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晝醒了。

    入眼是白色的天花板，沒開燈，視野一片暗色。

    頭有些疼，但疼得不明顯，明晝習(xí)以為常，強(qiáng)撐著坐起來，烏發(fā)落了滿肩，柔軟順滑。

    多年的警惕讓他在睜眼的幾秒內(nèi)就迅速清醒，并在瞬間發(fā)現(xiàn)了不對。

    自毀精神力無異于自殺，醒不過來甚至腦死亡才是正常，嚴(yán)重者甚至沒命。但他此時依舊清醒。

    讓他驚訝的是，他身上還穿著軍裝，而且很明顯換過了，這身帝國軍裝很干凈，上面染著淡淡的薄荷香氣。

    四下無人，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明晝在黑暗里有些艱難地打量周圍。

    很明顯他不在醫(yī)院，大概率也已經(jīng)不在帝國。這里明顯不是囚獄，色調(diào)黑白灰，有落地窗，但用窗簾掩著，看不見外面，床大而柔軟，床頭柜用料精致。

    ——更像是家用臥室。

    他微蹙起眉，想起昏迷前溫暖寬大的懷抱，是誰？謝亦？不太可能。

    明晝左手微動，下意識要將精神領(lǐng)域釋放，去查探外面。

    然而一片空空蕩蕩，浩如煙海的精神領(lǐng)域一片干涸。明晝這才想起來，精神領(lǐng)域被他毀了。

    他有些不習(xí)慣地收了手，垂眼看著白色被單上的手，沒有他想象的軍用重鐐，纖細(xì)的手腕上很干凈，細(xì)白的手指柔軟，毫無傷痕。

    沒有拖鞋，地上鋪著干凈的地毯，明晝試探著掀開被子下床，發(fā)現(xiàn)他依舊同昏迷前一樣，雙腿無力，無法行走。

    他沒什么表情地蓋好被子，余光突然瞥見另一側(cè)床頭的盒子，那盒子很小巧，左側(cè)床頭柜只擺了那一樣?xùn)|西。

    明晝安靜地坐了一會兒，伸手去夠那個盒子。

    他還沒來得及挪動身子，耳側(cè)突然傳來男人含笑輕柔的聲音。

    “不要動?！?/br>
    明晝眼睫一顫，一只溫?zé)岬氖謾M過來，輕而易舉桎梏住他的脖頸，那手很明顯是軍人的手，指腹帶著粗糙的繭子，明晝第一次被人這么觸摸，整個人一抖，被子下的指尖微微蜷縮。

    或者說，從小到大，沒誰這么碰過他。少年成為總指揮后，更是沒人能近他半米，看他的目光都帶著仰望。

    他垂下眼，謝亦很明顯一直呆在房間黑暗中，但他精神領(lǐng)域缺失，絲毫沒意識到謝亦的存在。

    這種脆弱感讓他很不適應(yīng)。

    那只手還在動亂，從喉結(jié)下滑到突出的鎖骨，隔著軍裝貼上了他的胸口，把明晝上半身摸了個遍。

    明晝不動聲色地盡量控制呼吸，后背貼上了成年男人特有的溫?zé)狍w溫，呼吸間是薄荷的清涼。

    他一愣，隨即意識到什么，這是他少年分化后第一次接觸到alpha信息素，且是頂尖級的信息素。

    另一只手橫過來，慢條斯理地解開明晝軍裝的扣子，從最上面的扣子開始解，明晝蹙眉，伸手去攔，“謝……”

    許是太久沒說話的緣故，明晝聲音有些沙啞，他悶咳了兩聲，正要再說，然而話只說到一半，硬生生咽了回去，漆黑的眼睛在黑暗中睜大。

    那只手已經(jīng)解開了兩顆扣子，溫?zé)岬拇笫稚榈乜圩∶鲿內(nèi)彳浀男乜?，小巧的乳尖碰到了男人略微粗糙的掌心，幾下摩擦讓他下意識微微挺腰，像被扣住了整個心臟。

    “硬了？這么敏感？”

    明晝身體輕微顫抖，他從來沒被這么超過且yin狎地碰觸，只感覺渾身過電般，有種壓抑的難受。

    他本想伸手，但又想起來男人方才的話，又收回來，任由男人扣著褻玩，低聲說：“謝……謝上將…唔！”

    扣在胸口的五指突然收緊，重重擦過明晝已經(jīng)硬挺的乳尖，明晝咬緊牙關(guān)壓下即將出口的呻吟，雪白的側(cè)臉已經(jīng)染了粉。

    耳旁聲音輕柔：“謝上將太見外了，既然已經(jīng)定了聯(lián)姻，不必這么稱呼?！?/br>
    那若有若無的薄荷清氣在呼吸間繚繞，謝亦的臉靠在他肩膀上，親昵地?fù)е瑢⑺d在懷里。

    男人笑道：“手沒有亂動，很乖，省了我卸手腕的力氣?！?/br>
    只是幾秒，明晝眼里的清明已經(jīng)占了上風(fēng)，他極快地調(diào)整了呼吸，壓下親密接觸的不適應(yīng)，緩聲問：“謝上將這是何意？”

    “談判白紙黑字，晝指揮心里不清楚？”

    明晝在黑暗中抬起眼，他當(dāng)然清楚，但是……但是不應(yīng)該這樣。

    他和謝亦都在彼此手上吃過大虧，他本以為他會在聯(lián)邦大牢，或者再嚴(yán)重點(diǎn)，像之前他無意間聽過那些軍官所說的，官方妓院。

    因此他從一開始，就打著要么醒不過來，要么醒來自殺的主意，自始至終不太看重自己的命。

    而不是，這么……這么……

    謝亦似乎嘆了口氣，松開了桎梏他的手臂，笑意里帶著遺憾：“好吧，那么我們來打一架，怎么樣？”

