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二、上班
弟弟鬧脾氣,不想上班了。 哥哥許諾到了公司也讓他開心,不用被安排諸多冗雜事務。但被寵壞的弟弟哪肯聽?而且哥哥一開始就說好玩py只是地點和花樣轉(zhuǎn)移到公司,結(jié)果真就是讓弟弟當社畜的時候多。弟弟不上當了,說不上就不上。 哥哥頭疼得要死,只覺得弟弟無比幼稚,完全就是沒長大的小孩,一點沒有成年人的壓力感和思維。躲在羽翼下的雛鳥,永遠閉著眼張著嘴等哥哥投喂到嘴里,自己是絕不會飛也不肯覓食的,試圖教他讓他自立就會被尖嘴啄。 他想要弟弟成長,閃亮美麗,強大無匹,令人敬畏仰慕,令人崇拜,不敢起異心。 弟弟卻一心只想依戀他,做他的東西,被哥哥使用。弱小的,無害的,可以被哥哥隨心踐踏的金絲雀。 不可以這樣啊。 哥哥把弟弟摟在懷里。嬌軟可愛的身姿,甜軟撒嬌的聲音,無處不是全然取悅主人的玩物。可以被輕易捏碎和傷害也一點不扎手,只會發(fā)出企圖打動主人的哀鳴。 他將最親密的弟弟養(yǎng)成了溫順乖巧的寵物。于是那份呈上來的愛便顯得如此廉價得輕賤,甚至近乎理當如此的義務,只在覺得做得不夠好時,反生怨懟。 他曾經(jīng)為此而獲得許多愉悅,現(xiàn)在卻覺出微些的悲哀來。 那可是弟弟呀。 所以他現(xiàn)在想改變一下。但是弟弟似乎不怎么聽從他的想法來。 不過弟弟鬧脾氣,哥哥到底是最知道弟弟軟肋在哪里的。 “可是,你不上班幫我工作的話,就只能哥哥自己去了啊?!?/br> 果然,弟弟一聽就立刻更緊地貼著哥哥。 “不要!” “而且因為哥哥笨,事情做得慢又容易出錯,回家也會更晚。會像以前那樣,有時候幾天都見不到哥哥。” 弟弟的眼睛里又立刻充滿了淚水。 “哥哥也不愿這樣,想一直陪著你。所以去上班吧,哥哥真的保證會讓你開心的,以后都會注意的,不要對哥哥生氣呀?!?/br> 于是弟弟又被哥哥拎上了上班的車。 弟弟依然不是很高興。但哥哥是什么人,隨便幾句話幾個動作就把弟弟拿捏得死死的,不一會兒就又笑意盈盈了。從哥哥這方面來講,弟弟軟到近乎幼齒,吃可愛長大的。永遠長不大,只要負責純真乖順聽話的寵物。想到這里哥哥心底又閃過一片淡淡的陰影。 弟弟變成現(xiàn)在這樣,當然全是哥哥的責任。 于是弟弟今天又被哥哥拎著來公司了。 是個人都看得出來弟弟的不情愿——弟弟的情緒從來是直接寫臉上的。不過比起一開始的社恐厭惡眾人,現(xiàn)在弟弟舉止已經(jīng)好很多,可以正常地與人相處交流。 弟弟小鳥依人地貼著哥哥,一看就一幅菟絲花的樣子。叫人不禁遐想這是精英哥哥的小寵物和情兒。知道這是哥哥的親生弟弟,也覺得舉止太親密膩人。待到知道這是哥哥的弟弟兼性奴情人,便能咂摸出這種動態(tài)里那種詭異的曖昧情色感來了。 而哥哥愿意把這樣本來應該圈養(yǎng)在家里,只給哥哥玩的弟弟帶來公司,顯然既縱容又寵溺。 不過消息再深一層,就又會知道,這個表面上乖巧金絲雀的弟弟,其實才是真正被崇拜敬畏的那一位。哥哥附屬似地純粹吉祥物擺設和參觀般的弟弟,是矚目的核心。 很快,就沒有人敢輕視他。哥哥不在時的弟弟可不是失去依靠任人揉捏的小可憐,而是拋開取悅哥哥的柔弱面具的強大權能。 只要見過一次,就難以忘記那樣的東西。 說不出是哪里不對,既非外表,亦非神情。