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硯說不上來哪不對勁，反正就是哪哪都不對勁。他看向盛霧，盛霧立馬倉皇挪開視線。

    沈知硯只好又狐疑地看回柏青岑。他不知從何說起，只能順著柏青岑的話接了一句：“我不是因為四個小時才買的他……”

    “還有別的理由嗎？”

    沈知硯腦子轉(zhuǎn)不過來，回想了一會兒，才記起盛霧是mama和常叔強行塞給他的。

    “我當時沒有要買他，”沈知硯蒼白地解釋，“不是我想買的……”

    柏青岑垂頭喪氣地聽著，低著腦袋一副隨時都會垂淚的樣子，嘴角卻慢慢挑了一瞬，又抵抗著興奮的情緒把笑容壓下去。

    對了，就是這樣。

    柏青岑成功渾水摸魚，從理虧的犯錯者搖身一變，站在了道德制高點。

    “我不知道你為什么會這么做，你告訴我你還不想zuoai，我就聽你的話等你擴張……可是你寧愿買個性奴回家，都不愿意看看我這個快憋瘋了的男朋友?！?/br>
    柏青岑苦笑了一聲，話是質(zhì)問的話，語氣卻軟軟的：“你把我的隱忍當什么？我們第一次同床睡覺的那晚，我半夜偷偷爬起來沖了一個小時的冷水澡，凍得手腳冰涼，輕輕爬上床又被你說著夢話拽進被窩里亂摸——我忍了這么久到底有什么意義？”

    柏青岑一套說辭行云流水，把被綠了的“雖然我很生氣但我又不舍得吼你”的男友角色演得淋漓盡致。他說的話倒是真的，當初和沈知硯一同躺在旅店的床上睡覺，他折騰了大半宿都沒睡著。想起來自己那時憋的有多難受，柏青岑眨巴眨巴眼睛，抬起眼簾時，一滴淚劃過臉頰。

    “——我真的想不通，糯糯?！?/br>
    沈知硯僵住了。

    他腦子亂糟糟地想：他出軌了。

    他瞞著柏青岑買了盛霧，而且盛霧還是個zuoai時長長達四個小時的性奴，這很難不讓人想歪。

    沈知硯有些心急，慌不擇言：“我、買他是因為……”

    因為什么？

    他失神一秒，想起mama說買一個持久的性奴是為了——為了性愛安撫。

    對，性愛安撫……

    可是這要怎么解釋？這不就意味著他會和盛霧zuoai嗎？

    沈知硯越發(fā)驚惶，他無法和柏青岑解釋這是mama的主意，他害怕柏青岑報復(fù)鄭艷姝。

    ——柏青岑干得出來。

    “我沒有想和他做……”沈知硯被逼出哭腔了，越想越委屈。

    明明是柏青岑先把他的生殖腔弄傷了，他才只能依靠性愛安撫治病，而且買盛霧的錢，還是mama攢了那么多年幾乎拿命換來的。

    mama分明連一袋方便面都不舍得吃，每次在他放假回家的前夕，為了給他攢出一頓像樣的飯她總要提前餓幾頓，把錢給省下來，鄭艷姝幾塊錢幾塊錢的攢，攢出了二十萬，只不過這二十萬還沒有掏出去，盛霧就被改簽到了柏青岑的名下。

    可是現(xiàn)在柏青岑在質(zhì)問他，你為什么會購買性奴。

    沈知硯最終還是崩潰地哭了，他太怕了，他怕柏青岑會因為他買性奴的事而懲罰他，他身后的屋子里擺滿了恐怖的調(diào)教刑具，沈知硯的語言系統(tǒng)好像錯亂了一樣，說不出完整的話，“不是、不是，沒有要買他，不是故意背叛你……我、沒，出軌……不是出軌……”

    柏青岑淡淡看著他：精神狀態(tài)對了。

    “青岑……我沒有背叛你，”沈知硯等不到回應(yīng)，只能慌張地一次次重復(fù)著無力的解釋，“我是被逼的……”

    柏青岑當然知道沈知硯是被逼的。

    沈知硯和鄭艷姝、常聞遠的所有對話，都被柏青岑通過竊聽器聽進耳朵里。

    “被誰逼的？”

    沈知硯被問得愣了一瞬，隨即他想起來，他不能把mama供出去——可是常叔也沒有逼他，常叔明明只是給他松了口，他們簽訂了試用期的合同——他為什么會把盛霧買回家？！

    沈知硯的腦子已經(jīng)完全運作不起來了，背后房頂上吊著的牢籠里還在發(fā)出假陽具抽插著的嗡嗡的機械聲，他絕望地微聲說：

    “沒有人逼我?！?/br>
    柏青岑語調(diào)冰冷地復(fù)述：“沒有人逼你?！?/br>
    沈知硯身體顫抖著，從喉嚨里逼出一聲：“……嗯?！?/br>
    柏青岑挑唇笑了笑，把沈知硯轉(zhuǎn)了個身推進調(diào)教室里。他回手關(guān)上房門，門旋轉(zhuǎn)著掩上之前，看著盛霧呆愣的臉：

    “你可以回去了。”

    “……我去哪里？”

    “去你該去的地方。”

    盛霧慘白著臉，其實他早有預(yù)料了，可是真聽到柏青岑親口趕人，還是像被勒住脖子一樣難以呼吸：“……您要把我退回AQUIVER？”

    “如果你不想回去，你認為你能留在這里做什么？”

    盛霧緘默了。

    “我——”盛霧看向失了魂一樣的沈知硯，吞了吞口水，艱難地答道，“我會為您幫忙，輔助您想做的事情?！?/br>
    “比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