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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卓凌小呆呆被皇后喂了一頓“年輕就要詩和遠方”的雞湯之后,一本正經(jīng)地辭職了。 他要去遠方,他要去闖蕩江湖。 江湖路險,人心險惡,卓凌闖蕩了沒多久,就被稀里糊涂當(dāng)替罪羊誣陷抓起來了。 武林盟把他吊在柱子上,逼問他那個作惡多端的魔教教主去哪兒了。 這時候,一個風(fēng)度翩翩的大俠替卓凌證明清白。 卓凌很感激。 皇后娘娘說過了,滴水之恩,要涌泉相報。 卓凌一本正經(jīng)地看著大俠:“我要報答你。” 大俠樂了:“不用不用,小朋友乖乖回家吧?!?/br> 卓凌是個固執(zhí)的小呆子,不但不肯回家,還天天跟在大俠身后三丈遠的地方,警惕地護衛(wèi)著大俠。 大俠眼珠一轉(zhuǎn),來了興致。 他發(fā)現(xiàn)這個呆呆的小家伙,模樣十分俊俏,還是個長腿細腰。 于是第二天晚上,大俠在荒山野嶺的一間破廟里中了繾綣纏綿蠱,不解毒就會死的那種。 大俠一臉悲壯:“小友,不要過來。” 卓凌跪在大俠身邊,紅著臉認真地說:“我……我是來報恩的……” 大俠摟著卓凌纖細的腰肢,在白白嫩嫩的耳朵邊低喃:“報恩?嗯?那你是什么小妖精啊……” 卓凌迷迷糊糊地嘟囔:“不是小妖精……是……是人……熱乎的……” 大俠說:“那我可要趁熱吃了?!?/br> 于是卓凌小呆呆就被大俠吃掉了。 一夜之后,大俠不見了。 卓凌揉著酸痛的屁股,悵然若失地抓緊身上的衣物,那是大俠留下的。 卓凌糊里糊涂地繼續(xù)闖蕩江湖。 只是偶爾他還會想起那個風(fēng)度翩翩的溫柔大俠,還有大俠那根手腕粗的可怕大鳥。 卓凌坐在屋頂上看夕陽,迷迷糊糊地想,也不知道大俠身上的毒解了沒有。 他從黃昏坐到深夜,忽然一個從天而降的身影緊緊抱住他,蠻橫地把他拽進了房間里。 卓凌武功很好,但他沒有掙扎。 因為他聞出來了,那是大俠的味道。 大俠抱著他鉆進一間空房子里,熾熱的喘息中帶著血腥味,低沉說:“脫衣服?!?/br> 卓凌呆呆地問:“你……你又中毒啦?” 大俠低低笑了:“小傻子,聽話?!?/br> 卓凌乖巧地脫光了衣服,被大俠壓在身下,糊里糊涂被日得哼唧起來。 門窗外有凌亂的腳步匆匆而過,有人探頭看向屋里。 卓凌下意識地伸手拿劍,卻被大俠猛地一頂,頓時只剩乖乖挨日叫床的份兒。 門窗外的人腳步漸遠,卓凌呼哧呼哧喘著:“前輩……嗯……怎么了……” 大俠日夠了射滿了,拔出雞兒親了親卓凌的小奶子:“沒事,睡吧?!?/br> 卓凌抓住他的袖子,皺眉:“有人追殺你嗎?” 大俠說:“對。” 卓凌說:“我可以保護你?!?/br> 大俠怔了怔,在昏暗的月光中似笑非笑地說:“小傻子,你真可愛。” 卓凌知道自己人情世故上總是反應(yīng)有些慢,可這聲小傻子他聽著不但不生氣,反而心里升起一股甜滋滋的味道。 大俠看著他的小臉,感覺自己好像日了一只毛絨絨的小貓咪,胡說八道地低喃:“等我處理好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一定要帶你回家養(yǎng)起來?!?/br> 第二天,大俠又不見了,留下了一枚紅玉纏在卓凌的腳踝上。 卓凌爬起來,扶著酸痛的屁股繼續(xù)闖江湖。 屁股的不適都是小事。 一個晚上,卓凌坐在屋頂上給自己把脈。 他驚恐地發(fā)現(xiàn),他肚子里揣上崽崽了。 卓凌自己沒有懷過崽崽,但是他曾經(jīng)看著皇后娘娘從懷到生全過程。 想到孕期艱難,卓凌不由得憂心忡忡起來。 懷著寶寶,還能闖蕩江湖嗎? 卓凌小呆呆在屋頂上吹了一晚上的風(fēng),打了個大大噴嚏。 懷孕真是好麻煩,以前他夜夜站在宮墻上,也沒打噴嚏。 卓凌摸著肚子,走上了回京城的路。 有了寶寶,就不能繼續(xù)闖蕩江湖了。 卓凌走在路上,路過武林盟的大門,恍惚想起了讓他懷上寶寶的人。 潮濕的夜晚泛著血腥味,大俠把他壓在身下,舔舐他的臉頰,吮咬他的奶頭。 硬邦邦的大roubang插在屁股洞里進進出出,搗得他牙根發(fā)酸眼淚汪汪。 卓凌臉紅了,別別扭扭地揉了揉臉。 心里,還有點酸酸的,冒著咕嘟咕嘟不開心的小泡泡。 卓凌不知道該怎么處理那個孩子。 報恩……報個恩而已,怎么就揣上崽崽了呢。 卓凌有點茫然,又委屈得不行。 他懷了崽崽,卻連那個人的名字都不知道。浩大天地,又能去哪里找。 他想回京城去,皇后娘娘一定知道該怎么辦。 卓凌背著他的小包袱,委屈地暫時告別了闖蕩江湖的夢想。 忽然,耳邊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大俠爽朗的笑聲在頭頂響起:“羅兄,你說那個小呆子?我也不知是他哪門哪派的,倒是真的清秀乖巧?!?/br> 卓凌心里忍不住難過起來。 大俠……是……是在說他嗎? 那么輕佻隨意的語氣,就像在路邊撫摸了一只小貓小狗。 可他,卻因此懷上了崽崽。 卓凌自幼愚笨,學(xué)武功都比別人多費力,更別說感情這么復(fù)雜的事情。 他只是覺得難過,很難過。 他想回家了。 卓凌快步走向街頭,身后卻忽然傳來大俠驚愕的聲音:“是你?” 卓凌走得更快了。 大俠從窗戶里跳下來,腳步如飛身形似電,轉(zhuǎn)眼就來到卓凌面前,抬手擋住了委屈巴巴的小呆子,低笑:“為什么躲著我?” 