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透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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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高氣爽,一年一度的校運會如火如荼的展開,每一年安大的校運會都會開放,歡迎其他高校的同學一起參與。 校園里熱鬧非凡,摩肩擦踵。 占地廣闊的cao場上分布了各類大大小小的運動項目,有些是同時進行,有些是分批進行。在cao場的邊上有一面梯形觀眾席以供學生觀看賽事。 在這熱鬧的氣氛中,徐明透默默的離開了。 他沒有報任何運動項目,也沒有報任何后勤工作。之所以會來cao場純粹是覺得在宿舍太閑了,出來湊個熱鬧。 徐明透坐在整個觀眾席最正中的那個位置上,這個位置既能清晰地觀看比賽,還能拍出好看的照片,是學生心中的黃金位置。 徐明透坐在這純屬意外,起初觀眾席只有寥寥幾人坐著,他就隨便選了個位置坐下,隨著賽事白熱化,四周漸漸坐滿了吶喊助威的人。 徐明透安安分分地坐在位置上百無聊賴地看比賽,突然一個大屁股出現(xiàn)在他眼前,還即將坐到他的大腿上。 徐明透眼疾手快地托住呈下落姿勢的屁股,屁股主人生氣地扭過頭:“草,沒人坐還不讓人……”話音驟停,男人像是疑惑明明剛剛看著這黃金位置是空蕩蕩沒人坐的,怎么突然閃現(xiàn)了一個瘦小的男生。 他嗤了一聲,往外走去,看到有空位趕緊搶坐。 在接下來的半個小時中,徐明透重復遇見了十五次相同的場景,有男有女,男的會不屑一嗤走開,女的會羞紅著臉走開。 所有人的中心思想都是:明明看著座位上沒人的,怎么憑空變出來一個人。 精神疲憊的徐明透決定起身離開座位,他不想再應付那些看不見他的人了,反正比賽也沒什么意思,還是走人吧。 他的兩旁都坐滿了人,他必須撥開那些攔路的腿才能沖出重圍。 要是普通人,肯定要一路的哈腰點頭說不好意思一臉的羞恥。 但徐明透不用,平常人看不見他,他直接走就行,只見他動作輕緩,徐徐地跨過一條又一條的大腿。 徐明透已經(jīng)習慣了這樣的生活。 今天是他的二十歲生日,他人生中的最后一天。 徐明透逆著人群而上,有人擦著他的肩膀狠狠地撞他,徐明透痛得要命,咬緊牙關忍住不叫。那個撞人的人只是奇怪的往后看了看,揉了兩下肩膀跟旁邊的人吐槽說他肩膀好他媽疼,又沒看見撞到個什么東西。 路上的人潮接踵而來,為了避免再受傷害,徐明透小心翼翼地躲開熙熙攘攘的人群,在邊上慢吞吞地走著。 微涼的秋風掃下?lián)u搖欲墜的金黃落葉,葉片搖搖晃晃地飄到了走在正下方的徐明透身上,他抬頭,透過光禿禿的樹枝看萬里無云藍湛湛的天空。 他無論是開心還是不開心,都只會干一件事,就是找個地方躺下,仰著頭看碧藍的天空里,那些徐徐而過的白云。當然他不能隨便躺,被人不小心踩的次數(shù)已經(jīng)數(shù)不清了。 熱鬧喧囂充斥著他的耳膜,他很羨慕,他也想過一個正常人的生活。 走到cao場邊上那個斜坡最高點時,徐明透像是一個冷漠的神只面無表情地俯視蕓蕓眾生。 那些鮮活美好歡樂的臉龐刺痛著他的眼。 做人好累啊,他深深地呼出胸中的濁氣。