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過去5
“你知道我今天要來啊?!本拌∮行┖π叩貑?,一邊把買的吃的遞給十七。 “嗯,我聽昭妃娘娘那里人說了,”十七接過景琛手里的東西,“這是什么?” “今天走得太匆忙了,只買了這些,你嘗嘗好吃嗎,好吃的話下次還給你帶。” 十七笑著聽他說完,然后拆開紙包,甜味四散,他拿起一塊棗泥酥咬了一口,酥軟的口感伴著棗泥的香甜彌漫在在唇齒間。 “好吃嗎?”景琛一臉期待。 “這可是他吃遍全城找到的最好吃的一家棗泥酥!”沒等十七回答,白奇就跳出來出賣了景琛。 ”哪兒那么夸張?!熬拌o語地瞟了一眼白奇,把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弄下去,然后又不好意思地看著十七笑,”你吃,都吃掉。“ 三人進(jìn)到屋里,找了一條凳子坐下,白奇嘰嘰喳喳的跟十七說著他們在王府的自由生活,十七靜靜聽著,聽到有趣的地方就笑一笑,嘴巴一直吃著點心。 ”哎你別一直吃啊,這么多呢你帶回去慢慢吃。“白奇說累了才發(fā)現(xiàn)十七嘴就沒停過。 十七咀嚼的速度慢了一瞬,然后對白奇笑著搖搖頭,又拿起了一塊。 ”你是怕拿回去被太子看到嗎?“景琛直到剛才都沒想到這點,他只是想給十七多買一點。 ”不是?!笆邠u了搖頭,但景琛還是聽出了他語氣里的顧慮。 ”太子知道我回來找你嗎?我來找你是不是會給你添麻煩?“ ”不會?!笆呖吹骄拌“櫰鸬拿碱^,把手上沒吃完的半塊點心放回紙包里,然后包起來放到了自己的膝蓋上。 ”太子是不是不讓你見我們?“白奇心下一轉(zhuǎn),他們小時候一直是四個人在一起玩,之后十七常去練武,不跟他們在一起聽學(xué),兩年前景琛在家宴上出風(fēng)頭刺激到皇后后,皇后就請求給景旸找了單獨的老師,他們也不常見到景旸了,景旸在那之后似乎很忙,每天都有做不完的功課,他們每次去找十七都沒有遇到過他,而十七也從沒和他們主動提起過景旸。 ”沒有,“十七又一次否認(rèn),”太子很忙?!?/br> ”你在太子身邊開心嗎?“景琛鬼使神差地問出了這個問題。 十七愣了一下,似乎是在仔細(xì)思考,”我的命是皇后娘娘救的,沒什么開不開心,都是我應(yīng)該做的。“ 這個回答讓景琛的眉頭皺的更深了,”太子的性情變了很多,我知道大概是因為我,那時候我不懂事,很多規(guī)矩都不懂,我從來沒有想要跟他爭過什么,父皇的做法有他的用意,我也沒法干涉。“ 白奇也愣住了,他從沒聽景琛說過這些。 ”太子大概是把我當(dāng)作對手,“景琛有些無奈地笑笑,”希望以后有機(jī)會能和他說清吧。最重要的是,”景琛抬頭認(rèn)真地看著十七,“我怕你在外面之間難做,也怕太子找你的麻煩。” 十七看著景琛堅定又有些擔(dān)心的眼神,心頭涌上一股說不出的滋味,他把手輕輕搭在了景琛的胳膊上,”太子沒有為難我,別擔(dān)心?!?/br> 景琛的身體在十七把手搭上來后就僵住了,他感覺耳朵有些燙,剛剛還堅定的眼神變得無處安放,不自然地躲開。 ”那。。。那就好。。?!熬拌「械绞叩氖稚陨杂昧Φ哪罅四笞约旱母觳?,然后松開了。 ”好。。。好吃嗎?“景琛有些別扭地又問了一次。 ”好吃啊。“十七笑得眼睛都瞇起來,把紙包更緊地抱在了懷里。 ”那我下次還給你帶著個,我去試了好幾家,這家最好吃了。“景琛看著十七懷里的紙包,不敢看他的眼睛。 