卓凌低著頭不說話,轉(zhuǎn)身往反方向。 大俠攬住他的小細腰猛地把人抱在懷里,一躍而起跳上墻頭,幾個起落就進了一家小院子。 卓凌撓癢癢似的撲棱了兩下,氣鼓鼓:“你放開我!” 大俠把小呆子壓在墻上,熱乎乎的氣流噴進小呆子耳朵里:“上次把你弄疼了,所以不想見我,嗯?” 卓凌委屈極了:“我找不到你……你……你每次都偷偷跑掉,我都不知道你是誰……” 大俠低頭看著小呆子淚汪汪的眼睛,心里輕輕顫了一下,含笑低喃:“你也沒告訴我,你是誰?!?/br> 卓凌被壓在墻上,感覺到一根硬邦邦的熱物頂著他的小腹,他緊張地小聲說:“我……我叫卓凌……壯志凌云的凌……” 大俠輕輕吻卓凌柔軟的唇瓣,低喃:“卓凌好乖?!?/br> 卓凌被親得迷迷糊糊,軟在大俠懷里又被按在墻上日了。 他想,他大概是喜歡大俠的。 只有喜歡一個人的時候,才會在他面前如此柔軟,提不起半點防備之心。 卓凌被日的迷迷糊糊,也不知道自己睡在哪里。 他很少和人這么親近。 幼時,他是克父克母的喪門星,武館里的師兄弟們都躲著他走。因他愚笨,師父也不太喜歡他。 后來武舉入宮做侍衛(wèi),宮是更是個要處處小心的地方,他負責(zé)保護皇后,就睡在鳳儀宮的偏殿里。 從來沒有人,這樣蠻不講理地抱著他,甚至把最流氓的那個部位,插進他屁股中間的roudong里,整夜都不肯拔出來。 卓凌有些緊張,迷迷糊糊地想:等他一覺醒來,大俠是不是又離開了? 他撫摸著自己平坦的小腹,那里面揣著大俠的孩子??赡凶討言羞@種奇事,他又該怎么說出口…… 卓凌做了一夜噩夢。 他在宮中習(xí)慣了五更起身,雖然累得要命,但還是準時睜開了眼睛。 身邊空蕩蕩的,大俠果然已經(jīng)不見了。 卓凌呆呆地坐在床沿,劇烈的失落和委屈讓他一個人蜷縮在灰白的房間里,難過得幾乎要落下淚來。 那個人……又走了啊…… 那他,算什么呢? 卓凌坐到天色大亮,忍著酸痛和淚水穿好衣服,背上包袱,準備繼續(xù)走上回京的路。 可他這時才發(fā)現(xiàn),大俠留了一張紙條給他,上面瀟灑肆意地寫著“鄴州興安府,江淮渡”。 看著那行龍飛鳳舞的字跡,卓凌恍惚又聽到了大俠瀟灑含笑的聲音。 他紅了臉,氣哼哼地捏碎了紙條。 卓凌還是委屈,他不想去鄴州興安府,不想去找那個叫江淮渡的人。 他想回家,卻不知道家在哪里。 江淮渡坐在茶樓上,邊喝茶邊看著那少年一瘸一拐往北走的樣子。 卓凌……江湖之中,為什么找不到這樣一號人物? 這小美人到底什么來頭? 江淮渡心情復(fù)雜,淡淡道:“燕草,繼續(xù)查。如今江湖,這般身手又如此年輕的人,一個一個查?!?/br> 侍女說:“主人,您懷疑卓凌是個假名字?” 江淮渡輕輕搖頭,沒有說話。 那小美人呆得像只毛絨絨的小動物,不太像說謊的樣子。 可他這輩子謹慎慣了,若不把對方祖宗十八代查個仔仔細細,他怎么敢放心把那只小呆貓帶回家。 卓凌……卓凌……江湖中,什么時候有了這樣一個武功高強又綿軟好騙的小美人? 回京路遠,卓凌懷著身孕,格外容易疲憊。 沒走出多遠,他就趴在客棧的床上委屈巴巴地開始胡思亂想。 或許……或許大俠是因為急事離開了呢? 大俠還給他留了紙條,讓他去興安府,不像……不像是始亂終棄的模樣。 可大俠為什么每次都半夜立刻,連告別都懶得對他說。 卓凌傻傻地和自己較勁兒,他從來沒有這么愁苦過。 師兄弟們排擠他,他不理便是。 師父不喜歡他,他躲著便是。 當(dāng)侍衛(wèi),主人下什么命令,他就去做什么事。 卓凌小呆子知道自己笨,所以從來也沒有讓自己陷入太難受的思慮煎熬中。 可如今,他迷迷糊糊地跌進情網(wǎng)里,再也沒人能幫他做決定,便成了他一個人的左右為難。 卓凌摸著小肚子,有點委屈,又有點愁。 對了,江淮渡是誰? 卓凌有些失落地想,他現(xiàn)在辭去御前侍衛(wèi)的職務(wù),就不能再查閱暗影司的資料。 想知道江淮渡是誰,他只能自己去興安府打聽。 卓凌趴在床上,手指戳著客棧粗糙的被褥,勾畫著回京和去鄴州的路。 回京遠,去鄴州近。 卓凌抬頭看著鄴州的方向。他想,至少他該告訴江淮渡,他肚子里揣了一個崽崽,是江淮渡的。 卓凌收拾好自己的小包袱,離開客棧走向鄴州。 深夜,江淮渡正在燈下看書,燕草走進來,輕聲說:“主人,那位卓少俠離開客棧,往鄴州方向走了?!?/br> 江淮渡心里一陣說不出的柔軟熨燙,又有些驚愕和愧疚:“他真的去了鄴州?” 燕草說:“看卓少俠走的方向,是往鄴州去了?!?/br> 江淮渡捻著書頁沉默許久。 他想起那個小呆子,眼睛像黑曜石一樣溫軟明亮,在月色中偷瞄他的時候,像只怯生生的小奶貓。 那個小傻子,不過和他幾夜倉促混亂的云雨,竟真的跑到鄴州去找他了? 燕草說:“主人,要去攔住他嗎?” 江淮渡捻著書頁,遲遲沒有回答。 懷中溫軟的感覺尚未褪去,想起那個少年單純干凈的眼神,老狐貍心里升起幾分稀薄的愧疚。 他問:“查清楚卓凌的身份了嗎?” 燕草搖搖頭:“十門七派,都查過了,有如此身手且年齡相仿的少年,都在鄴州等武林大會。奴婢在想,若再查不到,那卓少俠,要么身負使命,要么便是身份極為特殊之人。” 江淮渡微微一笑:“這天下,竟還有煙鳥閣查不出來的人?” 燕草說:“主人,既然您相信卓少俠不會撒謊,你為何不親自問他呢?” 江淮渡嘆了口氣,說:“我用棲香蠱問過了,他什么都不肯說?!?/br> 卓凌昏睡的時候,他就拿棲香蠱惑其神智,試圖問出卓凌的來歷。 