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另有所屬
那一次之后,販賣書的,購買書的,就像一條藤蔓上的番薯,順藤摸瓜全被揪出來了。 季醞把所有的書都損毀了,嚴厲批評了所有涉及這場交易的學生。他板著冷臉,眼神冷靜而又嚴肅,對于這場荒誕事件的發(fā)生,季醞沒有表現(xiàn)出一絲一毫的羞惱,好像純粹是因為學校規(guī)定而懲罰這群學生抄道德論并輪流打掃大堂,賣書賣書寫書的人都是一樣的,這讓做錯了事的學生差點產生了這本書的主角不是季醞的錯覺。 這場鬧劇沒有被放大,很快就息聲了。 作為罪魁禍首的關沅沅本該受部分交易學生的聲討,但季醞明確說明,不許滋事報復,否則罪加一等,直接勸退。 抄書干活才是正道,聲討很累,還有極大的風險被退學,聰明人都知道怎么做,而能考進這所學校的都不是笨蛋。 不過,受罰的學生看關沅沅的時候多多少少帶點怨氣。特別是賣書給他的小胖子,每次見到他都要嘀嘀咕咕的吐槽他幾句。其實關沅沅對這件事也挺懊悔的,這本書是他掉出去被季醞發(fā)現(xiàn)的,事后想想,撿到書的這個借口并不算好,季醞不是傻子,撿到的書背后肯定有人寫、有人看,于情于理季醞都會徹查。所以,和季醞說這本書是他寫著玩的才是最優(yōu)解。 只是……太尷尬了。 那時候腦子一片空白,渾身上下都覺得尷尬極了,完全沒有想到要這么說。 關沅沅看起來有點驕,實則上對自己做錯的事(食信)都是承認的。他費了一番心思和力氣,向小花妖要取了不少花瓣,忙了一夜特別制作了上百個的鮮花餅。而材料的處理和提取更是花了一周來做。等到大功告成之后,關沅沅一個個上去送炕出來的鮮花餅,態(tài)度誠懇的和受了罰的學生道歉。 關沅沅模樣好,低著頭的時候眉眼上臺,頗有種可憐巴巴的嬌俏感,眼睛一眨一眨的,明亮又真誠。送餅的時候,鮮花混著身上胭脂淡淡的清香,好聞的氣息下,大部分的人都紅了臉,連忙擺手說沒關系。少部分得理不饒人的或是對他圖謀不軌的人,關沅沅當然不會給什么好臉色,也不管后面罵罵咧咧的聲音,帶著鮮花餅就走。 因為這件事,少部分看不慣他的人倒覺得他性格直率真誠,至少比那些歪歪腸子一堆的人要好很多。而另一部分討厭他的或是求而不得的在背后罵得更厲害了。 在學院樓背后的墻影下,兩個男人矗立在那兒,一個一身青色的衣袍,銀絲勾勒袖邊,在胸口和裙擺處畫上繁復的圖案,氣宇軒昂,一看就是貴家子弟,另一個則是一身黑衣,高高的黑色領子遮住了口鼻,半跪在地上,垂著頭,一副順從的模樣。 “肖兒最近過得怎么樣?”貴服的男子一開口,聽聲音便知道他就是關沅沅現(xiàn)任對象,尚文宇。只不過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比起對關沅沅來說,更加真切的關心。 “除了早上吃的東西比昨日少了些,言公子一切尚好?!焙谝履凶映谅晠R報。 “這怎么能行呢?吃這么點東西,身體又要不舒服了。暈倒了可怎么好!” 尚文宇臉上多了幾分焦急,踱步走了一會兒,最后還是道:“算了,我還是去看看他吧,實在是不放心?!?/br> “小侯爺,言少爺已經有了婚約,您這樣被侯爺知道了……” “我知道,不需要你一個侍從來提醒我!” 尚文宇眉宇狠戾的看向那個黑衣男子,若是關沅沅在這,怕是要吃驚不已,畢竟他認識的尚文宇,是一個英俊溫柔,還帶著些許靦腆的男人,哪像現(xiàn)在這樣,面部線條顯得凌厲又兇狠。 侍從把頭埋得更低,道:“是,屬下逾矩了。請小侯爺責罰?!?/br> 尚文宇冷聲道:“監(jiān)視關沅沅,等我回來了自行去領二十大板?!?