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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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籮不可思議地瞧著他,“可你沒有孩子怎么成?皇后娘娘想抱孫子想很久了?!?/br> 趙玠偏頭,抬眉看著她。 魏籮的雙手撐著榻沿,思忖許久,才下定決心道:“你不要納妾,也不能有別的女人?!彼蛑鄞?,聲音有些哽咽,“若是你真的需要子嗣,必須碰別的女人,那就先別讓我知道,也別讓我看見她,等我們和離了,你再把她接到府里來。” 屋里安靜得厲害,許久沒有聲音。 直到魏籮忍不住抬頭,才發(fā)現(xiàn)趙玠神情陰冷,臉色難看得駭人。他咬牙切齒地問:“你說什么?” 魏籮第一次見趙玠對自己露出這種表情。以前他只會對別人這般,對自己永遠(yuǎn)帶著三分笑意,即便心情不好,也舍不得對自己說一句重話。如今他這個(gè)表情,讓魏籮的心跟著一縮,“我……” “不可能。”還沒說完,便被趙玠狠狠地打斷。 趙玠的手緊握成圈,憤怒得幾乎想緊緊地握住這小姑娘的脖子,生啖她的rou,生飲她的血。她到底還是沒能明白他的意思,他不在乎她能不能生育,只要是她,這就夠了。可是她說什么?為了這件事要跟他和離,還容忍他娶別的女人?趙玠真想撬開她的腦殼兒,瞧瞧她腦子里想的什么東西。 魏籮說完就后悔了,不安地伸手抓住趙玠的手,“我剛才只是隨口一說,那不是我的本意,你不要生氣。” 趙玠一動不動,更沒有反手握住她,只閉了閉眼頗為疲憊道:“我去外面走走?!?/br> 魏籮知道他生氣了,若真讓他出去,不把誤會清楚,拖得越久積怨越深。她忙站起來拽住他的袖子,“不要,你不能出去!” 哪知卻忘了自己正在泡腳,雙足踩在木盆里,踉蹌了一下就往前跌去。魏籮閉上眼,心道完了,這下肯定會摔得很疼??墒撬龥]感覺到疼痛,只覺得很溫暖,一抬頭,趙玠正面無表情地瞧著她,輕啟薄唇:“不要以為投懷送抱我就原諒你?!?/br> 魏籮扁扁嘴,順勢緊緊地?fù)е!澳悴辉S出去?!?/br> 趙玠看著她沒說話,少頃,抱著她坐回美人榻上,取來一旁的花梨木高面盆架上的巾子,握著她的一雙玉足,垂眸替她擦去上面的水珠。魏籮望了他一會兒,“你還在生氣嗎?” 趙玠沒說話,只抬了抬眼皮,那意思明顯是“你說呢”。 魏籮自認(rèn)理虧,默默地承受著他的怒氣。 洗完腳后又金縷端來一碗熬好的藥,正是孫大夫開的補(bǔ)血養(yǎng)氣的藥。魏籮一邊喝一邊對趙玠道:“好苦?!?/br> 趙玠坐在床頭,手持一本《金匱集注》書,仿佛沒聽見魏籮的話。 魏籮自討沒趣,喝完藥和鹿胎膏后,洗漱一番便爬上了床,一骨碌爬到床的內(nèi)側(cè)。趙玠連眼皮子都沒抬一下。 真小氣。魏籮抬頭瞧著他,伸手拽了拽他的手臂,仰起雪白真誠的小臉,“你不要生氣了?!?/br> 趙玠這回終于肯看她了,但也只看了一眼,便很快收回目光,繼續(xù)看手里的書。屋里的丫鬟都退了出去,只留下床頭黃花梨雕花嵌象牙方桌上的一盞白瓷燈,光線昏黃。 魏籮坐起來,看著趙玠嚴(yán)肅道:“我剛才那番話不是真心的,大哥哥這么好,我怎么舍得讓給別人?你只能是我的,誰要是敢肖想你,我第一個(gè)不放過她。你也不能跟別人生孩子,就算皇后娘娘逼你,你也絕對不能答應(yīng)。你要是敢答應(yīng)了,就算那個(gè)女人懷了孩子,我也不會讓她生下來的?!?/br> 趙玠看著她,這是越說越?jīng)]譜了,好端端的認(rèn)錯(cuò)怎么被她扭曲成這樣。 