然而就是如此怪異不協(xié)調(diào),不是復制的蕓蕓眾生。令人一見就知道,那是一個異類。 他既美麗,又可怕。但那種美并非生命之美,不是那種自然綻放的原初之美。也不帶任何道德審視的因素,能用純潔、節(jié)制、寧靜、優(yōu)雅之類的詞概括。也非邪惡陰暗偏執(zhí)之類的惡之花。 那更像是什么呢。更像是某種宇宙規(guī)律的具現(xiàn)化,就仿佛某些法則重疊在他身上,揉吧揉吧強行捏出了這樣一個造物。他就是那些東西本身,外表只是一個幻象和空殼,被物質(zhì)rou身微弱地束縛著。 這種東西,根本無需做出任何表示,存在天然就能引起人本能的畏怖,自己就是啟示本身。他不是不可理解的,而是不可直視的。仿佛只要稍微深思一下,靠近一下,就即刻會被那深淵吸入,喪失凡世間這個虛假的、變化的、脆弱的自我認知,看清這彩色肥皂泡一樣的幻夢現(xiàn)實,從而墜入超越人類理性所能理解的無盡奧秘的瘋狂之中。 只是這位強大的權能,此時卻怪異地、故作柔弱地依戀著他的凡人哥哥,偽裝成一個正常人,甚至是弱小無能之人。 只要有哥哥在,大家就知道,自己是安全的,世界是穩(wěn)定的。一切都在照常運轉(zhuǎn)。明天會像計劃一樣來臨。那個孩子只是哥哥的弟弟,為這俗世的萬事萬物所約束。 哥哥不在的時候,他們能看見弟弟懶得掩飾的真面目,仿佛腳下化為透明的玻璃,薄薄的一層托著他們在這個世界上,玻璃下面就是可見的無底深淵。他們知道自己也是暫時安全的,然而仍然會隨時擔心著玻璃的碎裂,并為著眼見到的奇觀顫抖。來自虛空的召喚,興起跳入其中的沖動,迷人而危險。 有時候,哥哥會故意挑弟弟獨自面對眾人的時候進來。 那樣的弟弟真好看,是神像的美,圍著的都是信徒。災難一樣美,泯滅一切不馴服的。哥哥也不禁害怕。但是一看到哥哥,弟弟就維持不住這樣子,春日化雪一樣溫柔起來,顯露出要哥哥疼愛憐愛的柔軟內(nèi)里,是翻出肚皮的貓咪。 并沒有因為害羞而刻意掩飾原來的自己的意思,只是看見哥哥就很開心。一開心就會顯出喜歡哥哥時的樣子,就會因為這份喜歡變成普通人。 哥哥。 連語調(diào)都是甜美膩人的,呼喚著哥哥快來。 其實在哥哥這個正常人看來,弟弟這樣完全不分時間地點隨便切換人設,在嚴肅的開會場合上一秒從掌控全局的總裁變成跟哥哥撒嬌的小可憐,到底是十分尷尬令人見笑的。不過弟弟自身一點不會為此困擾。畢竟弟弟可是曾經(jīng)被哥哥拉出去公開調(diào)教示眾也不在意,只一心想討好哥哥。至于別人,就哥哥目前的觀察是沒聽到什么公開的笑話,私下里就不知道怎么樣了。不過哥哥比較傾向相信他們可能也不是很尷尬。倒不是自欺欺人,而是弟弟不是正常人,就沒法用常人標準去衡量,別人也都明白這點。哥哥來了,弟弟對哥哥撒嬌,大家都齊松口氣,知道自己安全了。至于軟萌弟弟的癡態(tài)之類帶來的瞎眼感,相比之下實在微不足道。即使哥哥其實還并不是真正明白別人的感受,別人眼里的弟弟。 所以大家對哥哥也非常敬畏。畢竟他能讓弟弟甘愿變成那樣。至于什么哥哥調(diào)教弟弟對弟弟不好之類充滿惡意的流言啦,那當然是不能信。眼見為實,這對兄弟也就是相處方式在旁人看來古怪了些。弟弟是真不吝于當眾被哥哥玩弄,喜歡被哥哥在性事上各種欺負的。但要說這是被哥哥調(diào)教才變成這樣的,實在不能叫人信服。 