷意還覺得有點感動——平時做人講究果然還是有回報的。 這情況的轉(zhuǎn)折點開始于有些人朋友圈里開始出現(xiàn)了市中心一套房子的出售信息。那是這個寸土寸金的城市數(shù)得著的小區(qū)里那棟樓王的高層,三百多平的平層——許多人都知道這套豪宅的主人是誰。從那之后,那些來上趕著借他錢的消息就逐漸開始消失了。知道那時候鄭楷意才終于想明白——那些上趕著借錢給他、找他出去喝酒的人并不是真的擔(dān)心鄭楷意的心理狀態(tài),而是因為瞅準(zhǔn)了這是個賣人情的好機會。畢竟一開始大多數(shù)人都覺得鄭家出事只是一個小小的波瀾,家大業(yè)大的鄭家會輕而易舉跨過這個小風(fēng)波,這事過去之后,鄭楷意就還是那個風(fēng)光無限的鄭楷意。誰也沒想到鄭家都已經(jīng)到了自住的房子都要賣的程度了,如果鄭家已經(jīng)山窮水盡到這個程度,那事情就另說了——趕著接近鄭楷意也只是浪費時間和精力。 除了這些人,原本就在鄭楷意身邊的人對于這些事情反應(yīng)各異。沈晗楊家接手這個標(biāo)是在鄭楷意賣房子之后才傳出來的——鄭楷意賣房子這件事似乎讓沈晗楊家徹底相信了這個標(biāo)可以放心接,鄭楷意家是徹底垮了。鄭楷意事先就知道沈晗楊家會接手,他也不想暴露太多的情緒給沈晗楊,除了那天和沈晗楊約了見面的時間之外就沒再和沈晗楊多聯(lián)系,反而是李蘭宇對于沈晗楊家接手這個工程最不能接受——李蘭宇把沈晗楊這個行為視作對于兄弟的背叛,他覺得這個活就算旁落到別人家,沈晗楊也不應(yīng)該碰,這是給兄弟一個面子。這個消息傳出來的那天下午,李蘭宇直接找到了沈晗楊家里去,敲開沈晗楊家門第一句話就是事實陳述:“我聽說你把鄭楷意家那個標(biāo)截了。” 沈晗楊很不喜歡他的語氣,事實上李蘭宇說的也確實不符合實情:“什么叫截了,他家退出,我家接手了。全省能做這個項目的人也沒幾家公司,我家接手不是很正常?” “那是鄭楷意家的生意,你就這么接手了,之后你打算怎么和他見面?這不是落井下石?” “這是兩碼事?!鄙蜿蠗顟械煤退嗾f,“鄭楷意是鄭楷意,生意是生意。你倒不如說現(xiàn)在這個標(biāo)如果沒人接他才該愁得慌?!?/br> “這話是鄭楷意自己說的?你去找過他了嗎?” “我明天和他見面?!鄙蜿蠗钏菩Ψ切Φ卣f,“怎么,你有什么圣旨需要我和他傳達?” “……”李蘭宇皺起眉毛,“你什么意思,你還沒找過鄭楷意本人?沈晗楊,你就是這么喜歡他的?” 沈晗楊一手壓住門把手,儼然一副要送客的樣子:“我怎么喜歡他和你有關(guān)系?我有我自己的打算,你沒別的事就回去吧?!?/br> 這之后李蘭宇找了唐靖川一起去鄭楷意家。一開始鄭楷意其實不是特別想在這個時候見他們倆——倒不是因為他不好意思或者沒法直面他們,只是因為他有點累,不想和人說話。最后還是因為李蘭宇態(tài)度極其強硬才進了他家門。鄭楷意看起來和平時倒是沒什么區(qū)別,他看起來既沒有他們擔(dān)心的自暴自棄,也沒有憤怒和難過,只是看起來稍微有點疲憊,話也比平時少。 “光發(fā)愁有個屁的用?!编嵖庖贿厯现^發(fā)一邊說,“我爸才應(yīng)該發(fā)愁,我還得正常上班呢。你倆能不能別一副參加我葬禮的表情,又不是我爸完犢子了我就得露宿街頭?!?/br> “你不可能露宿街頭?!