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我對象的奶奶,不就是我的奶奶嗎/直播跳河害小野溺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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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墻的幫助,讓溫澤西一解多日的相思之苦,也順便小小的懲罰了一下逃跑的小朋友。 他本打算先回山頂酒店,待盧瑟和舒野回家了再去攤牌。 畢竟,小朋友看上去情緒不高,他不想掃了他游玩的興致。 然而,在聽到舒野的腳步聲消失在野生動物區(qū)后,他終究還是放心不下,便沿著樹墻尋到一扇矮木門,隔著一段距離跟在舒野身后。 走了一段,卻突然聽到不遠(yuǎn)處傳來德牧的吠叫聲。 他快步追上去,遠(yuǎn)遠(yuǎn)便看見那只亞洲金貓站在坡頂?shù)臉渲ι稀?/br> 他的神情一凜,想沖上前將舒野擋在身后,又擔(dān)心激怒金貓,反而引得它發(fā)狂傷人。 思索片刻,他從褲袋里取出瑞士軍刀,開出一個狗哨,放在唇邊吹響—— 什么聲音也沒傳出來。 然而若仔細(xì)聽,還是能聽到一點極尖細(xì)的、令人牙酸的哨音,散射進(jìn)風(fēng)中,穿行在樹林里。 舒野完全沒察覺到。 但德牧和金貓同時打了個激靈,它們的耳朵都能捕捉到四萬赫茲以上的高頻率音波,而人類卻沒有那么靈敏的聽覺。 金貓后退了一步,警惕地四下看看,似乎有點無措,躊躇片刻后,轉(zhuǎn)過身,金棕色的美麗身影在密葉中一閃而逝。 德牧則在原地茫然轉(zhuǎn)圈,一臉不明所以。 舒野松了口氣,不禁有點茫然。 剛剛,他好像感覺耳朵麻了一下。 明明沒聽到任何聲音,卻有種不適感,仿佛有人在他面前用指甲刮擦黑板。 他揉了揉耳朵,掀開外套,傷口的血已經(jīng)凝結(jié)了,看來傷得不太深。 金貓的爪子極其鋒利,抓痕也極細(xì),可能是因為沒有牽動太多神經(jīng),倒也不是很疼。 舒野重新將外套穿上,回身往瀑布走。 - 瀑布餐廳。 烤乳豬的香氣彌漫在空氣中,烤架冒著輕煙,豬rou的表皮已被烤得微脆,吱吱冒油,色澤金光油亮,rou汁滴落在燒得通紅的無煙炭上,發(fā)出嘶嘶的聲響。 老胡嗅著rou香,忍不住口水直流,他從書中抬起頭來,抻著脖子張望: “喲,這味兒行啊,我咋不知道你還藏了這一手?以前上大學(xué)的時候,你一天到晚只在宿舍里做那個……速食意大利面,弄得我現(xiàn)在一聞到番茄味,就犯惡心。” 盧瑟微微一笑,“有什么好藏的,這個,是我最近跟一位長輩學(xué)的。” “長輩?”老胡一愣。 他記得盧瑟的爸媽在91年的泰國軍事政變里,受到軍方的血腥鎮(zhèn)壓身亡了,家里也沒有其他的親戚。 出事以后,盧瑟就被送去了孤兒院,在泰國的貧民區(qū)混到十四歲,自己賺錢出國留了學(xué),畢業(yè)后才回到了中國。 ——也是他的另一個祖國,他的爸爸是泰籍華僑。 自力更生走到今天,其中的艱難苦辛自不必說,也從未聽說有什么親戚長輩幫襯。 老胡斟酌著問:“你爸這邊的遠(yuǎn)房親戚?” 盧瑟搖搖頭,輕描淡寫道:“我爸這邊哪還有親戚,都在那個年代死的死,瘋的瘋。