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宋:你們怎么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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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綺對于時間的掌握還并不十分熟練。所以他雖然能讓時間倒退,卻并不能得到非常精確的時間點。 他睜開眼就看到自己剛剛從鈍刀的審判室里出來。 那個時候的蟲族還在想著怎么攻占地球。其他的蟲子,則源源不斷地往玫瑰星遞有關(guān)地球的消息。 時綺私心里仍然不太喜歡程宋過多地接觸人類,所以這一次為了保險,他一直等到海高放假,才松口帶著程宋出去玩。 那個時候校園里的人不是很多,幾乎都回家去了,程宋于是也只安安靜靜地在他身邊待著,過了風平浪靜的三天。 他們依舊回到程宋原本的家里交配,然后程宋漲奶,懷孕,他好像被時綺的溫柔蠱惑了,這一次同樣,探頭給了時綺一個迷迷糊糊的親吻。 可是這次的親吻不是出自蟲母刻意的討好。 它結(jié)出了更甜蜜的果實。 “mama。” 時綺捉住紅著臉想要往回退的蟲母。蟲母明明被他捉著,仍然不自知地,拿依賴的眼神看著時綺。 時綺險些要因為這樣久違的親吻落淚。 他隨后溫柔地打開了蟲母的身體。 謝遲又一次地如約而至,他偶爾會在外面閑逛,時綺就叫上他一起,早早地帶著蟲母回到了地底下。 程宋被時綺寵壞了,孕期里,頭一回朝著親密的蟲子露出了小脾氣。幸好蟲子都是百依百順的。所以到了后來,哪怕夢到上一次時間線上令人恐懼的事情,程宋還是黏黏糊糊地靠在了他的身上,尋求著來自于蟲子的些許安慰。 他徹底地屬于蟲族了,連微末的喜怒哀樂都要蟲族去承擔,任性又信賴。 時綺滿意于蟲母的依順,一邊又忌憚著地球蟲子的存在。他們好像是聞到了程宋的味道,所以一直在尋找著他,在他身邊聞著味道盤旋著。這正好方便了時綺,他帶著二十和二十一把這些地球蟲子,一個一個找出來殺掉。 和人類的戰(zhàn)爭也被時綺一力否決。他和人類的高層,通過斯芬的牽線做交易,承諾在六十年之內(nèi),玫瑰星崩潰之前,不會占有地球。 “我不理解,” 程宋窩在椅子里,聽完時綺坦白的一切。 他懷里抱著一個孩子。那個孩子是鈍刀的,排老二,剛剛變成人形:“其他的蟲族,沒有反對你嗎?” 時綺道:“有,不過已經(jīng)被我說服了。” 程宋偏過頭,一副愿聞其詳?shù)臉幼印?/br> 時綺低頭看他:“啟動者計劃對那顆宜居星球進行了近七十年的全方面探測,確保無誤,近幾年正在進行一些秘密基建。不過基建也是很漫長的過程,所以上層還沒有來得及公布于民眾?!?/br> “現(xiàn)在那顆星球歸蟲族啦?!?/br> 程宋沉默了一下。 雖然或多或少已經(jīng)知情,再聽一遍,還是覺得時綺好不要臉。 不過,總歸是好事。 即便有很多針對蟲族的防御措施和武器已經(jīng)被研發(fā),人類對上蟲族未必毫無招架之力,不管怎么說,拿一顆耗費人類百年心血的星球換全人類的安全還是很劃算的。 時綺繼續(xù)道:“蟲族沒有人類那么脆弱,也不需要那么多基建?,F(xiàn)在玫瑰星上的一些大家族,已經(jīng)慢慢地在往那個星球遷移了,mama放心?!?/br> 程宋聽了時綺的話語,真的放心了一些。他是很容易愧疚的人,雖然他知道蟲族站在人類的立場上來說并不值得同情,但是時綺因為顧忌他的心情,擱置了整個種族尋求生存的計劃,還是讓他有些過意不去。 現(xiàn)在聽到,蟲族搬到了合適的星球上之后,心底的不安,便都消散了。 “我們也會去那個星球嗎?” 時綺笑起來: “怎么說呢?這個,要看mama呀。