    他扳過明晝細(xì)瘦的肩膀，打量著青年已經(jīng)恢復(fù)為冷淡沉靜的眉眼，以及微微泛著水光的黑眸。

    黑暗里，微凌亂的領(lǐng)口下隱沒著白皙的皮膚，泛著柔軟的弧度。

    明晝注意到謝亦的呼吸重了重，軍事向?qū)П揪蜕朴谟^察，但他不太明白謝亦的反應(yīng)，抿了抿唇。

    明晝：“打架？”

    怎么打？他下床都需要輪椅。

    “打贏了，我可以送你離開，想回帝國或者隱姓埋名生活都可以?！?/br>
    “打輸了，就像現(xiàn)在這樣，一切由不得你。當(dāng)然，這場架晝指揮必須打，由不得你，不是嗎？”

    他親昵地握住明晝的手，omega的手普遍偏小，明晝的手指修長，指尖細(xì)膩瑩白，甚至能被他的大手完全攏住。

    下一秒，精神力洶涌地順著明晝的指尖涌入明晝身體！

    旁人，一個陌生人的精神力進(jìn)入體內(nèi)，對一個向?qū)碚f是非常過分的事，明晝甚至不需要大腦命令，本能讓他立刻調(diào)動精神領(lǐng)域抵擋。

    按理說，他下意識調(diào)動的精神領(lǐng)域會極其冷厲，如千萬把冰冷的劍，能將一個s級哨兵或向?qū)е貍酱竽X受損。

    但調(diào)動這一刻，明晝才意識到，他的精神領(lǐng)域已經(jīng)一點(diǎn)也無了。

    而他毫無抵抗能力，只能眼睜睜感受著那帶有極強(qiáng)侵略性，屬于一個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將領(lǐng)的精神力盡數(shù)涌入他的身體，流經(jīng)四肢百骸，甚至?xí)惩o阻地流入他的神經(jīng)。明晝一下子軟了身體，整個人軟倒在謝亦身上，細(xì)秀的眉痛苦地擰起。

    這種難以言喻的刺激讓他下意識想要蜷縮身體，然而只要他往里縮，謝亦的精神力就會集中刺激他的神經(jīng)，強(qiáng)硬地逼迫他顫抖著打開身體，再被更加無情地一點(diǎn)點(diǎn)探索身體的每一處敏感。

    更難熬的是，明晝的精神領(lǐng)域自毀，但屬于向?qū)焐拿舾畜w質(zhì)卻依舊存在，明晝的感官比普通的向?qū)н€要強(qiáng)許多倍，由內(nèi)而外的探索讓一切躲藏都成了徒勞，失去了攻擊手段，他只能任由多年的死敵侵犯。

    尖銳的快感如同鞭子般鞭打著他身體的每一處，短短幾分鐘，明晝被折騰的五感錯亂，一向冷靜的思考能力一塌糊涂，明明軍裝依舊完整，但整個人凌亂不堪，趴在謝亦肩膀上大口地喘息，手指顫抖地去抓謝亦的衣角：“上將……?。　?/br>
    “謝亦。”男人耐心地糾正。

    明晝聲音細(xì)?。骸爸x……謝亦，放開……”

    謝亦冰冷的聲音透過精神力，在明晝腦中回蕩：“晝指揮不是最強(qiáng)向?qū)?？怎么不反擊？?/br>
    他散漫地說：“我并未控制你，你可以調(diào)動精神力反擊，我說過了，打架我并不攔你?！?/br>
    明晝腦中一片混亂，他抬起眼，眼角泛紅，生理性的淚水順著眼角滑落，黑發(fā)垂下來幾縷附在他漂亮瓷白的臉側(cè)，顯得他那張平日里淡漠且波瀾不驚的臉分外漂亮生動。

    謝亦一頓，下一瞬，明晝方才還微抖的指尖直沖謝亦的眼睛而去！

    但他現(xiàn)在太弱了，沒了精神力做支撐，柔弱的omega只靠rou搏偷襲根本打不過同樣被稱為哨兵“bug”的謝亦。謝亦反應(yīng)極快，抓著他的手腕擰在身后，明晝被他扣著，側(cè)臉緊緊貼在柔軟的床褥間，額間起了一層薄汗。

    “還想再被我卸一次手？”

    掙扎間，謝亦的精神力再一次灌滿明晝的全身，青年無助地仰起頭，支起修長的脖頸，這一次他被謝亦牢牢控制住，動彈不得，幾乎要將唇咬破出血。

    被謝亦扣著下巴抬起來時，明晝看他的神情透著掩飾不住的冰冷。

    謝亦只當(dāng)沒看見，慢條斯理地問：“自毀那么干脆，現(xiàn)在這點(diǎn)力度就承受不住了？”

    明晝暫時沒了思考這句話的空間，他僅剩的力氣都在壓制難耐的呻吟，無力地依靠在謝亦身上，感受到謝亦的手指順著他的脊背往下安撫地順著，一直到他尾椎骨才停下，手臂青筋突起，明顯也在忍著什么。

    “我給你兩個選擇，第一，像現(xiàn)在這樣，精神力打架，直到你贏我為止?！?/br>
    不用想都知道，這根本不可能。

    “第二?！?/br>
    謝亦那雙如森林深湖的眼睛緊緊盯著他，像在看一只在他手下垂死掙扎的獵物，慢慢道：

    “你自己把軍裝脫了，主動被我cao，cao到我滿意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