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凡難得睡了個好覺，早上自然醒的時候，發(fā)現(xiàn)阿爾洛躺在他身邊，正在專心地查看智能終端。

    伊凡意識到阿爾洛下過樓了——他記得很清楚，昨天晚上他把新買的終端放在餐桌上，告訴阿爾洛明天再用。伊凡想和阿爾洛說話，于是放棄了再睡一會的想法，爬起來刷牙。

    雌蟲發(fā)現(xiàn)他醒了，立即把終端放在一邊，跟著起床，站在衛(wèi)生間門口不礙事的地方。

    雖然阿爾洛比鬧鐘有用一百倍，但用冷水洗臉后，伊凡依然覺得困。他打著呵欠說：“早上好，昨天睡得好嗎？”

    阿爾洛認真地回答：“睡著了，睡得很好。”

    盡管在伊凡睡著前和睡醒后，阿爾洛都醒著，但伊凡相信阿爾洛不會騙他。他撩起阿爾洛的衣服檢查了一下雌蟲的胸和屁股——昨天他搞出來的痕跡，已經(jīng)消退得快要看不出來了。

    “你要洗臉刷牙嗎？”伊凡整理好雌蟲的睡袍，然后問。

    阿爾洛小心地說：“我……我已經(jīng)洗過了。”

    伊凡有點吃驚：阿爾洛起來拿終端沒吵醒他，這不算什么?？纱葡x在衛(wèi)生間放水，自己怎么可能一點沒聽到，他的睡眠質(zhì)量有這么好？

    阿爾洛看出了伊凡的疑惑，有點緊張地解釋：“對不起……我沒有得到允許就擅自去了地下室……我是在那里的盥洗室里洗漱的……”

    想到自己之前昏迷時，阿爾洛在病房角落不吃不喝不排泄地跪了整整兩天，伊凡不由佩服他的復(fù)原能力。他真心實意地夸獎道：“這樣挺好的。我喜歡干凈，也不想被吵醒，你考慮得很周到啊?！?/br>
    沒想到阿爾洛做得不僅是這些。

    等伊凡下樓打算喝營養(yǎng)劑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阿爾洛還買了早餐。外賣帶著簡單的保溫設(shè)備，被雌蟲從櫥柜里拿出來的時候，不管是溫度還是新鮮度都還不錯。

    伊凡更吃驚了。他坐在餐桌前，緊盯著阿爾洛給他擺好的餐具，從保溫盒里盛出一小部分，分給他，頭頂緩緩冒出一個大大的問號。

    阿爾洛做完這些，就在離餐桌不遠的地方趴跪下來請罪：“對不起，殿下，我、我在終端上看到您轉(zhuǎn)給我的錢，因為轉(zhuǎn)賬時間恰好發(fā)生在您說想要嘗試別的食物時……所以我動用了這筆錢來采購早餐……”

    “那其實是給你的零花錢，讓你去買點自己需要的東西?！?/br>
    伊凡解釋了一下。他感覺到阿爾洛非常緊張，聽了他的話好像更難受了……伊凡暫時沒有發(fā)問，而是先拿起餐具，嘗了嘗阿爾洛買的早餐。

    伊凡已經(jīng)很久沒吃過正常的蟲族食物了。而且，他喝營養(yǎng)劑的時候永遠都在做點別的——注意力轉(zhuǎn)移到別的地方，他才能忽略營養(yǎng)劑不美妙的口感。

    阿爾洛給他準備的早餐味道還不錯。味道清淡，不過足夠新鮮，保留著蔬菜和水果的天然味道。咀嚼的時候口感豐富，一些細小的顆粒被咬破時會釋放出稍稍濃郁，卻足夠討喜的味道。伊凡分不清自己都吃了些什么，不過這份早餐真的很好吃。他搬到這里后也試著叫過外賣，不過都沒有這一次的好吃。

    他把阿爾洛分給自己的一小口吃完，心情很好，再一次真心實意地夸獎道：“謝謝，比營養(yǎng)劑好吃多了?！?/br>
    伊凡吃完了餐具里的食物，阿爾洛立即站起來走過來，卻沒有像雄蟲想的那樣過來再給他分一勺外賣早餐，而是拆開一袋營養(yǎng)劑，倒了一半在杯子里，輕輕放在雄蟲的手邊。

    伊凡：“…………”

    雄蟲困惑極了，眼神落在外賣盒上。還剩下那么多，阿爾洛為什么要給他喝營養(yǎng)劑？阿爾洛好像只訂了一份吃的……難道他準備把剩下的都留給自己？——這個荒唐的想法冒出來的時候，伊凡差點被自己逗笑了，他知道阿爾洛不可能和自己搶吃的。

    阿爾洛讀懂了雄蟲的困惑，連忙又跪了下來，解釋道：“殿下……突然改變飲食可能會讓您的消化系統(tǒng)感到不適……所、所以……最好還是慢慢來……”

    伊凡點了點頭，承認雌蟲說得有道理，于是聽話地端起杯子，開始慢吞吞喝難喝的營養(yǎng)劑。

    喝了兩口之后，他拉開身邊的餐椅，示意阿爾洛坐過來，“既然我只能吃一點，剩下的你吃了吧?！?/br>
    阿爾洛沒拒絕，聽話地走過來坐下，盡量不發(fā)出聲音地飛快吃了起來。

    雖然雄蟲的食物很貴，伊凡殿下也只吃了一點點，不過伊凡殿下也不可能吃剩飯。他吃掉這些，就不用喝營養(yǎng)劑了，反而算是省錢。猜錯了伊凡殿下給他轉(zhuǎn)錢的目的，自作主張地花了錢，這讓阿爾洛很自責(zé)……作為雌蟲，他來到伊凡殿下身邊時不僅沒帶來一分錢，竟然還要接受他的錢去買自己的東西，這讓阿爾洛更難受了。

    他能做的實在太少了……就算再怎么用心也還是太少了……

    阿爾洛默默吃干凈了最后一點食物，想要站起來收拾。伊凡按住他的肩膀，開始飯后閑聊：“你是怎么找到這種好吃的早餐的，是原來在這附近吃過嗎？”

    阿爾洛垂著頭，老老實實地說：“不是的，殿下，我搜了評價?！?/br>
    伊凡不高興了，“我訂餐前也會看評價啊?！?/br>
    阿爾洛只好更詳細地說：“……我不是看評價，我收集了評價者在其他平臺發(fā)布的內(nèi)容，簡略評估了他們的可信度，排除掉一些沒有價值的評價，然后按新的標準重新計算附近早餐的評分……”

    “這也……太厲害了吧?！币练渤聊艘粫?，敬畏地說。

    阿爾洛不覺得自己擔(dān)得起這樣的夸獎，不得不繼續(xù)解釋：“殿下，軍雌都會接受基礎(chǔ)的情報學(xué)訓(xùn)練?！?/br>
    伊凡覺得長見識了，他從沒想過情報學(xué)還能應(yīng)用在選外賣上。雄蟲覺得如果自己再多提點問題，一定會對阿爾洛有更深的認識。于是他繼續(xù)問：“那你怎么確定送餐時間呢？雄蟲作息時間好像都很隨意……”

    阿爾洛果然有自己的判斷方式。

    他回答：“您就睡在我旁邊。深眠和淺眠不一樣，這個很好分辨。還有，您昨天和喬迪約好了雄蟲保護委員會調(diào)查員登門的時間……上次我、我來的時候，您雖然不高興，但還是提前做了準備……結(jié)合這兩點來確定時間，基本上就可以保證您在調(diào)查員等門前吃到熱的早餐了。”

    伊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