可那小呆子,明明平時好欺負得狠,可對自己的身份來歷,要死死咬著牙關(guān),一個字都不肯吐出來。 江淮渡本性多疑仇家無數(shù),哪敢放一個來歷不明的小美人在自己身邊。 可偏偏,卓凌那個小呆子呆得要命。江淮渡說什么,他就信什么,一往情深地跑到鄴州去,找一個每次都把他扔在床上的負心漢。 江淮渡心里愧疚,卻拿這小東西無可奈何。 燕草看出主人思慮,于是說:“奴婢已經(jīng)派人去查各個武館和小幫派,若有武功出色的少年俊才,應(yīng)該很快就會有結(jié)果。” 江淮渡看著窗外,鄴州的方向。 那條路上漆黑一片,只能朦朦朧朧看見泛白的官道。 那個小呆子,被人冤枉了也不知道解釋,差點被武林盟掛在柱子上處決了。 小呆子那么呆,一個人走在夜路上,會不會怕黑? 要是跑到興安府卻找不到人,會不會委屈地坐在路邊哭? 江淮渡心亂如麻,書看不下去了,茶也喝著苦口。 他沉默半晌,說:“武林大會將至,燕草,我們也該回鄴州了?!?/br> 他這一路上騙心騙色,把那只傻乎乎的小呆子翻來覆去吃了個干干凈凈,總不好意思再讓人千里追夫還撲個空吧。 卓凌騎馬走在官道上,黑夜的清風(fēng)拂面而來,涼爽舒適。 他一生都是做事多想事少,這輩子從來沒這么心事重重過。 明明瀟灑肆意的日子,他心中卻止不住地泛著忐忑惶恐。 江淮渡會不會是騙他的? 興安府真的能找到崽崽的爹嗎? 他一路走一路想,想得垂頭喪氣,胯下的馬兒也跟著他喪氣起來。 卓凌從黑夜走到白天,跑到客棧里睡了一覺,第二天天黑才繼續(xù)趕路。 據(jù)說鄴州城里有武林大會,滿江湖的名客豪俠都往那兒跑,官道上擠擠攘攘全是汗臭味兒,只有夜里才清靜。 卓凌這樣晝伏夜出地趕路,也聽清了一些消息。 三年一屆的武林大會,要選出新的武林盟主,順便讓各門各派的年輕少俠們露露臉,賺點名氣。 卓凌對沒興趣的事,非常擅長自動隔離。 他對武林大會沒興趣,于是也懶得聽,任由外面吹牛皮打群架鬧得雞飛狗跳,他安然不動地在房間里呼呼大睡。 偶有失眠,也是因為想起江淮渡。 那個溫柔豪爽又行徑古怪的大俠,像是他心里的一條小鯉魚,撲騰撲騰個沒完,掀起千層浪花,怎么都不肯安穩(wěn)。 十日之后,卓凌到了興安府。 興安府的街上人潮洶涌,密密麻麻地看不見路面。 卓凌輕車駕熟地來到郊外一家酒莊,把銀子往柜臺上一扔:“我要打聽一個人?!?/br> 他雖然少有闖蕩江湖的經(jīng)驗,但身為御前侍衛(wèi),他卻必須牢記各地消息最靈通的地方,比如興安府的池月酒莊。 小二收了銀子,笑問:“客觀想問什么?” 卓凌不自在地低頭摸了摸小腹,那里好像有一點鼓起來了,又好像只是他的錯覺。他臉頰紅了紅,勉強鎮(zhèn)定地說:“你知道江淮渡嗎?” 小二臉上的笑容扭曲了一下,呆滯地看著他,使勁搓了搓耳朵:“客官,你……你問誰?” 卓凌臉更紅了:“江淮渡?!?/br> 小二不敢置信地看看手里的銀子,再看看卓凌認真的眼神,干巴巴地說:“濟安街最東邊那個紅大門,就是江家。興安府應(yīng)該……應(yīng)該沒有第二個江淮渡了?!?/br> 卓凌說:“多謝?!闭f完大方地又扔下一錠銀子,忐忑又興奮地揚長而去。 小二看著他的背影,摸著腦袋小聲嘀咕:“要找江淮渡,大街上問誰問不到,來這兒給我送什么錢呢?!?/br> 一個活潑俏麗的少女從簾后鉆出來:“林勝,你嘀咕什么呢?” 小二說:“碧絲jiejie,剛才來了個小呆子,給我兩錠銀子,問我主人住哪兒。這興安府里誰不知道主人住哪兒???” 卓凌擠過熙熙攘攘的人群,來到濟安街最東邊那座大紅門下,終于明白了小二為什么要用那么古怪的眼神看他。 江宅門口聚集著一堆來拜訪江大俠送禮物的江湖人,長隊排得像條龍,比京城的耿家燒餅攤前還長一點。 第二章 江家的下人站在門口,一批一批地往里面請。 卓凌乖乖站在隊伍的末尾,眼巴巴地看著大門的方向。 排隊的刀客拍拍卓凌的肩膀:“小兄弟,你也是來找江閣主指點武功的?” 卓凌想起自己來這里的意圖,紅著臉低頭用包袱擋住了肚子,小聲說:“不是。” 刀客好奇地問:“那你大熱天的站在這里曬什么太陽?” 卓凌本就嘴笨不會說話,這下被問得羞恥難當(dāng),干脆一句話也不接了。 江宅里面草木蔥蘢,泉水潺潺,帶來絲絲令人舒適的清涼。 江淮渡正在欣賞一個人的劍法,含笑飲茶。 忽然,燕草從回廊中走過來,在他耳邊低語:“主人,卓少俠在大門外求見?!?/br> 江淮渡放下茶杯,微微一笑:“帶他去內(nèi)院,我這就過去?!?/br> 燕草掩口低笑:“主人,這可有件麻煩事?!?/br> 江淮渡挑眉:“怎么了?” 燕草說:“卓少俠乖乖排隊去了,前面還有兩百多號人呢?!?/br> 江淮渡:“……” 江閣主今天很愁,為什么來拜訪的人這么多? 怎么還沒輪到那個小呆子? 那個小呆子都和他睡過多少回了,要是個女孩子,恐怕這時候孩子都懷上了。 怎么還跑去排隊了呢? 直接進來吼著要他負責(zé)不行嗎? 江淮渡嘆了一口氣,對侍女招招手。 燕草含笑:“主人有何吩咐?” 江淮渡說:“把那只小呆子給我拎進來,這么大的太陽,曬黑了怎么辦?” 燕草說:“是。” 她款款走出大門。 武林人士們頓時蜂擁而上。 “燕草姑娘!” “燕草姑娘,江閣主精神可好?” “燕草姑娘,我們什么時候才能進去?” 燕草只笑不語,款款來到隊伍后面,對著卓凌盈盈一禮:“卓少俠,我家主人有請?!?/br> 卓凌頓時察覺到殺意從四面八方涌來,他警惕地握住劍柄。 