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我死死記得,這里,埋了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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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蒙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手捏住一個豆莢,慢慢地撕開絲,將里面的豆擠出來。 …… “你好了沒啊?“方母沖著我喊了幾句。我連忙道:“在洗碗,怎么了?” 方母喊道:“我看小蒙都要走了,你還在那磨嘰什么呢?”我一聽這話,加快了手上的動作。 趕緊地擦好了手,往外面走去。易蒙正站在外面院子里曬太陽,我母親已經(jīng)把東西都放好了,看到我才出來,又嘮叨了:“磨磨蹭蹭的,你看你這手腳也太不利索了,還不如人小蒙,真是太不讓人省心?!毙跣踹哆兜貋韥砘鼗卣f著不省心。 我有些無奈地把站著不走的母親按到了木椅上坐下:“你坐吧,別說啦,下次改,一定改?!?/br> 母親又嘟囔幾句:“嘴上永遠(yuǎn)說改,動作上卻越來越磨蹭,我看是改不好了……” 我一下拍著看著我的易蒙的肩膀:“走吧。我知道路。” 易蒙猶豫了片刻,然后說:“我們?nèi)ニ?,是不是最好?yīng)該帶點什么東西去?”我被易蒙的話提醒了,連忙往回跑回房間,隨便抓了個甜瓜在手上,順便多拿了個給易蒙。我母親坐在椅子上:“路上小心點,別摔了瓜。記得搞完早點回來?!?/br> 我嗯了聲,將瓜遞給了易蒙:“走吧,你知道路不?” 易蒙接過了瓜,聽我這么說,搖了搖頭:“你知道嗎?我不怎么熟。記得好像是在村口往北那邊,不確定。” 我聽他這么一說,稍微有了些印象:“我好像知道在哪了,走吧。” 現(xiàn)在的日頭已經(jīng)很高了,太陽光照得人有些人。一些阿婆阿嫂都提著幾個盆痛,顯然是一大早在湖邊洗完了衣服回來的??吹搅朔姐柡鸵酌?,稍微熟點的打了個招呼,禮貌地問了幾句干嘛去之類的話,兩人也都笑著回應(yīng)了。 村里的路很多都是石子路,布鞋穿著走,難免會有些硌腳??諝饫锩孢€有些米飯香味,經(jīng)過湖邊的時候卻會聞到些泥腥味,就算這湖里發(fā)現(xiàn)再多的尸體,人們依然需要在湖邊在河邊洗漱用水。這可是生命之源。易蒙哼笑一聲。 我聽到了易蒙嘴角勾的笑,還有他的哼聲,只想笑。 …… 找了一會兒,問了幾個人終于曉得了劉家在哪。易蒙敲了敲門,劉嬸子開了門,見到我們兩人也是愣了一會兒:“咦,你們有事情嗎?” 易蒙先開口:“嬸子,我們找馬長歲,有事要問問他。” 劉嬸子的臉色一瞬間變得不耐煩起來:“他?他不在家,都不知道一天天的去哪里鬼混了,你們?nèi)ヌ锢锘蛘叽暹呎宜?。?/br> 我伸出手,將那甜瓜遞給了劉嬸子:“劉嬸,這是我們家種的甜瓜,長得好看,味道也挺不錯的。特地送過來給你嘗嘗?!?/br> 劉嬸子低下頭看了幾眼,沒有拒絕地抱住了那瓜:“成,謝謝小方。辛苦跑一趟送瓜了。” 我擺擺手:“小事情,不謝不謝?!?/br> …… 從劉家出來后,我才發(fā)現(xiàn)易蒙手上的瓜還拿著。易蒙:“我有點想吃,不想給她?!?/br> 我:“……”我盯著他的表情看了一會兒,見他真就面無表情,覺得他有些幼稚:“行行行,給你吃,家里的瓜我到時候也給你吃?!?/br> 易蒙見我這樣,哼了一聲,正氣俊朗的臉上竟然也有了些孩子氣的表情。 走了一段路,本以為今天大概是見不到馬長歲了,結(jié)果突然又在前面的湖邊的草叢邊看到他。他還是很白,特地坐在了樹蔭下,太陽也曬不到他,看起來倒是很悠閑。馬長歲似乎沒有工作,平時就只在農(nóng)忙的時候可能還會見到他在忙,其余時間就看他游手好閑了。 “馬長歲。”我喊了一聲,看著對方懶洋洋地轉(zhuǎn)過身,他似乎瞇了瞇眼睛。我突然想起,他現(xiàn)在還很年輕,好像才二十四歲,跟我差不多大。 易蒙走了幾步,一下就走在了我的身前,他笑著問道:“馬長歲,要不一起吃瓜聊聊天,反正閑著也是閑著?!笔掷锬弥鸸系乃?/br> 馬長歲的眼神落在了易蒙身上,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陽光透過樹葉縫射到他的臉上,讓他的眼神顯得忽明忽暗。他的臉上也漸漸勾出了一個笑,有些微妙的笑。 “好啊?!?/br> 我和易蒙一起來到了樹下,馬長歲不怕臟,坐在了那堆草上,靠在了樹邊。