/br> “是。” 關沅沅對這一切一無所知,他忙活了一周多,最近很少見到戀人了,心里有點小寂寥,趴在床上有一下沒一下的翻著書看。 “什么時候忙完呀……”關沅沅托著下巴,想起尚文宇當時就和他說自己最近有事要忙,暫時不能陪著他了。習慣了你儂我儂蜜里調油的恩愛時光,邊上少了個人做什么也不得勁,尚文宇算他過往經歷里所有男友中對他最溫柔耐心的人了,他不會嫌他煩、說他敗家,很大方又很合心意。而且不像之前的那些很急色,眼底盡是情欲看不到愛欲,交往了沒多久就想強行和他交配,不尊重他,讓他難過。 現(xiàn)在交往了快四個月了,關沅沅偷偷看了不少小黃書,一想到交配的對象是尚文宇,心里就癢癢的,很想試試看交配的滋味。 想著想著貓尾巴就溜出來了,長長的毛茸茸的白色尾巴根連著脊尾骨,壓下一點點褲子邊緣露出一小截屁股溝子,上上下下的擺動著。小妖怪的臉泛上潮紅色,股間隱隱約約好像有東西分泌出來。 發(fā)情期! 關沅沅喘了一口氣,小嘴微張,難耐的扭動了一下身體。 這下好了,意yin著意yin著讓發(fā)情期提前了。關沅沅有些后悔,每次發(fā)情期因為不能盡情交配,他總是過得很煎熬。 關沅沅四處張望了一下,最后鎖定在了那根唯一的長形棒狀物—毛筆上。他挪著自己的身體,一點點的靠近桌子,好不容易勾到了毛筆,又像蠕蟲一樣扭著挪到了床里邊。 毛筆桿子顯然被當作了自慰的工具,關沅沅每到發(fā)情期就會用一些長柱體插進后xue來撫慰自己。他很熟練的吐出小舌,沾了點唾沫就用來潤滑管道方便毛筆choucha。 “咕滋咕滋”得水聲馬上就響了起來。關沅沅半退裹褲,撅了點屁股,忘情得叫著尚文宇的名字。 此時,那天和尚文宇呆一起的侍從趴伏在屋檐上,安靜的看著眼前血脈僨張的一幕。 不得不說,眼前的青年絕對算得上是絕色,比起言肖來說不遑多讓。只是前者妖艷點,帶著點惑人的媚態(tài),后者清純點,柔弱又可人。 尚文宇喜歡言肖,這是侯府里人人都知道的事情。不過言肖被指婚給了二皇子,且確實心系于朱庭,尚文宇再大的喜歡也只能按捺在心里,等著某一天爆發(fā)出來。或許正是因為如此,尚文宇的口味一直偏向于楚楚可憐的小白花類型,如果說某一天他和一朵玫瑰花談感情,說沒有鬼才叫奇怪。 而關沅沅顯然就是那朵艷麗的玫瑰。 左首心中暗嘆一口氣,他本不該想這些,只是關沅沅外貌確實出眾,從氣質身段,就連喘息聲都可以看出他是難得一見的尤物。 小侯爺不信任關沅沅,因為關沅沅的臉和裝扮實在不像個良家人。他總喜歡拖著嗓音講話,濃妝艷抹,衣服暴露,倒像是個水性楊花的情人。小侯爺讓他調查跟蹤青年,看他有沒有什么背叛的行為。然而令他意想不到的是,關沅沅很乖,明明看起來驕縱又妖艷,以至于一開始左首也以為關沅沅是那種四處留情的“妖艷賤貨”,然而真正跟了他一個月以后才發(fā)現(xiàn),關沅沅不和別人搞曖昧,關注點一直聚焦于小侯爺身上,一雙圓圓的貓眼專注的看著小侯爺?shù)臅r候,笑得很甜,他還沒見過關沅沅對別人笑得那么甜過。 關沅沅做鮮花餅的時候,他也被派來監(jiān)視他了,親眼見著關沅沅用一雙巧手做成了鮮花餅,還留了一盒子給小侯爺嘗嘗。 誰會想到這樣一個人這么會做吃食呢? 如今就連自我疏解,叫得也是小侯爺?shù)拿帧?/br> 左首實在是感到可惜,可惜青年運氣不好招惹上了言肖,得罪了他最大的愛慕者。 如果沒有得罪他,像青年這樣深情又賢惠的美人應當有不少人追求,找一個疼惜他的人,而不是深陷泥潭。 身為小侯爺?shù)膶J?,左首是知道點內情的。 想到每次小侯爺在聽到青年的消息以后,那不屑一顧的嗤笑聲,左首就有點可憐他。 