三人又聊了一會兒,天快黑的時候十七說該回去了,景琛依依不舍地告了別,兩人走后,十七在原地站了一會,打開懷里的紙包,里面的點心還剩一半,他拿出一塊慢慢吃完,然后把剩下的丟到了垃圾堆里,明天就會被清理衛(wèi)生的人收走。 十七揣著滿肚子心事走回東宮,進(jìn)門時被陰影處的人影嚇了一跳。 ”??!“十七發(fā)出一聲短促的驚呼,看清是景旸時有一瞬間的慌亂,以往的這個時候景旸還在做功課,不過他馬上回過神來彎腰準(zhǔn)備行禮。 景旸在他開口前抓住了胳膊,把他拉到自己身前,低頭看著他的眼睛,臉上沒有表情,語氣冰冷地問:”怎么回來的這么晚?“ 十七垂著眼睛不敢直視景旸,他張了張嘴,卻在出聲前被景旸打斷,”今天景琛進(jìn)宮了,你知道嗎。“ ”知,知道?!?/br> ”你見他了嗎?“ ”見了?!?/br> ”在哪見的?“ ”路上,碰,碰到的?!?/br> 景旸抓著十七的手緊了緊,把他朝自己又拉近了一些。 “聊什么了?!?/br> “沒什么。。。” “沒什么是什么?見了面一句話都沒說嗎?” 十七面對景旸的逼問有些喘不上氣,景旸最近越來越陰晴不定,他不想惹對方生氣。 “聊他這段時間在王府的生活。。?!?/br> “王府的生活?”景旸品對著這幾個字,“你想跟他去王府?” 聽到這話,十七用力抽出了自己被抓住的手,連忙跪到地上,“殿下,我沒有這樣想過!十七只想能陪在殿下身邊,還殿下和娘娘的恩情!” “恩情?好啊,你最好記著,我記得跟你說過,離景琛遠(yuǎn)一點,怎么他都搬出去了,回來還特意找你,你們倒是感情好,顯得我多薄情寡義!” “殿下。。?!?/br> “以后最好不要讓再我知道你和他見面?!?/br> 景旸說完,就自顧拂袖走了,等到聽不見腳步聲了,十七才從地上爬起來,用袖子擦了擦額角的汗,回到住處坐在床上,一直繃緊的身體才松懈下來。 這幾年之間景旸仿佛脫胎換骨,不再像曾經(jīng)那樣耽于玩樂,卻也不再天真赤誠,而是變得陰郁敏感,皇后日日在他耳邊提醒景琛對他的威脅,皇帝每一句有意無意的對景琛的夸贊都像種子一樣種在他心里。 不知不覺間,景旸對和景琛有關(guān)的一切都變得敏感,他認(rèn)為都是因為景琛,才顯得從前的自己只知玩樂,愚笨無能,雖然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開始跟著皇帝處理政務(wù),但不管皇帝如何夸贊肯定他的進(jìn)步,他都始終把景琛放在自己的敵對位置上。 而十七對于景旸來說,是少時的伴讀,是將來的貼身侍衛(wèi),自然應(yīng)當(dāng)和自己在同一陣營,十七和景琛見面甚至相談甚歡,對景旸來說無異于背叛。 十七深知這一點,可他做不到和景琛劃清界限,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他會不自覺在人群中找尋景琛的身影,會在一片嘈雜中捕捉到景琛的聲音,靠近景琛身邊的時候心會跳得越來越快,景琛跟自己說話時又只想把發(fā)燙發(fā)紅的耳朵藏起來,等發(fā)現(xiàn)這一切的時候,他已經(jīng)完全深陷其中了。 十七握緊雙拳又無力松開,他明白自己的職責(zé),清楚地知道如果放任自己的感情,只會讓現(xiàn)在的局面更加難解。 但是又一次看到演武場外的景琛時,十七還是沒有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