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盧瑟打橫抱起一絲不掛的舒野，走進圓廳，通過另一個隱藏門，進入到一個套房內(nèi)。

    他把舒野放在柔軟的大床上，從衣柜里抽出一塊浴巾，將舒野包的嚴嚴實實的。

    然后他打開衣柜，將自己濕漉漉的衣服脫掉，換了件休閑服。

    他在舒野的身旁坐下，一腿屈起，散漫地倚在床頭上，低頭看著手機，另一只手有一搭沒一搭地撫摸著舒野濕潤的發(fā)絲。

    過了一會兒，舒野才悠悠轉(zhuǎn)醒，眨眨迷茫的眼睛，眼底漸漸恢復了清明。

    “嗯……幾點了？”

    “十點半。”盧瑟說，“放心休息，一會兒我開車送你回家?！?/br>
    套房光線昏暗，彌漫著一股暖香。

    舒野愣怔怔地仰頭，眼睛睜得圓溜溜的，盯著盧瑟弧線利落瘦削的下巴，小模樣可愛得緊。

    盧瑟忍不住含笑問：“怎么了？是不是被哥哥的無上技術(shù)嚇傻了？”

    舒野抿了抿唇，半晌，才憋出一句：“你……你剛剛好兇?！?/br>
    盧瑟眼尾揚起，他單手按在舒野耳畔，俯下身：“情趣而已，聽了覺得很爽吧?！?/br>
    “……”舒野瞅他，“不爽?！?/br>
    盧瑟眸中閃動著笑意，捏捏他的鼻尖：“口、是、心、非。”

    舒野臉紅紅地拉起被子，遮住下半張臉，只把一雙晶亮的黑眼珠露在外面，骨碌碌地轉(zhuǎn)。

    剛剛幾次劇烈的高潮，把舒野渾身的力氣都抽干了，半天都沒緩過來。

    小奶團蔫噠噠地窩在大床中央，無精打采的樣子。

    盧瑟放下手機，起身走到冰柜旁，拿起冰淇淋勺，轉(zhuǎn)頭問：“你喜歡什么口味的冰淇淋？”

    舒野聽到冰淇淋，眼睛刷的亮了，他舔舔嘴唇，　“每種味道來一球?！?/br>
    “小貪心鬼，”盧瑟挑起眉梢，“這里可是有二十幾種口味的?！?/br>
    “那就每樣都來一口吧，”舒野從被窩里伸出一只小手，用食指和拇指比量給盧瑟看，“每種味道這么小一口哦?！?/br>
    “……”盧瑟盯著他磨了磨牙，“你就欠吧，小孩，我總會在你身上找回來的。”

    盧瑟嘴上這么說，卻不厭其煩地把每種味道的冰淇淋都舀了一小勺，最后做出一個五顏六色的冰淇淋蛋筒。

    然后他在上面插上兩根巧克力棒，又從冰箱里拿出一盒蜂巢蜜，擓下一勺，將晶亮的蜂蜜抹在冰淇淋最頂端。

    他拿著蛋筒坐回床邊，看著舒野拼命舔嘴唇的樣子，忍不住捏捏他的臉蛋，“小饞貓?！?/br>
    舒野宛如一只小蝸牛，拼命從被窩里蠕動到盧瑟的膝旁，伸出小手去夠冰淇淋，“給我?！?/br>
    盧瑟卻將冰淇淋往回一縮，“張嘴?！?/br>
    舒野瞅他一眼，感覺他又有什么陰謀，然而他確實懶得自己動手，就張開小嘴，“啊——”

    盧瑟把冰淇淋遞到他嘴邊，舒野伸出小舌，一下一下地舔了起來，越舔眸子越亮，臉上洋溢著幸福的表情。

    盧瑟垂眸盯著他粉嘟嘟的小臉，手掌一下一下?lián)崦哪X袋，心中莫名生出一種當了父親的詭異感，又有種養(yǎng)了貓的幸福感。

    他咳了一聲，揮去腦海中奇怪的聯(lián)想，對舒野道：

    “今晚的照片和剪過的視頻，我已經(jīng)上傳到你的帳號下了。”

