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剛出龍?zhí)叮秩牖ue;我的一位上將哥哥
冷風(fēng)輕輕撩起眼前少年柔軟的頭發(fā),他唇色蒼白,面無血色,眼底因明顯缺眠而泛著淡淡的烏青,他穿得單薄,實在不像是大冷天會在室外穿的衣服,他是個高大秀然的Omega,可他身上卻彌漫著被標記后再濃郁不過的Alpha信息素,他躺在地上因長腿彎曲而褲腿上移,露出一點點淺金色的鎖鏈。 那竟是一小截鎖鏈? “喂、喂?你沒事吧……你醒醒啊喂……”蘭西婭被眼前這突兀倒在她腳下的男生嚇了一跳,她慌忙蹲下去,抱住穆然上半身,輕輕晃著他的肩。 晃了好一會還沒醒,見穆然嘴唇干燥到脫皮,她神色著急地拿出自己前不久買的礦泉水,她今天是出來跑步的,才剛跑一會被碰到穆然,因為才剛跑一小段路,所以她買的水也還一直沒喝。 給穆然喂完大半瓶水,見人還沒有醒,蘭西婭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她試著把穆然扶起來,但她身材嬌小,實在無法一直扶著一米八的穆然前行。 “來人啊!幫幫忙啊……這里有個Omega突然就倒下了嗚……” 這片區(qū)域的豪宅間隔得比較遠,加上節(jié)假日的大清早也沒什么人,有的也只是一兩個像蘭西婭這種勤奮堅持的晨跑者,一聽到有人倒下,倒下的人還是個Omega,在對面跑步的幾人都不想惹上麻煩,他們不僅裝出沒聽到的樣子,反而還越跑越遠,身影很快就消失在綠道拐角。 蘭西婭急得差點哭出來,她艱難地拉起穆然的胳膊,摟住比她高出一個半頭的穆然緩慢地往前挪動,龜速挪了近百米,蘭西婭終于見著一位穿著黑色連帽衛(wèi)衣的男人,那青年站在車旁邊似乎在等待什么。 “帥哥!”蘭西婭像是看到曙光一般拼命朝那人揮手。 青年似乎感覺到侮辱一般慢慢抬起頭,神色不耐地看著蘭西婭,“你在叫我?” “可以幫我扶一下他嗎?拜托拜托,他實在是太重了……” 蘭西婭對視上青年的金色瞳孔,覺得青年面相似乎有點奇怪,可現(xiàn)在穆然情況不太樂觀,她心里火急火燎的,所以也沒有多想。 青年依舊沒動,打量蘭西婭和穆然的視線卻多了幾分興趣,就像在看兩件待價而沽的商品。 “求求你了……后面那是你的車嗎……拜托你過來一起扶他一下,再送我們到醫(yī)院……我、我可以給你錢!” “不用給錢?!鼻嗄曷掏痰?,不急不緩的樣子,他走過去拉起穆然另一條手臂,輕輕松松扶著穆然向他那輛比一般懸浮車要大得多的車走去。 不知為何,蘭西婭總感覺青年看她和穆然的眼神有些陰冷。 三人一起上了懸浮車,青年扶著穆然,引著蘭西婭走在一條狹窄的過道里,蘭西婭用手碰了碰鼻尖,疑惑道:“你這算是懸浮車嗎?怎么看起來怪怪的?” 青年帶著蘭西婭走進一間銀白色放置著實驗臺的房間里,蘭西婭還沒來得及看實驗臺上都放著什么,突然發(fā)現(xiàn)穆然被青年一把扔到地上,她驚詫地瞪大眼睛,接下來她看見青年迅速退出門外,下一秒,房間的大門從上方重重落下,發(fā)出巨大聲響。 “怪嗎?怪就對了,呵,愚蠢的人類。” 大門上方有個可外視的柵欄小門,蘭西婭慌張跑過去抱住穆然,抬頭的瞬間驚恐萬分地發(fā)現(xiàn)青年由人的外形漸漸變成一只丑陋無比的蟲族。 “還有,別叫我?guī)浉?,請叫我?guī)浵x。”青年扭曲的蟲臉浮現(xiàn)出一個暫且可以稱之為笑的笑容,說完,他按動門旁邊的一個按鈕,這下連大門上的柵欄小門也被調(diào)成不可視的。 蘭西婭又驚又懼,她跌坐在地上,身體不住顫抖,眼淚啪嗒啪嗒地落到穆然臉上。不久后,又進來了幾個蟲族,把蘭西婭和昏迷的穆然用鐵銬鎖在墻壁的固定栓上,他們還各自抽走了蘭西婭和穆然一大管血。 