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過去9
十七是從噩夢中驚醒的,他驚叫一聲從床上猛地坐起,額前的頭發(fā)被汗?jié)癯梢豢|一縷,他忍著身體的疼痛下了床,披了一件衣服走到門口,把門開了一條縫,外面的冷氣竄進來,冷得他一哆嗦。 外面漆黑一片,門一打開就有一個人從黑暗中走過來。 ”公子,“是個小太監(jiān),雙手捧著一身衣服,低著頭對十七說:”昭華殿的宴席已經(jīng)開始了,殿下說您要是想去,可以換這身衣服過去,不想去的話在屋里休息就好,他很快就回來?!?/br> 十七沒動也沒說話,那個小太監(jiān)也沉默著站在那里。 從這里可以看到昭陽殿方向亮著的燈光,十七朝那片光亮處看了一會兒,伸手拿過了小太監(jiān)手上的衣服,然后關(guān)上了門。 周圍又安靜下來,十七站在屋子中間把衣服抖開,是參加宴席穿的禮服,做工精細,花紋華美。 十七看了一眼就把衣服放在了一邊,他的腿還在細細顫抖,昨天被射進去的東西沒有清理,腿根處還沾著一片干掉的jingye。 遠處不知道有什么表演,一陣喝彩聲沿著冬日的冷風傳到了十七的耳朵里,等那陣喝彩聲結(jié)束后,十七好像做了什么決定,他拿一條濕手帕把腿根處擦干凈,又簡單地清理了一下后xue里面,然后找出自己以前常穿的一套衣服,有點著急地穿在身上,腰帶系了兩次才系好。 十七推開門后發(fā)現(xiàn)那個小太監(jiān)還站在外面,小太監(jiān)看著他的衣服有些欲言又止,十七沒有理他,自顧向昭華殿走去。 與此同時,昭華殿內(nèi)一片歌舞升平,景琛喝了一些酒,有些懨懨地坐在座位上。 ”這就喝大了?“白奇偷偷坐到他旁邊,手里還拿著一杯酒,”今天你可是主角,打起精神來。“ ”我傷還沒好利索呢,不想喝酒?!?/br> ”我就說待到春天再回來,讓你好好養(yǎng)傷,你還偏不,著急回來了又一副了無生趣的樣子,你怎么回事兒啊。“ ”哎呀你怎么那么煩呢?!?/br> 景琛往一邊挪了挪,和白奇拉開了一點距離。 “欸,我怎么感覺太子一直在看你呀?!卑灼嬗譁惖骄拌∵厓荷?,低著頭小聲說。 景琛皺了皺眉,早在宴席開始的時候他就和景旸在殿外碰到了,景旸不像以前那樣嫌惡地看他一眼然后走開,而是笑著跟他打了招呼,還對他的傷情噓寒問暖了一番,搞得景琛心里直發(fā)毛。 ”什么時辰了?“景琛心里一股沒來由地煩躁,拿起酒杯又喝了一口。 ”啊。。。我也不知道。。。“白奇看起來應該是喝多了,景琛看了他一眼,拿過一個軟墊墊到了他的腰下,然后起身離開了座位。 ”呼——“景琛走到外面,冷風吹得他清醒了一些,他雙手搭在走廊的欄桿上,身后的喧囂聲似乎離得他很遠。 他今天不過來看我嗎?景琛身上沒好全的傷又疼起來,想要得到誰的安慰。 ”咯吱——“一聲樹枝被踩斷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雖然很小,但卻被景琛敏銳地捕捉到。 景琛立馬直起身子,瞇起眼睛朝前方看去,果然看到了黑暗中一個熟悉的身影。 ”等等!“景琛直接從欄桿上翻了下來,那個人影卻往反方向跑去了。 ”十七——“景琛喊了一聲,枯枝被接連踩斷的聲音不斷響起,前面的人影好像是被絆了一下,踉蹌了幾步,一下被景琛抓住了。 景琛抓住他的胳膊,十七有些驚慌的臉在月光下顯得更加蒼白。 ”你怎么要跑?。俊熬拌〈执值卮鴼?,他的臉卻揚起笑容,抓著十七的手也不愿意松開。 ”我一直在找你呢,還以為你不來了?!?