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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粟!是蘭粟欸!” 同學(xué)們竭力壓低音量卻難掩興奮的聲音傳進(jìn)耳朵里,正在做題的裴鷴眸光一顫。 她扭頭一看,正好看見那人的側(cè)臉。 就是同學(xué)嘴里那位風(fēng)云人物,一個過分美麗的Omega。 同學(xué)們還扒在窗戶和門框上看蘭粟走過去的背影,裴鷴自持地收回目光。 那是眾星捧月的蘭粟,和自己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多看一眼都是染指。 同學(xué)們興奮的交談聲還在繼續(xù),裴鷴聽著那個名字反反復(fù)復(fù)出現(xiàn),像是陽光下竹篩里跳躍翻飛的閃著金燦燦亮光的稻谷。 就像這樣……無論她好奇與否,同學(xué)們還是變著法兒地加深蘭粟這個人的存在感。 說起來,她和蘭粟并沒有過多少交集。 同年級的班級都在同一層樓,蘭粟所在的教室在她們班級往后好幾間,一個在這頭一個在另一頭,隔著一整棟教學(xué)樓遙相對望。 平日里遇見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只在體育課或是食堂路上才能見到一面。 一個矮小瘦弱的Alpha,最不缺的就是自知之明,蘭粟有多光彩奪目引人追逐,她就有多黯淡無光寂寂無名。 蘭粟的身旁平日里圍著太多人,不用見到她本人,就能從那浩蕩的聲勢里判斷來人是誰。 每每這個時候,裴鷴就會低下頭去,繞道而行。 * 或許是因?yàn)樘m粟有一雙不同于常人的淺色眼瞳,她這個人也特立獨(dú)行。 學(xué)校規(guī)定不許燙染頭發(fā),不許奇裝異服,也不許妝洗打扮。 可她有一頭漂亮的長卷發(fā),發(fā)尾鋪散在后背,劉海又修飾著臉型,更襯得那張明媚的臉龐艷麗奪目。 校服的拉鏈從不會好好合上,衣襟總是外翻著,反別在背后,露出下方布料柔軟的小背心,還有半截白皙的肩。 Omega的五官天生艷秾,一雙眉眼生得如雕如畫,眼睫纖長濃密,配合微微上揚(yáng)的眼尾,總帶著一股驚人心弦的明媚勁兒。 這還不夠,蘭粟還會上一些淡妝,偶爾是挑畫的眼線,偶爾是朱橘色的口紅。 諸如此類的舉動,襯得她在一眾學(xué)生里亮眼奪目得緊。 她有那樣好看,周遭幾所學(xué)校里都流傳著她的名字。 學(xué)生時期的裴鷴并不顯眼,她發(fā)育似乎來得遲緩許多,不知是家里貧窮買不起營養(yǎng)液補(bǔ)充劑所致,還是因?yàn)樗焐绱恕?/br> 其他Alpha在分化時都有著顯著變化,個子飛速拔高,體格也顯著見長。 只有裴鷴是個意外。 分化似乎沒能改變什么,她依舊瘦小,羸弱不堪。 尤其是身為Alpha,那雞立鶴群的身高更是讓其他A見了便發(fā)笑。 有了這個先決條件,過于文秀的長相也成了罪過,那些滿身大A主義的Alpha們總是變著花樣嘲笑她過于皙白的皮膚,低矮的身形,以及……比Omega還易碎的面容。 - 看她啊,活脫脫一個小雞仔嘛,我一拳就能把她轟進(jìn)教室垃圾桶。 - 哈哈哈哈,確實(shí),怎么會有A長這樣的?碰她一下就能哭好幾天吧?簡直丟我們Alpha的臉。 更有些明明知曉她第一性別卻故意叫她Omega然后擠眉弄眼放肆嘲笑的聲音。 裴鷴不欲理會這些人,一來,旁人怎么想的與她無關(guān),二來,她知曉自己無法改變現(xiàn)狀。 和這些人爭辯沒有意義,每到這個時候,她便會緘默不言,任由他人哂笑擠兌。 這樣生存在邊緣縫隙里的一個人,本來沒什么機(jī)會能聽見蘭粟的聲音。 「謝了?!?/br> 再簡單不過的一句道謝,卻讓一貫鎮(zhèn)定自若的裴鷴亂了手腳。 或許因?yàn)槿菀自馐芷廴璧耐该魅藥缀趼牪灰娺@樣一句道謝,又或許單單是因?yàn)椤@人是蘭粟。 * 那是一次學(xué)校的集體會議,一個年級的學(xué)生擠在同一所大教室里,座次的排列很隨意……否則,為什么會把六班排在她們一班旁邊。 蘭粟坐到她身邊來的時候裴鷴說不上來是什么感受。 但無論如何稱不上高興。她對蘭粟沒什么多余的情愫,聽多了這人的盛名,知曉這人來到自己身旁,就意味著這塊地方將成為視線焦點(diǎn)。 萬般不自在。 蘭粟還是那樣,嫣紅的一張唇,修長的眼型,外眼角微微上揚(yáng)著,琥珀似的眼瞳尤其蠱人。 校領(lǐng)導(dǎo)講話得聲音在大教室里回蕩,蘭粟披著校服外套,支著額角懶洋洋地轉(zhuǎn)筆。 