本來在直走的他拐了個彎快步走去快遞站,他要去拿他的生日禮物。 取件的流程他已經(jīng)很熟悉了,從一堆堆放在角落的快遞里找到被壓得又扁又皺的快遞。 快遞站的老板喜歡玩游戲,平時不叫他他都不會主動幫人取件。他用來出庫的手機就放在桌子上,徐明透熟練地拿過手機,掃碼出庫,再把手機放回原位,全程快遞站的老板都沒有抬頭。 徐明透拎著快遞往宿舍方向走。 校園里的學生大部分都聚集在賽事火熱的cao場上,只有少數(shù)不感興趣的學生會留在宿舍,其中就有徐明透的宿舍長--李先。 李先是個游戲狂熱者,除了吃飯睡覺上廁所,所有時間都用在打游戲上。為了打游戲他甚至把課都翹了,但沒阻礙他年年拿學院里最高的獎學金,他是以考清華的分數(shù)進的安大,所以老師對他的缺勤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安大不同清華,清華精英多,學習好的人如過江之鯽,獎學金的競爭大;安大是混子比較多,只要成績比較好,獎學金輕松地收入囊中。徐明透合理地懷疑他就是為了可以舒舒服服打游戲又能輕輕松松地拿獎學金才進的安大。 徐明透的宿舍是個標準的四人寢,另外兩個宿友是學習比較普通,愛泡妞的普信男,經(jīng)常夜不歸宿。單身貴族李先跟他們玩不來,因為他覺得女人沒有游戲香。 而李先也是宿舍里唯一時能時不能地看見徐明透的人。 還記得入學那天,徐明透第一個到的寢室。整理完床鋪他就去宿舍樓下辦飯卡吃飯,回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的床成了雜物堆放點,其他人的行李箱,麻布袋,塑料袋還有七七八八的包裹全部扔在他干凈的床上。 當時李先因為收拾鋪床出了一身汗而去了廁所洗澡,出來的時候驚訝的開口:“同學,你是走錯宿舍了嗎?我們這一共三個人住,還有一個應該不來了。” 徐明透沉默,估計是報道處的人告訴他的吧。他平靜地從書包里拿出安排寢室的那張通知單,遞給李先。 李先的手濕漉漉的,把通知單上的字都泡發(fā)開了。 原來這人叫徐明透啊,是他那位據(jù)說不會來的宿友。 李先上下打量著直直站在那的徐明透,個頭矮小,單薄的身板看起來沒幾兩rou,暗淡發(fā)黃的皮膚,軟塌的劉海把眼睛遮了一大半,依稀能看出是雙單眼皮的三白眼,往下是小而多rou的鼻子,最下方嘴唇薄薄的。是一個扔到人群里都不會引起注意的人。 李先胡亂的用毛巾擦了擦帶水的頭發(fā),隨便把毛巾扔到桌子上。雙手扶著鐵爬架用力一撐的跳到徐明透的床上。 他把上面擺放得亂七八糟的東西全扔到地下,邊扔邊說:“不好意思啊徐同學,我以為沒人才把東西放上來的?!?/br> 全部扔完他又輕輕一躍落回地面收拾殘局。 徐明透看著干凈被套上蹭到的泥印和散落的灰塵,內心毫無波瀾。 習慣了,不是嗎? 為了贖罪,李先想請徐明透去吃飯,卻被他拒絕了。 徐明透把弄臟的被套拆了下來,拿到陽臺上用力搓洗,正午的陽光落到他身上,泛出一圈淡淡的光暈。 李先新奇地看了幾眼正在搓洗被套的徐明透,心里驚嘆竟然有不用洗衣機的男生。而后聳聳肩,拿上飯卡走了。 吃過飯后,李先哼著小曲往回走,路上碰見了另外兩個宿友,打過招呼后一起回宿舍。 “老三啊,你說那個遲遲不見人影的宿友長什么樣?。俊卑礆q數(shù)排名,李先排第三,開口詢問的那個是老大。 