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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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在說什么? 葉辰貼在門上,每一個字他都能聽懂,卻又仿佛一個字都沒聽懂。整個房間中除了從門里傳來的交談聲外,就只有自己如鼓點般的心跳撲打著沉重的空氣。他聽到徐涉叫了一個從未聽過的名字,應該是林夢澤的真名。 媽的,雖然是林夢澤自己不想提,但從別人聽到自己男朋友的真實姓名也太復雜了,簡直就跟睡了個陌生人一樣。 門里的人當然不會照顧葉辰的情緒,葉辰根本來不及懊惱,他們就繼續(xù)聊到共事時期的事。提到他倆曾經一起工作,提到徐涉曾經裝了滿滿一后備箱的玫瑰花去追求林夢澤,雖然最后被殘忍拒絕了。 除此之外,他們還聊了很多,全都是葉辰從來不知道的,也一直沒有找到機會去問的事。那些他認為不該隨意打聽,不該提起讓林夢澤難過的事,徐涉卻能毫無顧忌地說出來,仿佛他們只是兩個下班后一起聊聊工作罵罵領導的普通上班族,可以暢所欲言,一丁點隔閡都沒有。 葉辰像一條被主人拋棄的小狗,看著林夢澤和別人交好而無濟于事,心底酸溜溜的,已經不想再繼續(xù)聽下去。 “唉,如果讓你以前的隊友知道927的大功臣如今變成這個樣子,還不知道要怎么笑話你呢……” 嗯?耳朵剛要從門上挪開,葉辰的好奇心又被徐涉短短一句哀嘆調動起來。盡管資料里簡單帶過,但他早已猜到林夢澤肯定和之前的涉毒案有千絲萬縷的關系,他本想等關系穩(wěn)定后親自詢問,但依舊沒抑制住好奇心,又趴在門上聽起來。 “少給我玩情懷,現(xiàn)在的我和以前已經不同了。” “確實不同呢,你有告訴你的小男友自己以前跟他是同行的事嗎?” “沒有,他沒必要知道這么多?!?/br> 同行? 浪濤般的信息涌入葉辰的大腦,拍得他一陣暈眩。他本以為林夢澤撐死只是個重要證人,卻從未料到他竟然也是警察。談話仿佛一片片拼圖,把林夢澤在他腦海中的形象拼接得更加完整,縈繞在葉辰腦海里的疑問逐一解開。矯健的身手、干練的作風、敏銳的直覺……他的一切都變得明了起來。 葉辰的心情已經不再是單純的驚愕,里面混雜著委屈與失落。明明是戀人,林夢澤卻總是把自己封閉起來,用玩笑和蠻橫掩蓋秘密,似乎從未信任過自己。 “為什么啊……” 徐涉和林夢澤在房間里獨處的時間并不長,對門外的葉辰而言卻仿佛度過了一個世紀。他倆的話題并沒有深入,都只是閑談般的只言片語,但他也已經清楚感受到自己與林夢澤之間的鴻溝。他就像一個對林夢澤一無所知的局外人,無助無奈,只能靠著墻壁頹然坐在地上。 如果不是林夢澤有張好看的臉,葉辰根本不會在酒吧跟他搭話,不會對他產生額外興趣,之后的故事也就不會發(fā)生。 “難道我真的就只是饞他身子而已嗎……可惡……” 門里面的交談聲逐漸減弱,就在葉辰以為他們兩人準備直接在里面過夜的時候,門吱扭一聲打開了,徐涉略顯吊兒郎當?shù)穆曇粼谒享懫穑骸靶∽?,醒醒,有話要和你說?!?/br> 葉辰抬起頭,失落得仿佛被丟在暴雨中的小狗:“還有什么好說的?我全聽到了……” “這房子隔音真不怎么樣,什么都讓你聽到了。”