魏籮也發(fā)現(xiàn)跑題了,不管不顧地往趙玠懷里一撲,“反正我最喜歡你,對不起,你別生氣。” 趙玠再硬的心腸聽到這句話都軟了。 魏籮奪過他手里的書,放到眼前看了看,“這是什么?你剛才就一直看著它,有這么好看么?”她拿的恰好是趙玠看的那一頁,只見題目赫然寫著“婦人妊娠病脈癥”。她錯(cuò)愕了一瞬,旋即心里又一暖,趙玠就算跟她吵架,心里也是想著她的。魏籮摟住趙玠的脖子,腦袋埋進(jìn)他的頸窩,百感交集地說:“大哥哥……” 話沒說完,便覺得脖子一陣劇痛。 她“唔”一聲,下意識掙扎,可是趙玠卻牢牢地箍著她的腰,讓她動彈不得。趙玠這一咬用了狠勁兒,雖心存怒火,但到底沒舍得弄傷她,很快便松開了她。 魏籮淚眼汪汪地摸了摸脖子,心想自己可真夠可憐的,上回被李頌咬了一回,這次又被趙玠咬了,她的脖子真是命途多舛。只是若能讓趙玠消氣,她也就忍了。 趙玠咬完以后,伸手碰了碰那塊牙印。魏籮以為他還要再咬,往后縮了一縮,見他瞇起眼睛,又慢吞吞地挪了回去。 趙玠道:“魏籮,下回再敢把我讓給別人試試?” 魏籮知道這會兒不能跟他對著干,身子湊上去,臉蛋貼著他的臉蹭了蹭,“我能把你讓給誰呀?你脾氣那么不好,動不動就喜歡訓(xùn)人,也就一張臉能看了。除了我,誰能消受得起?還是我好,不嫌棄你,我就喜歡這樣的你?!?/br> 趙玠彎了彎唇瓣,一翻身將她壓在身下,盯著她的眼睛道:“乖,再說一遍?!?/br> 魏籮笑道:“你不生氣了?” 趙玠壓在她身上,把她圈進(jìn)懷里,許久才道:“阿籮,日后不要再說那種話?!?/br> 魏籮乖乖地躺在他懷里,聽著他的心跳聲道:“我只是太擔(dān)心了,我怕自己生不出孩子,到時(shí)皇后娘娘肯定會對你施壓。雖說皇后娘娘現(xiàn)在對我很好,可若是時(shí)間長了,肯定也會怪我的?!?/br> “不會。”趙玠安撫道,“就算沒有孩子,我也可以從九弟那里過繼一個(gè)。況且大夫不是說了么,只要你按照那些法子調(diào)養(yǎng)身子,用不了多久便會有身孕的。母后是個(gè)通情達(dá)理之人,不會對你有任何偏見的?!?/br> 魏籮稍微有些安慰,揉了揉眼睛道:“咱們早些睡覺吧。我瞌睡了,明日還要去昭陽殿給母后請安。” 趙玠的手從她的月白色寢衣里鉆進(jìn)去,握住她滑膩的肌膚,吻了吻她的唇瓣道:“只睡覺可生不出孩子?!?/br> ☆、第159章 折騰了半宿,翌日魏籮起床時(shí)腰酸腿軟,連喝藥的力氣都沒了。趙玠端著青花瓷藥碗,一勺一勺地喂魏籮吃藥,待吃完藥后,又用拇指拭了拭她嘴角的藥汁,問道:“不如今日就不去宮中請安了?!?/br> 魏籮抬起水光瀲滟的大眼,想狠狠地瞪他,奈何眼含春嬌,恁是沒幾分威嚴(yán),反而有些撒嬌的意味兒。“母后定是知道我們請大夫的事了,我若不進(jìn)宮跟她說說,她定會胡思亂想的。” 在這方面,不得不說魏籮是很乖巧懂事的。 他的小姑娘考慮的這般周到,趙玠心中既是憐愛又是心疼,揉了揉她的耳珠,“需要我陪你一起去嗎?” 魏籮推開他,搖了搖頭道:“你不是要去神機(jī)營么,我還是自個(gè)兒去吧?;屎竽锬锼貋泶液芎?,應(yīng)不會為難我的?!边@話既是安慰趙玠,也是在安慰自己。 趙玠含笑,低頭親了親她的嘴唇,“放心,母后是通情達(dá)理之人,會諒解的?!?/br> 魏籮稍稍心安,下意識“嘶”一口氣,只覺得被趙玠親過的地方又腫又疼。她取出紅色繡鴛鴦?wù)眍^底下的纏枝牡丹紋小銅鏡照了照,只見嘴角有一塊被咬破了皮,紅紅腫腫的,很是顯眼。魏籮放下鏡子氣急道:“你……這叫我怎么出門?” 