燕草素手輕抬,指引道路:“少俠請?!?/br> 卓凌乖乖地松開劍柄,跟著燕草走進江府大門。 江淮渡已經(jīng)讓人把來求教的劍客們送出去,一個人坐在花園水榭里,悠悠品茶。 燕草輕輕走過去:“主人,卓少俠到了?!?/br> 江淮渡說:“你去備點點心。卓少俠,坐?!?/br> 這聲卓少俠讓卓凌心里微微地別扭了一下,氣鼓鼓地低著頭。 江淮渡意味深長地一笑,抬手讓侍女們都下去。 卓凌還是不肯坐,用小包袱擋著肚子。 卓凌不知該怎么告訴江淮渡,自己一個男人卻懷上了他的孩子。 侍女們退出水榭,江淮渡抬手把卓凌攬在自己懷中。 卓凌正糾結(jié)掙扎著,忽然被人扯進懷里,緊張地護住了自己的肚子:“別……” 江淮渡低笑,咬著卓凌的耳垂低喃:“別什么?小呆子,你以為我要干什么?” 卓凌低著頭不說話,耳垂被咬著,又濕又熱,讓他忍不住想起那些纏綿潮濕的雨夜。纖細的腰肢緊繃著,兩條長腿忐忑地絞在一起:“我……我什么都沒想……江淮渡……” 江淮渡捏捏他的小臉:“不高興了?” 卓凌小聲說:“沒有……” 他一個人生活太久了,不太擅長宣泄自己的情緒。 其實他有一點點不高興,生氣江淮渡又在一夜春宵之后消失不見。 可他又覺得自己不該那么小氣。 江淮渡曾經(jīng)救了他的命,幫他洗清冤屈,他怎么能為了這種小事生氣。 江淮渡也不再問這個問題,抱著懷里軟綿綿的小呆子,低笑道:“小呆子一定生氣了,是不是還偷偷哭了,嗯?” 卓凌想起一個人在客棧里委屈的那些眼淚,又委屈又羞恥,又不會說謊,只好委屈巴巴地繼續(xù)委屈著。 江淮渡心都快化了。 這到底是哪里送來的神仙寶貝兒,怎么能呆得這么可愛呢? 江淮渡一直沒查到卓凌的身份。 他本性多疑,越查不到,越容易想到亂七八糟的地方去。 煙鳥閣的情報網(wǎng),是天下消息匯集的中心。 若煙鳥閣都查不到,多半是故意改換了身份姓名。 可小呆子那么呆的人,到底是因為什么原因,才會連棲香蠱都問不出他的身份? 江淮渡明里暗里仇家無數(shù),實在不能不警惕。 他看著懷里那個委屈巴巴不吭聲的小呆子,抬手撓了撓卓凌的下巴:“好啦好啦,你一直捂著肚子,是不是餓了?” 卓凌用小包袱把肚子捂得更嚴實,慌張搖頭。 他這次來,就是……就是要告訴江淮渡,他揣了崽崽的事。 可他說不出口。 他是……他是男人啊…… 萬一江淮渡把他當(dāng)怪物怎么辦? 萬一江淮渡嘲笑他怎么辦? 萬一……萬一他其實沒懷孕,只是自己醫(yī)術(shù)太差診斷錯了呢…… 卓凌左思右想,越想越不敢說,縮著腦袋小聲說:“我……我不餓……” 江淮渡捏捏卓凌的小鼻子:“說謊?!?/br> 說來也太過奇怪,這小呆子根本不會說謊,只要一說謊,就緊張得眼珠亂轉(zhuǎn),一副要哭不哭地可憐模樣,好像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可就這么一個傻乎乎的小呆子,嘴巴卻嚴得要命,無論江淮渡怎么坑蒙拐騙用盡手段,他就是不肯說出自己的身份。 想不出來緣由,查不出結(jié)果,江淮渡樂得先多占小呆子一點便宜,摟著抱著親了親:“走,先吃點東西。” 江淮渡讓侍女準備了幾樣興安府的特產(chǎn)。 卓凌最喜歡那道清湯羊rou,卻不喜歡吃里面粉絲。他吃飯的時候也坐的端端正正規(guī)規(guī)矩矩,腰肢筆挺,表情嚴肅,一本正經(jīng)地像在處理什么復(fù)雜的公務(wù)。 江淮渡搖著折扇看他的小呆子吃飯,越看越心癢,越看越喜歡。 卓凌吃飽飯,乖乖地放好碗筷,緊張地看著江淮渡,那雙黑曜石般的眼睛里,裝滿了無措和焦急。 江淮渡折扇一收,向前傾身:“怎么了?” 卓凌下意識地后仰躲了一下,秀氣的臉上紅紅的。 江淮渡是個很英俊,很會笑的男人。 卓凌長這么大,從來沒有人在靠他這么近的時候微笑和他說話。他一時間慌了神,手足無措地抓著衣袖:“我……我……” 江淮渡溫暖干燥的手指輕輕撫過卓凌的眼角:“小呆子,你的眼睛,好像有話要說?!?/br> 卓凌當(dāng)然有話要說,可他不知道該怎么說,更不敢去想江淮渡聽到之后的反應(yīng)。 他又緊張又羞恥,瞪大眼睛仰頭和江淮渡對視,急得眼淚都要冒出來了:“江……江淮渡……我……我……”他緊緊捂著小腹,腦子一亂鬼使神差地喊,“我肚子不舒服!” 江淮渡啞然失笑。 卓凌眼中淚水盈盈,一低頭,就滴落在了衣衫上。 江淮渡說:“是清湯羊rou太好吃了?” 卓凌哽咽著點點頭。 他說不出口,他沒法對著江淮渡說,我懷孕了,是你的孩子。 卓凌一輩子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還沒學(xué)會怎么和另一個無比親密又疏遠陌生的人,處理這種羞于見人的意外。 武林大會將至,江府門口的訪客絡(luò)繹不絕。 江淮渡手握著天下第一消息靈通的煙鳥閣,自然有無數(shù)的生意要做。 他才陪卓凌吃了一頓飯,濟安街上的人群已經(jīng)躁動不安得要打架了。 江淮渡看著卓凌那副想說又不敢說的委屈模樣,無奈地抬手摸摸那個垂頭喪氣的小腦瓜:“小呆子,你風(fēng)塵仆仆地跑過來,又不肯說話,是想讓我怎么辦呢?” 卓凌聽著江淮渡漫不經(jīng)心的溫柔聲音,心里更加慌亂委屈。 江淮渡是不是嫌他煩了? 他不該來興安府,他不該來找江淮渡。 他就應(yīng)該乖乖地趕回京城,找孫大夫,找皇后娘娘,讓他們幫自己決定,這個孩子是拿掉還是生下來。 