我說的是我對象家的長輩,” 他笑了笑,“……他的長輩,不就是我的長輩嗎?” “你對象……”老胡嘴角一抽,感覺牙有點酸。 他聞到了,戀愛的酸臭味。 老胡撇了撇嘴,低頭又繼續(xù)看他那本,卻有點看不進(jìn)去,心里冒出一種好笑又稀奇的感覺。 他忍不住偷偷打量盧瑟,見他烤乳豬的動作雖細(xì)致而有條不紊,卻有點心不在焉似的,時不時抬頭,眺望瀑布對面的森林。 老胡饒有興趣地調(diào)侃: “你擱這兒當(dāng)望夫石呢?要這么不放心,那干脆讓他呆在家里?!?/br> 盧瑟淡淡答道:“他老呆在家里,心情也落落寡歡,我特意帶他出來,呼吸一下新鮮空氣?!?/br> 老胡挑了挑眉毛,不咸不淡道:“哦,我說呢,八百年不聯(lián)系我這個老同學(xué),突然說要借我的地方……感情不是來看我的,是來呼吸空氣的?!?/br> 盧瑟抿唇一笑。 老胡呷了口清茶,搖著頭念叨:“還是當(dāng)光棍舒坦,沒什么掛累。有了對象,又得學(xué)做飯,還得哄人開心,連出去摘個果子,也得擔(dān)驚受怕,怕心上人被果子砸了頭。嘖嘖?!?/br> 盧瑟好笑地看了他一眼:“差不多行了啊,少在那陰陽怪氣的。” 老胡摸摸鼻子,又低頭看書。 過了一會兒,盧瑟忍不住問: “怎么還沒回來,該不是拉不住你那條狗吧?” 老胡眼睛一橫,“你可別誣賴我兒子啊,它通人性得很,指哪打哪,再說,”他用下巴點了點遠(yuǎn)處的森林,“它喜歡你家小朋友,我才讓他帶出去溜的——” 說到這,他突然一頓,問:“欸,你看沒看見他們往那邊走了?” 盧瑟點了點下巴,“西南方向?!?/br> 老胡呆了一呆,琢磨道:“不會吧……應(yīng)該不至于?!?/br> 盧瑟眉頭一皺:“怎么了?” “前年那邊發(fā)現(xiàn)了幾只烏龜還是蜥蜴的,說是珍稀野生動物,市政府把那塊劃成保護(hù)區(qū)了,自那以后,里邊的狍子、長臂猿、野雞、果子貍啥的,都瘋長?!?/br> 老胡見盧瑟的神情越來越凝重,趕緊擺手開玩笑道: “搞不好你家小孩正跟小動物說話呢,畢竟他長得跟童話里走出來的一樣。” 盧瑟卻沒心思聽他的玩笑話,他放下烤叉,一言不發(fā),快步往木臺下走,心中后悔不該讓舒野一個人離開。 然而他還沒下木梯,就看見舒野那小小的身影出現(xiàn)在森林邊緣,后面還跟著一條蹦蹦跳跳的德牧犬。 盧瑟松了口氣,眉眼稍展,站在木臺的欄桿邊,默默注視著舒野。 舒野慢悠悠地走在瀑布邊的小徑上,還有一搭沒一搭地往水潭里扔著小石子。 盧瑟淺棕色的眼珠閃過一抹溫柔的色澤。 然而霎時,他的眼睛一瞇—— 離舒野十幾米外的叢林中,濃陰之中隱約可見一個高大的身影,跟在他的身后。 盧瑟端詳了一會兒,唇線漸漸拉直,目光漸冷。 雖然離得太遠(yuǎn)看不清樣貌,但是那從容不迫、慢慢悠悠的步伐,和那種莫名的熟悉感……此人是誰,他也能猜出個七八分了。 這時,舒野站在了潭邊,盯著腳下的深潭,瀑布懸落的地方如碎雪跳珠,潭水卻近玄色,似一塊墨玉,水面暗光粼粼。 他默默地盯著,好似在看水面上的倒影,又好似穿過倒影,看向那無限延伸的過去與未來。 溫澤西站在一棵古樹旁,斜倚著樹干,雙手抄兜,透過重重枝葉,意味不明地看著舒野的背影。 盧瑟也有些怔然,他走下木梯,慢慢向舒野走去。 這一刻,少年的身上,籠罩著一種深入靈魂的孤寂,刺骨的冷,如潭水一般。 讓他想要向他走去,緊緊抱住他,溫暖他。 他在想什么? 思考死亡? 