昨晚趙玠一開始還算溫和,后來興許是想起魏籮要跟他和離的那番話,存心要懲罰這小姑娘,便將她的雙手按在頭部兩旁,俯身咬著她的耳朵,一下比一下狠。魏籮自是受不住,攀著他的肩膀嗚咽求饒,還把他肩膀和后背抓了好幾道印子,到這會兒都沒消下去。 趙玠低笑了笑,“一會兒用口脂遮一遮便好了?!?/br> 也只能如此了。魏籮叫來云緺和玉梭服侍自己穿衣,今兒天氣晴朗,昨日里剛下過一場小雨,是以溫度很是清涼,消減了不少暑意。魏籮挑了一條織金瓔珞八寶紋馬面裙,穿著霞影紗的短衫,裙上系一條刺繡卷草紋香囊和一塊綠松石松鼠腰飾,端是清涼又不失好看。 她坐在黑漆描金梳妝臺前,讓玉梭給自己挽了一個(gè)凌云髻,往常她出門都是極少撲粉的,因她顏色好,不施粉黛也瑩澤照人,大部分時(shí)候都只描個(gè)眉就完事了。今日卻仔仔細(xì)細(xì)地?fù)淞艘粚佑耵⒎?,又打了胭脂,拿起桌上石榴花熬成的胭脂,蘸了點(diǎn)兒顏色往唇上輕點(diǎn)兩下,緩緩暈開,果真嘴角那處被趙玠咬破的地方不那么顯眼了。 收拾妥當(dāng)準(zhǔn)備出門時(shí),卻見趙玠堵在門口,鳳目直勾勾地盯著她,高深莫測。 魏籮問道:“怎么了?” 趙玠抬手,最終忍住了將她的口脂拭掉的沖動,只開口道:“出門戴好帷帽,不許讓別的男人看見。”成親這些時(shí)日,趙玠對魏籮的占有欲只增不減,眼下魏籮打扮得這般俏麗,他自是不放心了。 魏籮白他一眼,“我是入宮見皇后娘娘的,哪有什么別的男人?” 趙玠命金縷取來一頂帷帽,親自戴到魏籮的頭上,看了看,這才準(zhǔn)許她出門。 * 及至慶熹宮,魏籮才得知陳皇后不在昭陽殿,而是去了宮中的練武場練馬術(shù)。 魏籮倒也不覺得稀奇,陳皇后出身軍營,騎馬射箭是老本行,偶爾拿出來練練手,旁人自是不敢置喙的。魏籮去到練武場,練武場門口立著數(shù)十名侍衛(wèi),一道亮麗瀟灑的身影騎馬疾馳而過,馬蹄踩得橐橐作響。陳皇后手持角弓,搭上箭矢,對準(zhǔn)百步之外的箭靶,動作如行云流水一般流暢—— 只見她的手一松,箭頭便穩(wěn)穩(wěn)地釘在紅心上! 看臺上,趙琉璃情不自禁地站起來喝彩:“母后好準(zhǔn)的箭法?!彼碜硬淮蠛?,太醫(yī)說不宜騎馬射箭,是以只能坐在這兒當(dāng)觀眾。 陳皇后繞了一圈走回來,停在魏籮跟前,笑了笑道:“阿籮會騎馬嗎,想不想跟本宮比比?” 魏籮有自知之明,不敢班門弄斧,遂婉拒道:“我今日沒帶騎裝,恐怕不能跟母后比了?!?/br> 陳皇后倒也沒有為難她,笑著說無妨,騎馬重新走回靶場,又連續(xù)射了幾箭,次次都是正中靶心。 魏籮的余光瞥見練武場門口站著一個(gè)人,崇貞皇帝身穿龍袍,想必剛下完早朝回來,尚未來得及更換常服便來了這。 崇貞皇帝目光癡癡地看著陳皇后,眼睛追隨著陳皇后的身影,雙手背在身后,仿佛看到了十幾年前金戈鐵馬的歲月,只可惜那時(shí)光一去不復(fù)返,早已被時(shí)光和皇權(quán)碾磨得支離破碎。等他幡然醒悟時(shí),許多東西已是再難彌補(bǔ)了。 魏籮收回視線,坐在趙琉璃身邊,“母后怎么想起來練習(xí)騎射了?” 趙琉璃瞅一眼練武場門口的皇帝,執(zhí)起桌上的竹筒為魏籮倒了一杯酸梅湯,“今日是外祖父的壽辰,十年前外祖父致仕回鄉(xiāng),母后已有十年不曾見過他了?!?/br> 魏籮聞言,有些了悟。陳皇后的父親曾是威名赫赫的大將軍,只因功高震主,崇貞皇帝心生忌憚,便想打壓陳家。陳皇后的父親致仕,想必也是被逼于無奈。 難怪陳皇后今兒看著心情不太好。 魏籮又跟趙琉璃說了幾句話,問到趙琉璃和楊縝的婚期。趙琉璃面露羞赧,眼里卻帶著笑,“母后舍不得我,想多留我一些時(shí)日,是以婚期定在來年的五月?!?