/br> 十七心跳得很快,他撇過臉,讓自己藏在黑暗里。 ”你的嘴怎么了?“景琛伸手想摸摸十七的嘴角,被十七慌忙躲開了。 那是前一天晚上景旸故意咬破的。 ”你,你怎么了?“ 景琛慢慢松開抓著十七胳膊的手,十七抗拒的樣子讓他有些失落。 ”沒,沒什么。“十七的聲音有些沙啞,“有點,咳,有點上火,”他強打起精神,抬頭看著景琛,“聽說你受傷了,嚴重嗎?” “嘿嘿,沒什么的?!本拌蠐项^,笑容很天真,他給十七講了自己在西北是如何大殺四方,邵將軍對自己是如何稱贊。 他沒跟十七說的是,為了救一個誤入敵方陷阱的小將領(lǐng),他帶著一支十幾人的小隊伍被逼進荒山,沒日沒夜地和敵人周旋了將近二十天,斷水斷糧,還要應付敵人的伏擊,被大部隊找到時渾身是傷,當即就陷入昏迷,很多天以后才醒了過來。 “其實我這里還有些痛,”景琛從十七的眼神中看到了很多的擔憂,他的心一下就軟了下來,忍不住抓著十七的手放到了自己的左肩上,“這里差點就被一支箭射穿了,當時候簡直痛死了?!?/br> 景琛的語氣還帶著一絲委屈,十七的眉皺得更深了,他曲起手指,親親地握住景琛的肩頭。 ”我那時想,要是你在就好了,就可以每天幫我換藥,我肯定好得更快?!?/br> 十七緊緊咬著牙,嘴抿成一條直線,景琛感覺到他的整條胳膊都在微微顫抖。 ”你怎么了啊?是不是不舒服,感冒了嗎?我看你穿得有些少,我去給你拿一件衣服吧,就在。。?!?/br> ”不用,“十七把手抽回來,”我不冷?!?/br> ”哦,好吧。嗯。。。那你呢?這段時間過得怎么樣?“景琛有些尷尬的把手放下來。 很不好。 十七在心里說。 ”挺好的,過完年,應該就會忙起來。“ ”你要開始做太子的貼身侍衛(wèi)了嗎?以后不去演武場了嗎?“景琛有些低落。 ”嗯,不去了“ ”那我。。?!?/br> ”十七!“景琛被身后的聲音打斷,是景旸。 ”你怎么在這兒,來了怎么不去找我?“ 景旸越過景琛,站在兩人中間,把十七拉到自己身邊,然后轉(zhuǎn)身看著景琛,話卻是對十七:“休息得好嗎?我走的時候看你還在睡,就沒叫你,餓了嗎?去吃點東西?” 景琛看著景旸似笑非笑的表情,心里升起一股怪異的感覺,正準備把十七拉過來,就聽見十七說, ”我不餓,我們回去吧。“ 十七拉著景旸轉(zhuǎn)身要走,假裝沒看到景琛臉上受傷的神色。 景旸剛才說的那句話不知道景琛會不會多想,他怕景旸再說出什么更露骨的話。 ”十七。。?!熬拌⌒÷暤睾傲艘宦?,十七卻沒有回應,只是用力拉著景旸,看起來很想快點離開。 景旸挑釁地看了一眼景琛,跟著十七離開了。 景旸站在夜幕里,十分落寞,他滿心歡喜,忍著傷痛在過年前趕了回來,就是想要早些對十七說出自己的心意,他想告訴十七自己在西北想了很多,他想請求皇上讓他帶著十七到西北去,或者不去西北,去哪里都行,隨便給他一個什么王爺?shù)姆馓?,讓他每年可以偶爾回來看看母妃,他還想到要是自己走了,景旸應該很高興,應該不會反對自己要帶走十七的要求。 他連請求皇帝的說辭都在心里演練了很多遍。 但是十七。。。 白奇找到景琛時,景琛正失魂落魄地坐在院子里一個沒人的角落里。 ”找你半天了,怎么了?醉了?“白奇把他拉了起來。 ”沒醉?!?/br> ”那回去吧,里面也結(jié)束了,明天上朝還要好好匯報呢,早點回去休息?!?/br> ”嗯?!熬拌u搖晃晃地向外走去,還被不知道什么東西絆了一下。 ”還說沒醉呢,都走不穩(wěn)了?!鞍灼婷ι锨胺鲎∷?,景琛也沒再說什么,由白奇扶著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