當然現(xiàn)在就去那顆星球是最好的,不過mama要是想在地球上多待一段時間,也沒有關(guān)系。正好,先等那邊,建造得適合居住一些,再把mama接過去?!?/br> 程宋所有疑慮的事情都得到完滿的答案。他又開始犯困,蜷在椅子里昏昏欲睡。鈍刀從外面經(jīng)過看到自己的便宜兒子,于是走進來,從程宋的懷里,把孩子給扯出來。 幼蟲呲開一點尖細的牙齒,發(fā)出威脅的聲音??墒撬S后看見困倦得點著頭的母親,就顧忌地收住了聲音,被鈍刀拎著翅膀尖帶走了。 程宋徹底睡著了,不設(shè)防地趴在時綺的身邊。 時綺克制地伸出手,撥開程宋額頭旁邊一縷滑落下來的碎發(fā)。 他偶爾也會覺得我很溫柔嗎,時綺想著。 哪怕都是裝出來的,由于太過于天衣無縫,都顯得以假亂真。 可是這世間哪里來的無緣故無底線的溫柔。 他是蟲子,即便不懂得情感,也有情緒,也有欲望。那可是他的mama,是他的所有欲望的源頭,他想要mama全部的愛,想要mama的青睞,想要的太多了,這些過多的欲望,在mama不在的時候,讓他做到了自己所能做到的極致。 可是在mama面前,他又如何忍得住不去過多索求著他想要的東西。 時綺曾經(jīng)也很偏執(zhí),他從前總是喜歡生氣的,是看似溫柔卻又虛偽易怒的壞孩子,可是后來卻變得過分克制。 所有的隱忍都絕非平白無故。 只是這一次,他是從很遠的地方,長途跋涉,渾身帶傷地回來的。 因為曾經(jīng)在終點窺見過更為痛苦的結(jié)局,他每每咬牙做出的隱忍和克制,都是一次無聲的贖罪。 “這就是我總是做噩夢的原因?” 時綺和二十乖乖地站成一排不說話。 “所以之前那些夢里面,發(fā)生的都是真的?你們把我鎖起來,上廁所,也要和你們說,才能去?” 兩只蟲子瑟瑟發(fā)抖起來,把頭壓得更低。 程宋有些茫然地嘆口氣。 他張開嘴想要說些什么:“其實——” 時綺抬起頭,緊張地看著程宋。 程宋一時失語。 “算了?!?/br> 程宋有關(guān)過去的記憶已經(jīng)恢復了不少,不再是之前那樣閃現(xiàn)的斷斷續(xù)續(xù)的片段,而是更多地,像是當事人一樣,回憶起自己當時的心境來。 當時地球蟲子殺了謝遲和教授的女兒,又要侵犯程宋。幸好在程宋受到傷害之前,時綺和二十沖了進來,把他救走了。 地球蟲子在程宋面前殺人的場景,給他帶來了沖擊,讓他在那段時間里陷入了恐慌。他害怕尖銳的獠爪,害怕能輕而易舉傷害他的蟲子,害怕一切和蟲子有關(guān)的東西。 可是后來他又稍稍清醒。 其實時綺已經(jīng)盡力了。 那可是最為強大的蟲族,渾身的硬甲和尖銳的獠爪生來就為了殺戮和掠奪,他們天性如此,只是模仿人類久了,讓程宋下意識地用人類的一切去要求他們,這其實是不對的。 近乎無所不能的蟲族,為了一個身為人類的蟲母,學習人類的文明和語言,假意溫柔講理,只是為了能夠接近他、討好他。 成為蟲母,已經(jīng)讓程宋在蟲族得到最高的特權(quán)。 程宋是漸漸想明白了,可是時綺瘋了。 他被蟲母抵觸著,畏懼著,眼睜睜看著他發(fā)瘋,應激,歇斯底里,不讓任何一只蟲子靠近他。 他聽見蟲母在哭泣中喃喃,睡夢里也蜷縮著身子。 “不要靠近我?!?/br> 時綺以為蟲母不要他了。 有時候太過在乎大約也是一種錯誤,讓一向精明的時綺放大了心里的恐懼。 時綺最害怕的是什么? 他曾經(jīng)終于能如愿以償?shù)靥娲缓推叩拇嬖?,和mama睡在一張床上,可是一覺醒來,mama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時綺害怕被程宋再一次地丟下。 他甚而做出過激的猜測,胡思亂想著是不是因為自己把蟲母放出去,在校園里見到可愛的同類,所以厭倦了待在蟲族身邊,想要逃離,回到正常的生活里去。 所以,程宋清醒過來之后得到的第一樣東西,不是蟲子失而復得的擁抱,而是時綺掛到他腳踝上的,沉重的鐵鏈。 