身體難受得像是前不久剛被拆掉骨頭重組,穆然是被一陣哭聲驚醒的,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卻看見一個花容月貌的女Omega坐在他身邊抽泣,他認出來對方就是那位被他拽住褲角求救的人。 “我們……怎么會在這里?”穆然發(fā)現(xiàn)自己和旁邊女生手上都被上了銀色鎖銬,他神色不解地打量著周遭環(huán)境,在看到很多蟲族相關(guān)的培養(yǎng)皿之后,臉色漸漸轉(zhuǎn)白。 “嗚嗚,都怪我……我以為那人是好人來著……我就讓他開車送我們?nèi)メt(yī)院……結(jié)果他竟然是蟲族……嗚、嗚,可惡的臭蟲子,他們還說要殺了我們……把蟲卵產(chǎn)進我們體內(nèi),讓幼蟲喝、喝我們的血……吃我們的rou嗚嗚……” 蘭西婭早已哭累,此時她將腦袋搭在膝蓋上,哭音極低。 寄生性蟲族臭名昭著,他們會選擇把蟲卵產(chǎn)進人類體內(nèi),讓他們的卵在人體內(nèi)成長,進食,發(fā)育,化蛹,成蟲,直到幼蟲時態(tài)都會以人體血rou為食,他們什么都吃,rou臟、皮rou、甚至連骨頭也吃。 蟲族和叢林動物一樣,非常講究弱rou強食,他們會把數(shù)以百計的蟲卵都下進同一具人體內(nèi),然后讓在同一具人體中吃飽喝足的幼蟲相互搏斗廝殺,選出最后一只存活下來的蟲,頗有點像人類傳說里培養(yǎng)出最后一只蠱王的意味,憑實力存活下來的蟲子會被立即送去和蟲族女王交配,以幫助蟲族誕生下更加強大的后代,在這整個過程中,被寄生的那個人成了滋養(yǎng)蟲子成長變強的血rou養(yǎng)料。 穆然沒想到剛從亓子衿的狼窩出來,轉(zhuǎn)眼又進了蟲族的虎xue。 他和蘭西婭都被綁住雙手,被迫上身前曲成跪地勢,他只能扭頭看向蘭西婭,他輕聲開口,“你好,我是穆然,謝謝你救了我,都是因為救我,才連累你也被捉到這里。嗯,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順便和我說說自你遇到那個蟲族到上車的所有情況,我們一起想辦法逃出去……” 見穆然神色還算鎮(zhèn)定,不管他是不是強裝出來的,蘭西婭也稍稍平靜下來。因沒法直接上手擦去臉上的淚,她只好左右晃了晃臉,告訴了穆然她的名字和遇到蟲族青年之后的所有細節(jié)。 穆然讓她形容一下蟲族青年的人形長相和蟲族長相,又讓她描述進來車后所走的路線,問她是否有在車里看到有武器設(shè)備,并讓她把那幾位抽他們血的蟲族的相貌和對話復(fù)述出來。 穆然手臂發(fā)麻,膝蓋跪到紅腫,聽蘭西婭說那位蟲族青年進來時直接把他給扔到地上,他大概猜到自己全身酸痛就是被摔出來的,可他現(xiàn)在完全沒空去計較這些,他逼迫自己要全神貫注,要集中注意力。 舌尖抵住后槽牙,他暗暗心想,蘭西婭是為了救他才被捉進來的,所以不管付出多大代價,他都要想辦法讓她先出去,哪怕是要他以身涉險,他也決不能讓旁邊這位女生出事。 穆然咬住下唇,之前本就因缺水變得干燥的唇瓣一下被他咬出了血,他緊迫而戒備地打量起實驗室的周遭環(huán)境。 實驗室并不算大,中間放置著一張長條形的桌子,上面亂七八糟散了很多文件,應(yīng)該是紀錄本的,桌面還有營養(yǎng)劑、針筒、試管、培養(yǎng)皿、燒杯、小文具之類的。實驗室右側(cè)放著一個架子,里面全是讓人望而生寒的人體組織標本,心臟和肺擺放得最高尤為明顯。架子旁立著人體骨架,那是真正的人體骨骼,并不是常見的由石膏制成的那種。