/br> 明年趙琉璃正好十八,這年紀(jì)嫁人稍有些晚,不過她既然是公主,身份尊貴,便也算合情合理。只是可憐了楊縝,還要再等一年才能娶到媳婦兒。 不一會兒陳皇后練完騎射回來,從宮婢手中接過繡茱萸紋的娟帕,擦了擦汗,問兩人道:“你們兩個(gè)小丫頭說什么?本宮瞧琉璃的臉都紅了?!?/br> 趙琉璃不肯讓魏籮說,魏籮便但笑不語。 趙琉璃不宜出來太長時(shí)間,沒多久便被嬤嬤送回辰華殿中。 趙琉璃走后,陳皇后就著她的白釉青瓷小碗喝了幾口酸梅湯,看向魏籮,道:“你跟長生的事,本宮已經(jīng)清楚了?!?/br> 魏籮下意識坐直了身體,正襟危坐道:“母后,正好我也有話跟您說?!?/br> 陳皇后大抵猜到她要說什么,打斷了她的話,示意她無需著急,“既然要調(diào)理身子,宮外的藥材始終不如宮里來得齊全,一會兒本宮讓人給你送些滋補(bǔ)藥材,還缺什么你盡管跟本宮說,無需同本宮客氣?!彼娢夯j怔怔的,有些不明所以,遂輕輕一笑道:“前陣兒是本宮將你逼得太緊,倒是讓你為難了許多。如今既是得知你身子不好,便知道急不得,先將你的身子調(diào)理好了要緊?!?/br> 魏籮唇瓣翕動,張了又合,半響才道:“母后不著急抱孫子了?” 陳皇后誠實(shí)道:“著急呀,只是本宮著急又有何用?難不成要強(qiáng)塞給長生兩個(gè)姬妾嗎?”她自己豁達(dá),也不是那種冥頑不靈之人?!耙孢@樣,別說長生了,你第一個(gè)會對本宮有意見,本宮可懶得做那吃力不討好的事?!?/br> 魏籮沒想到陳皇后看得這樣開,反而顯得自己最初的擔(dān)憂很多余。她很觸動,上去跪坐在陳皇后身邊,模樣乖巧,頭一回表現(xiàn)得如此親昵。“母后,您對我這么好,日后我跟靖王哥哥定會好好孝順您的?!?/br> 陳皇后自然而然地把她摟進(jìn)懷里,像母親寵愛女兒那般摸了摸她的頭發(fā),笑道:“怎么,本宮要是不說這句話,你日后就不打算孝順本宮了?” 魏籮搖搖頭,誠實(shí)地道:“也孝順的,只是可能孝順的沒那么盡心了?!?/br> 陳皇后開懷一笑,最喜歡魏籮這種直來直往的小姑娘。后宮里的虛與委蛇,她早就看膩了。 魏籮跟陳皇后又說了一些話,不知不覺便過去半個(gè)時(shí)辰。 魏籮再往練武場門口看去時(shí),崇貞皇帝不知何時(shí)已經(jīng)離開了。 見時(shí)候不早,魏籮正準(zhǔn)備起身告辭,一個(gè)穿青綠纻絲圓領(lǐng)袍的內(nèi)侍匆匆走來,對陳皇后道:“皇后娘娘,七公主和兩位教習(xí)的女官起了爭執(zhí),正要懲罰女官呢。” 陳皇后微微蹙眉,“怎么回事?” 那內(nèi)侍一五一十地向陳皇后匯報(bào)了。魏籮倒是不方便多聽,識趣里地離開了練武場。走到門口時(shí),一陣風(fēng)沙襲來,沙子吹進(jìn)魏籮的眼睛里,她腳步停了停,不舒服地皺起眉頭。 金縷問道:“姑娘怎么了?” 魏籮道:“我被沙子迷了眼,金縷,你幫我吹吹。” 金縷仔細(xì)看了看,鼓起嘴巴朝魏籮的左眼輕輕吹了兩下。“姑娘,您好些了嗎?” 魏籮忍不住揉了揉,眼睛紅紅的,過了半響才感覺舒服一些,遂道:“好了,咱們繼續(xù)走吧。”一抬眼,卻見練武場門口有一個(gè)穿魚鱗葉齊腰明甲的將士看著自己,那人頭戴尖頂明鐵盔,雙目明亮,模樣俊朗,只是眼神過于直白,讓魏籮不大舒服。 魏籮聽旁人叫他一聲“陳校尉”,他才回神,彎唇朝魏籮笑了笑,收回視線。 魏籮沒有理會,更沒有將此人放在心上,離開練武場便出了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