他會不會想,如果跳下去,困擾他的一切事物,都將轉(zhuǎn)瞬間化為烏有。 …… 舒野站在潭邊的石頭上,低頭默默地盯著潭底,眸中點點碎光閃動,瑰麗如一塊黑水晶。 他看到了…… 潭底有好多…… ——錢。 好多錢哦。 錢錢! 舒野眨了眨眼,又探頭仔細(xì)看了看。 潭底的石頭縫里,堆滿了亮晶晶的硬幣,從潭邊的淺灘延伸到深不見底的潭底,密密麻麻,簡直像一片硬幣沙灘! 什么情況? 難道是因為他現(xiàn)在太窮了,以至于出現(xiàn)了幻覺? 舒野四下張望,這才發(fā)現(xiàn),旁邊的一塊不起眼的石頭上,用紅漆草草寫就幾個大字——“許愿池”。 原來如此。 舒野喃喃道:“這要是讓蟹老板看見,那還得了……” 想了想,他也掏了掏衣兜,摸出一枚硬幣,順手扔進(jìn)潭中,雙手合十,卷翹而長的睫毛合上。 晃動的陽光灑在他的臉上。 這一瞬間,春日的微風(fēng)輕拂而過,少年看上去純美而圣潔,樹影晃動仿佛在少年身后顯出一雙翅膀,不知奪去了幾人的心神。 純白色的花瓣不知從何處飄來,紛紛揚(yáng)揚(yáng)落了一潭,潭面蕩起漣漪,灑下一圈圈晃動的、溫柔的光圈。 時間仿佛靜止了,水也似乎停止了流動。 世界宛如一幅畫,凝結(jié)在永恒的美的瞬間。 “我希望,考試成功?!鼻逶降纳倌暌粼谒渡峡沼朴苹厥?,恍若空谷回音, “希望我喜歡的和在乎過的人,能夠永遠(yuǎn)開心?!R瑟,舒嶼,舒北宸,晏凱復(fù)……即使終有一天會分離,我也希望你們能幸福,能成為自己想成為的人?!?/br> 說到這,他的腦海中浮現(xiàn)出一雙明亮的、帶著笑意的桃花眼,忍不住彎起唇角,“……還有溫澤西?!?/br> 兩個男人一左一右,分別站在以他為中心的不遠(yuǎn)處,默默注視著他,表情都有些若有所思。 溫澤西完全沒料到,有生之年,還能從舒野的口中聽到這段話。 這么多年,除了拒絕和躲避,舒野不曾對他說過任何溫言軟語,他也早習(xí)慣了。 他一直以為他對舒野只是單箭頭。 難道…… 也并非那么單? 舒野的心中,還是有一點點他的位置的? 他站在樹旁,眸光閃爍,心中有點后悔先前唐突的舉動。 現(xiàn)在是與舒野見面攤牌的大好機(jī)會,但他一出現(xiàn),只怕舒野就立刻猜到樹墻后的陌生人是誰了,只會加倍生氣。 而這時,舒野似乎聽到一點人聲。 他看向潭對面,一個身穿守林員制服的老大爺蹲在潭邊,正在用茶缸澄水喝。 旁邊還跟著一個四五歲的小女孩,伸手去夠潭面上打著旋兒飄浮的花瓣。 而舒野聽到的人聲,卻并非這一老一少發(fā)出來的。兩人誰也沒張嘴。 咋咋呼呼的男聲再次響起,竟是從瀑布上空傳來的: “各位家人們,敢買就敢跳??!今天誰要是說一句假話,誰就是爛B眼子生的……” 舒野眉頭一皺,抬頭看去,只見先前那個男主播正站在瀑布中央的一塊石頭上,舉著手機(jī)直播。 飛濺的激流從他腳邊落下深潭,他還將一只腳伸進(jìn)水里,故意做出晃晃悠悠站不穩(wěn)的樣子博人眼球。 粗野低俗的作秀,將清新幽靜的森林風(fēng)光破壞得淋漓盡致。 更別提明明有人在下面喝水,他卻偏偏要在上面洗腳。 舒野從巖石上下來,打算要回木臺去,誰知男主播架好了手機(jī),將鏡頭對準(zhǔn)了瀑布下,大聲嚷嚷: “主播這一天除了人面蛛是啥也沒吃,餓得前胸貼后背,還要給大家表演跳瀑布,免費的氣球刷起來啊,點個雙擊666……” 接著,只聽一聲裝腔作勢、由遠(yuǎn)及近的喊叫,男主播從瀑布上方一躍而下,一個難看的蛙式跳水投入了深潭。 