他這個巴巴地跑到興安府,蹭吃蹭喝的,江淮渡一定是嫌他煩了。 卓凌心里一慌,更加說不出話來。他低頭抓著自己的小包袱,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 不行,不能這樣。 就算……就算江淮渡一點都不喜歡他,就算江淮渡真的嫌他煩了,他也不能露出這樣狼狽難堪的模樣。 太丟御前侍衛(wèi)的臉了! 卓凌十幾年來都不太活動的小腦瓜飛速旋轉(zhuǎn)著,他……他要離開,要體面地離開。 江淮渡耐心地撫摸著他的后頸,等他開口。 卓凌憋了半天,小聲說:“我……我有要事來興安府,順便……順便來看看你……” 這是他生平第一次扯那么大的謊,緊張得耳朵都要豎起來了,手指緊緊握住小包袱,奮力把眼淚憋回去。 他心里難過,很難過很難過。 江淮渡漫不經(jīng)心的態(tài)度讓他難過,逐客令般的問話更讓他難過。 更難過的是,江淮渡可能永遠不會知道,自己曾經(jīng)為他懷過一個孩子。 江淮渡看著小呆子崩成一團的樣子,嘆了口氣,緩緩俯身咬住了卓凌的耳垂,低喃:“小呆子,你說謊的樣子,讓我真想狠狠打你的小屁股,用鞭子打。” 卓凌屁股一緊,茫然驚恐地抬頭。 江淮渡笑著直起身子:“我要去賺銀子了,小呆子,你要不要陪我一塊兒去?” 卓凌還沒從忽如其來的調(diào)戲中緩過來,茫然無措地看著江淮渡:“我?” 江淮渡點點頭:“每屆武林大會之前,都有些少俠來煙鳥閣,請我為他們指點武功,好在之后的擂臺上出點風(fēng)頭。你武功比他們都好,就陪我看看,省得我一個人嘲笑他們,連個捧哏都沒有?!?/br> 卓凌的武功很好,但他一直以來的職責(zé)更像是盾牌,而非利刃。 他陪著江淮渡坐在水榭里看著練武場上的廝殺戰(zhàn)況,卻一直魂不守舍。 他一會兒偷瞄身邊的江淮渡,一會兒憂愁地看向自己的小腹。 那里有些鼓鼓的,看上去格外羞人。 兩個少年比武完畢,來水榭里恭恭敬敬地聽江淮渡指點。 江淮渡慢悠悠地喝茶:“卓凌,你看呢?” 卓凌向來悶頭練劍,從來沒評價過他人武功高下,見江淮渡把包袱丟給他,他呆滯了半晌也不知道該如何作答,只好照實話說:“都很差,下盤不穩(wěn),出劍無力,這種花哨的劍法若真到了生死決戰(zhàn)之時,還不如磚頭好用。” 兩個少年臉都綠了。 江淮渡嘴角溢出一絲忍俊不禁的笑意,抬手用茶杯擋住樂了一會兒。他恢復(fù)平靜,放下茶杯,淡淡道:“卓少俠說的,你們聽到了嗎?回去好好練習(xí)吧。” 兩個少年咬牙切齒地答應(yīng)著,上前敬茶。 江淮渡漫不經(jīng)心地地抬手回禮。 忽然,卓凌臉色一變,條件反射地一腳踹在少年臉上。 少年慘叫著飛出去,袖中暗弩掉在地上。 另一個少年見狀要跑,被卓凌先一步制住,咔嚓兩聲肩骨斷裂。卓凌面無表情地卸了少年的下巴,伸手進去掏,果然在后槽牙那里摸出一個毒囊。 燕草跑到被卓凌踹飛的那人身邊,那少年果然已經(jīng)服毒自盡了。 燕草驚魂未定地喊人處理尸體,慌忙來到江淮渡身邊:“主人,是奴婢疏忽了,您沒事吧?!?/br> 江淮渡擺擺手,起身站在卓凌身后,悠悠含笑:“小呆子,你怎么知道他們要殺我?” 卓凌乖乖地說:“那兩人,目光漂浮,又故作拙劣之舉,一定是別有所圖。” 江淮渡輕輕環(huán)抱著那個小呆子,低喃:“那你怎么又知道,他口中有毒囊?” 卓凌眨眨眼,不知道這有什么好問的。 江淮渡笑了笑,沒有再問。 小呆子剛才那一連串的反應(yīng)熟練至極,必然是曾經(jīng)跟隨在地位極高的人身邊才會養(yǎng)成如此行云流水的本能。 可那個人,又會是誰呢? 卓凌微微皺眉:“怎么到處都有人要殺你?” 江淮渡攬著小呆子的腰,嘆了口氣:“對啊,我天天被人追殺,吃不好飯,睡不好覺,沒一天安生日子。” 燕草捂著嘴,把偷笑憋回去。 卓凌呆呆地心疼起來:“他們?yōu)槭裁匆獨⒛惆???/br> 江淮渡一本正經(jīng)地騙小呆子:“因為煙鳥閣掌握著整個江湖所有的消息,誰掌握煙鳥閣,誰就能成為武林盟主?!?/br> 卓凌問:“那你是武林盟主了嗎?” 江淮渡義正言辭地說:“我淡泊名利,不愿去爭,只想守護江湖安定?!?/br> 燕草“噗嗤”一聲,別過頭去忍笑忍得十分辛苦。 卓凌仰頭看這江淮渡溫柔英俊的臉,看著那雙明凈含笑的眼睛,心里那只小兔子蹦來蹦去,撲通撲通響個不停。 皇后曾經(jīng)說過,這世上最難的事情,就是位高權(quán)重之后,還能做個無欲無求的好人。 那江淮渡……算不算位高權(quán)重,他是個好人嗎? 江淮渡捏捏卓凌的小臉:“小呆子,想什么呢?” 卓凌說:“我可以保護你?!?/br> 江淮渡樂了。 卓凌認真地說:“我不如你武功好,也不如你聰明。但是我能保護你,你就可以好好吃飯睡覺了?!?/br> 江淮渡這輩子說過的話,九成都是在說謊,他習(xí)慣了當(dāng)一個大騙子。于是當(dāng)一個說話都會別扭哭的小呆子撞進他手心里的時候,他一邊心虛得無地自容,一邊又如獲至寶地舍不得放手。 那個小呆子,被他騙得團團轉(zhuǎn),還說要保護他。 江淮渡輕嘆一聲:“小呆子,我睡覺的時候,你還想干別的嗎?” 卓凌眨眨眼,沒聽懂這句話的意思。 于是江淮渡決定用實際行動讓卓凌明白。 在他睡覺的時候,小呆子能干點什么。 江府的床又大又軟,床上的被褥滑不溜手。 