    他沒提的是，自從他傳完，舒野的賬號下面如同炸了鍋，短短一個小時，已經(jīng)由364名暗色的會員關(guān)注了“奶球”的賬號。

    當年暗色人氣最高的performer雪琦的黃金時代，最多也就只有348個關(guān)注者。

    更別提光是幾張照片，還沒有真實表演過，卻已經(jīng)引發(fā)了這幫衣冠禽獸在舒野的賬號下瘋狂地打賞菠蘿蜜。

    平日里這些商界精英、企業(yè)高管們都十分高冷內(nèi)斂，暗色給他們發(fā)內(nèi)宣通知，便如同一顆石子咕咚投入了水，再無一個水花。

    看來還是美色能撬動人心，一下子把他們肚子里的饞蟲都勾了出來。

    他的手機嗡嗡直響，不用看，全是內(nèi)部群里詢問舒野信息的消息，他回都回不過來，干脆當作沒看見。

    “昂，下個周六的表演，大概是什么樣的？”

    舒野舔舔唇角，抬頭問道。

    “這要看金主們最想看你表演什么，還有他們的出價高下?！?/br>
    盧瑟用手在舒野酸軟的腰肢上按摩著：

    “投票選你的人越多，就越會把你的表演價格堆高，之后還有表演方式與觀看人數(shù)的競價?！?/br>
    “好復雜，你們這個俱樂部肯定很賺錢吧?！?/br>
    “東家開給圈內(nèi)朋友玩的，如果金主喜歡你，何止表演那點錢?！?/br>
    “也是，”舒野回想起晏凱復下了床便送別墅的事，忍不住感慨：“有錢人確實不差錢?！?/br>
    盧瑟抬起眉梢，好奇問：“你這小孩，怎么像是掉進了錢眼里，你不會還有什么悲慘的身世吧？”

    “沒有，天生斂金獸體質(zhì)，就是想撈錢?！笔嬉案纱嗬涞鼗卮稹?/br>
    盧瑟：“……”

    吃完了冰淇淋，盧瑟開車送他回家。

    鐘山市深夜的燈海依然流光溢彩，盧瑟將車停在舒野家的小區(qū)門口。

    舒野抬頭看了看，家里的窗戶黑黑的，看來舒嶼還在律所工作。

    盧瑟點起一根煙，抬眼打量著車窗外的尚東小區(qū)，心里泛上一種奇異難言的感覺。

    尚東小區(qū)是鐘山市頂級的高檔住宅區(qū)，依山面水，從高層窗口眺去，江景流云盡入眼底，出了名的地價不菲。

    “你家境應該不錯吧，”他吐出一口煙，忍不住問。

    舒野怔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回答：“還可以，為什么這么問？”

    “沒什么，就是想知道既然你家里不缺錢，為什么要來暗色打工?！?/br>
    盧瑟語氣淡淡的。

    舒野抿抿唇，“現(xiàn)在是不缺錢，但因為一些事，將來只會一無所有，賺錢雖然很辛苦，但至少將來真相大白的時候，我才能——”

    他沒繼續(xù)說下去，而是默默做了個豎中指的動作。

    在原書中，當所有人都對他說不想要他這個弟弟或兒子的時候，他就應該對他們做這個國際手勢，而不是責怪自己。

    盧瑟側(cè)頭看他一眼，轉(zhuǎn)過頭吐出一口煙，過了一會兒，忍不住又看他一眼，“你……你不會是被抱錯的小孩吧？”

    “！”舒野睜大了眼睛，震驚地盯著盧瑟。

    盧瑟也驚了一下，“我猜對了？”

    “……”舒野趕緊壓壓驚，“那當然不是，你電視劇看多了吧?！?/br>
    盧瑟挑起眉梢，明顯不相信。

    車里陷入了沉默。

    過了一會兒，舒野忍不住問：“你會覺得我這樣賺錢不擇手段嗎？”