徐涉笑了笑,反手掩上門,“林夢澤想自己靜靜,咱倆先聊?!?/br> 葉辰看到徐涉走到客廳,好整以暇地坐在沙發(fā)上翹起二郎腿,沒好氣地用鼻子哼了一聲:“聊什么?還有什么可聊的?我不是都被你安排得妥妥當當,難道還有討價還價的余地?” “你怎么跟你徐哥說話呢?來來,坐過來,你問什么你徐哥就答什么,好不好?” 葉辰百般不情愿地走到沙發(fā)邊,一屁股坐到地上,小聲嘀咕:“我沒什么可問的……” “真的?”徐涉伸手揉了揉自家小弟的頭毛,“那我給你提供幾個選擇吧。比如,你不好奇林夢澤以前是干什么的?” 當然好奇,這個問題從兩人見面那一刻開始折磨葉辰到現(xiàn)在,但他更希望能通過林夢澤,而不是徐涉來知曉這個秘密。他咬咬嘴唇,遲疑片刻后答:“我不想知道,你如果想告訴我我就隨便聽聽。” “好小子,現(xiàn)在竟然這么倔?!毙焐娓尚陕?,“別這么冷淡,你不想了解你男人的過去嗎?” “我現(xiàn)在沒這個心情。” 徐涉仿佛根本沒聽到葉辰說什么,自顧自道:“我記得啊,林夢澤以前在任務中有一個代號,叫黑影?!?/br> “我都說了沒……”話剛過半,葉辰便愣住了,“你說什么,黑影?” “怎么樣,耳熟嗎阿辰?” 來自學生時代的遙遠記憶和憧憬頓時浮現(xiàn)在腦海中,那些讓葉辰一直銘記于心且念念不忘的校園傳說再次鮮活;好像他又回到了警校,回到了那個受到傳奇鼓舞而發(fā)憤圖強的青春歲月。 那個傳說中的歷史最好成績,被市局相中提前畢業(yè),剛畢業(yè)就加入精英小隊,專門執(zhí)行隱秘任務。一直到傳出他死亡的消息,都沒人知道他的名字,只聽說他像一束抓不住的影子,藏在比黑暗還要可怖的深淵,誰都逃不出他的掌心。 這不是其他人,正是葉辰視作目標的神秘學長。 葉辰的大腦陷入混亂,腦海中林夢澤戲謔的神態(tài)漸漸模糊:“等等,不是……黑影?真的是那個傳說中的……可是……可是我聽說他早就……” “死了啊,沒錯,確實是死了,書面上而已。”徐涉輕松地擺擺手,“你要知道,對于咱們這個行業(yè)來說,想偽造一場意外死亡簡直不要太簡單,如果再和戶籍處聯(lián)手,基本可以做到毫無破綻?!?/br> 葉辰不停吞咽唾液:“所以說他真的是……” “沒錯,他就是你崇拜多年的學長!我記得你以前還跑來問我這個學長到底存不存在,你知道我當時憋笑得有多厲害嗎哈哈哈!”徐涉笑了幾聲,隨即豎起大拇指,“不過你小子真夠了不起的,能把他泡到手,和自己學生時代的偶像交往的感覺如何?” 葉辰仍然處于混亂中,他沒有理會徐涉的調侃,痛苦地抓住頭發(fā):“如果說林夢澤就是當年那個神秘學長,還參與了當年的行動,他控告溫學彬豈不是……” “等于公開說明自己就是搗毀了他錢窟窿的主謀。”徐涉點頭道,“而且,林夢澤可不是單純的緝毒警,他的身份非常特殊,也格外招恨。” “他是干什么的?” “不錯不錯,你開始提問了!” “你到底說不說!” “他是臥底?!毙焐嫫届o地道出林夢澤最大的秘密,“再準確點說,他是當年唯一一個成功打入毒販內部而且直到最后都沒有暴露身份的臥底。如果沒有他從內部的協(xié)助,我們根本沒有勝利的可能?!?/br> 葉辰一愣,眼前突然閃過林夢澤后背上的灼傷,還有他輕飄飄的一句“不是什么大事。” 