卓凌光著屁股躺在大床上,被日得哼唧唧地喘,兩條白嫩長腿對著江淮渡打開,粉嫩的小菊兒艱難吞吐著那根硬邦邦的大家伙,被插得噗嗤噗嗤冒水。 江淮渡日夠了,舒舒服服地抱著軟綿綿熱乎乎的小呆子,滿足地嘆息:“小呆子,剛才疼不疼?” 卓凌在他懷里縮成一團小聲說:“有……有點脹……” 江淮渡輕嘆一聲,低聲說:“小呆子,以后遇到那種情況,不用撲上去。我武功很好,可以保護自己?!?/br> 卓凌委屈地不吭聲了。 他不喜歡聽到這種話,這些話讓他覺得江淮渡離自己更遠了。 江淮渡看著小呆子那副委屈賭氣的模樣,頓時知道自己又說錯話了,嘆了一聲。 這小呆子平時呆呆的,偏偏對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敏感得要命。委屈了又不說,像小老鼠一樣縮起來不肯說話。 江淮渡捏著卓凌的小奶頭,湊近低喃:“小呆子,我怕你受傷?!?/br> 卓凌委屈地小聲說:“我能保護你?!?/br> 昔日他在宮中,保護的是天子,也從來沒出過什么差錯。 他能保護江淮渡,就像江淮渡曾經(jīng)保護過他那樣。 可江淮渡不需要他保護,他就很難過,又委屈得不知從何而來。 江淮渡低聲說:“我知道,小呆子,我知道……” 他不想再和卓凌討論這件事,無論卓凌是真心還是假意,他都不敢把自己的生死安危放在一個來歷不明的人身上。 他熟練地轉(zhuǎn)移了話題:“小呆子,你的屁股怎么這么小,我剛射了一次,怎么就滿到溢出來了?” 卓凌骨架很小,腰細腿長,屁股也窄窄的。但是形狀飽滿豐潤有彈性,摸起來手感倒是不差。 粉嫩的菊兒被磨得紅腫可憐,白色的濁液正慢慢往外淌,糊滿了白嫩的小屁股。 卓凌聽到江淮渡的話,不由得想起他肚子里還揣著一只小崽崽,頓時又羞又慌,捂著肚子不敢回答。 江淮渡看到了卓凌的小肚子。 平坦的小腹微微有些鼓脹,看上去像小呆子本人一樣笨拙可愛。 江淮渡修長的手指輕輕撫摸卓凌的小肚子,低聲說:“小呆子,清湯羊rou就那么好吃?” 他以為卓凌吃多了脹食,于是溫柔地撫摸揉按起來。 第三章 卓凌感覺到那只干燥溫暖的手隔著肚皮好像摸到了里面的孩子,他羞恥得不成樣子,慌張握住江淮渡的手:“江……江……江閣主……” 江淮渡憐他臉皮薄,配合地收回手,低笑:“小呆子,你肚子鼓得這么可愛,真像懷了我的孩子?!?/br> 卓凌耳朵一顫,后xue里猛地噴出一股黏糊糊的水流。 他確實……確實就是懷上了江淮渡的孩子啊…… 卓凌心中輾轉(zhuǎn)萬千,原本就不太靈光的小腦殼糾結(jié)了半天,小心翼翼地試圖:“萬一……萬一……就是呢……” 江淮渡樂了,咬著小呆子的耳朵低喃:“就是什么?嗯?” 卓凌耳朵一顫一顫,屁股也一顫一顫:“就是……就是……你的孩子……嗯……” 江淮渡玩笑道:“小呆子這么想給我生孩子?那我們就……再努力努力如何?” 卓凌的小菊兒又被插得噗嗤噗嗤直響,他迷迷糊糊斷斷續(xù)續(xù)地小聲問:“江……嗯……江閣主……你有……有兒子了嗎……” 江淮渡邊日邊胡說八道地逗他玩:“有,我后院了養(yǎng)著三妻四妾,膝下三男兩年。小呆子,想給我再添個孩子嗎,嗯?” 卓凌怔怔地聽著這句話,想要哭。 可他剛才被cao的太狠,已經(jīng)哭完了。 卓凌再也沒有告訴江淮渡的勇氣。 以江淮渡的身份地位和年紀,娶個三妻四妾當(dāng)然沒什么不對。 卓凌進宮當(dāng)差的第二年,皇上就替他張羅過娶一個新科進士的meimei做側(cè)室??赡菚r卓凌一想到男女之事就緊張得頭皮發(fā)麻不知所措,拒絕了皇上的美意。 可江淮渡……江淮渡都三十有余,若是無妻無子,那才奇怪…… 卓凌心里明白得要命,又委屈得要命。 他不該來興安府,不該來找江淮渡。 更不該幻想,江淮渡知道他懷孕的消息之后,會開開心心地抱著他許一輩子。 江淮渡家里三妻四妾兒女成群,根本不會在乎一個來路不明的男人,會不會為他生下孩子…… 卓凌想,他真的該回去了。 他不怪江淮渡把他當(dāng)玩物。 因為一開始,就是他先招惹的。 是他跟在江淮渡身后不肯回去,是他不依不饒地要報恩。 是他主動在中蠱的江淮渡面前解開衣衫,要用身體為江淮渡解毒。 你情我愿的事,他怎么能責(zé)怪江淮渡玩弄他。 可他真的很傷心,十幾年來從來沒有這么傷心過。 卓凌蜷縮在江府柔軟的大床上,心口疼得一抽一抽,連帶著指尖都在疼。 他難過得說不出話來,紅彤彤的眼眶有些疼,疼得他一直揉。 江淮渡放緩了動作,輕輕吻他的眼角:“小呆子,生氣了?” 卓凌搖搖頭。 他沒有說謊,他真的沒有生氣。 他只是很難過,很難過,難過得小腦殼都要停止運轉(zhuǎn)了。 他想回家。 可家在哪兒呢? 卓凌迷迷糊糊地想到一些事,想起江淮渡溫柔地在他耳邊低語,這個嘴上沒門總愛胡說八道的男人,曾經(jīng)說過要帶他回家。 卓凌嗚咽著蜷在江淮渡身下,難受極了。 江淮渡抱著又親又哄,低喃:“是不是我太用力了,嗯?我們輕一點好不好?” 卓凌迷迷糊糊地嗚咽著挨cao,抓緊了身下滑溜溜的被褥。 就像抓緊了他的小包袱。 卓凌被日得筋疲力盡昏睡過去。 他想,等他醒來的時候,江淮渡肯定已經(jīng)離開了, 第二天五更,卓凌準時從睡夢中醒來。 江淮渡果然已經(jīng)不在床上了。 卓凌有些釋然,又有些難過。 江淮渡,果然真的沒有把他放在心上。 卓凌拖著疲憊酸痛的身體從床上爬起來。 江府的床太大了,他從墻邊爬到床沿還要爬好幾步。 宮里的龍床都沒這么大。 