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心死
“主人。” 蒼明垂著眼眸,跪伏在祁昭身前,鎖鏈隨著青年的動作發(fā)出碰撞的聲音。 青年渾身疼痛,卻還是逼迫自己俯下身體,無法彎曲的手指撐住冰冷的地,一舉一動都是難以忍受的疼痛。 他不知道這時候教主來這里是為了什么,在這里呆著的這僅一個月里,他突然就沒有了那種探究主人心理的欲望。 青年一動不動地跪伏,動作標準得仿佛是沒有生命的物件一樣,主人未發(fā)話,他也就不動一下。 就在他想著主人會抬腳踩住他的腦袋還是踩住他的臉時,他感到有人蹲在了他身前。 ——是祁昭。 祁昭看著眼前的青年,眼中盡是復雜。 單薄的黑衣緊緊貼在清瘦的身子上,黑色的長發(fā)垂下來,遮蓋了臉頰,額前修長白皙的手指此時沾滿了血污,指尖隱隱閃著金屬的光澤。 很規(guī)矩的暗衛(wèi)。 很聽話的狗。 教主伸出手,握進青年黑色的發(fā)絲里,拽著頭發(fā)將蒼明拽起頭,看著青年的眼睛。 蒼明任他拽著頭發(fā),規(guī)矩的垂直眼眸。 祁昭低頭盯著他,嘴唇翕動。 你恨本座么 話語含在嘴里,怎么也吐不出來。祁昭無端有些煩躁和無趣,他大概知道眼前的暗衛(wèi)會怎么回答,自己注定得不到想要的答案。 沒關(guān)系。 祁昭強迫自己不去糾結(jié)這些,他想:不過就是一條狗,一個玩意兒,自己沒理由去糾結(jié)對方的感受,反正不管對方感受如何,他也只能被迫受著。 念及于此,心底壓制的暴虐又不受控制地冒了出來。 他站起身來,拽著青年的頭發(fā),將他拽起身來,然后按在了自己的胯部,聲音喑啞:“好好舔,賤狗?!?/br> 蒼明側(cè)臉被壓在了祁昭的yinjing上,他對koujiao的規(guī)矩很是熟悉了,便聽話地張嘴輕輕解下教主褲子。 他很努力的強迫自己什么都不要想,可是內(nèi)心深處還是迸發(fā)出無法抑制的傷感。 但他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異樣。 長時間的被刑虐,被折辱,即便是燃燒再強烈的焰火也會被澆滅。 他有點疲憊了。 蒼明伸出紅舌舔著祁昭的guitou,然后慢慢地用柔軟的口腔包裹住yinjing前段。 教主的yinjing長度也只有深喉才勉強全部吞下,而教主向來喜歡讓蒼明深喉。 暗衛(wèi)內(nèi)心估計著時間,反復地吞吐著。 祁昭情欲被勾起,他抓緊蒼明的頭發(fā),猛的讓蒼明一吞到底。 “嗚唔……” 深喉的感覺并不好受,蒼明忍住想要反抗的欲望,努力伸縮喉嚨,刺激自己不斷干嘔,伺候好嘴里的東西,好讓自己早點脫離痛苦。 他的口技是被調(diào)教得最狠的地方,加上他也早已知曉了主人的敏感點所在,便更加賣力得舔弄。 過了許久,就在蒼明快要窒息暈倒時,祁昭終于射了出來。 濃稠的白色液體順著食道直接射入腹內(nèi),剩下的一些留在了蒼明的口腔內(nèi),他沒敢猶豫,待呼吸稍加平穩(wěn)后便立馬吞了下去。 祁昭看他這副模樣,嗤笑了一聲,又拽著青年頭發(fā)將他拽起,在青年想要張口將他的性器舔干凈前,將上面殘余的白色液體蹭抹到了青年的側(cè)臉上。 蒼明眼尾因剛才的窒息泛紅,臉上粘著乳白色液體,紅艷的嘴角還有一道jingye,黑色長發(fā)被抓弄得有些凌亂,顯得更加yin亂色情。 祁昭隨手將他扔到地上,整了整衣袍,便不再去看被摔跪倒在地上無力撐起身的暗衛(wèi),轉(zhuǎn)身走到牢門口。 走出去時,緋紅色的身影停頓了一下。 他說:“今夜子時臨刑,你下去好好給景曜賠罪吧。” 蒼明低垂著頭,額前的碎發(fā)擋住他上半張慘白的臉,看不清神情。 “是?!彼裢R粯拥偷偷貞暤?。 只是眼眸更加黯淡,偏向于漆黑無光,逐漸死寂。 他愣愣地看著因動作過大指尖被刺穿流出的殷紅刺目的血液,與前后鎖骨肩胛骨傷口被鎖鏈扯裂的傷口流出的血液,流到地上與乳白色的液體慢慢混合,久久沒有動作。 