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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么說他還是單身?!?/br> “嗯?!?/br> “你想復(fù)合嗎…你們當(dāng)初是為什么分手?!?/br> “…”聽到沈郁這話宋祁心里一沉。 宋祁一直覺得他們分手的緣由是黎愿學(xué)業(yè)太忙,對他過于黏人厭煩了。 但他不知道其實不是,不完全是。 黎愿本不是愿,是怨。 他是跟著母親姓的。 他的父親在他出生沒多久就欠債跑了,那債便落到他母親頭上,剩下他母親帶著他還有他姥姥三個人相依為命。 他母親怨恨他的父親,又怨恨要是沒有這個孩子,她也可以跑路。 他本是叫黎怨,是上戶口的時候他姥姥偷偷托人改成了“愿”。 該是希望,是祝福,而不是帶著恨意。 每當(dāng)宋祁說起他們兩個名字多般配,文雅、恭謹,黎愿都總是笑笑。 那年十一月的時候他突然收到家里母親打來的電話,說他姥姥住院了。 是尿毒癥,往后需要腎透析維持。 黎愿只覺得當(dāng)頭一棒。前幾年債剛還完,家中并沒有多少積蓄。 高中之前他一直是一邊打工一邊上的學(xué),幫忙補貼家用,十幾年緊巴巴地過著。 他立馬就想到了宋祈。宋祈是小少爺,一個月的生活費本就是他的三四倍,平時花銷也大,開支不小。 兩人的經(jīng)濟上落差開始令黎愿頭痛,他不能再像之前那樣大手大腳的陪宋祈花錢了。他不愿宋祈跟著他受苦。 忙得昏頭的打工加上學(xué)業(yè)、實驗室的項目,以及現(xiàn)實的差距,令他怠于面對宋祈,對宋祁的回復(fù)漸漸只剩一個字,“忙”。 他們漸漸吵架,黎愿更加心煩意亂。他一時昏了頭,提了分手。 過了一段時間冷靜下來后喘口氣,黎愿知道自己錯了??伤峙录依锏呢摀?dān)最后還是壓垮了他們。 等我變得更好了,再去找他吧。黎愿想。 黎愿咬了咬牙,跟著學(xué)校的師兄進行創(chuàng)業(yè),期盼能獲得成功。 好在也成功了。那個項目一舉成名,獲得了投資商的賞識。 黎愿想找宋祁,卻不知道如何開口。他為此去找了沈郁——宋祁的好兄弟。 本來宋祁和黎愿在一起還是沈郁牽的線,但早在他們分手之后,沈郁就單方面跟黎愿鬧翻。 沈郁不愿透露宋祁在哪,只是隱約透露了宋祁會來本市的一個會計師事務(wù)所實習(xí)。 事務(wù)所那么多,黎愿只好隨手挑了一個——也想感受一下宋祁將來的工作環(huán)境。 在他們分手之后黎愿數(shù)次走過曾經(jīng)和宋祁約會的場所,在他撐不下去的時候就去他們最常去的公園里頭,想一想宋祁,他就又有了動力。 黎愿也曾怕宋祁有了新對象,但確實是自己放的手,是他不如人。 宋祁不應(yīng)該一直都吊死在他這里,如果有那一天也要祝福宋祁。 見到宋祁的時候他也很意外,更是驚喜。 過去是他不成熟,這是他失而復(fù)得的珠寶,他要好好珍惜。 “黎愿,發(fā)什么呆呢?”部門秘書勾回黎愿的思緒。好奇地順著黎愿剛剛的目光望去,是在落地窗前打電話的宋祁,的背影。 “這周六我們組打算聚個餐,慶祝你們幾個新人的到來,有空吧?” 黎愿點點頭。 “要是有家屬可以一起帶上,我們不介意的?!闭f罷拍了拍黎愿的肩,要去找打完電話的宋祁去了。 家屬。 黎愿沖宋祁望去,恰好碰上宋祁越過秘書投來的目光。只是一瞬,很快就錯開了。 周六聚餐如約而至,實習(xí)生自然成為了老職工打趣八卦的主要對象。秘書首先提起黎愿和宋祁是不是認識,宋祁答他們是同學(xué)。 “那黎愿高中有沒有什么有趣的事?宋祁你說說?!辈恢勒l起了一句,其他人也跟著附和。 宋祁就挑了幾件講,大家都被高中時的黎愿逗得直不起腰,只有黎愿一直對著宋祁笑。 黎愿又想起高中時有一回剛下完雨,他和宋祁一起吃完飯從飯?zhí)贸鰜恚纹钜恢备f著話沒注意一腳踩水坑里了,整只鞋都濕了,最后是他背著宋祁回的宿舍。 要說趣事,宋祁這個小傻瓜可比黎愿多得多。 前輩們又把目標(biāo)轉(zhuǎn)移到黎愿身上,問他土木工程怎么會來會計師事務(wù)所,還成功進來了。 黎愿愣了一下隨即笑開,說起這話的時候亮晶晶地對著宋祁。 “因為我有一個想追隨的人,他也會在會計師事務(wù)所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