卓凌氣鼓鼓地嘟囔著,手腳并用地爬到床沿,從床幔里鉆出一個頭發(fā)亂糟糟的小腦袋。 頭頂響起“噗嗤”一聲笑。 卓凌呆呆地仰頭。 江淮渡正端著一碗粥低頭含笑看著他:“小呆子?!?/br> 卓凌傻乎乎地看著他,不知道該作何反應(yīng)。 江淮渡掀開床幔掛在玉鉤上,坐在床沿,一手端碗,一手熟練地把卓凌攬進懷里:“小呆子,你昨晚都被cao得哭暈了,怎么五更就起身,真的睡醒了?” 卓凌身為御前侍衛(wèi),只要睜開眼睛,就會瞬間清醒過來。 可江府的臥房里太暖和,層層飄搖的紗簾晃得人眼暈。 他窩在江淮渡肩頭,不知不覺竟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不想起來。 江淮渡低聲說:“困就再睡一會兒,我陪著你。” 卓凌搖搖頭。 他不能這樣怠惰下去。 從記事開始,卓凌就是五更起身練武,從來沒睡過一次懶覺。 江淮渡說:“不困就張開嘴,喂你吃點軟和的東西?!?/br> 卓凌乖乖點頭,張開嘴,讓江淮渡喂了一勺粥。 粥煮的很軟很軟,舒舒服服地順著喉嚨滑下去。 一點點甘甜回味,不膩又不寡淡。 卓凌仔細嘗了嘗,嗯,做的比御膳房還精細。 江淮渡像喂小貓一樣一口一口喂卓凌喝粥,心里翻滾著說不出的愉悅和熨帖。 這小呆子,真乖啊。 喝掉半碗粥,卓凌終于慢慢醒過來了。 江淮渡說:“我今日要去找?guī)孜还视押炔?,你要不要一起來?!?/br> 卓凌脫口而出:“我去保護你?!?/br> 江淮渡低頭看著卓凌明亮的眼睛,啞然失笑,沒有再打擊小呆子的一腔熱血,他說:“好?!?/br> 他今日想帶著卓凌過去,其實是想看看,到場的十三位掌門,有沒有人認識卓凌。 燕草那邊還是沒有查到卓凌的消息,可他卻一日一日地沉溺在溫柔鄉(xiāng)里,快要連正事都顧不上了。 卓凌低頭擦劍。 他拿著一把很普通的劍,灰撲撲的,連個劍穗都沒有。 江淮渡假裝無意地走到卓凌的包袱前,溫柔微笑著:“小呆子,你拿著一個這么小的包袱,里面裝了什么呢?” 他以為卓凌會緊張地豎起耳朵,躲躲閃閃地不肯說話。 可卓凌卻抬起頭,黑曜石般的眼睛里閃爍著一絲歡喜的光芒,認真地給他解釋:“金瘡藥,干糧,地圖,一點小玩具,還有銀子。” 江淮渡沒想到卓凌這么坦誠,不由得怔了怔。但他畢竟是只飽經(jīng)風(fēng)雨的老狐貍,迅速恢復(fù)了半真半假的溫柔笑容:“卓凌,你過來?!?/br> 卓凌乖乖地收劍回鞘,茫然地走到江淮渡面前。 江淮渡解下腰間流蘇玉墜,輕輕放在卓凌手心里:“這是我送你的定情信物?!?/br> 卓凌臉紅了,仰頭看著江淮渡英俊含笑的臉,磕磕巴巴地說:“定、定情信物,就是,就是戲里唱的……定情信物嗎……” 江淮渡柔聲說:“對,小呆子?!?/br> 卓凌手足無措:“那……那我應(yīng)該回禮了對……對不對……” 江淮渡笑盈盈地看著他:“對?!?/br> 卓凌急得撓頭,手忙腳亂地拆開自己的小包袱,把里面稀疏幾樣?xùn)|西翻得亂七八糟。 江淮渡若有意若無心地掃過卓凌的小包袱,這小呆子,果然就帶了那幾樣?xùn)|西。 還有一個瓷鳥,一個泥人,亂七八糟的三四個錦囊,里面鼓鼓的可能裝了東西。 卓凌在包袱里翻出一個油紙包,捧在手心里一層一層地拆開,像老太太包銅板那么不厭其煩。 卓凌拆了三層油紙,露出一個古舊精致的小布口袋,從里面拿出一支樸素的翡翠簪子。 成色很差,像是學(xué)徒用邊角料練手的東西。 卓凌有些忐忑,捧著那支簪子小心翼翼地抬頭看江淮渡:“我……我身上沒有你那么好看的玉,這支簪子……是我娘留給我的,不金貴,但是……但是對我來說,很重要很重要……” 他再說就要急哭了。 江淮渡心情復(fù)雜地收下那支簪子,還在開玩笑:“你送我一支女子的飾物,是要我戴還是不戴?” 卓凌慌忙說:“我再去給你買一件!” 江淮渡一把將他拽進懷里,低沉的聲音在胸腔里共鳴:“不用,我很喜歡。” 卓凌緊張地說:“真……真的嗎……” 江淮渡嘆了一聲:“小呆子,我很喜歡你?!?/br> 卓凌呆住了,他埋頭在江淮渡胸口頸間,慌得不知所措,手指緊緊抓著江淮渡的衣服。 江淮渡……沒有……沒有嫌他煩…… 沒有……想趕他走嗎…… 可江淮渡已經(jīng)三妻四妾兒女成群,他留下來,又算什么呢…… 卓凌心中紛亂惶恐。 他向來如此卑微,從不去想別人是不是辜負了他,只會一直呆呆地反思,他是不是不夠努力,是不是做的還不夠好。 可江淮渡有妻有子,卻是他多努力都改變不了的事情。 他心里難過得要命,緊緊抓住了江淮渡給他的玉佩,不知該不該就此告別。 又是一夜纏綿荒唐。 卓凌五更醒來,身邊依舊空蕩蕩的。 江淮渡每晚都把他日得死去活來,卻從不肯留在他身邊過夜。 卓凌呆呆地坐在床上,目光透過朦朧床帳看著桌上的小包袱。 那是他從生至此,全部的人生。 現(xiàn)在,那團人生里缺了重要的一塊,他懷著獻祭般的姿態(tài),獻出他已經(jīng)記不清楚的童年,試圖換取一段足夠溫暖的愛戀。 煙鳥閣是今年武林大會的東道主,雖然江閣主本人已經(jīng)說明了不會參與盟主之爭,可一堆大大小小的事務(wù)糾紛,卻免不了他去折騰。 江湖之中幾位魁首聚在水榭里,陰陽怪氣地聊天喝茶。 江淮渡看著這群烏七八糟的人,眼前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個連眼神都干干凈凈的小呆子。 小呆子就像一汪清泉里養(yǎng)出的那顆珍珠,清澈透亮,乖巧溫柔。