李先撓了撓下巴,“在宿舍呢,你們回去看看就知道了,很一般。” 老大老二覺得他們仨個的外貌都是中上水平的,聽到李先這么說,頓時對那個素未謀面的宿友失去了興趣,他們喜歡泡妞,帶著個長得丑的宿友去泡妞會影響妞們的心情的,想想都真是倒胃口。 回宿舍的路上,頻頻有女生上前詢問他們的聯(lián)系方式,老大老二滿臉紅光,興致盎然地討論分別拿了多少個女生的聯(lián)系方式。李先對這個話題沒有發(fā)表意見,他都是婉拒了那些要求。沒別的,他對談戀愛不感興趣,有那個時間還不如打打游戲。 就這樣吵吵鬧鬧地回到宿舍,李先發(fā)現(xiàn)徐明透人不在。 不過也不關他的事。 他拉開椅子坐下,按了電腦的開機鍵,戴上頭戴式耳機,開始做今天的游戲任務。 平靜地過了幾天,下午沒有課,所以大家都呆在宿舍沒出門。李先照常打游戲,隱隱約約地聽到身后傳來的閑聊。 老大:“那個叫徐明透的是個怪咖吧,就沒見過他在宿舍?!?/br> 老二:“在課室也見不到,我都有特地去看的,沒找到這個人?!?/br> 老大:“但老師點名不都有答到?” 老二:“肯定找人冒名頂替的,嘖,我還尋思看看他長得有多一般呢?!?/br> 老大:“哎,我也是這么想的,都不敢見人,肯定很丑吧?!?/br> 過副本電腦會黑屏,在等待的時候李先扭頭看了眼徐明透,他捧著一本書,坐在自己座位上認真學習,而嘰嘰喳喳聊天的那兩人就坐在他的不遠處。他挑了挑眉,把頭轉回了電腦面前。 管他呢,反正也不熟。 李先沒有開口為徐明透說話,徐明透也不在意,沉默地聽著那兩人詆毀他。 上大學的這兩年來,徐明透過著十幾年如一日的透明人生活,他早就習慣了。 回到宿舍,徐明透打開緊緊捏在手里的快遞盒,里面有一瓶安眠藥,一瓶安定和一瓶rush。 他今早出校門買的那個小蛋糕正放在桌子上,現(xiàn)在蛋糕上面的奶油稍稍有點化開了,流淌在桌子上惹了不少螞蟻來光顧。 徐明透從陽臺的洗手臺上拿了條干凈的毛巾和一瓶洗潔精。 他先擰開桌子上盛滿熱水的水杯,把滾熱冒煙的熱水沿著螞蟻的行徑一路燙灑,他似乎聽見了螞蟻發(fā)出細小的慘叫聲,他的嘴角緩緩翹起,淡定地把螞蟻都燙死了。然后將洗潔精倒在死去的螞蟻上,拿毛巾擦掉,拎著擦拭到冒泡的毛巾到洗手臺里洗干凈,又回去擦桌子,就這樣重復了幾次,才把桌子擦干凈。 他知道今天的李先是看不見他的,不然按照他剛剛搞出的動靜,李先早扭頭要求他動作輕一點別吵著他打游戲了。 徐明透換上那套他保存得完好的白襯衫和黑西褲,又對著鏡子悉心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相貌,最后才鄭重地坐在蛋糕面前,插上三根蠟燭許愿。 “如果真的有神靈的話,請聽聽我的愿望,我希望下輩子可以做人群中的亮點,所有人都圍著我轉?!彼p手合十,雙眼緊閉,虔誠地把愿望許了三次后才張眼吹熄蠟燭,一口一口地把蛋糕吃完。 將桌子上的垃圾全扔進垃圾桶后,徐明透拿著安眠藥,安定和rush爬上了床。 他查過,安眠藥不一定百分百致死,那加上另外兩樣呢? 他仰頭把兩種藥當糖片傾倒在嘴中,細嚼慢咽之后吸了幾口rush,整個人飄飄然的,躺在床上慢慢合上眼。 在他即將失去意識的那一刻,耳畔傳來淺淺的嘆息,還有一個無法分辨雌雄的聲音:如你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