弟弟那樣子,只能叫人相信,他完全是出自自己的意志,甚至是可能覺得有趣,才去做那些事的。 一進辦公室,關了門,弟弟更加肆無忌憚,立刻就要哥哥抱抱親親。 哥哥坐進舒適寬大的老板椅上,弟弟理所當然地擠進來坐在哥哥身上。哥哥迫于無奈,只好摟著求歡的弟弟吃豆腐,安撫這個小yin魔的饑渴。 弟弟衣服凌亂,襯衫領口大開,裸著精致鎖骨甚至半邊白嫩肩膀,臉頰微紅,雙目含水,下身褲子已經(jīng)褪到腳踝,雙腿之間春光全露,還未觸碰就已經(jīng)一片yin糜。 “哈……我是勾引親哥哥的壞弟弟……” 哥哥親昵地咬著弟弟微張索吻的雙唇,低聲笑。 “不。你是最乖的好弟弟。喜歡哥哥喜歡得不得了,為了哥哥什么都肯做?!?/br> 弟弟揪著哥哥的衣服,溫順地由著哥哥弄自己。 最最喜歡的哥哥。 跟異類的弟弟不一樣,哥哥是最純正的俗世造物。他不僅僅是一個自然人,而且是一個按著俗世千般規(guī)矩要求,以最貴重的俗世權勢為底色打造出來的出色精英。 哥哥從小就是自律的。為了贏得父母的喜愛,他很小的時候就知道要刻意克服天性,以便遵守規(guī)矩,將自己造成別人所要求和理想的樣子,所謂的教養(yǎng)優(yōu)良,衣著得體,言行舉止雅致風趣。許多看起來自然而漫不經(jīng)心的細節(jié),都是哥哥花了大力氣去學習到純熟的。 哥哥自然是聰明人,但他的天賦點更多點在嚴謹自律上。丁點大的孩子,就能把自己活成一張一絲不茍執(zhí)行的計劃表,衣著舉止從頭到腳沒有一處不妥帖。弟弟任性得無法無天,從來不守規(guī)矩,哥哥卻像是這個社會最精巧的機械造物,得意之作。 這個自然出生的嬰兒,被無數(shù)的規(guī)矩錘煉,加以許多權勢作為材料,打造成完全合乎要求的奢華精英,上流人士。高貴優(yōu)雅,人工的完美,仿佛一切都遵循著外在的規(guī)矩,而非自然的天性。 而掩蓋在高冷禁欲、完美精英的外表下,內(nèi)里是極端的腐朽。 否則他做不出那樣對親生弟弟的那些事。越壓抑,就越瘋狂。 弟弟卻很迷戀這樣的他,哥哥的一切都喜歡。 自律嚴謹?shù)母绺缙翗O了,連衣扣扣到最上面、西裝革履整整齊齊的樣子都那么好看。哥哥的頭發(fā)總是打理得非常整潔,那張臉隨時都是認真禮貌的神氣,手指又長又白,好像鋼琴家的手。哥哥從不表露出故意的態(tài)度,但渾身上下鋒銳性感得一塌糊涂,把弟弟迷得不行。 這樣的哥哥,放蕩起來,邪惡起來,又可怕得可以。表面上看禁欲高潔得仿佛提起性都是對他的褻瀆,背地里什么骯臟手法都對弟弟試過。 只對弟弟流露出的陰暗面,被欲望映亮的臉龐,人性的野獸,將那完美打造的外表和氣質(zhì)扭曲異變成什么丑陋的樣子呢。 然而這樣的哥哥,弟弟也喜歡得不得了。求著哥哥釋放欲望欺負自己。那樣的哥哥也好漂亮啊。 衣冠楚楚的哥哥,對自己溫柔有加百依百順的哥哥,斯文敗類對自己什么性虐手段都敢使的哥哥。 欲望無關善惡的,俗世種種禮節(jié)束縛打造的,人性之復雜微妙的全般造物。 弟弟所全心摯愛的哥哥。 這樣的哥哥,正把弟弟摟在懷里,在他耳邊吹風。 “你什么時候把工作做完,我們就什么時候開始?!?/br> 說著這樣的話,哥哥的手卻早已伸到弟弟的下體處,弄出了曖昧下流的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