躺在他手心里,不哭也不跑,就是那樣乖乖地躺著,小心翼翼地在他掌心滾來滾去,像是害羞了,又像在撒嬌。 江淮渡心里酸酸甜甜地發(fā)燙。 他哪來那么好的運氣,讓那么干凈那么乖的一只小呆子,就這樣傻乎乎地撞進他手心里了呢? 江淮渡不信天命,他只會不停地懷疑,到底是誰在暗中安排。 燕草款款而來,在江淮渡耳邊低聲說:“主人,在天鴻武館查到了一個叫卓凌的人,已經(jīng)失蹤很久了。” 江淮渡怔了一下,放下茶杯,含笑道:“各位,江某后院出了一件要緊事,失陪片刻,各位隨意便可?!?/br> 江淮渡和武林各方魁首告別,帶著燕草回到內(nèi)院。 內(nèi)外院落之間隔著一座小山,草木蒼翠巨樹參天。 江淮渡邊走邊問:“說清楚?!?/br> 燕草說:“天鴻武館的萬師傅曾經(jīng)有一個徒弟,就叫卓凌。據(jù)武館里的打手們說,此人自幼父母雙亡,在武館中長大,向來不善言辭。后來武館中的師兄弟們一同入京參加武舉,卓凌武功不錯入了殿試。從此之后,他們就再也沒聽過卓凌的消息?!?/br> 江淮渡停下腳步,目光陰晴不定地看著卓凌睡覺的方向。 武舉…… 那個小呆子,難道是皇宮中的人? 既然是皇宮中人,為何會孤身來此? 但若是身負使命,又為何……還要用真名靠近他的身邊? 江淮渡越想越覺得心煩意亂,問燕草:“卓少俠醒了嗎?可否用過早膳了?” 燕草為難地說:“主人,卓少俠已經(jīng)收拾好了行李,說是向您告別之后就離開興安府?!?/br> 江淮渡臉色一變,咬牙切齒地沖向了臥房。 那小呆子,居然要走? 難道是他昨晚欺負得不夠狠? 江淮渡沖到臥房門口,隔著窗戶看到那個骨架修長纖細的少年正坐在桌邊,正使勁兒抓著他的小包袱。 江淮渡心里一悸,慢慢恢復(fù)了老狐貍的溫柔平靜。 他拆下發(fā)冠,用卓凌送的那支簪子綰起長發(fā),漫不經(jīng)心地走進了臥房中。 卓凌正坐在桌邊,捧著他不再完整的小包袱。 記憶中面容模糊的娘親留給他一支粗陋的簪子,而他去用那支簪子換來一串流蘇玉墜,舍不得掛在劍上,只好牢牢窩在手心里。 門吱呀一聲響,江淮渡一身懶散青衣,飄然若蓮,瀟灑而來。 發(fā)上沒了昔日那些金銀珠玉的發(fā)冠,反而用一支粗糙的翡翠簪子挽著,顯得眸子比平常更加溫柔。 江淮渡來到卓凌面前,輕嘆一聲:“小呆子,你要走?!?/br> 卓凌點點頭,低頭不肯說話。 他舍不得,他舍不得江淮渡,舍不得床榻溫存,舍不得那一碗溫?zé)岬闹唷?/br> 可江淮渡不需要他。 不管是他的武功,他的身體,還是他的孩子。 江淮渡都不是那么的需要他。 他再也沒理由留下。 江淮渡柔聲問:“離開興安府,你又想去哪里?” 卓凌要哭不哭地小聲說:“我……我……” 他無處可去。 他沒有爹娘,武館的人都不喜歡他?;噬虾突屎竽呐略敢庾屗貙m繼續(xù)任職,可體會了浪蕩江湖的天地浩大自在逍遙,江淮渡的溫柔體貼百般呵護。皇宮中那些君臣有別的森嚴規(guī)矩,漸漸變得讓人那么不自在。 江淮渡故作失望:“卓少俠一定要走?” 卓凌不肯說話。 江淮渡嘆了一聲:“小呆子,你不是說要保護我嗎?怎么現(xiàn)在就反悔了?” 卓凌驚愕抬頭,呆呆地看著江淮渡:“江……江閣主……” 江淮渡要他……要他保護他? 江府和煙鳥閣那么多高手,江淮渡自己的武功比他還厲害。真的……真的需要他嗎…… 江淮渡輕輕撓著小呆子的下巴:“小呆子原來是個小騙子,嗯?說話不算數(shù)?” 卓凌心里歡呼雀躍著一百只小鸚鵡,嘰嘰喳喳地吵個不停。 江淮渡需要他……那個無所不能地臭屁江大俠……需要他啊…… 卓凌乖乖地在江淮渡手心里蹭了蹭,緊張地說:“我……我沒有說話不算數(shù)……不是小騙子……” 江淮渡故意一臉傷心失望:“那你為什么要走?” 卓凌不好意思吐露自己那些矯情的小心思,只好乖乖低頭:“我……我錯不走了……” 世人厭他,怕他,疏遠于他。 那些人,或許并非不愿與他親近,只是他實在缺乏主動和人建立親密關(guān)系的能力和勇氣。 只有江淮渡,接納他,包容他,不依不饒地與他親近,甚至耍著一些玩笑似的小手段,只為能與他更親近一些。 卓凌不知道,自己這輩子還有沒有運氣遇到第二個江淮渡。 一個讓他不由自主地親近欽慕,又會主動像他靠近的人。 卓凌鼓起勇氣,緊緊抓住了江淮渡的衣袖。 江淮渡撫摸他的頭發(fā):“怎么了?” 卓凌緊張得手指顫抖發(fā)白,閉著眼睛狠狠擠出焦急的淚來。 他覺得自己在大吼,其實發(fā)出的聲音卻聲若蚊蠅。 “我有身孕了?!?/br> 饒是江淮渡再怎么見多識廣,聽到這個消息也呆滯了半晌。 卓凌不敢抬頭。 他害怕看見江淮渡的眼神。 害怕那雙眼睛里會有震驚不解甚至厭惡的樣子。 他怕得要命,幾乎下一瞬間就后悔把真相說出口了。 偌大的房間里,安靜得可怕,卓凌本能地跟隨著江淮渡的呼吸聲放慢了呼吸。 這是暗衛(wèi)的本能,他在隱藏自己的呼吸,試圖讓自己隱匿在黑暗中。 可現(xiàn)在天色大亮,房中只有他和江淮渡兩個人。 他們靠的那么近,再厲害的暗衛(wèi),也躲不進地縫里。 江淮渡目光漸漸陰冷,聲音卻溫溫柔柔地帶著笑意:“小呆子,你怎么會覺得自己懷孕了?看過大夫了?” 卓凌使勁搖頭,惶恐地小聲說:“我……我懂一點醫(yī)術(shù)……我自己……自己診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