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栩的模考成績非常不錯，幾乎創(chuàng)下了這座破落高中創(chuàng)校以來的最高記錄。

    宋曄為了表揚(yáng)他，額外給他賬戶上劃了一筆錢。文栩很高興，特意把宋曄請出去吃了一頓飯。

    宋曄有點(diǎn)好笑，說：

    “借花獻(xiàn)佛？”

    文栩把他愛吃的菜都夾到旁邊的小碟子晾著。宋曄有一點(diǎn)點(diǎn)貓舌頭，吃不了很燙的東西，偶爾吃快了或者是吃到溫度偏高的，會難受很久，胃口也會變得很差。

    文栩給他盛飯的時候總是會先給他晾著一小碟菜，時不時加一點(diǎn)，讓他不要吃到太燙的，也不要吃進(jìn)去就已經(jīng)涼了。

    宋曄把一口豆腐夾進(jìn)嘴里：“給你的錢就自己用吧，我不差你的?！?/br>
    文栩急著給自己夾rou，他不怕燙，不一會兒碗里的飯就見了底。他說：“好嘛，我知道了，老板?！?/br>
    語氣敷衍得宋曄都沒眼看。

    吃完飯宋曄帶著文栩回去，路上匆匆只瞥到一眼，好像是個很眼熟的女人，等走過去了才想起來是付榮欣。

    可是他印象里付榮欣應(yīng)該不住在這附近。

    不過付榮欣很快就走開了，像是沒注意到他們兩個，宋曄搖搖頭，帶著文栩上車。

    宋曄上了車才看到副駕駛位上放著一個小小的禮盒，估計是剛剛文栩磨磨蹭蹭下車的時候偷偷塞的，心也是大，不怕別人撬車窗偷走。

    “什么東西？”

    文栩說：“感恩老板發(fā)我工資，特意送老板的回禮。”

    宋曄哦了一聲把禮盒拆開，發(fā)現(xiàn)是一瓶香水。

    他不怎么愛噴香水，雖然圈子里不少把玩香當(dāng)做高雅情趣的人，他忙得很，也不樂意去懂，對著噴頭湊近點(diǎn)，只聞到一股刺鼻的酒精味。

    “你——”

    宋曄一言難盡：“買的醫(yī)用酒精嗎？”

    文栩在后座位上生悶氣。

    “又怎么了。”

    宋曄已經(jīng)下車了，在外面敲他車門：“還要我請你下車嗎？”

    文栩后知后覺地打開車門，沒留神險些撞上他。

    “我買了老板不喜歡的禮物?！蔽蔫蛱а劭此??！拔也欢?，我還以為我買得挺好的?！?/br>
    宋曄拍他屁股，順口道：“祖宗，我哪敢不喜歡你的，走了，回家了。”

    文栩年紀(jì)輕輕的，還是第一次當(dāng)人祖宗，心情不錯，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后，過一會，突然偷偷去拉宋曄的手。

    宋曄僵了一下，但是沒拒絕。

    從前的情人都是很親密地挽著他的手臂，是一個炫耀和顯示受寵程度的姿勢，都是成年人了，誰還會在情場上玩那一套純情地牽小手的把戲。

    動了真心的只會變成笑話。

    文栩拉著宋曄的手一搖一搖：“老板，我聽說了，香水你不能湊近了去聞它，會很嗆，你要把它噴到空氣里或者是抹到身上然后讓它自然地?fù)]發(fā)出來，這樣就能聞到了?！?/br>
    宋曄嗯道：“怎么想到買香水?！?/br>
    “哦，”

    文栩狀似天真地在他背后說著：“我聽說，把香水送給老板，老板用了我的香水，就能告訴別人，老板是有主的了?！?/br>
    宋曄的心頭狠狠地跳。

    他也許應(yīng)該惡狠狠地罵文栩，叫他不要再對著自己說這些似是而非的話語了，他本分之內(nèi)的事情應(yīng)該是做好一個乖嬌又聽話的情人，在適當(dāng)?shù)臅r候向他打開腿，而不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跑到他的視線里、無可奈何的心神里，撩撥他這個雇主的心弦。

    可是他又像個幼稚到了極點(diǎn)的小孩兒一樣，忍不住沉浸在這樣虛假甜膩的情話里面，無法自拔。

    這要是生意場上，他這樣畏畏縮縮，矛盾不決，早就已經(jīng)一敗涂地。

    宋曄回頭看了一眼文栩。

    他的心里突然生出了一朵細(xì)小的花，是由金錢，不正當(dāng)?shù)恼T惑，孩子氣應(yīng)付的甜言蜜語，不知道哪里隨手拿出來的香水澆灌出來的，比起花大價錢和無數(shù)的心思去呵護(hù)它，也許在它才綻開花苞的時候就連根拔去才是最好的選擇。

    這朵花太嬌弱，些許的風(fēng)吹雨打就能讓它凋零。

    可是它的名字確確實(shí)實(shí)是叫愛情。

    “有主，”他開玩笑道，“怎么個有主法？”

    文栩認(rèn)真道：“我猜老板這樣嚴(yán)謹(jǐn)認(rèn)真規(guī)劃生活的人，肯定在包養(yǎng)人上面有一個很固定的總支出，如果包養(yǎng)的人多了的話那分?jǐn)傁聛砦揖蜎]多少了，希望老板看在我這么好的份上能把支出的大頭放在我這里……”

    敢情請他吃飯還給他買香水都他媽是長遠(yuǎn)投資呢？！

    宋曄：“……”

    他這就把心里的花給它當(dāng)場連根拔咯，燒成灰，灰都揚(yáng)起，揚(yáng)得滿天都是，就像天上一閃一閃的小星星。

    “差評，”他說，“我慎重考慮一下退貨的問題。”

    文栩慘遭差評，回到公寓之后發(fā)憤圖強(qiáng)，洗完澡往身上敷乳膜，又貼了兩個臀膜，爽膚水拍得啪啪響。

    “好娘啊，”

    他自我嫌棄地把多余的爽膚水都擦在睡褲上。

    然后又開了一盒乳液。

    另一頭宋曄掏出文栩送的香水，拍了張照片，發(fā)到微信里問懂香的大佬。

    “別人送的？納斯馬圖的黑色煙草，”

    那邊很快把官圖丟給他：“據(jù)說香料成分里有天然大麻，還不錯，就是挺重口的，感覺不太符合你的氣場啊？”

    對方給他截圖某相關(guān)的評價：

    噴這款香水的感覺就像是一直流浪的黑色大野貓被感化后變成軟乎乎暖暖的小家養(yǎng)貓。

    宋曄：“……”

    他聞了好幾遍，覺得自己還是不能欣賞這樣狂野的香氣。

    咂摸了一下，覺得文栩應(yīng)該也不喜歡，就是沖著名字買的，花了一筆冤枉錢。

    但這不妨礙他今晚決定噴著這款香水去cao文栩。

    來互相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