    “不會，”盧瑟勾起一抹笑，“人有了錢，才懂得道義、體面和尊重他人；人沒錢的時候，很容易淪落到?jīng)]皮沒臉、無賴下流的地步?！?/br>
    “所以我從來不相信樂貧甘賤那一套，”他用手指磕了磕煙灰，“賺錢挺好的，只要不傷害到別人?！?/br>
    舒野看著他，漸漸彎起唇角，他背起小書包，手放在車門上，又回過頭：

    “那以后你就算我的經(jīng)紀人咯？”

    “嗯。”

    “多多指教哦?！?/br>
    舒野伸出手。

    盧瑟垂眸盯著那圓潤粉嫩的指甲，和左手指尖彈吉他留下的薄薄的繭，伸出手握住舒野的小手。

    微涼滑膩如一塊凝脂。

    “好。”他說。

    舒野笑彎了眼睛，他推開車門，對盧瑟揮了揮手，邁著輕快的步伐消失在花園小道中。

    盧瑟胳膊搭在窗沿上，注視著他遠去，光影晦暗看不清表情，只能看見指間一點猩紅，在黑暗中閃爍。

    －

    舒野累了一整天，他回到家，也不用洗澡了，先前在浴缸呆了那么久，腳心都泡皺了。

    他脫下衣服，鉆進被窩，沒幾分鐘，就陷入了黑甜的夢鄉(xiāng)……

    這一覺睡得昏天暗地，等到他漸漸轉(zhuǎn)醒的時候，明亮的陽光已經(jīng)灑滿了室內(nèi)。

    他揉揉眼睛，伸了個懶腰，朝桌上看去，已經(jīng)九點了。

    掀開被子，他邊穿衣服邊想，不知道舒嶼昨晚加班到極點，現(xiàn)在應該已經(jīng)上班去了。

    然而當他推開臥室門，卻發(fā)現(xiàn)舒嶼正端然正坐在客廳的餐桌前，專注地盯著眼前的筆記本屏幕，手邊放著一杯咖啡和一堆文件。

    舒野呆呆地看著他，他還從未見過哥哥上午九點還沒去上班的時候。

    “你……”他舔舔嘴唇，磕磕巴巴地問：“……律所要倒閉了？”

    “再給你一次重新組織語言的機會?！笔鎺Z掀起眼皮。

    “……”舒野抓抓臉，“我只是聽說娛樂圈要加強監(jiān)管。”

    “娛樂圈加強監(jiān)管，關(guān)律所什么事？”舒嶼冷冷道。

    “你的律所不是專門負責給明星起草聲明賺錢的嗎？”

    他打開冰箱，拿出一盒酸奶。

    他經(jīng)常在熱搜上看見舒嶼的律所發(fā)出的聲明。

    “什么未訂婚聲明、未懷孕聲明、否認假唱聲明……”他一邊喝酸奶一邊用小手比劃。

    舒嶼臭著臉，“即使委托人的委托再怎么離譜，生意就是生意。”

    哦，你自己也覺得離譜哦。舒嶼腹誹道。

    “我又沒說有什么不好，”他小聲說。

    要是沒這些流量明星的無聊事兒，他哥哪能這么有錢，還天天給他買這么貴的零食呢。

    他低頭瞥了眼酸奶盒上的標簽，“Nuclear零蔗糖高蛋白寶石杯酸奶　￥42.5”.