在對面靠墻的桌子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儀器,很多還在運作中,不時發(fā)出“嘀嘀”的提示音。左側(cè)實驗桌上立著大小不等的玻璃器皿和恒溫箱,里面爬滿讓密集恐懼患者頭皮發(fā)麻的丑陋小蟲了。 穆然收回視線,看看天花板,又看看四周墻面。旁邊的蘭西婭失魂落魄地搭拉著腦袋,“如果我哥也在就好了……” “你哥?”穆然收回精神,改成緊盯住實驗室的大門。 “嗯,我哥哥很厲害的,如果有他在,一定會把我們兩個救出去的……” 外面?zhèn)鱽砟_步聲,下一秒實驗室大門被打開,進來一只臉上布滿黑黃相間毛須、長有六條堅硬黑毛附肢、身后高高翹起深紅色蝎尾的蟲子,根據(jù)蘭西婭之前的形容,穆然判斷出他就是那位捉他們進來的蟲族。 蘭西婭見他進來,嚇得渾身顫抖,好不容易止住的哭聲又斷斷續(xù)續(xù)逼了出來。 “哭什么哭?吵死了!”蟲子抬起他毛茸茸的附肢,作勢要踹向蘭西婭。 穆然看見他那條黑毛腿就感覺一陣惡心,任誰挨上那么一腳都不會好受,他連忙大喝一聲,試圖攔下蟲子的動作,“喂!你欺負女孩子算什么本事?” 穆然成功了,蟲子很快被他轉(zhuǎn)移走注意力,一雙圓鼓鼓的復(fù)眼陰冷地掃向穆然,“呵呵,都死到臨頭了還想著要護著人家女生呢……” 蟲子向前走了半步,在蘭西婭的尖叫聲中,他抬腿猛然將一張四四方方、焊接而成的鋼凳踹向穆然,穆然側(cè)面受擊,被鋼凳砸了個結(jié)結(jié)實實,他不受控制地倒向地面,難受地咳出幾口血。 “馬上你們就要變成兩具尸體了,呵呵,你們想一想,將會有成百上千只小蟲子在你們鮮活的軀體里進食、生活、廝殺……這多刺激,你們可是我?guī)Щ貋淼膽?zhàn)利品啊……”蟲子在蘭西婭和穆然面前來回踱步,說到后面他甚至高高抬起他那張陰森可怖的蟲臉,像是在仰天大笑。 蟲子當然不只是進來宣揚恐懼情緒那么簡單,因為蟲形不方便cao作,他變回人形又從穆然蘭西婭身上抽了兩大管血。 臨走前蟲族像是為了故意惡心他們一般,打開恒溫箱上的蓋子,在恒溫箱底部有無數(shù)細小的蟲子連接在一起組成一條長蛇,長蛇在來回行走,他直接握住“長蛇”中段,將蛇形陣隊攔腰切斷后,撈起一把動來動去黑乎乎的蟲子直接塞入口中,還嚼得咔咔響。 蘭西婭已經(jīng)在旁邊干嘔起來,穆然也是惡心得夠嗆,讓他差點想把隔夜飯都吐出來。 他現(xiàn)在算是發(fā)現(xiàn)了,這蟲子在惡心人這方面真是一把好手…… 蟲子離開后,蘭西婭雙眼通紅地向穆然道歉,“對不起,都怪我太笨了……沒能送你去醫(yī)院,反而害你進了蟲窩……嗚嗚,你剛剛還護著我,害你被那只臭蟲子給砸到吐血……嗚、嗚,我對不起你……” “說什么呢?明明是因為救我,才會連累你進到這里的啊……”穆然唇角還掛著血絲,他盡量讓自己看起來不那么狼狽地朝蘭西婭擠出一個笑。 他轉(zhuǎn)過頭,目光灼灼地盯著大門旁邊墻壁上的一個感應(yīng)器,他剛剛有注意到蟲族在離開房間時將手放在上面輕輕觸碰了一下,除此之外,他沒能看到任何能輕松從里面開啟大門的設(shè)備,實驗室的門上光溜溜的,甚至連個能拉動門的把手都沒有。 除了門上一個被牢牢關(guān)上的柵欄小窗,實驗室里再沒其它窗戶。 他們兩人的現(xiàn)狀非常不樂觀,可穆然還是必須得想出一個辦法,他務(wù)必要讓蘭西婭平安無恙離開這里,他得盡快在絕望境地中找出極其渺茫的一線生機。 所以穆然強打起精神扯了扯唇角,試圖給予蘭西婭一個撫慰性的笑,“別擔(dān)心,我會想辦法救你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