我們也不矯情,我直接就一屁股坐在了草上,而易蒙蹲在河邊慢吞吞地洗瓜,洗得很干凈。 我先開口:“馬長歲,你怎么在這里?”易蒙將洗好的瓜用河邊的一塊稍微有些銳角的地方掰成了幾瓣,遞給了我和馬長歲。 馬長歲聽到這句問話,眼神直勾勾地看著我,手上接著易蒙遞的瓜:“無聊……我也,沒,沒什么,事情干。只……只能,在這邊……發(fā),發(fā)呆。你呢?你……你們呢?” 我抬起頭看了看易蒙,易蒙低下頭專心地啃著瓜吃。感覺到了我的視線,抬起頭看了我一眼。 “你先吃瓜,這瓜很甜。等一下我們有事情問你?!?/br> 馬長歲點點頭,他的睫毛稀疏地遮住了眼中情緒。他的嘴角微上揚,看起來有些開心地吃著瓜,他吃得很仔細(xì)也很認(rèn)真。等到吃完后,他很高興地道:“這個,真的,很好吃!我很,喜歡這個甜瓜……”他還舔了舔嘴角,看起來像是還在回味。 我也被他感染地笑了起來。易蒙去河邊將手洗好,我也跟著過去。 等到又坐下后,易蒙從懷里拿出了那個布袋子。馬長歲的眼神從我的身上移到了那個布袋子上:“怎么了?”馬長歲歪了歪腦袋,似乎有些不明白易蒙的意思。 易蒙將袋子打開,從里面拿出一塊碎片:“你是從哪里找到的?”易蒙的聲音有些低啞。 馬長歲看著那個碎片,轉(zhuǎn)過頭又看著我:“那個東西,那個,袋子,是我給你,你的。方……” 易蒙一下就打斷了馬長歲的話:“馬長歲,回答我。” 馬長歲似乎害怕地縮了縮腦袋,有些膽怯地看了一眼易蒙:“我,我從,一個地方,挖到的。那里,還有……好多的……” 易蒙的臉色陰沉得很,仿佛快成了墨色:“在哪里?你現(xiàn)在還能去那嗎?帶我去?!闭Z氣威脅,詞句都像是低吼著出來的。 馬長歲閉著眼低著頭,輕聲地嗯了一聲:“我知道在哪里?,F(xiàn)在去嗎?” 易蒙的臉色稍微緩和了些,我伸出手抱住易蒙,輕輕地順著他的后背撫摸,他現(xiàn)在很急。 我開口道:“那里很遠(yuǎn)嗎?大白天過去方便嗎?要帶什么東西嗎?” 馬長歲睜開眼看著我,見我與易蒙的頗親熱的姿態(tài)又有些難過地低下頭。他攪著手指:“也不是很遠(yuǎn),白天去的話其實也沒關(guān)系,那里很陰涼的。我過去一般都什么東西都不帶的?!?/br> 我見他這樣子的姿態(tài),其實我對馬長歲更多的是一種可憐的想法。 “那我們現(xiàn)在過去吧。”易蒙起身,將我的手抓住,捏在手心。 馬長歲的眼神老是往我這邊看,易蒙倒沒有什么特別的感覺,我不知道為什么卻有點不自在?,F(xiàn)在大白天的,我擔(dān)心被路上人看見奇怪,伸出手想要從易蒙手里拽出來。易蒙也沒有多計較,直接松開了我的手。 “馬長歲,”我喊住了他,“有多遠(yuǎn)?” 馬長歲轉(zhuǎn)過頭看我,眼睛濕濕地看了我一下:“也不是很遠(yuǎn),就是在山上的一個地方?!甭犨@么說,我和易蒙抬眼看了看那座山,那山并不高。山上有些墳?zāi)?,不過是在山的背面,很多人家死了的人就埋在那上面。 我有些意外,易蒙也有些愕然,心里有了個猜測,這不會是馬長歲從死人堆里挖出來的吧? 馬長歲說完后,就慢慢地往哪座山走了過去。我和易蒙對視一眼,還是跟上了馬長歲的腳步。這山該如何說?就是那種江南丘陵地帶最常見的那種小山,海拔再高也高不到哪里。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馬長歲的帶路,他走的路很偏,而且有些不好走。路很窄,他在前面走得很小心,我們跟在后面也很謹(jǐn)慎。 不知道走了多久,我看了看手里的表,時間都已經(jīng)指向了十點鐘。他停在了一個地方,那地方的味道很沖,不知道是不是埋得太過草率,有些白色的骨頭都露了出來。 “就是這里了?!瘪R長歲說著,稍微往后退了幾步,讓我們上前看。 我站在旁邊,山上的樹并不高,那些枝條卻很礙事。很多藤蔓糾纏在樹上,白車軸草長在一邊,野蒿也是這山上最尋常的植物。這邊沒有任何護(hù)欄之類的,一不小心很容易滑倒。我扭頭看向正蹲在地上的易蒙。 馬長歲站得比較遠(yuǎn),沒有看向我這邊。 易蒙沒有刨開看一看的意思,只是默默地蹲著,問站著的馬長歲:“都是些誰?” 馬長歲突然促狹一笑:“你猜到了吧?!币酌烧玖似饋恚瑪Q著眉頭看向馬長歲。 馬長歲臉上竟然帶著笑:“是蔡大的媳婦??!還有他殺的人!”說完,他挽起了袖子:“你看,我死死記得,這里,埋了多少人……” 他的手臂上有很多猙獰的痂,蜿蜒地像蜈蚣的。深黑的疤痕沒有很好地處理過,跟他白得發(fā)光的皮膚給人一種強烈的視覺沖擊。讓我一瞬間內(nèi)心反胃得想吐。 易蒙將眼睜開又閉上。他在強忍著內(nèi)心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