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明了
柏青岑應聲“知道了”,披上外套走出監(jiān)控室。 天黑得沉了,Abyss燈火通明,大門口外,習航逸正抻著脖子往里面張望,跟嚴肅站崗的保安打岔:“哎叔叔,我聽說這里管月美人交易,一個月美人多少錢啊?” 保安顧及這碎嘴子是柏總朋友,只能忍著不耐煩擺出職業(yè)假笑:“月美人啊,這個得論什么品相,貴的幾百萬,上不封頂,便宜的十多萬就劃得下來?!?/br> “十多萬的長什么樣子?” “十多萬——”保安還未說完,看見了往門口跑來的盛霧,一眼便認出這是柏總今天剛買完的奴隸。 柏青岑今天一下單,這消息就傳遍了AQUIVER。AQUIVER內(nèi)部大肆八卦了一通之后,這消息又上升到母公司Abyss——這是柏青岑第一次購買奴隸,所有人都好奇柏少最終挑了個什么極品,結果讓所有人都大跌眼鏡,柏少買回來了個一米八幾大高個、以zuoai四個小時為賣點的Alpha! 保安看看盛霧,咂舌,又對著習航逸放低聲音說:“看見這個了不?這個是二十萬的?!?/br> “cao,二十萬也不錯啊,這放網(wǎng)上妥妥網(wǎng)紅。月美人都這顏值?” “可不唄,要不說是貴族玩物呢,長得不漂亮哪有資格被養(yǎng)著呢。”保安看向盛霧,“哎,你怎么又過來了!剛被抓回去一次,還來干嘛?” “柏總讓我來接客人,”盛霧看向習航逸,“他醉得太厲害,差點倒在電梯里,讓我來接你們了。跟我進去吧?!?/br> 盛霧說完,又看向習航逸旁邊冷冷站著的美人Omega。 他和鹿竹安對視了兩秒,鹿竹安直視著他,又淡然錯開目光。盛霧看回習航逸:“請跟我來。” 大門一開,習航逸招呼著鹿竹安跟他一起進去,鹿竹安一句拒絕的話還沒能說出來,就看見盛霧哀哀的眼神。 “……”鹿竹安收回遞去手機的手,把手機攥在手里,“我進去還他?!?/br> 他們進入大門,走向石灰藍的那棟建筑,侍者站在門口端著圓盤,跪在地上把圓盤托起,舉向習航逸:“請賜印?!?/br> 習航逸:“???” 盛霧:“他旁邊的Omega不是他的!” 侍者立即把圓盤收回,站起來道歉,盛霧說句“沒事”,領著兩人走進一樓。 習航逸好奇:“賜什么?。磕潜P子里的是什么?” 盛霧邊走邊解釋:“進入Abyss的Omega需要其Alpha在臉上蓋一個印章,表示有夫或者有主,避免里面的客人冒犯Omega?!?/br> “哦——”習航逸看鹿竹安的臉,“那他沒有印章怎么辦?” 盛霧也望過去,正對上鹿竹安的眼神。 “……我看著他?!?/br> . 三個人出了電梯,便瞧見樓道里縮著個人。 柏青岑屈腿坐在地板上,雙手托著臉,看著面前急診室緊閉的大門發(fā)呆。 盛霧趕緊跑過去:“您怎么坐地上了!”真要命,一會兒看不見這酒瘋子就犯?。?/br> 習航逸挑眉,走過來,眼神上下打量著柏青岑:“醉成這樣?真的假的,你今天喝的酒還不及你酒量十分之一?!?/br> 柏青岑斜睨他一眼:“我手機呢?” “喏?!绷暫揭葸f過去,歪頭仔細瞧柏青岑臉色,得出結論,“裝的,你早醒酒了。” “嘖。” “你看你還不樂意。喝醉的人不會承認自己喝醉的,你現(xiàn)在是讓我們認為你喝醉?!?/br> 習航逸察覺到柏青岑抬眼那一瞬間的戾氣,輕佻收斂,嘴角掛著的笑有了些許了然的意味,他直直和柏青岑對視了幾秒。 柏青岑敗陣,錯開目光。 “小鹿吃飯了嗎?”柏青岑和鹿竹安搭話。 “沒有?!?/br> “嗯,盛霧帶小鹿去吃飯?!?/br> 盛霧應聲,帶鹿竹安走了。兩人走向電梯,盛霧擔憂問:“你怎么不吃飯,這么晚了。” 鹿竹安瞥他一眼:“……笨蛋?!?