原來林夢澤早就遵守了諾言,把自己赤裸裸放在葉辰面前,任他隨意探索,只是葉辰什么都沒有發(fā)現(xiàn)罷了。 “唉,如果那個臭小子當年老老實實按照我們的劇本演,他本該可以全身而退。我們本來計劃的是讓他裝作毒販的同伙一起落網,然后把他偷偷藏起來,等事件平息后他就可以用自己原本的身份正大光明地生活下去了。但他非但不聽話,還公開了自己的名字和身份把人家給告了,好家伙,這下可倒好,人死了都要把骨灰挖出來揚了?!?/br> “他何必呢……我知道他不想放過主謀,但很明顯自爆式襲擊不會有什么用??!這種事還是得大家一起行動,他難道沒有和同隊的弟兄們商量下?” “他已經沒有弟兄了?!毙焐娈敿创驍嗳~辰的話,“所有認識林夢澤的人,他的同事、前輩,都死在了緝毒行動里,無一幸免?!?/br> 葉辰喉口一梗,什么話都說不出來了。 “阿辰,你知道我為什么能立刻趕來漣洋市嗎?” 葉辰搖頭。 “昨天的時候,我們從被捕毒販身上搜到了你和林夢澤的合影,通過影像對比才知道了你倆的所在地。之后我立刻派出了兩個部下趕來漣洋市來支援,一路追趕,還是差點出事?!毙焐鎳@了口氣,抬手拍了拍葉辰緊繃的肩膀,繼續(xù)說道,“總而言之,林夢澤是一個又麻煩又不得不保護好的人物。既然我現(xiàn)在有空接替你,你也就不需要繼續(xù)淌渾水啦!現(xiàn)在局里正缺你這種加班也不會猝死的大小伙子,你又是新人不會被亂懷疑,快點回去做貢獻吧!” 雖然之前隔著門聽到上面懷疑徐涉有出賣戰(zhàn)友的嫌疑,但葉辰從來都不認為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兄長會在暗地做這種齷齪的勾當。他瞥了眼半掩的門,一種酷似酩酊的不舍縈繞在心頭,吞咽唾液,輕聲道:“徐哥,我不想回去,能不能讓我繼續(xù)保護林夢澤……你看下午那個,我干得多好!” “不行,之后趕著來殺林夢澤的人只會越來越多。這次你運氣好,下次可能直接來三個,你根本頂不住?!?/br> “可是我保護林夢澤不就是為了釣大魚?上鉤的越多才越好??!” “釣魚行動暫時中止了,現(xiàn)在警力不足,誰都不能保證能通過他抓住的一定是大魚而不是雜魚。我們最主要的工作還是保證青山市的穩(wěn)定?!?/br> “可是……” “我知道你舍不得,往好里想,你加班越努力,你的寶貝男朋友就能越早回到青山市?!毙焐嬗酶觳补醋∪~辰的脖子,安慰似的揉了揉他的腦袋,嘴唇不經意間貼近耳朵,輕聲道,“還是說,你想像林夢澤以前的隊友那樣死在他面前?” 葉辰緘默無言。 盡管徐涉并沒有詳細講述林夢澤過去,但不難想象,他所看到的、經歷過的,一定是葉辰想都不敢想的地獄。 無論如何祈求,時間也不會逆轉,死去的人無法復活,但未來依舊可期。葉辰希望林夢澤可以不再面對危險,希望不管過去怎樣,對生活的熱誠還可以保持在這個人的心里。 為此,哪怕一點點也好,葉辰想為他做些什么。 “徐哥……”葉辰小聲嘀咕,不由地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脖子,“我回去后都能干些什么?” “干什么啊,我想想……我離開前好像聽說現(xiàn)在交警那邊最缺人,畢竟大部分都去周邊地區(qū)做調查了……你的話,估計回去后可能要去那邊……” “我想加入緝毒行動?!