崩钐m宇大手一揮,“你房子要是真賣了就來我家住,我媳婦做飯可好吃了?!?/br> 鄭楷意笑著看了他一眼:“你拉倒吧,還有你啤酒拿穩(wěn)了,過兩天中介還要來看房子,你別灑我沙發(fā)上?!?/br> 唐靖川手里拿著啤酒,和鄭楷意手里的易拉罐撞了一下。易拉罐清脆的相聲讓出神的鄭楷意回了個神:“你媽知道了嗎?” “……啊。”鄭楷意伸了伸腿,胳膊搭在了沙發(fā)的靠背上,饒是他膚色深,也有點擋不住黑眼圈,“知道了,鬧這么大怎么可能不知道。” 前幾天他媽才知道了這件事,鄭楷意想起這件事又有些晃神。那天正好鄭楷思和他都在,他沒舍得和他媽說讓她賣珠寶的事情,結(jié)果鄭母在這件事發(fā)生之后第一反應(yīng)還是去收拾自己的珠寶。鄭楷意不知道說什么,他發(fā)自心底里替他媽覺得不值。之后他媽的第二個反應(yīng)就是問楷思和李竹的事情,婚還能不能正常結(jié),對方知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鄭楷思嘆了口氣:“還沒,但我會和他說?!?/br> 關(guān)于怎么和李竹坦白這件事,鄭楷思花了好幾天時間才做好心理建設(shè)。她知道這件事必須要說——畢竟不是小事,這對于兩個家庭的結(jié)合有著決定性的改變。她估計李竹應(yīng)該也多多少少從新聞上看到了這些,說不定在流言蜚語里也聽到了她家里出了什么事。她和李竹住在一起,這幾天她算是拼了老命在掩飾自己的情緒變化,但是估計李竹還是察覺到了什么——這幾天晚上李竹睡覺的時候一直從背后抱著她。她倒是希望李竹直接問問她到底怎么了,只不過李竹一直沒有開口;而她也不知道怎么張這個口,更不知道自己說完這些之后李竹會是什么反應(yīng)。 鄭楷思低頭看著自己和李竹兩個人的相冊,從她上高中李竹上大學(xué),她在國外那幾年異國的辛苦時光,還有她畢業(yè)回來之后他們的合影,六年時間那么厚重,居然只有這么薄薄的一本相冊。鄭楷思一直覺得自己很幸運,她非常理性,不是相信愛情的人。但是和李竹在一起六年時間,她從來沒有過哪個時刻覺得自己還是一個人更快樂。她高中的時候如何和李竹相處,如今就還是如何和李竹相處,每每聽到身邊的姐妹們講“戀愛需要經(jīng)驗值”,“如今學(xué)會心里沒有波瀾了”,她都不太能理解。但如果這次和李竹分開,她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如此全心全意地再喜歡一個人。 李竹正在隔壁書房里工作,可能是因為鄭楷思最近幾天狀態(tài)不太好,他這幾天申請了在家工作,鄭楷思每天從公司一回來看到的就是李竹已經(jīng)做完了一桌子的飯等著她一起開飯。這一幕著實讓她窩心而感動,但同時也感到害怕——如果有一天她回到家,又只能看到空蕩蕩的房子,那種落差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受得了。 她一邊想著,一邊敲了敲李竹書房的門,手里拿著一盒冰箱里剛拿出來的冰鎮(zhèn)果汁,放在了李竹桌子上。李竹抬頭看了她一眼:“謝謝?!?/br> 鄭楷思沒動地方。李竹愣了一下,放下手里的繪圖筆,搖了搖她的手:“怎么了?” 鄭楷思低頭看了一眼李竹手上包著的繃帶,李竹因為高強度的畫畫,手和脖子都不太好,經(jīng)常疼得吃飯的時候筷子都拿不起來,他為此學(xué)會了左手寫字,還經(jīng)常給鄭楷思展示他的“左手書法作品”。