一直到緋紅色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地牢里。 果然還是奢求不來的么…… 額發(fā)擋住青年的神情,他扯了扯蒼白的嘴角。 蒼明挪動身體到原來的墻角處,盡量在不扯動手指傷口情況下,抹去嘴角的yin亂痕跡,卻在下一刻,又溢出一絲鮮亮的殷紅血跡。 血色在蒼白的皮膚反襯下,顯得更加觸目驚心。 但蒼明沒有再去管,他將頭靠在墻上,眼底是一片漆黑。 他想,就這樣吧。 就這么死去吧,他不要再想著教主了。 蒼明想,他要去找阿南他們了。 ——— 夜半。 重明教內(nèi)大部分燈光都已經(jīng)熄滅了,只剩下外圍及道路上幾個火架孤零零的燃燒著。 刑堂灰暗的建筑外,幾株茂密的樹林周圍,隱秘地出現(xiàn)了幾道暗色身影。 暗琰看了一眼高懸的滿月,冷淡道:“快到時辰了?!?/br> 他身后應聲跟著五名暗衛(wèi),暗珣今日當值沒有過來,跟在他身邊的是暗瑜,而隊伍的末尾,是一個面容尚顯稚嫩卻面無表情的少年暗衛(wèi)。 幾人皆是一言不發(fā),沉默著走入地牢。 蒼明早已被帶到了刑室——一間四面都是石壁的封閉房間,只有角落里有一個小門可供進出。 石室里十分昏暗,只有墻角一處蠟燭在弱弱搖晃著。幾人夜視能力都還不錯,所以很容易的便找到了縮在墻角的蒼明。 他似乎很不適應這種封閉狹隘又黑暗的房間,雙手緊緊抱著膝腿,垂著頭,長發(fā)遮住了他的面容,但身體卻是一直在微微顫抖,蒼白的手指被死死的禁錮在木枷里,卻還是忍不住想要握拳,導致埋進指尖的長針不斷在血rou里絞動,殷紅的血液順著長指盤旋流下。 暗琰揮了揮手讓身側(cè)的暗衛(wèi)去將一會兒要用上的物品拿過來,自己走到角落未燃燒的火架旁,掌心聚集內(nèi)力點燃了火架,又將其余幾個如法炮制,不算大的石室一下子明亮了許多。 蒼明微微抬眼看了一下暗琰,緊接著又低下頭去,身體顫抖卻不再那么明顯了。 待幾名暗衛(wèi)將物品拿回來后,暗琰走到蒼明身邊,將他肩上及鎖骨上的鎖鏈扯下,不顧青年的痛楚,將身上零零散散的鎖鏈桎梏拆下后,隨手拽著青年頭發(fā)將他拽起身,然后摁到了石室中央擺著的一個刑架上去。 幾名暗衛(wèi)開始有條不紊地將蒼明的關(guān)節(jié)與刑架一一束縛起來——用那種玄鐵制的沉重鐐銬。 蒼明忍下鐐銬與刑架對關(guān)節(jié)擠壓的痛苦,將臉側(cè)到一邊,眼眸無神地盯著虛空中的一點。 他不懼怕死亡,甚至還有些期待——他想盡快從這場持續(xù)一年的身心折磨中解脫出來。但真到這種時候,他還是感到又一絲的恐懼——等他死后,沒有人會再記得他了。 從腳踝一直到胸口的鐐銬都已經(jīng)鎖好,暗琰將蒼明脖頸上的項圈與刑架連上,蒼明便真的只能毫無反抗之力的四肢打開地躺在刑架上,像砧板上的魚,像待宰的牲畜。 暗琰手里拿著一個玄鐵制的口枷,他走到蒼明的頭側(cè),捏著青年的下巴將他的頭后仰過去,卻在要將刑具放入蒼明口中的那一刻遲疑了一下。 暗衛(wèi)統(tǒng)領(lǐng)看著蒼明接近死寂的眼眸,突然張口:“你還有什么想要的嗎?” 蒼明沒有立刻回答。 石室里的幾名暗衛(wèi)仿佛什么也沒聽見,暗瑜將幾把匕首和剔骨刀整齊地放在托盤里,暗暝靠在墻上,目光死死地盯著刑架上被束縛的人,眼里除卻仇恨,多了一絲復雜的情感,少年暗衛(wèi)站在暗暝身側(cè),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么。 過了許久,蒼明似是反應過來暗琰是在問他,青年嘴唇翕動,他張口,嗓子沙啞得不成樣子:“我想……見一眼主人?!?/br> 暗琰沒想到青年最后竟然還是想見一面主人,但想了想又覺得毫不意外。但他搖頭,冷酷地對青年道:“主人并不想見你?!?/br> 這是他向主人匯報今晚任務時主人的原話。 紅衣教主聽到他說今晚的行刑后,頭也沒抬,冷聲道:“快去快回,別再讓本座看到他?!?