雖然和他這個下人沒有關系…… 希望小侯爺能改變想法吧。 言立年過五十,現(xiàn)就任吏部侍郎,生有兩兒。大的不學無術花天酒地,小的貌美如花乖巧伶俐。言立時常會想,如果兩個人的性別可以倒一倒就好了。小兒子雖然是個哥兒卻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人聰明和善,人緣好,是個做官的好料子,大兒子和小兒子完全相反,成天出去鬼混,沉浸酒色不求上進,鬧出不少丑事。如果想要靠兒子升職,大兒子是指望不上了,只求小兒子能通過二皇子妃的身份給他多行便利。 這偌大的言府,若不是靠小兒子的那些追求者們,怕是早就塌了。 其中,最功不可沒的便是侯府的小侯爺尚文宇,國家的內部消息都是他暗中傳遞過來的。 所以對于尚文宇來看自己小兒子一事,言立非但沒有阻止,還為他們倆打掩護?;适液秃罡?,這兩棵大樹他都不想放走。他的野心可大了。 今日尚文宇又來了。他如往常一樣放小侯爺進去,還派人為他們把風。 呆在臥房里的言肖一見著尚文宇,眉眼便舒展開來,很高興地說: “宇哥哥你來啦!” 尚文宇也展眉一笑,溫柔道:“想我了沒?” “想!當然想啦。除了爹和哥哥,宇哥哥可是對我最好的人!” 言肖確實配得上當朝三大絕色之一,一雙柳葉眼清澈見底,鼻梁挺直小巧,嘴唇是漂亮的粉色,整個五官就像在對你笑著,看起來是很溫柔舒服的外貌,不失漂亮精致。 兩個人聊了一會兒,說了些近日來的事情。 尚文宇摸著言肖的臉,心疼得說:“你瘦了好多?!?/br> 言肖蹭了蹭男人的掌心,輕聲道:“沒有啦……就是最近少吃了點點心?!?/br> “那怎么行呢……” 尚文宇嘆了口氣,順勢捏了捏言肖臉上的rourou,臉上裝作不開心道:“……趕快胖回來,否則哥哥就不喜歡你了。” “好嘛~我這幾天多吃一點,白白胖胖的出現(xiàn)在你面前,好不好?”言肖撒嬌道。 一聽到言肖撒嬌尚文宇就拿他沒轍了,畢竟是喜歡了好久,一直放在心尖上疼的珍寶,寧愿多花點時間去哄他勸他,也不愿去逼迫他惹他不開心。 尚文宇無奈道,“好吧,那我就相信你?!?/br> “本來就應該相信我的嘛……我哪次不是乖乖聽宇哥哥的話~”言肖嘟起嘴巴,嘴上在抱怨,一雙眼睛確是彎彎的,看起來狡黠又靈動。他站了起來,慢慢來到尚文宇的身后,一對像蓮藕一般的玉臂抱住男人的脖頸,前胸緊貼著他的后背,下巴擱在他的肩膀上,湊著他的耳邊輕聲道:“在我心里,宇哥哥就是我的“親哥哥”,“親哥哥”的話,肖兒一直聽的,對不對?” 熱氣吐在耳邊酥麻了尚文宇的半邊身體。不知道是不是他執(zhí)念太深的緣故,這一聲“親”哥哥聽起來就像是“情”哥哥一樣…… 尚文宇喉頭滾動了一下,聲音有些沙啞道:“對?!?/br> “哼哼……”言肖松開了手臂,后退了幾步,笑瞇瞇道:“宇哥哥你也真是的,一上來就教訓我,之前讓你幫我查查的那個人你找到了沒有啊?!?/br> 尚文宇頓了頓,道:“還沒有?!?/br> “好吧……”言肖看起來有點失望,他拖了一把椅子坐下來,托著下巴歪著腦袋看向眼前的男人,嘀咕道:“我還想見見那位欺騙了我哥哥感情的大壞蛋,問問他為什么要這么對我哥哥呢……” “世界上怎么會有這么壞的人呀,騙了錢和感情就跑……” “要是我的話,我就會一心一意的對人家的?!?/br> 尚文宇摸了摸言肖的發(fā)頂,道:“是啊,肖兒是最專情的哥兒了,那么善良……” 說到這,男人的眼底閃過一絲陰狠。 只要是讓肖兒感到不開心的事,他都會幫他解決的。 弄臟他一個人的手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