時綺像哄著孩子一樣地哄他,神情是溫柔的,也隱隱是瘋癲的: “mama,不要偷偷地跑出去?!?/br> 程宋茫然而無措地試圖向他解釋:“我沒有要逃。我只是想去看看謝遲說的那個——” 時綺不再相信他的話。 他把這句話當成了蟲母的托詞,所以用手指一路摩挲下去,最后隔著冰涼的鐵鏈,親了親他的腳踝:“沒關(guān)系,mama,以后會對你很好的——不要怕我們?!?/br> 上輩子的蟲母最后死去了,恰恰是被自以為最聰明的時綺逼死的。 程宋不希望時綺知道這個真相。 所以他把話題岔開,問了些別的。 “這種噩夢還會持續(xù)多久?!?/br> 由于時綺倒行時間,把時間強行拉回到過去,所以受到影響最大的幾個人,包括蟲子,都會有一定的、現(xiàn)有時間線無法完全覆蓋原本時間線的情況出現(xiàn)。 這些難以完全掩埋的事情會以片段的形式閃現(xiàn),比如程宋看到的腳鐐,噩夢,或者是謝遲突然自我感知的死亡。 它們有的是完整的,有的則斷斷續(xù)續(xù),甚至毫無意義。 就連教授的女兒,有時候都會被這種噩夢困擾,患上精神疾病。 不過這一次,地球蟲子再也傷害不了她了。 二十怯怯地開口道:“大約——可能,會要一直持續(xù)到時綺跳回到過去的那個時間點……” 程宋:“那是多久之后?” 二十:“……” 時綺:“……” 程宋:“?” 程宋:“你們怎么都不說話?!?/br> “mama,mama?!?/br> 謝遲張開捂著程宋眼睛的手指,一臉幸福地把mama領(lǐng)到自己的實驗室里:“看,這是我給你的禮物?!?/br> 程宋睜開一點眼睛。 他終于跟著謝遲來到了實驗樓,能夠拆開謝遲給他精心準備的禮物。 好奇了兩輩子了,他倒要看看,能讓謝遲心心念念,自豪到這種地步的,到底是什么東西。 “你怎么也有實驗的地方?是在實驗樓里偷的場所嗎?” 他問到一半,瞪大了眼睛,緊接著不可置信地往前走了一步。 “這是——” 謝遲又紅了臉,他掐著自己的手指,怯怯道:“mama,喜歡嗎?” 程宋看見透明的營養(yǎng)艙里躺著的那個漂亮陰柔的蟲子。他閉著眼睛,嘴角的笑容顯得溫柔而安靜。 竟然是沉睡著的七。 謝遲輕輕地觸摸著營養(yǎng)艙的艙壁:“七的身體,當時被人類撿回去做實驗,所以在實驗樓的各地,存留了很多有關(guān)他的基因片段。我這幾年忙活了很久,把它們,都拼起來了,只是他身上的有一些地方,被人類拿去做實驗,所以可能還不完整。不過以后,七總是會活過來的。mama,你喜歡嗎?我把這個送給你?!?/br> 程宋有些說不出話來。 “七……” 這么多年過去了,孩子們都長大了,個個長相脾氣都迥異,只有七是那個一直沒有改變的七。 謝遲感覺自己放在艙體上的指頭沾上一滴水珠。他手忙腳亂地去擦程宋的臉:“mama,怎么,怎么哭了,是不喜歡嗎?” 程宋搖搖頭,縮到謝遲的懷抱里。 他好像自從到了蟲子的身邊之后,就已經(jīng)得到了太多的付出了。不論是時綺執(zhí)著地來回修正他們之間發(fā)生的一切,還是執(zhí)拗地以為只要能復活mama最喜歡的七,就能讓mama接受蟲族,甚至為此失去一次生命的謝遲。 或者為了來地球找他,受傷變成末等的鈍刀,或者拼命從低級變成高級來見他的諸風雨——程宋在蟲窟里見到過真正的低級,它們的身上覆蓋著粗糙的黑色rou膜。諸風雨為了變成高級,就那樣硬生生地把自己從那層rou膜里撕出來,在堅硬的石頭上打滾,終于磨出從血rou里生長的高級甲。 殘暴天性掠奪的蟲子也會為他做到這種地步。 “喜歡,只是,”程宋吸了一下鼻子,“太,太麻煩你了?!?/br> 謝遲害羞地把自己的腦袋放到程宋的頸窩里:“也不是很麻煩,就是,可能會需要很久,也有可能會失敗。我,我盡力……啊——mama不要抱那么緊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