鄭楷思囁嚅了一下,沒張開嘴。 李竹從桌子下面拖出另一張椅子,示意鄭楷思坐下:“你慢慢說,怎么了?” 鄭楷思低頭沉默了一會兒,最后像是下了什么決定一樣抬起頭直視著李竹的眼睛:“……我家出事了?!?/br> “……”李竹看起來并不是很驚訝,反而有一點鄭楷思終于說出來了的輕松,他果然早就知道了。不過他沒張口,似乎在等鄭楷思把后面的話說完。 “我家是真的沒錢了,我沒夸張?!编嵖颊f,“我沒想瞞著你,只不過沒想好該怎么說。李竹,你要不要重新考慮一下還要不要和我結(jié)婚?!?/br> 她說完之后,李竹反倒愣住了——他原本是希望鄭楷思和她傾訴完之后,他可以多多少少幫上鄭楷思一點,但他可沒料到鄭楷思會直接讓他“重新考慮”要不要結(jié)婚。李竹怔怔地看著她:“我不是為了錢才和你結(jié)婚?!?/br> “……”鄭楷思的眼圈因為日夜不停的工作看起來很黑,她嘆了口氣,“我的說法有問題,對不起,我沒有任何質(zhì)疑你為人的意思。寶貝,我知道你可能不是為了錢和我結(jié)婚,但是我很清楚家境是我的加分項。我真的沒有別的意思,只是這么大的變故,你難道不需要一點時間好好想想嗎?結(jié)婚畢竟不是戀愛。” “……”李竹低頭看著鄭楷思放在膝蓋上的手指,左手的無名指還是空空如也的,他沉默了一會兒,然后說,“我不是沒感謝過你家有很好的家境。因為你家條件優(yōu)越,所以你見過很多我沒見過的東西,你的見多識廣是我被你吸引的一點。也因為你家有錢,我們不用為了很多和錢有關(guān)的事情發(fā)愁,這我都承認(rèn)。但是今后無論你家是好是壞,我都不需要你承擔(dān)你不該承擔(dān)的東西。我的想法從來都沒變過,我想和你結(jié)婚,現(xiàn)在我想知道你還愿不愿意和我結(jié)婚?!?/br> “……愿意。”鄭楷思仿佛囁嚅一樣地說。 “那就夠了。”李竹說著,單膝跪在地上,抬頭看著明顯有些沒反應(yīng)過來的鄭楷思。李竹從懷里掏出錢包,拿出了一張銀行卡,夾在兩根手指之間,伸出來的手因為日夜握筆有些變形,“……這里面是我準(zhǔn)備的鉆戒錢,我還沒來得及買戒指,本來想找鄭楷意陪我一起,但是事情發(fā)生得太突然了,這兩天我也沒好意思去打擾他。這里是我準(zhǔn)備的鉆戒錢,我只能先拿這個跟你求婚了。之后我們一起去挑戒指?!?/br> 鄭楷思呆呆地站著,李竹跪在地上拿著銀行卡的樣子其實有些滑稽,但是她完全笑不出來,眼睛里不知不覺漫上一層薄薄的水霧,李竹那張似乎從來沒變過樣的臉在她的眼里逐漸模糊。 “鄭楷思,你愿意嫁給我嗎?” “……愿意。”鄭楷思用手擦了擦眼睛,蹲了下來握住李竹的手,“我愿意?!?/br> 李竹笑了,把她抱在懷里,摸了摸她的頭發(fā),然后親了一下她的發(fā)頂,接著他聽到鄭楷思在他懷里悶悶地說:“但是戒指你還是和我哥去挑吧,我不想提前知道我的戒指長什么樣……” 鄭楷意現(xiàn)在可完全沒有挑戒指的心情,他也無從知曉鄭楷思和李竹之間發(fā)生了什么,他和唐靖川還有李蘭宇喝了一地空易拉罐。鄭楷意今天喝的沒有防備,他又已經(jīng)很疲憊了,所以居然微微帶上了一點醉意:“……我也快三十了,居然只交下來了你們兩個朋友。” 唐靖川看了他一眼,沒說話,還在繼續(xù)喝酒。