    “那你干嘛不上班？”舒野問。

    舒嶼抿了抿唇，盯著他面無表情道：“我、樂、意?！?/br>
    “……”舒野小嘴一撇，“隨便你?！?/br>
    他抓起外套，往玄關(guān)走去。

    “你要去哪兒？”舒嶼叫住他。

    “圖書館?！?/br>
    “你自己一個人？”

    “……”舒野瞇起眼睛，“關(guān)你什么事?！?/br>
    “不準去?！笔鎺Z的語氣冷淡又不容置疑。

    “憑什么！”舒野不服氣地喊。。

    “憑你住在我家，憑你還沒成年，我就還能管你。”

    “……”舒野氣炸了，他噠噠噠跑到舒嶼面前，“我、偏、去。”

    說完，他轉(zhuǎn)身就要走，舒嶼卻突然拿出手機，點開易付寶頁面，輕聲喊住他：“小野。”

    聲音很輕，卻又像一片薄薄的刀片刮過，舒野忍不住打了個激靈。

    “干嘛?！?/br>
    舒嶼一字一詞地念，“桑托斯090可可菠蘿玫瑰木手工吉他定制款，舒小野請您代付款59999元?！?/br>
    他抬起眼看向舒野微怔的小臉，微微一笑：“不乖的孩子，沒有獎勵?！?/br>
    他伸手點下拒絕鍵，舒野的手機頓時叮的發(fā)來被拒絕的通知信息。

    “幻影星空暗黑機甲VR體感游戲機，舒小野請您代付款51000元?！薄熬芙^。”

    “DJI　Inspire２可變形無人機，舒小野請您代付款38999元?！薄熬芙^?！?/br>
    “樂高旋轉(zhuǎn)木馬絕版積木玩具，舒小野請您代付款32999元?！薄澳闶瞧邭q小孩嗎？拒絕。”

    每一句拒絕都像一根冰鑿鑿在舒野的心上，他嘟著嘴，水汪汪的眸子瞅著舒嶼。

    好！委！屈！

    但是他才不要在舒嶼這個冷酷無情的哥哥面前哭出來。

    “先拒絕這些吧，剩下的看你表現(xiàn)。”

    舒嶼淡淡道，用手機點了點沙發(fā)，“過去寫作業(yè)，一到周末就要出去皮?！?/br>
    “……”

    舒野真恨不得跳到舒嶼身上，撕爛他這張面無表情的渣男臉。

    他不甘不愿地蹭到沙發(fā)前坐下，拿出物理練習冊做題。

    客廳只剩下秒針滴答滴答的響，過了一會兒，舒野突然想起昨晚，盧瑟跟他說過什么打賞的事，他到現(xiàn)在還沒登過自己的暗色賬號看一看。

    他點開手機，登錄上“奶球”的ID，點開頭像照片。

    驟然看到自己被玩弄得意亂情迷的臉，他忍不住臉泛紅暈。

    接著，他又往后翻，除了臉的照片，盧瑟還選了三張照片上傳到相冊中——

    硅膠大雞雞插進小嘴的照片，被米粒灌腸趴在床上小腹微凸的照片，還有肚子滾圓坐在浴缸、媚眼如絲地看向鏡頭的照片。

    舒野越看臉越紅，甚至連耳尖都紅起來了。

    不知道有多少人看了這些yin蕩至極的照片。

    好羞恥。

    他繼續(xù)往下滑動，發(fā)現(xiàn)下面有一個小廣播欄，正不斷滑動著土豪們送他禮物的信息，基本上都是五個以上的菠蘿蜜起送。

    可以，這就很壕無人性，一次至少送一個腎機。

    舒野好奇地點開賬號的后臺，想看看自己到底收到了多少菠蘿蜜。

    點開之后，他震驚了——

    從昨晚到現(xiàn)在，短短一夜，竟然已經(jīng)積攢了929個菠蘿蜜。

    按照平臺15％的分成比例，這些菠蘿蜜至少可以兌換成79萬了。

    而且還在不斷地持續(xù)增加，他翻了一下排行榜，足足有上百個會員給他送了禮物，其中送得最多的是一個名字叫“潤影西流”的ID。

    他一下子就給舒野刷了61個菠蘿蜜，位于排行榜頂端。

    嗯？

    為什么是61？

    話說回來，61這個數(shù)字讓舒野想起了自己的生日，——6月1號。

    不過，這個人應該只是手滑吧。

    他又滑到下面看了看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