裴鷴目不斜視,低頭寫著習(xí)題,倒也相安無事。 一聲啪嗒碎響打斷了寫題的思路。 本該在蘭粟指尖飛舞的筆掉落下來,磕磕絆絆掉下桌面,正好落在腳邊。 裴鷴指尖一頓。 她本該做個友好的同學(xué),彎腰下去撿起那支筆,將它還給蘭粟,興許還能得到蘭粟的一句道謝。 相信很多人都會為此興奮不已。 但這一刻,裴鷴卻僵滯了,有無形的力量遏住了筋骨,讓她像一尊石像僵住手腳。 出乎意料的,蘭粟并不是個高傲的人,沒有命令她把掉下去的筆撿起來還回去。 Omega只是嚼著口香糖,并不在意她完美的形象,干脆利落地彎下腰去,弓身在課桌下方,要去撿那支筆。 一直憋在肺腑間的那口氣忽然沖了出來,由此也有了能動彈的權(quán)利,裴鷴回過神來,方才的觸感告訴她那支筆就在自己腳邊,蘭粟或許并不方便去取。 裴鷴也彎下腰去。 她做不了友好的同學(xué),依舊保持著沉默,將撿回來的筆放在蘭粟面前,便再度坐直身子,不再分出一個目光。 蘭粟重新架起那支筆,隨口道了一聲謝。 裴鷴暗暗捏住筆桿,最終只是抿著唇。 「不客氣?!?/br> 她這模樣讓蘭粟覺得驚奇,似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好玩的事物,松垮著校服的Omega身子一歪,湊近幾分。 太近了,裴鷴想。 近到能聞見蘭粟身上好聞的味道,那是什么香味?小麥嗎?還是椰子?香醇綿柔,讓人生饞。 裴鷴身子再度繃緊。 最終,蘭粟什么也沒說,只是低低笑了一聲,又離遠(yuǎn)了。 她一笑起來,聲線里的啞就顯露更多,有無形的勾爪蹭過心間。 撓人。 * 那是頭一回,她在那么近的距離里聽見蘭粟的聲音,還是一次是—— … 裴鷴正沉在回憶里,那道與蘭粟聲線極為相似的女聲再度響起。 “你在做什么?” 相較于方才的平淡語氣,這一句要來得凌厲得多,隱隱含帶警告的意味,瞬間喚回裴鷴的思緒。 她抬起眼眸,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店鋪與店鋪之間立著用作分隔的籬笆裝飾,隔著不近不遠(yuǎn)的距離,裴鷴鎖定了那一桌。 女Omega背對著自己,瞧不見她的面容,方才那聲警告便是出自她口。 一人食的餐桌此時圍坐著另外兩個男Alpha,一個面帶促狹一個自認(rèn)風(fēng)度地望著他們眼前的Omega。 “沒做什么呀,美女,不就是拼個桌嘛?!?/br> “這也不可以嗎?現(xiàn)在人這么多,你一個人吃飯,讓個地方給哥倆,又怎么了?” “你答應(yīng)了拼桌,不就是可以做朋友了嗎?” 兩個Alpha你一言我一語的互相搭腔,一句接一句地逼向這位Omega。 “我只是答應(yīng)了拼桌。”O(jiān)mega應(yīng)聲道。 沒答應(yīng)做別的。 裴鷴聽出其言下之意。 “我們做什么了啊?”見Omega搭腔,其中一個男A顯然更是來勁,油腔滑調(diào)地反問。 “說說看啊,美女。”“咱們到底是做什么了?你怎么這么大火氣?要不一起吃頓飯,哥倆給你賠罪?!薄扒七@小臉兒,哈哈,生什么氣啊,放松一點(diǎn),咱們認(rèn)識認(rèn)識,保證你會喜歡?! ?/br> Alpha的語氣不掩促狹,挑逗的意味滿滿,換來Omega一句嚴(yán)詞厲色的拒絕。 “……滾!” 語氣起伏一變,這人的聲音就更像蘭粟了。 許是這兩個Alpha等級高氣勢足,周圍早有人注意到這場爭執(zhí),卻并沒有選擇站出來制止。 當(dāng)下的情形自然不用再多分辨,裴鷴看著Alpha消遣捉弄的戲謔表情,看著他又一次伸手,想要去捉Omega手背的舉動。 她眉心一皺,不帶猶疑地站起身來。 … 裴鷴原本只想著是舉手之勞,她握著手里的咖啡包裝,看著那兩個Alpha悻悻離去的背影。 待她回身過來,垂眸便對上一雙淺色的眼瞳。 現(xiàn)下已經(jīng)是傍晚,但這雙眼睛還是帶著熠熠光彩,像是盛滿天光的琥珀。 “謝了。”O(jiān)mega抬著頭,目光自下而上,不偏不倚地望過來。 縱然是道謝,也帶著獨(dú)有的氣韻,整個人身上流轉(zhuǎn)著一股矜傲的勁兒。 裴鷴心下一怔,不禁捏緊了手上的包裝杯。 方才不曾猶豫便出手解除這人的困境,現(xiàn)下裴鷴可要踟躕得多,她頓了幾秒,直到Omega的眼睛里流露出疑惑,裴鷴這才開口。 “蘭粟?!彼Z氣溫緩,慢慢叫出這個名字。 迎著燦爛的夕光,蘭粟緩緩抬起眉,瞳色又淺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