四腳八叉活像一只大蛤蟆,與水面轟然相撞,濺起漫天水花。 舒野躲閃不及,被他濺得渾身濕透。德牧也嗖地竄起來,甩著毛毛上的水珠。 舒野氣呼呼地站在岸邊。 這人!怎么能!這么討厭呀! 二十秒過去了,男主播還沒從水里冒出頭來。 舒野以為他又在嘩眾取寵,故意逗觀眾玩,可時間越來越久,近一分鐘過去了,他依然沒有出來。 瀑布下的水潭就這么大,放眼便可收入眼底,沒受過特殊訓(xùn)練的人,不太可能潛這么久。 舒野有點擔(dān)心,他沿著潭邊走了幾步,盯著男主播落下的地方。 他站在潭邊看別人,盧瑟和溫澤西則站在不遠(yuǎn)處看著他。 這時,舒野發(fā)現(xiàn)從潭底涌上來的水泡,似乎帶著一點粉粉的顏色。 他仔細(xì)一看,氣泡越涌越多,十分細(xì)碎,升至水面爆開后,泛出越來越多的血花,隨著瀑布的水流,打著旋兒滾下山澗。 舒野心里一慌,這人不會撞到石頭了吧! 沒時間考慮了。每分每秒都是生命在流失。 舒野把外套一脫,鞋子蹬掉,縱身一躍,在空中劃出一個流暢優(yōu)美的弧線,壓著水花潛進(jìn)了深潭中。 刺骨的冰水瞬間包裹住他,身體唰地一麻。他感覺熱量正在以極快的速度流失,心臟瘋狂地往全身泵血,心跳聲幾乎要撞破胸膛。 他瞇起眼睛,艱難地辨認(rèn)著水泡升上來的方向,在光線越來越黯淡的潭水中,男主播模糊的、下沉的身影出現(xiàn)在不遠(yuǎn)處。 舒野劃動雙臂,向他的方向游去,越來越多的血被水流和氣泡推動著往上涌。 他已經(jīng)潛到了男主播的身前。 晦暗的光影中,男主播的臉上被砸出了一個血洞,正瘋狂地往外涌著鮮血,他的周身籠罩著一層彌散的深紅。 來不及多想了,舒野抓住他的衣襟,使出渾身力氣,飛快地向上游。 眼角的余光一瞥,他突然知道男主播為什么受了這么重的傷—— 瀑布下面裝了一個巨大的抽水泵,嗡嗡轟鳴的抽水聲隱藏在瀑布墜落的巨響之中。 原來,這是一個半人工瀑布,氣勢的宏偉半真半假。 男主播跳下來的時候,臉正好撞上了抽水泵的發(fā)動機(jī),也是不幸中的萬幸,要是撞上葉輪,估計腦袋都得給削下來。 漸漸地,像是被一雙冰冷有力的大手攫住,舒野感覺不是在上浮,而是在緩緩墜落。 四肢已經(jīng)完全失去了知覺,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劃水,腦袋嗡嗡的。 光線越來越亮,潭面就在眼前,伸手卻難以觸摸,仿佛是另一個永遠(yuǎn)到達(dá)不了的平行世界…… ……他是不是要死了? 好像有過這種感覺。死亡的感覺。墜入黑暗的感覺??植蓝苍?。 他看著自己的指尖,離水面那道近在咫尺的光圈越來越遠(yuǎn)。 他確實在下墜。 已經(jīng)沒有力氣了。 體內(nèi)的氧氣在消失,他有窒息的感覺了。 出于對生命的最后一點尊重,他依然下意識地緊緊拽著男主播的衣襟,沒有放手。 …… 眼前越來越黑,突然,一股強(qiáng)大的、向上的力拉住了他的手腕,將他帶向光線更明亮的地方。 舒野微微瞇起眼睛,好像有兩個身影在他的視線中晃動…… 是幻覺嗎? 仔細(xì)一看,水面上好像還浮著一只狗在刨水…… 包圍著他的水變暖了一些。 耳邊轟然一響,天光大亮—— 他浮出了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