鄭楷意說的是什么事,他心里大概有數(shù),這些天他也聽見了不少流言蜚語,說什么的都有。 “一開始看到的時候我還覺得挺新鮮,到后面越說越離譜,說我‘潔身自好’不過是表面功夫騙小姑娘的,講究我過生日那天發(fā)脾氣的,說我看人下菜碟、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說什么的都有?!编嵖馔兄?,手里壓著已經(jīng)空了的易拉罐,有點出神地說。 鄭楷意一開始都有點無法相信有這么多人會說這些話,后來他才慢慢意識到可能是他一開始就錯了。他一直以為是因為自己確實會做人,所以所有人都喜歡他,才沒人說他壞話,原來不是這樣,只不過過去他風(fēng)頭盛,這些話傳不僅他耳朵里。討厭他做派的人一直大有人在。 李蘭宇聽了這話之后大著舌頭攬著鄭楷意的肩膀說:“還有人敢講究你過生日那天的事?老子都沒發(fā)脾氣,管他們屁事。都是假的,沈晗楊那個逼,我算是看錯他了,你…你不用理他,等這件事過去,都不用你動手,你看我不打得他喊爹…” 鄭楷意嘆了口氣。沈晗楊,他現(xiàn)在最不想聽到的大概也就莫過于這個名字了。他想起明天他就要和沈晗楊見面了。他推開李蘭宇在肩膀上的手,又開了一罐酒。 “莊舸最近聯(lián)系你了嗎?”唐靖川突然問。 鄭楷意聽到這個名字,愣了一下,才想起那天從醫(yī)院出來之后他就沒再和莊舸聯(lián)系過——事實上他誰也沒聯(lián)系,何況他不知道和莊舸說什么,自己狀態(tài)太差了,只是想見對方,但是沒話好說。他和莊舸原本也不是天天聯(lián)系,兩個人工作都忙,又不是戀人,天天“早安晚安”反而奇怪。他不是不想聯(lián)系對方,只是他還沒自信自己能換上好狀態(tài)和莊舸在一起呆著。 他所不知道的是另一邊莊舸已經(jīng)數(shù)著日子過了好幾天了。他和鄭楷意沒聯(lián)系的日子已經(jīng)要超過他們倆剛認(rèn)識的時候最長的聯(lián)絡(luò)空白期了,這個數(shù)字正在莊舸心里無限逼近警戒值。 他的心理波動鄭楷意顯然無從得知,他剛把酒舉起來,手機突然響了。這兩天鄭楷意把所有社交軟件都設(shè)成了靜音,這個時候手機響只能是有人直接給他打電話了。 他伸胳膊看了一眼手機屏幕,是鄭楷思。 他接起電話:“妹兒,咋了?!?/br> “……你喝了?” “……”鄭楷意揉了揉臉,“咋了?” “李竹跟我求婚了……在我和他說了之后?!?/br> “……是嗎。”鄭楷意愣了一下,然后撓了撓后腦勺短短的頭發(fā),一時不知道手該往哪放。心里的情緒太多了,有些開心也有些擔(dān)心,他一時不知道從哪里開始講比較好。 “哥,你還好嗎?”鄭楷思的聲音聽起來很認(rèn)真。家里出事之后她沒被鄭建偉聯(lián)系過一次,相比所有壓力都在鄭楷意一個人身上了。 “沒事,我能有什么事?!编嵖庑χf,“你還cao心上我了。” “你壓力太大了,要不要去找我的心理醫(yī)生聊一聊?” “?。坎弧?/br> “我是通知你,我早就給你約好了。明天早上,地址我發(fā)給你,你記得去,要是回頭醫(yī)生和我說你放人家鴿子下次我親自帶你去?!?/br> “……”鄭楷意張了張嘴,然后有點無奈地說,“行,我知道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