比~辰打斷徐涉,迫切地說,“那邊一定很缺人對吧?拜托了,我什么都可以做,能不能讓我也加入行動!” “作為個人,我很想說不行,作為刑偵隊隊長,我又很難讓你這種年輕人去做閑職……”徐涉用手抵住太陽xue,一副為難的樣子,“阿辰,你徐哥從小看著你長大,真的不想讓你面臨危險。” “沒關系,是我自愿的。而且我不小了,不需要你過度保護。” 年輕人的執(zhí)著與熱情讓徐涉難以拒絕,他看著葉辰,無奈地搖頭:“這事兒現(xiàn)在不歸我管,你回去后去跟局長那個老頭兒說說看吧?!?/br> “好!” “你可想好了,參與緝毒行動真的很危險,和你平常所做的工作根本不在一個水平線上?!?/br> “徐哥你婆婆mama煩死了,我又不是小孩子,這點事兒當然知道!” 兩人努力用笑音和玩笑緩解壓抑的情緒,正當徐涉開始回憶葉辰小時候穿著開襠褲隨地小便時,誰都沒注意到原本半掩的門完全打開了,林夢澤站在黑暗里,目光灼灼地瞪視著葉辰。 “我不同意?!彼袅坎⒉淮?,卻足以壓過所有歡笑,“我不同意!” 聽到戀人的聲音,葉辰立刻丟下徐涉,跑到他面前:“夢澤?你怎么起來了,身體好些了嗎?” 林夢澤并沒有回應他的問候,他依舊瞪視著葉辰,臉色在黑影一片鐵青。就這樣無言對視了幾秒,他突然瘋了般拽住葉辰的衣領,趁他彎腰之際蹦起來勾住他的脖子,張開嘴,不管不顧地啃咬他身上每一寸好rou。涉趕來阻止,還沒來得及伸手就被林夢澤一腳踹開。葉辰疼得呲牙,他本能地想把林夢澤甩下去,又怕他摔傷,只好任由他在自己身上發(fā)泄。 “夢澤,停一下!好疼?。∧阃蝗桓墒裁?!” “我不同意!聽見沒有,我不同意!” 三個人扭作一團,一直到后半夜才消停下來。精疲力竭的葉辰四仰八叉躺在地上,身上全是林夢澤留下的牙印和爪痕,簡直像跟猛獸搏斗過一樣。他氣喘吁吁,用余光注視著心平氣和坐在沙發(fā)上的林夢澤,滿腦袋疑問,卻又不知道從何問起,更不知道該不該問。 “阿辰?!绷謮魸蓽厝岬睾魡?,葉辰起了一身疹子。 “怎、怎么……” “我們來玩?zhèn)€游戲吧?!?/br> 葉辰打了個寒噤,他本能察覺到林夢澤與往常有些不同:“游戲?要不等會,現(xiàn)在有點……” “別管那么多!”林夢澤厲聲呵斥,“猜拳,贏了的一方可以問任何問題,或者要求輸家做任何事,不可以拒絕?!?/br> “你等我緩一下先……” “不行,我現(xiàn)在就要玩,先跟你說好,我會出布,你自己看著辦?!?/br> “夢澤……!” “少廢話,快點!” 猜拳開始,林夢澤如約出布,大腦來不及思考就出了剪刀的葉辰輕松贏得第一輪的勝利??諝庠诖丝棠蹋謮魸烧笪W?,仿佛運向刑場的死刑犯,他凝視著葉辰,眼里充滿視死如歸般的堅決,和不顧一切的灑脫。 一切盡在不言中。 葉辰咬住下嘴唇,一股血腥味在唇齒間擴散開來。 “我想要保護你,葉澤,我……” 他站在林夢澤的心扉前,幾次抬起手,幾次又放下,最后卻還是選擇遵從自己內心的想法。 于是一切都無法再被控制,惶恐夾雜著甜蜜從葉辰的心底涌上來。美好而不切實際的幻想,心臟怦怦跳動,好像身體內有一只欲飛的鳥兒在撲著翅膀。 “夢澤,我……” 他呼喚著他的名字,乞求得到贊許、寬恕、責罵,什么都行。然而最終回應他的,卻只有一記脆響的巴掌。