/br> 青年聞言失神了一瞬,他咬了咬嘴唇,半晌,又道:“可以將我的尸骨扔到亂葬崗嗎?” 他想死后與蒼燭蒼南他們在一起。 暗琰沉默了一瞬,他道:“抱歉?!?/br> “主人說拿你的尸體去喂狼。” “是么……”蒼明似乎沒有很失望,只是眼中本就十分黯淡的光亮又少了許多。 他側(cè)了側(cè)臉,對暗琰輕聲道:“我沒什么事了,統(tǒng)領(lǐng),開始吧。” 暗琰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抬手將口枷插入蒼明口中。 口枷內(nèi)部是粗壯的金屬杵,直接能捅到受刑人的喉嚨,外部是一個蝶形架,將受刑人的嘴撐大無法閉合。刑具是為了防止受刑人咬舌自盡,待口枷的繩索在腦后扣好后,便只能大張著嘴,發(fā)出微弱的呻吟聲,連呼吸都十分困難了。 蒼明沒有呻吟,他受這種刑具折磨也不是第一次來,但他還是覺得難受,十分難受。 涎水順著嘴角慢慢流下,流進胸口,蒼明這次竟沒有覺得很難堪,他閉著眼,第一次對即將到來的痛苦產(chǎn)生了期待。 他聽到刀刃被拿起的聲音,有人站在了他身側(cè),即隨,強烈的疼痛從左肩上炸開。 蒼明痛極也沒有發(fā)出聲音,他緊咬住口中的刑具,仰著頭,胸膛起伏跌宕。 他不用看也知道,一塊rou從他的左肩被剜了下來,但似乎沒有流很多的血。 疼,密密麻麻的,從左肩一直綿延到全身。 蒼明有些后悔了,他想,他應該求統(tǒng)領(lǐng)動作快一點的,他第一次被凌遲,也第一次知道這種疼痛比之前所承受的任何一次刑罰都要痛苦、難以忍受。 右肩又被剜下一塊rou。 蒼明全身被緊緊束縛在刑架上,拼盡全力的掙扎也沒能移動分毫。他在忍痛之余想著,統(tǒng)領(lǐng)的刀法很好,定然沒法因手不穩(wěn)而傷了血脈讓他提前解脫,按這個速度,他至少還得再忍一個多時辰,他不確定自己能不能忍到最后。 但事實證明,他的確不能撐過去。 等第三、四刀在左右上臂剜下去時,蒼明已經(jīng)無力在去想其余的東西了,滿腦除了疼外,就是想要死的強烈欲望。 涎水不住流下,甚至還混雜了一絲血液,被汗水浸濕的黑發(fā)凌亂地散在腦后,有幾絲粘在了側(cè)臉上。等第十刀剜下去后,蒼明已經(jīng)沒有什么力氣再去掙扎了。這一個,死亡的念頭無比清晰。 在他等著下一刀時,折磨卻突然停止了。 蒼明睜開眼,奄奄一息地將目光移向行刑人們,發(fā)現(xiàn)暗暝正朝他走來。 下一刀是要在臉上嗎?蒼明無意識想道。 但下一刻,暗暝卻在他腦側(cè)蹲下了。 暗暝盯著他的眼眸,半晌,認真道:“一年前你殺了我弟弟,半年前你替我擋了一刀,咱倆扯平了,從此以后恩怨兩清?!?/br> 蒼明瞳孔微微渙散,似是沒聽懂暗暝的話語。 暗暝卻似乎只為了說這么一句話,起身對暗琰點了一下頭,轉(zhuǎn)身便靠在了墻上。暗瑜看了一眼他們,什么也沒說,跟著走到了一旁。最年幼的暗曙想要說什么,被暗暝一巴掌拍在腦袋上,眼中滿滿的威脅。 只暗琰獨身站在蒼明身邊,他拿出了自己貼身匕首,看了蒼明一眼,揮手將刀刃抵在了蒼明脖頸上。 “當時這一年我們對你的彌補,”暗琰漠聲道,“下輩子投個好胎,別再當這勞什子暗衛(wèi)了?!?/br> 蒼明這才明白了他們想要做什么,眼中除卻還未消散的痛楚,多了一絲復雜。 暗琰讀不懂那究竟是感激還是拒絕,索性也不再看,手上運力便要抹下去。 蒼明閉上了眼睛,靜待死亡的到來,卻在下一秒,被突如其來的聲響驚得睜開了眼。 身側(cè)的暗琰被一道凌厲的內(nèi)力打到墻上,卻連一絲抵抗也不敢有,在跌到地上時迅速朝著來人跪伏下去。 石室內(nèi)其余三名暗衛(wèi)也幾乎是在瞬間跪了下去,低頭不敢看向來人。 暗琰沒管嘴角淌出的血液,微微喘著氣,道:“主人恕罪。” 來人一身緋紅色衣袍,身后跟著一臉微笑的南炯。 祁昭想到剛才的景象,怒極反笑,冷笑著道:“你們,真是好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