/br> 他們身后一站一坐的兩個人已經(jīng)無聲地打起來了,習航逸呲牙咧嘴要拽柏青岑起來,柏青岑抬腿就往習航逸胯間踹。 習航逸把手一松,柏青岑便向后倒去,后背撞在墻上,撞得不重,柏青岑卻借勢往地上一躺,不動了。 習航逸叉腰站著又氣又好笑:“別裝死了,還有心情鬧呢?跟我解釋解釋,你到底怎么想的?” 柏青岑利落地爬起來:“走,去我辦公室?!?/br> 倆人鉆進房間里,把門一關,柏青岑指向沙發(fā):“坐,別客氣?!?/br> 習航逸瞧著那沙發(fā)上鑲著的一排假陽具:“……你這辦公室正經(jīng)嗎?” “我改造的,”柏青岑想了想,“……為糯糯改的?!?/br> “你這愛沈知硯可是承受不起?!绷暫揭萘鄟韨€兩個凳子,示意柏青岑坐。 柏青岑坐下來,板了臉色。習航逸看他搞得挺鄭重,坐姿都下意識擺正了。 柏青岑:“我覺得我現(xiàn)在不正常?!?/br> “你才知道?” “不是,這兩天特別不正常?!?/br> “怎么說?” 柏青岑無言片刻,眼睛清明冷靜,已然沒了醉態(tài),只是疲意更深了幾分,胳膊肘抵著座椅的扶手,手撐著頭。 他剛才坐電梯時腦袋眩暈,險些嘔出來,酒精也一瞬間上了頭。大約是以毒攻毒,腦子竟清醒不少,他把盛霧遣去接待客人,自己跑急診室門口,賴地上開始發(fā)呆。 他細細復盤了近兩天的事,一股森森的涼意涌上心頭。他越發(fā)覺得不對。 他猛然記起他那時的心態(tài)——沈知硯被盛霧逼得發(fā)瘋時,他是故意叫了那一聲“糯糯”。他在有意謀劃讓沈知硯恢復記憶! 為什么?……柏青岑被自己的想法驚得冷汗微沁。他慢慢地把亂糟糟的思緒捋順,得出了一個結論—— 他在給自己制造虐待沈知硯的機會。 柏青岑焦慮地用指尖敲擊扶手,“噠噠”聲把習航逸搞得也不安起來,習航逸說:“哎,想啥呢,說話啊?!?/br> 柏青岑:“我易感期了?!?/br> “cao?!” 習航逸頓時站起來,戒備地捂著褲子后退一步:“你還清醒嗎?” 習航逸倒是沒見過柏青岑易感期什么樣子,但他聽夏望銘說過,柏青岑發(fā)瘋時候完全不是人。 柏青岑是夏望銘從小看到大的,自分化后,易感期就一直是夏望銘來陪——除了他,沒人敢陪。夏望銘上學時候沒少打架,當年街霸風頭正盛,近年來雖洗心革面了,功夫還是在的。他和易感期的柏青岑撞一起,必是打到頭破血流纏繃帶。 但夏望銘終究是個Beta,打到體力不支的時候根本干不過頂級Alpha,一旦落了下風,就要被柏青岑追殺到臥室里。夏望銘好幾次都被他壓床上險些失身。 在此之前,夏望銘一直把柏青岑親切地稱為“倒霉孩子”,現(xiàn)在陪了幾次易感期,直接改口成了“小畜生”。那可是絕對的畜生,只想干人,完全喪失理智,連他夏哥都不認得了,還當是隨便哪個Beta,不顧人家Beta承不承受得住他那23cm,cao進去了是了。 夏望銘總跟習航逸哭訴,他覺得他還敢陪柏青岑,真是他媽的感天動地兄弟情。 “怪不得你在酒吧扒我褲子,”習航逸斜眼看他,“你饞我身子?!?/br> “不至于,”柏青岑說,“現(xiàn)在沒嚴重到不認識人的地步。只是……” 亂七八糟的破壞欲、施虐欲鋪天蓋地地涌上來了,他甚至出現(xiàn)了戀血的傾向。一旦他停止思考,腦子就會被強行灌入血腥恐怖的畫面,而里面被施虐的主角,就是沈知硯。 次次易感期都如此,無法控制本能,理智一步步被侵蝕,難以分辨幻覺和事實。 柏青岑強壓著躁動,語氣平靜道:“現(xiàn)在易感期應該沒有正式開始,只是前兆。我每次易感期之前會有四五天的過渡期,算下來……今天是第二天?!?/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